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下課,大家都回去過周末了,謝晚月手臂上的淤還沒消退,于是和萬家撒了個慌,獨自留在寢室。
周六早上突然接到了閔子軒的電話:“晚月,聽說你沒回家,我想請你幫個忙。”
謝晚月欠著他人,不便拒絕,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陪我去個地方。”
“哦,只有你和我麼?”
“還有三個生。”
“去哪里?”
“你在臺上往下看一下就知道了。”
樓下站著四個人,都穿著同樣的汗衫,前襟印有心互助字樣,謝晚月應他:“等我十分鐘。”
一行四人去了養老院,送了些問品,又幫著做了些活兒,另外三個生和謝晚月一樣,都是大一新生,但均比謝晚月活潑,笑唱,謝晚月雖貌,但子太過安靜,還不說話,老人們有些不喜歡,也不在乎,麻利地做完手里的活兒后,便出門等著。
“師兄哦,好像不太喜歡這里呢。”第一個生說道。
“是哦。”第二個生說道。
“大概是沒來過這種地方,不習慣呢,你們不要瞎說。”第三個生說道。
閔子軒示意們繼續工作,自己出去找謝晚月,見在廊道的石凳上坐著仰頭看花兒,遠遠看去,像一副畫,靜謐,麗,令人不愿出聲,生怕擾了這好的氛圍。
謝晚月察覺到有人,扭過頭來看到閔子軒,站起來喊他:“閔師兄。”
這把聲音如清泉滴落山澗,清脆聽,閔子軒問:“怎麼出來了?”
“我不喜歡里面,出來呼吸新鮮空氣,是還有什麼活兒沒做完嗎?”謝晚月眼神清亮,回復他。
如此耿直,倒是令閔子軒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只說:“活兒都干完了,就是陪著他們說說話。”
謝晚月說:“我可以在外面等著嗎?”不知道該和這些陌生人聊什麼,也不喜歡和他們聊天。
“可以,我們也馬上結束了。”閔子軒在邊站著,也看那些花兒,“你平時都喜歡做什麼?”
“看書。”
“看什麼類型的書?”
“什麼都看,沒有偏好。”
“改天一起去圖書館吧,咱們學校的圖書館藏書非常富,還可以去那里上自習,我有固定的位置,線非常好,能看到窗外的花樹。”
謝晚月沒答話,謝家和萬家也有十分富的藏書,是看完萬玉山書房里的書,估都要很久,圖書館還是算了吧,人多,不太想去。
閔子軒又說:“謝謝你今天能來幫忙,有沒有興趣加學校的慈會?”
謝晚月微微皺眉,說:“我考慮一下。”
閔子軒十分歡喜,他坐下來,給介紹慈會的由來。
謝晚月細細地聽,風吹花落,將二人沐浴其中,很是好看。
結束養老院之行,五人啟程回學校。
天氣悶熱得讓人有些窒息,快要下雨了,謝晚月不想再坐公車,提議打車回去。
“打車要好多錢哦。”第一個生嘀咕。
“七十多塊呢,而且咱們五個人,得需要兩輛車。”第二生跟著嘀咕。
“平攤一下車費,也沒多錢。”第三個生小聲說道。
謝晚月說:“我打車,可以帶兩個,不需要你們付車費。”說罷,站在路邊車。
第一個生被這個話頭惹得不快,語氣不善,說道:“你是不是不喜歡這里呀,這麼想逃離。”
“那你喜歡這里嗎?”謝晚月反問。
生了角,說喜歡呢,太違心,說不喜歡呢,是求著閔子軒帶自己來的,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謝晚月沒空欣賞變臉,轉看馬路對面的花樹,等車來。
閔子軒說道:“都打車吧,都是跟著我出來的,車費我報銷,看這天氣要下雨了,從公車站走回宿舍還有段距離,別淋了雨生病。”說著,也了一輛車。
不多時,兩輛車前后到達,謝晚月上了第一輛車,閔子軒和第三個生跟隨上去,余下第一個生和第二個生同車。
二個生鉆進車子里坐定,都非常憤憤。
“那個生是誰呀,真討厭。”
“不認得,聽閔師兄謝晚月。”
“哦,我知道是誰了,就是那個528寢室的,這個寢室的生真是狐貍轉世,剛一開學就引得全系男生趨之若鶩,怪不得看不順眼。”
“哦,久聞其名不見其人,今日見了,也不過如此麼,一張臉白的像鬼,就是睫長了點兒,五對稱了點兒,沒什麼出的。”
“你懂什麼呀,男生就喜歡這樣兒的,外表看著弱弱的。其實他們本不知道,這類生脾氣特不好,你看剛剛懟我的那樣兒,好像自己多高尚似的,事實上一點心都沒有,剛剛那個老爺爺想拉的手,一下子跳得老遠,跟見了鬼似的。”
“我瞧著閔師兄在意的,剛剛咱們出來的時候,閔師兄跟聊得可歡了,哪里是來獻心哦,完全是來談說的。”
“閔師兄出書香門第,爸爸是咱們學校財經系的教授,媽媽是公司的管理,他媽媽不求門當戶對,只求他能找個家世清白的姑娘結婚,沒戲。”
“為什麼?”
