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這次主持的反響很好。
其實在臺上會給到的鏡頭并不多,大多數況都是拿著話筒站在邊上站著等待。
然而即使是站在那兒都仿佛一幅亮麗的風景線,大家紛紛搜索這個主持的名字,有時候鏡頭掃到,彈幕會有一片帶初初的字眼閃過,算是有史以來主播新人里熱度最高的了。
有的觀眾還會主找的鏡頭,看不到就去主頁關注,轉眼清初的數眼可見多了好十幾萬。
第二小組賽,SPC的場次皆勝,暫位小組積分排名前一。
很快到了DG,他們的場次較晚,等他過去的時候清初已經中途暫時下場休息,隔著后臺的幕布,他有瞬間看見在后面和人說話,氛圍輕松地笑著。
顧祁澤很快收回視線。
這一場次DG的狀態也很好,解說員多次cue到位于野位的GZ。
顧祁澤這次發揮依舊穩定,看上去狀態和平常一致。
這把很順利地獲得了勝利,DG同樣積分排名暫列小組前一,基本可以確定出線。
后面兩場WK形勢不太樂觀,但也有出線幾率。
第二小組賽也在時間的流逝以及一場場對局中悄然結束。
賽后采訪,清初們此時在攝像頭前采訪剛剛結束對局的WK,顧祁澤以及隊友就坐在不遠的位置上著。
剛打完,手里還著瓶礦泉水,顧祁澤盯著看了會兒,接著收起視線,一語不發地仰頭喝了口。
“今天都贏了澤哥怎麼還這麼沉默呢。”有人問。
顧祁澤收起神,微低著頭:“沒,在想剛剛那兩波團戰。”
隊友說:“那兩波打得還啊,出線率大概是穩住了,還不錯。”
“嗯。”
“不出意外,咱們該收拾收拾去準備八強,今年北那個戰隊強的,還沒到過。”
對方說的是C組目前暫列第一的戰隊CTW,同樣的無敗績,實力強悍。
顧祁澤道:“是,不過他們不出意外也會是小組第一,要想到,估計還得在四強才有幾率。”
“說到四強。”對方道:“如果SPC也去了,說不定四強我們會到?”
顧祁澤說:“是。”
“他們好像不錯,這次也厲害的,真對上,我有點虛。”
“厲害是厲害,但破綻也有。”
顧祁澤抬起眸,看了看面前大屏幕上的比分,眸若有所思:“真要打,誰贏誰輸還說不定。”
他們起走了。
剛結束完賽后采訪的清初禮貌笑著向WK的隊員們道別,剛轉,正好看見DG走過去的幾個男生。
面上笑意不減,一語不發地轉回了。
對于接連的連勝,教練沒有讓隊員幾個繼續高訓練,而是適當休息緩緩。
晚上,DG部員在酒店部聚餐吃飯,慶祝這次旗開得勝,剛巧,SPC的員也在隔壁包間吃飯,兩隊人恰巧在走廊上見。
對比DG這邊隊員氣氛低不同,SPC一行人進來時有說有笑,室氛圍瞬間都活躍不。
隊友拍了拍顧祁澤,小聲提醒:“哎,前邊清初。”
顧祁澤抬眸看去,清初走在人群后邊,和小靠在一塊倆妹子面帶笑容聊著什麼。
清初早已換下主持時的妝發,恢復平日素凈的樣子,那張臉掌大,眉眼清,笑起來有種不會膩味的甜。
是那種平時男生看了都會心的款。
兩邊遇到,認識的人首要打了聲招呼。
清初沒看他,當然,顧祁澤也只是淡瞟了眼,收起視線。
之后肩而過,對方要進包間前顧祁澤約聽到有男生找上清初,問:“初初姐,話說你昨天那場……”
隨著人群走遠,后面的話完全聽不清。
顧祁澤側過眼眸回頭。
纖瘦背影于人群中,亭亭玉立,只是于人群中,看不真切。
現在圍著的男生應該很多的吧?
喜歡的人應該很多。
看在繪玩就很吃香,那里的隊友們待應該都很好。
思緒到這打停,到了位置,朋友招呼著他進去,顧祁澤收起目,走了進去。
今個兒除了隊里的,中途又遇著幾個人,都是游戲圈的資深玩家,著也就加飯局一塊。
吃完飯大家坐一塊聊天,看到顧祁澤,調侃著問:“話說回來,澤哥還記得那次潑酒的事嗎,就我們一塊去喝酒那次,那妹子突然過來端起酒就是一下。”
有人意會過來,跟著會心的笑:“我可真的頭一回看有人敢對你這麼做,當時都看懵了。”
那會顧祁澤還追了出去,朋友幾個都跟了出去看見了的。
都清楚,那妹子跟他有過什麼。
顧祁澤淡坐在那兒,搭了個手在桌邊,聽著這話也只是角跟著彎了彎,不做表態。
朋友說:“如果我沒記錯,這回在臺上亮相出盡風頭的那位主持,就是當初那個妹子清初吧?”
