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季聽輕哼一聲，接著小聲問，“那、那你在我之前，有過多朋友？”

“沒有。”申屠川認真回答。

季聽皺眉：“你再不老實，我真的生氣了。”

“真的沒有，”申屠川無奈，“這種事我騙你干什麼。”

季聽還是持懷疑態度：“不可能，你家世好長得也好，不可能沒有朋友，為什麼之前沒談過？”

“因為我比較難相。”申屠川的回答頗有種理直氣壯的意味。

季聽還真的險些被說服，但轉念一想：“難道就沒有孩為了你這張臉，嘗試容忍你？”

“那也得我接的容忍才行。”申屠川聳肩。

季聽無話可說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要求還高。”

申屠川掃了一眼：“是啊，要求很高。”

季聽咬了一下，才把笑意給忍了下去，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在屋里閑逛，轉了半天后停在了一張藝畫前，半天都沒有移開目。

申屠川從剛才就有節奏的在椅把手上敲著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認真的盯著的背影看了許久，突然開口問道：“你喜歡這幅畫？”

“嗯，喜歡。”季聽笑著回頭。畫上是斑斑點點的彩拼在一起的，并沒有實質的容，不懂這些，但就是覺得這上面的彩搭配讓人很舒服。

申屠川聞言沉默一瞬，接著‘哦’了一聲就沒有后話了。季聽有些驚訝，他竟然沒在自己說了喜歡之后把畫送給。

倒不是在等著他送，能掛在他家里的東西，估計價格上都不會低，他就算送給也是不敢要的。只是按照以往在一起的經驗，他應該是那種對什麼表達了喜歡，他就會送什麼的格，這樣一言不發倒是頭一回。季聽覺得有些新奇，正要說什麼，就聽到他問：“了嗎？”

季聽頓了一下，趕看了眼手機，竟然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再看窗外，不知何時天已經黑了下來。了一下肚子，誠實的點了點頭。

申屠川揚起：“我管家準備晚飯，你先吃點零食。”

“你這里有零食？”季聽覺得這是他又一個跟小說里不一樣的地方，一向連東西都不喜歡吃的人，竟然家里還備的有零食。

申屠川點了點頭：“剛才去接你的時候傭人買的，你要吃的話我讓他們給你送來。”

“這樣啊……”竟然還是為了特意準備的麼，季聽忍不住對他笑了笑。

申屠川看一眼，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不一會兒管家就拎著兩大袋子進來了。季聽忙接過來道謝，管家朝微微鞠躬，轉就出去了。

季聽頗有興致的拎著袋子坐到沙發上，開始研究都買了什麼，結果翻了半天之后，忍不住出了震驚的表。

“怎麼了？”申屠川看向。

季聽哭笑不得：“你讓人去買東西的時候，有代要買什麼嗎？”

“我忙著去接你，怎麼來得及，不喜歡嗎？”申屠川的目落在袋子上。

季聽微微搖了搖頭：“說實話真的不太喜歡，你最了解我口味了，這里面的每一樣東西都剛好是我不喜歡的那種。”說完就把袋子遞給了申屠川，在他翻開的時候補充道，“當然了，你千萬別怪人家，他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買錯了也是正常的。”

“嗯，不會怪他們，”申屠川說完，從里頭挑出一袋石頭餅，“這個沒有味道，你先吃一點。”

季聽是真的不想吃，但是想到這是別人辛辛苦苦買來的，一口也不吃好像不太好，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拆開后慢吞吞的吃著。申屠川的角揚起：“有那麼不喜歡嗎？”

“……還好，味道沒那麼糟糕。”季聽隨口道。

申屠川點了點頭，安靜的坐在那里看著吃，季聽獨自吃了片刻后，漸漸有些不好意思了，舉起石頭餅示意：“你要來一塊嗎？”

申屠川想了想，一本正經的張開。季聽角了，無語的往他里塞一塊，他嘗了嘗之后皺眉：“不好吃。”

“也還好，就是沒味道。”季聽說完，把剩下的吃了。

申屠川看著空下來的袋子，許久都沒有說話。

兩個人吃零食的空檔里，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季聽去浴室洗了一下手，出來推著申屠川往餐廳走。兩個人到了餐廳之后，季聽看到桌子上的東西愣了一下，接著又是一陣哭笑不得。