“你沒聽過嗎,是蕾,們寢室有個韓璐的,是個T,是P。”
“……!”
“閔師兄應該是不知道真相。”
“要告訴他嗎?”
“你傻呀,沒有實錘就屬于造謠,閔師兄不信的話,今后還怎麼?”
“實錘好求呀,們寢室不還有別人嗎,收買過來。”
“算了吧,對這個沒興趣,反正無論如何都進不了閔師兄的家門,聽師姐說,他們大一的時候,有個生追求閔師兄,被師母知道了,特意調查了那個生,結果發現生之前談過一次,而且剛剛分手就來追求閔師兄了,你知道師母做了什麼嗎?”
“甩了很多錢?”
“沒有,師母只是在寢室里等,然后跟說了一句話,挑兒媳婦不懼窮富,只求干凈。”
“哦,這是說那生不檢點。”
“是哦,說是生看中了閔師兄的家世,甩了自己的男朋友來追求他的,后來這個生不了大家的指點,退學了。”
“呵,活該。”
***
到了學校,果然下了雨,謝晚月撐傘下車,站在路邊等另外二人,閔子軒遞給司機一百塊錢:“師傅,車費我來付,您別收那個姑娘的錢。”
“人家已經手機付款了,你手太慢。”司機大叔呵呵一笑。
閔子軒下車,他沒帶傘,隨他下車的生忙將傘撐在他頭上,兩人走到謝晚月邊,閔子軒說話,卻被謝晚月搶先:“閔師兄,謝謝你帶我參加今天的活,我覺得很有意義,但是日后再有類似的活,我就不參與了,因為我還有其他的安排,如果需要募捐,我可以傾個人最大之力給予支持。”說罷,給閔子軒微微鞠躬,“非常抱歉。”
“額,好啊。”閔子軒愕然,他還是頭一回遭遇如此耿直的拒絕。
謝晚月說完便走,人既已還完,就算兩清,道不同不相為謀。
閔子軒站在當地看著遠去,心里萬般不是滋味兒,旁的生喊了他好幾聲,才把他的思緒拉回來。
雨越下越大,生的肩頭已被淋,仍然堅持給閔子軒撐著傘。
閔子軒說:“你回去吧。”
“那你呢,雨下這麼大,你又沒有傘。”
“我喜歡淋雨。”閔子軒漫步往外走,瞬間被雨澆了個通。
呵,以為是只小白兔,沒想到這麼有個,有趣,有趣。
***
謝晚月在周一晚上,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三人組吃罷晚飯回寢室時,見門口站了一個人,穿紅長,紅高跟鞋,涂了紅的膏,全散發著咄咄人的氣勢。
“請問你找誰?”烏丹問。
“我找你。”方嵐看著謝晚月。
謝晚月讓烏丹和韓璐進去,問方嵐:“找我做什麼?”
“出去喝個咖啡吧。”
“我從來不喝咖啡,有事直說就好。”
方嵐笑道:“倒也沒什麼,就是上回在玉山屋里見了你以后,就一直想跟你聊聊天。”
“不用聊,你喜歡他,照舊即可,我不在意這個。”謝晚月興致缺缺。
“哦,你倒是大方。”
謝晚月莞爾一笑:“這是我該有的風度。”
方嵐心里被扎一刀,面上依然帶笑:“既然你不喝咖啡,那不請我進去喝杯水嗎?”
“不了,我和你應該沒得朋友可做,這杯水喝了也是無用,不如節省這個時間和力做點別的,你覺得呢,姐姐。”謝晚月拒絕。
自然是要拒絕和做朋友的,自古“正室”和丈夫的其他人就是勢如水火,從來不能相容,況且這個人對十分不友好,還笑里藏刀。
所以,過來找,非即盜,做什麼要搭理呢。
方嵐看著眼前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心里的厭惡一層蓋過一層,最近真是時運不濟,誰都可以在心口上一刀。
這邊刀的人并未察覺的心理活,說道:“姐姐,不管怎樣,你都不應該來找我,萬家的事,他的事,都是他說了算。”
方嵐忍下厭惡,說:“是我自作多了。”
“嗯。”謝晚月扭開門把手,說道:“我就不送你了。”
方嵐被關在門外,氣得握了拳頭,指甲掐進手心都不覺得疼。
個小丫頭,竟如此辱!
烏丹見謝晚月一個人進來,問道:“是誰呀?”
