拿著杯子準備去洗一下，結果剛走到水臺旁邊，眼前突然一黑，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睜開眼，天已經黑了下來，申屠川坐在旁邊，看到醒來后將扶起來，拿了一杯清水遞到邊：“還暈嗎？”

“我這是怎麼了？”季聽疑。

申屠川等喝了幾口水，才緩緩開口：“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忘記吃早餐了？”

“……好像是。”

“我才一天沒盯你，你就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申屠川無奈，“難怪會低糖昏倒。”

季聽定定的看著他，半晌無語的捂住臉：“我就一頓沒吃……”

“下次不要這樣了，三餐定時吃知道嗎？”申屠川教育道。

季聽應了一聲，又開始覺得困，申屠川見狀把溫著的粥端了過來，一勺一勺的喂，季聽吃了大半才覺得不好意思：“我自己來吧。”

“乖，坐好。”申屠川聲音平靜，卻帶著特有的強勢。

季聽只得讓他喂，吃的時候時不時瞄一眼他的眉眼，心想真是顛倒了，以前都是哄著他，現在卻被他牽著鼻子走。

一頓粥喂完，季聽眼睛都要睜不開了，申屠川扶躺下，幫蓋好被子后緩聲道：“睡吧，明天醒來就好了。”

季聽想問他怎麼知道明天醒來就好了，但已經困得說不出話來，一沾枕頭就睡死過去。申屠川在床邊陪了許久，直到天邊泛亮，才轉離去，回到房間把柜子里的末倒進了馬桶。

季聽是被醒的，睜開眼睛后沒有立刻起床找吃的，而是像睡著時那樣一不，腦子里全是昨天的事。

申屠川出去了所以不知道，是吃過東西的，只是沒吃他留好的早餐，而是在自己的零食里挑了幾個小蛋糕，絕對的高熱量，不可能低糖。而之前也沒有過這種突然暈倒的經歷。

……等一下，不知道上次在申屠川門口睡著算不算？

季聽想起自己這次昏倒前口的最后一樣東西，是申屠川放在柜子里的茶，接著想起上次好像也是喝了茶，才突然開始困得不行。

思緒就像一團丟在角落里的糟糟線團，先前沒在意，就一直丟在那里，等開始在意就拿過來整理，扯出線頭就有不斷的線被扯出來。

最近的作息實在是規律的詭異，雖然申屠川說是生鐘作祟，但仔細想卻諸多不對，之前二十幾年的生命里，從來沒有過這麼準時的生鐘。

倒是喝茶的時間準時。

季聽后背出了一層薄汗，眉頭的皺了起來。

如果真是茶有問題，那申屠川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是季聽最想不通的地方，他對的歸來坦然接，與相的時間也非常愉快，實在沒有給下藥的理由啊。

還是說是為了五樓的東西？季聽心頭一跳，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之前雖然也喝茶，但不是準時準點的，自從說聽到樓上有響，他就開始按時讓喝茶了，而每次聽到響都想去看看，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難道是覺得自己上去的話會妨礙他，所以才下藥的？季聽抿，覺得如果真是這樣，未免也太偏激了些。

不管怎麼樣，決定按兵不，先確定了是不是茶的問題再說。

在的飾太平下，又過了平靜的幾天，終于等到了申屠川出門的時候。“又要去倒垃圾啊，你這樓上是垃圾堆嗎？怎麼又背了一大袋。”季聽無語的看著他，通過袋子的形狀看得出來，里面還是跟上次一樣的土塊。

申屠川拖著袋子往外走：“十年沒有扔過了，東西是多了點，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回來。”

“……哦。”