在吃完不喜歡的零食之后，是沒想到自己又要吃不喜歡的晚餐了。申屠川看到桌子上的日料，眉頭也是微微一蹙：“換了。”

“先生，這些都是剛空運來的，您前幾天不是說想吃日料嗎？”管家一副驚訝的樣子。

申屠川還未說話，季聽就先驚奇了：“你喜歡日料啊？”還以為他跟自己一樣，都不怎麼喜歡生的東西呢。

“嗯，還可以，但你不是不喜歡麼，我讓他們換一下。”申屠川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季聽看一眼為難的管家，忙道：“再準備下去就太晚了，我有點了，先湊合吃吧。”

“你能吃嗎？”申屠川看向。

季聽笑笑：“只是平時不太喜歡，也不是完全不能吃。”

“那好，今天先委屈你一下。”申屠川揚起角。

季聽點了點頭：“沒關系的，我們吃飯吧。”

“好。”

兩人到桌前坐下，季聽面對一桌子盛的食，竟然不知道該怎麼下手，挑了半天最后還是只能吃壽司。申屠川在旁邊靜靜的坐著，看到勉強往下吃東西，心底便控制不住的煩躁。

季聽察覺到他的焦躁，夾了塊壽司喂到他里，笑著道：“不要太介意啊，就是一頓飯而已。”

“嗯。”申屠川應了一聲，默默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這頓飯季聽吃得很，而神奇的是，申屠川也吃得特別，一大桌子東西本沒怎麼。當申屠川放下筷子時，季聽一臉驚奇：“你就只吃這麼點？”

“嗯，一直坐在椅上不怎麼運，胃口沒有太好。”申屠川平靜解釋。

季聽點了點頭，看了眼他上的石膏，不由得嘆了聲氣：“等復健的時候，你可能要苦了。”

“沒事，我試過了，不算疼。”申屠川揚起角。

季聽第一時間想到了第一個世界時，他做復健的樣子，眼底的心疼更重了：“你怎麼這麼倒霉啊，每次都遇到這種事，太可憐了。”

“心疼了？”申屠川眼底閃過一笑意。

季聽抿：“怎麼會不心疼，又沒做過什麼壞事，怎麼老是傷。”

申屠川眼底的笑意淡了一分：“誰說的，我做壞事了。”

“你做什麼壞事了？”季聽笑著看向他。

申屠川沉默一瞬：“我讓你吃了不喜歡吃的東西。”

“……這也算你做的壞事嗎？”季聽哭笑不得，“又不是你故意安排其他人給我吃的，怎麼能把賬算到你頭上。”

“是我故意的啊。”申屠川揚起角。

季聽斜了他一眼，配合的點了點頭：“那好，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故意這麼做？”

申屠川角淺淺的笑一直沒有消失，他如星河一般浩瀚的眼睛認真的看著季聽：“我不想你喜歡我以外的一切，你是我的，你只能喜歡我。”

季聽蹲在他腳邊，胳膊支在他的上，兩只手捧住臉，學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道：“所以你連零食和晚餐的醋都吃？”

“是啊，吃醋。”

季聽點了點頭，半晌慨一句：“不得不說，你這個玩笑如果是真的的話，確實變態得嚇人。”

申屠川笑了起來：“所以這只是個玩笑，你可千萬別當真。”

“我不會當真的，誰能把這種事當真啊。”說完了他的臉，半晌突然意識到這個行為有點過于親了，咳了一聲松開了他。

……但是跟剛見面時比起來，已經自然多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像小說世界里一樣，對他親無間了吧。季聽看著他的眼睛，總忍不住笑。

兩個人吃完飯，又到院子里去散步。說是散步，其實就是季聽推著他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霧雨已經停了，剛下過雨的空氣潤又清澈，季聽剛一出來就覺得神一震。

此時天徹底黑了下來，院子里每隔一段路都會有路燈照明，但不知是路燈時間太久了，還是出于節能的考慮，燈管的亮度并不高，院子里昏昏暗暗的，也就勉強能看清楚路。

季聽推著他四走，他不說去哪，就隨意觀察，走著走著發現這里的環境有些悉，想了想后驚訝：“你家跟第二個世界那個家好像啊。”