“一個不相干的人。”謝晚月打開柜子換裳。
“眼神好兇哦。”烏丹拍拍脯,“還穿一紅,怪瘆人的。”
韓璐笑膽兒小。
“那可不對,我是眼睛毒,看得人心,這個人不是善茬,晚月呀,你要是真的不認識還好,不然,我看是要吃人的哦。”烏丹趴在床邊,語重心長地提醒。
“遠遠見過一面而已,以后不會有瓜葛。”謝晚月扭亮桌上的燈,坐下來看書。
烏丹放了心,繼續看綜藝節目,不時地咯咯咯笑。
韓璐則和韓媽媽視頻,韓媽媽下午買了件新裳,讓韓璐給評價。
白慕霜的鋪位空著,幾人均已習慣了不在寢室。
謝晚月收到梁曼的信息,說在這邊買了套房子,讓找個時間把手續給辦了,然后發了一串號碼,地址等信息給,看了一下日歷,這個周末得先回萬家一趟,那就個下午課不多的時候辦吧。
梁曼這些年與謝家的抗爭,都看在了眼里,八歲時,謝禛去世,這麼多年來,看著別人有爸爸疼,雖羨慕,卻也能忍。
然而梁曼卻覺著對不住,拼了命掙錢給備著,可自己心里有盤算,人這一生,可以依著傳統與人組建家庭,但也未必一輩子就如此,船到橋頭自然直,心寬,想得開,也擔得起責任。
寢室里的三人安靜地各做各的事,快十點的時候,門突然被撞開,一人摻著白慕霜進來。
“哎,你過來搭把手。”那人命令謝晚月。
謝晚月扭頭看們。
“看什麼呀,快點過來。”
謝晚月放下書,過去幫著扶起即將倒地的白慕霜,一酒氣直沖腦門兒。
這靜一起,看節目的烏丹和趴在床上做題的韓璐均往下看,嘿,萬年不回寢室的白慕霜今天回來睡覺了。
謝晚月和孩兒將白慕霜半摟半抱的弄到椅子上,韓璐也下了床,問道:“這是喝了多酒?”
“酒量淺,喝了兩杯就醉了。”生回道。
韓璐探頭看了看,見白慕霜面殷紅,一,毫無知覺,不大像喝醉的樣子。
“你們把弄上床吧,我這扶了一路,胳膊都酸了。”
韓璐和謝晚月兩個也弄不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只得讓烏丹也下來,三人合力將人拉到床上,中途不了磕,白慕霜一聲沒吭。
孩兒休了一會兒,說:“我走了,你們照看好。”
“哎,你什麼名字?”韓璐攔住。
“我不是你們學校的,你們這名牌大學,我可考不上。”
“那你是哪個學校的,什麼名字,留個聯系方式吧。”
孩兒笑了笑,說道:“我是社會人,不是學生,和是朋友,你們用不著防我。”
兩人對峙了幾秒,聽到“咔嚓”一聲,尋聲去,見謝晚月收了手機,說道:“你走吧,要是有什麼問題,我們就報警。”
“小姑娘真有意思。”孩兒推開韓璐,出了門。
韓璐拿了塊巾洗了,替白慕霜了臉,問:“下午來上課了嗎?”
“來了呀,我看見坐在最后一排,不過睡了大半節課,下課就不見人影兒了,怎麼了?”烏丹回憶道。
“沒事,去洗漱吧,今天早點睡覺,明天早上第一堂課,教授點名兒,不能遲到。”
烏丹目暗淡:“哦。”
謝晚月往白慕霜那瞅了一眼,白慕霜還是剛才的那個姿勢,都沒,問韓璐:“要不要送醫院去?”
“不建議,等醒了再看吧。”韓璐搖頭。
謝晚月回去繼續看書,待韓璐洗漱完畢,才合上書進了浴室。
第二天一大早,白慕霜醒了,眼是一片湖藍,那是寢室的窗簾,了,覺得上疼得厲害,坐起來,看到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裳。
其他三個人睡得香甜,烏丹還打著幸福的小呼嚕,坐著發了會兒呆,下床,進浴室洗澡,直洗到烏丹敲了半天門才罷休。
烏丹嘟著不高興,洗這麼久,要洗皮呀。
韓璐和謝晚月相互對視一眼,心里明白七八分,但白慕霜保持沉默,們也不便多言,謝晚月將昨天拍得照片發給了,什麼都沒說。
白慕霜待們幾個走了,拿出手機,盯著照片里的孩兒看了一會兒,點擊刪除。
第一堂課點名,白慕霜沒來,老教授讓來上課的人回去傳話,說下次不來上課的人,期末考試全部不及格,如果愿意拿個0分績回去,就盡管在宿舍睡大覺。
“一群不的東西,以為考上大學就高枕無憂了,社會險惡,高山多了去了。”
底下一群學生著頭不敢咬耳朵說悄悄話,別看這老頭兒年紀一大把,但聲和威十分盛,手里帶過不博士生,本已到了退休年紀,但在家里閑不住,于是又被返聘回來,據說當年從他手里過的項目,創收巨,就是脾氣不太好。
“我原來帶過一屆學生,里頭不乏富二代,家里富甲一方,但本人仍然十分努力,你們現在的小年輕,不都喜歡互聯網嗎,我說幾個名字,有興趣的可以去網上查查資料。”老教授隨口說了幾個人名,最后一個說了萬玉山。
謝晚月心里一,沒想到這人還是自己師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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