季聽目送他離開，接著跑到窗邊看著他的車出了院子，等他走得看不見影后，趕去他房間找東西。

到他房間時，看到他的手機放在茶幾上沒帶走，想來會很快回來，季聽不敢耽擱，直接奔了主題。

末跟茶葉還放在原先的位置，似乎沒有過，季聽拿起末聞了聞，氣味跟之前一樣。了一小撮，把其他的放回原位，接著一路小跑回自己的房間，坐在床上把末跟茶葉混在一起泡了。

茶晾涼后，端起杯子，十分確定自己是不困的，如果喝完會困，就說明這東西有問題。

季聽深吸一口，正要喝時外面突然傳來了門鈴聲，下意識的了一下，茶水都灑出去不，意識到是客廳大門傳來的后，頓時一陣無語——

搬進來說也快半個月了，就沒見有人按過門鈴。

來人肯定不是申屠川，但能找到這里且直接進院子的，估計也是跟他關系很好的人。季聽放下杯子下樓了，看到是李拓后一臉了然。

李拓似乎心不錯，門一開剛要說話，看到季聽后瞬間噤聲了，許久之后才回過神來，小心的問了句：“季聽？”

“好久不見啊，李拓。”季聽微笑。

“真的是你？！”已經許多的李拓，出了相當驚訝的表，“你怎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十年你去哪了？申屠他找了你很久，你當初為什麼會消失？”

“進來說吧。”季聽側讓路。

李拓立刻跟了進去，和一同到了客廳，剛一坐下就問了：“快告訴我，你這些年都去哪了？”

季聽沉默一瞬，緩緩開口：“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

“嗯，我只記得自己去買菜，回來后就腦子一暈，后面的事都忘了，只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三十三歲了。”季聽把之前對申屠川的說法又說了一遍。

李拓怔了一下：“你這是失憶了？”

“應該是吧。”季聽小心的笑笑。

或許是自己也經歷過的原因，李拓很容易就相信了的話：“這麼說，你也不知道這十年發生過什麼？”

“嗯，不知道。”季聽見他信了，不由得松了口氣。

李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頓了頓后嘆息：“不管怎麼樣，回來了就好，你不知道，這些年申屠為了找你，太苦了。”

季聽心頭一：“不是說那個時候有殺人犯在我們小區出沒，懷疑我被殺了嗎？怎麼還會找我？”

李拓一愣：“申屠是這麼跟你說的？”

“……什麼意思？”季聽聽出了不同的意味。

李拓抿了抿，半晌垂眸：“對，就是這樣。”

“李拓，我希你別騙我，”季聽看到他這副樣子，就猜到這件事上申屠川撒謊了，當即一臉誠懇的看著他，“如果你們一直瞞著我，我就不知道小川他為我做過多事，這樣對他不公平。”

這倆人是最好的朋友，相信以李拓的子，必然會心疼申屠川。

果然，李拓聞言為難片刻，還是開口了：“本沒有什麼殺人犯，他這麼說，估計只是為了瞞這些年的苦。”

季聽眼皮一跳。

“你失蹤的時候小區門口一路的攝像頭都壞了，本找不到你的任何痕跡，警察那邊一直在查，但還是了懸案。申屠不死心，直接輟學找你，花了積蓄后就把房子賣了，用賣房得來的錢懸賞。”

季聽怔怔的看著他，覺得有點聽不懂他的話。

“他的懸賞金引起了跟我們有過過節的人的注意，那些人騙他到偏僻地方，威脅他把錢出來，但他認定那是能找到你的唯一方法，死也不肯給，最后被打到奄奄一息，那些人才怕出事離開。”

“他傷后發了高熱，直接在重癥監護室住了很久，直到醫院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這一切，然后就是回國跟他一起找你，但始終沒有你的消息。”

李拓說完頓了一下，眼底的難過幾乎遮掩不住：“這十年來，他一直沒有放棄，為了籌集找你的資金，瘋一樣的賺錢，為了一個像你的影子，可以天南海北的飛，有好幾次都差點死在路上。”

“最近這兩年，他突然放棄了，開始上了建筑設計，這棟別墅就是他親自設計的，每一個小裝飾品都是他做的，我以為他終于要開始新生活了，直到那天因為一直聯系不到他來了這邊，才知道……”