視線都跟著落到顧祁澤上,像是求個驗證。
顧祁澤本來垂著眼,忽而抬起眼簾:“聊天好好的,突然提我做什麼。這年頭,誰還沒經歷個了。”
朋友道:“澤哥,我這不就是好奇麼。所以,確實是分手了?”
顧祁澤表面浮著淡笑,眼底卻沒什麼神:“是。”
有朋友了然:“哦,我就說,剛剛見到好像都沒打招呼,那次事以后關系估計也不怎麼樣了吧。”
“害,人家這回在總決賽上做主持火了,肯定有風頭啊,你要想多人會圍著,都直接往上加幾十萬的那種。過段時間,怎麼著也該破百萬了?”
“百萬那也沒什麼啊,我認識好多幾百萬上千萬的主播。”
“但是得看含金量,我聽部認識的人說了,人妹子學歷好,賽事含金量又高,都已經有人想挖過去包裝培養。未來發展潛力能不比你說的那些高?”
說著,話題又落回顧祁澤上,朋友幾個朝他看來:“澤哥覺得呢?”
顧祁澤又挑起眼看過去:“怎麼。”
朋友笑著打哈哈:“好歹前友呢,現在過得這麼好,澤哥心里會不會多有點難啊。”
顧祁澤淡道:“還。”
有人說:“咱澤哥好歹自己也是有資本的人好不好,見過的多了,哪在乎這些。”
“確實,其實我打聽了下那妹子的個人背景,好像家境也就一般啊,甚至可以說很不好了,十八線小縣城,應該還是農村戶口?嘖,我頭一回看農村戶口的人呢,咱澤哥是京圈什麼人,那個清初哪配得上。”
都是平常經常聽的奉承的話語了。
可此時落顧祁澤耳里,聽著就莫名不是滋味。
對方還在說,他忽的手輕磕桌面,打斷幾人的聊天:“打住行麼。”
幾人紛紛止語朝他看來。
“農村戶口怎麼了?”他道:“誰祖上不是一步步打拼起來的,你們爸媽生下來就是天生的有錢人?就能瞧不起別人?”
朋友幾個全都愣住了,不知道怎麼回。
“不是,這……澤哥,我們就開開玩笑啊。”
顧祁澤:“有什麼好開的,拿人開玩笑很好玩嗎。”
“可是之前你不是也會和我們一起說……”
他們都訝異于顧祁澤的變化。
從京圈公子爺,站在階級頂層俯視別人的人,有一天竟然也會和那些被他們俯瞰的人共?
他怎麼了。
許是大家詫異的眼神有些拉回了思緒,顧祁澤才意識過來自己在說什麼。他臉變了變,說:“反正以后別這樣說話了,我不喜歡聽,有點事,我先出去會。”
他起離開了。
他走后,包間過了許久還沒緩過勁。
有人發著愣看大家,道:“他這是怎麼了,咱不就是開玩笑說了幾句嗎……”
說白了,直接報人清初份證得了唄。
直到出去時心里還哄哄的。
室暖氣開高了吹得人心。
顧祁澤找了個窗口,開了窗,站在邊上點了煙。
打火機摁好幾下也沒燃,他著有些冰涼的手指耐著子去按才燃起火。
火星點燃煙尾,煙霧四起的瞬間就被窗外的風裹。
心稍微靜了些。
有人走到他旁邊,顧祁澤回頭看,是越高懿。
剛剛場子他也在,就是沒怎麼說話。
他倆,所以關鍵時候,越高懿基本都是了解顧祁澤的。
他說:“這麼惆悵,應該不會是為孩子吧?”
顧祁澤道:“你出來做什麼。”
越高懿說:“這不是怕你想不開,擔心就出來看看。”
顧祁澤:“我沒什麼。”
“是嗎?”越高懿笑了笑。這尼瑪明明就差把我很煩打在臉上了好麼。
“我知道,咱澤哥,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妹子了心呢,更何況也不過是長得漂亮點,吸引人了點,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優點。”
顧祁澤沒吭聲,聽出他話里的反諷。
越高懿問:“這兒就我們倆。說句實話吧,和清初分手到現在,你后悔嗎?”
顧祁澤掐著煙的手些微一頓。
“不管是當初你去找也好,還是酒吧那次直接讓走了也好,還是說后面這些種種。”越高懿道:“就說一句后悔過嗎,你心高氣傲,所以喜歡說一些話證明自己不在乎。事實上,越主,越在乎,肯定心底里后悔過只是不承認吧。”
最玩的海王頭一回把自個兒給玩翻車了。
也是有夠意思。
顧祁澤撣了撣煙灰,掩下神:“沒。”
“是嗎?”越高懿說:“你不把我當兄弟,都不和我說實話。”
顧祁澤看向他,像是想問你到底要說什麼。
越高懿很認真地道:“我只是想給出我自己的建議。你要真在乎,別端著那架子了,也別說些違心的話,更別著急上火故意刺人,什麼都是要好好和人說出來的。直接說,我想你,我后悔了,有那麼難嗎?”