申屠川頓了一下：“是嗎？”

“嗯，剛來的時候我就約覺得悉，但是沒怎麼在意，這會兒突然想起來了，”季聽說完笑了起來，“不知道你家有沒有像那里一樣的獨立小閣樓啊。”

申屠川沉默一瞬：“有。”

“真的有？”季聽驚訝。

申屠川點了點頭，手指輕輕點了一個方向：“最后面就是，不過那邊沒住人，堆了一堆雜。”

“啊……這麼說，作者是按照你家寫的了，”季聽的語氣里不知不覺的泛了酸，“看來你跟小娘很啊，這麼了解你家的環境，應該經常來吧。”

申屠川聽到‘小娘’這三個字，就一句話都不想說了，只想把牧與之過來打一頓。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季聽忍不住多想。

申屠川頓了頓：“我跟他不。”至于別的，就一個字也不肯說了。

季聽撇了撇，推著他到閣樓前走了一圈，看到和小說里連細節都一樣的閣樓后，心突然有點不爽。這個小娘沒事把別人家觀察這麼仔細干什麼啊。

申屠川察覺到興致落了下來，靜了半晌后停下椅，扭頭看向：“吃醋了？”

“有一點。”季聽一臉認真。

“沒必要，”申屠川想了想，解釋一句，“他跟我有緣關系。”

“……你們是親戚啊。”季聽眼睛一亮。

申屠川頓了一下，含糊道：“算是吧……”

季聽這下放心了，剛要說話手機突然響了，看一眼短信，當即表示：“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回家？”申屠川眉頭皺了起來，“你要走？”

季聽笑笑：“明天周末，我不上班，可以來找你。”

“既然明天要來找我，為什麼今天晚上還回去？”申屠川聲音沉了下來。

季聽安的握住他的手：“明天再來也是一樣的，你要是不想送我，我打車回去就好，我朋友催我了。”

“那個季舟舟？”申屠川眼神暗了一瞬。

季聽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申屠川指尖一，平靜的看向：“你也知道我在找你了，關于你的資料里，總是出現，我就記住了。”

“原來是這樣，”季聽笑笑，“改天介紹你們認識吧，今天我先回去。”

申屠川抿，不愿的開口：“我送你。”

季聽聞言眼中笑意更深，推著他往外走去。

車子很快把送到了樓下，申屠川坐在后座，表不怎麼好。季聽都哄了一路了，人家就是不高興，實在是沒辦法了。

“我要下車了，你確定要臭著臉讓我下去嗎？”季聽試探。

申屠川不理人。

咳了一聲：“你要是這樣的話，我明天就不去找你了啊，反正你之前也沒打算現在跟我見面，那就等你完全好了之后再說吧。”

申屠川繃著臉看向：“你敢。”

“喲，肯理我了？”季聽眨眨眼。

申屠川沉默一瞬，把人拎了過來，捧著臉吻了上去。季聽沒想到他搞突然襲擊，慌中忙按下擋板按鈕，等把前后座隔開后才放松下來。

一吻完畢，季聽了一下角，抱怨的看向他：“哪有你這樣的。”

“明天你幾點起床？”申屠川問。

季聽想了想：“我想多睡一會兒，十一點吧。”

話音剛落，申屠川的臉就暗了下來，季聽沒忍住笑了一聲：“開玩笑的，我會早點起的，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嗯。”申屠川應了一聲，目送下車離開。

季聽惦記著明天要見他，早早就睡下了，翌日醒得比平時上班都早，眼睛還沒睜開，就索手機打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開口時還帶著濃濃的睡意：“你醒了嗎？”

“醒了。”手機里申屠川的聲音非常清冷。

季聽笑了笑，剛要說去找他，就聽到他說了一句：“下來吧，我在樓下。”

季聽愣了一下，直接清醒了，忙跑到窗戶邊往下看，看到悉的豪車后驚訝：“你什麼時候來的？”

電話里某人沉默一瞬，最后如實回答：“我沒回去，在樓下等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