季聽心臟一，聲音都低啞起來：“怎麼了？”

“你回來這段時間，去過五樓嗎？”李拓溫和的看向。

季聽沉默一瞬，半晌搖了搖頭。

李拓苦的笑笑：“你去看看吧，看完你就知道了。如果當初不是他在五樓昏倒，我也不會發現這個。”

“……好。”所以五樓的是跟有關吧。雖然知道這是任務世界，可當聽到李拓口中的一切后，季聽還是覺得難起來。

實在無法想象，尋找一個人將近十年的覺是什麼樣的，更無法想象他這段時間面對時是種什麼覺。

真的太蠢了，申屠川說什麼就信什麼，完全沒有用腦子思考，但凡他半點不在乎自己，這棟房子里又怎麼會有屬于自己的一個房間，家里的餐之類的又怎麼都是對的。

“其實……還有一件事。”李拓遲疑。

季聽回神：“什麼事？”

“算了，沒什麼，”李拓溫的笑笑，“事已經過去了，這些事就不提了，你只需要知道，這些年他一直沒有放棄找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也是你就好了。”

李拓喝了口水，目落在季聽什麼都不知道的臉上，不由得嘆了聲氣。

當年季聽失蹤后，他才知道在申屠心里，季聽有多重要。眼看著這十年申屠這些年過得有多苦，他就知道，申屠這輩子都別想從季聽失蹤的影里走出來。

事實上他想的也沒錯，足足十年，申屠過得可以說是暗無天日，在他以為申屠要孤獨終老時，沒想到季聽竟然回來了。

季聽直覺他沒有說出口的，才是最重要的事，更追問，就聽到了外面有車子駛的聲音。李拓看向：“既然申屠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你能當做不知道嗎？”

“嗯。”不用他說季聽也會如此，畢竟這十年的時對于申屠川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些，能理解他為什麼沒有說出口，如果是，經歷了太多，恐怕也無法說出來。

兩個人說話間，申屠川已經快步走了進來，步伐匆忙得幾乎失了氣度，等到客廳看到季聽如常的面后，才不聲的放緩了腳步：“在聊什麼？”

“在聊季聽是怎麼出現的事，你也太不厚道了，回來的事為什麼不跟我說？”李拓笑著起。

申屠川也出一淺笑：“這段時間有些忙，實在沒空，下次要來之前記得給我打電話，萬一走空了就不好了。”

李拓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從懷里掏出請帖：“給你打了，你沒接怪誰，我也忙啊，請帖也只能空來給你送，三個月后記得來參加婚禮，帶著季聽一起啊。”

“你要跟容晶結婚了嗎？”季聽驚奇的問。

李拓眼底滿是幸福：“是啊，都十多年了，證早就領了，就是一直在忙，現在才有時候賞我一個婚禮。”

季聽羨慕的看著他，心想申屠川如果有他一半幸福，估計任務早就功了。也是沒想到，當初的叛逆年，竟然真的會執拗的找了十年。

兩人一起把李拓送走，申屠川問要不要一起去書房，季聽覺得自己還需要單獨消化一下，于是拒絕了他的提議，自己往樓上去了。

申屠川跟一起走到了二樓，含笑看著上樓后，這才轉去了書房。

季聽回房后心說不出的復雜，但腦子里卻是什麼都沒想，只是怔怔的坐在那里發呆。不知坐了多久，目落在了剛才沒來得及喝的茶上，卻沒了試一下的心思。

如果申屠川心里還著自己，應該不會給自己下藥吧。季聽這麼想著，端著杯子到洗手間，正要倒進洗手臺時，突然看到鏡子里自己脖子上的紅瘢痕，想起剛才就是以這副姿態去見李拓的，當即有些不好意思。

……等一下，為什麼會覺得不好意思？

季聽猛地驚醒，這東西，是不是有點太像吻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