顧祁澤:“你瘋了?”
“你看,又來。”
顧祁澤神微微變化。
越高懿:“你這人就這樣,心里肯定不那麼想吧,上就這麼整。當初跟人在一起時怎麼就那麼會說話,分手的關頭就完全喪失人技似的。”
顧祁澤心說——
那能一樣嗎。
一開始是沒投,純興趣的去,假話誰都會說,溫誰都會裝。
可是真投了。
那肯定需要認認真真說的,他還能說得出那些話?
想到這,他思緒又有些凝滯。
他知道,越高懿說得對,既然投了,好好說一下,把人挽留回來,有那麼難?
可是。
又說不出口,總覺得很假。
越高懿見他這樣,道:“行吧,那我進去了,你繼續靜著吧。”
他要走,顧祁澤出聲道:“等等。”
越高懿回頭:“?”
顧祁澤有些不自然地盯著窗外,語氣遲緩:“如果我說,其實我當初第二次去哄和好的時候,其實有一部分是想好好和在一起的意思,你信嗎?”
他不習慣這麼和兄弟說話的,可越高懿都這麼說了,他低頭了。
他承認,他一直以來就是想挽回清初。
不管是當初去屋子外發覺走也好,還是后來氣急敗壞生氣惱怒做一些事也好。
他就是……
越高懿笑了。
麻蛋,說到這才終于被他撬開?
“你藏得也夠嚴實。”越高懿又搭了回去,說:“我特麼之前還以為你跟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后來想想,咱上學時候不也這樣嗎。喜歡哪個孩子,就喜歡捉弄,看生氣引注意。”
顧祁澤心高氣傲。
天生就是有心低頭上也要兩下的子,和清初分手了不甘,朋友們說他酷、說他帥,他也不想打破慣有的形象,他想把清初追回來,又找不到理由。
現在想想,不管是為了兄弟們面前的面子去把追回手也好,還是真心想好好在一起也好。
他確實是想挽回清初的。
只是因為后面的一些事,看到有了新生活新朋友邊新異,心不住,非要說那些話刺,想看清初到底在不在乎他。
非在意該死的自尊心和面子,在乎所謂的階級。
到頭來,他自己才是那個小丑。
越高懿說:“而且你說這些也沒用,現在是我信不信的問題嗎?這話你去和清初說,只會覺得你有病。”
顧祁澤低笑:“我是有病,把人的真心當賭局來玩。”
“所以,你覺得現在糾結這個還重要?”
越高懿:“你還不如去找,什麼都是要好好說才行的。”
事實上,顧祁澤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從一開始就有種沖,不管是送藥也好,還是暗下關注也好,他端著表面的架子,心總是控制不住去關注。
發現去做主持也不過是個導火索,徹底告知,他這些天的抑制全都無用,挑釁也好,裝冷漠也好,還是平和地跟說話。
都不過是,著他在乎清初的表象。
他想和說話,想找。
他無法形容那種覺,仿佛再次心,比曾經、過去,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接下來小組賽平穩進行,結果出來,SPC和DG以各小組積分第一步八強,WK為小組第二闖八強。
LPL這次進決賽的三大戰隊全部闖八強,出線率極高。
后面也是清初主持的,與前兩場不同的妝發,每次都煥然一新。
反響極好,帶來很正面的效果。
賽后采訪,照例來采訪DG整個賽程的。
近距離面對清初,越高懿低聲提醒:“澤哥,緒可別崩。”
顧祁澤淡道:“我很穩。”
采訪前后,相安無事,最后要走了清初還在場上理事宜,顧祁澤回頭看了眼。
今年天氣怪,才十二月的天,這兩天降了波寒,這天晚上竟下起了細雪。
說雪也算不上,其實就是雨夾雪,看著像雨的那種。
離了暖氣,外面冷冷,穿著棉寒氣都能似的。
隊員各自在休息,顧祁澤卻徑自去了SPC所在樓層,上次的位置。
站了一會兒又有其他賓客時不時上樓,來來回回。
經過時還會看他一眼。
顧祁澤靠在墻邊,雖然戴著帽子著半張臉,但到底心虛。
特別是等待清初的過程,心里會有許多想法。
等了十來分鐘還沒見影,顧祁澤開始有一些忐忑,不安地來回踱步,最后去了電梯對面的樓梯間找了個暗的位置坐臺階上。
一邊點起了煙,試圖制心的那種無端焦慮。
他在想自己又過來找清初,會不會有點失智了。
清初會想見到他嗎,會不會嫌他煩,可是就算嫌他煩,他也只是想和說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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