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男朋友,清初有個姑婆喜歡說這些八卦的,屬于那種上學時候問績工作了問工資快結婚了催婚的那一類親戚行列。
還沒過年呢就回了,也不知道從哪聽了清初談男朋友的話,到清初家做客時見了,拉著清初的手就開始噓寒問暖。
“聽說清初新談的男朋友是北京的啊?北京哪兒的啊,是本地市區中心的還是那種郊區外的,其實別說是北京了,那地方也分區呢,還有,那邊本地人最看不起外地人,前年你妹妹也是談了個上海的不就說沒什麼好覺嗎。”
一連幾個問題把清初問得尷尬得不行。
清初說:“其實也沒有,這都是一些偏見,我有認識很多本地的朋友都還好,覺這種都看人吧。”
對方又問:“那男孩子條件怎麼樣?”
清初:“還可以。”
對方:“還可以那就應該確實可以了,怎麼樣,能有把握嫁過去嗎。”
清初:“……結婚這個是雙方的事吧,如果在一起好自然就結婚了,也不是為了嫁到哪兒才談這個。”
對方害了聲:“話是這麼說,但姑婆話也說了,要是這樣談著只是玩玩的,那還不如就在咱們老家這兒好好找個呢,畢竟最后總是要結婚的,回頭找個好點的把婚結了,早點家早點生孩子也是安定,畢竟年齡也差不多到了。”
老一輩的思想,清初聽多了,也不怎麼好說。
說:“再看吧,現在我還不太考慮這個。”
對方又給清初說了幾個看好的男生,看清初態度平平,也有點說急了,又道:“那也行吧,要是我兒可不能再這麼緩了,你知道你平平姐吧,也是去年談的個男朋友,帶回來見了,覺那男生不錯的,家里杭州兩套房,商量的彩禮也不錯,主要是喜歡我們平平的,要準備結婚了。”
說到這,眼打到了清初爸媽上。
清初他爸媽在旁邊早聽得尷尬了,媽干笑了聲:“是嗎,平平要結婚了啊?”
對方道:“是啊,當時還送了我和平平爸一人一大金鏈子呢,來的時候開的是寶馬,去年買的,害,其實這些也沒什麼,就是上班認識的,到時候結婚了記得來參加婚禮啊。”
看對方說著說著就往炫耀上去的架勢,清初眼力見地默默起走了,讓爸媽在那坐著繼續罪。
也不知道多久才送走姑婆,臨走留了吃飯也沒留。
清靜后,清初爸憋不住了,道:“吹吧就,一直在吹,開寶馬能咋的。看剛剛炫金鏈子那樣,不就幾千塊一條,我也能給我兒買,白拿人家男生的干嘛,多榮嗎當。”
清初爸是樸實無華的男士,有什麼說什麼,大多都是埋頭做事,年輕時候就是各種事都嘗試過,也不會際什麼的,偶爾聽著人吹牛也會私下和媽倆人在那吐槽。
清初媽就文靜點,清初好多格也大多傳媽,平時有什麼大多默默聽著,可能心里有什麼也不會說,基本就是跟爸互補,清初爸偶爾會說一些笑話逗,清初媽媽就會笑笑。
簡而言之,就是樸實夫婦二人組。
“我再努力個幾年應該也能給咱寶貝兒配輛寶馬吧?反正也不要什麼男人給初初買,咱們兒優越不從男人上找,爸給配齊了。”
清初道:“您還是算了,平時喝點酒、不惹我媽不高興都差不多了。”
清初爸年輕時候也是一大帥哥,村里各種孩追的那種,他皮實話多,就偏偏喜歡村里最文靜的媽,狂追猛打三年才把人追到手。
現在不行了,人到中年,禿頭啤酒肚全上,除了顯老的眉眼仍留那麼一年輕時的風貌,其他時候哪看得出他是能追上清初媽的樣子。
爸笑了笑,害了聲。
“但是說真的,初初,你認識的那男孩子什麼背景啊,什麼?”
清初想了想,沒說名字,道:“就是那麼個背景,原來打職業的,上過比賽、拿過冠軍,現在退役了也是偶爾做做直播,大多數是在公會做教練帶新人,比我大一歲,反正……背景多的。”
說了一堆爸就聽進去了一個:“拿過冠軍?那有點厲害啊,我們初初都沒拿過冠軍呢。”
清初:“……爸,我哪來那資格,人家去的都是方比賽呢,世界聯賽什麼的。”
爸:“是嗎,這麼優秀。”
隔了會兒,語氣又有點忐忑:“那人男孩子是認真的不,不會像你二姑婆說的似的,大城市那些有錢富二代都是玩玩而已,要是這樣的話,爸建議無論多喜歡都還是算了,結婚不著急,但還是找合適的,孩子在外面也得照顧好自己,會傷的那就不要了。”
“畢竟你姑婆那人雖說是喜歡炫了點,可有的話,也在理。”
清初嗯了聲:“沒事的爸,他是認真的,我很確信。”
爸:“你信有什麼用,還是得我們給你把把關啊,你年輕,那些油舌的男孩子哪分得清,你信你爸,你爸在社會上爬滾打這麼多年,看人的眼還是很準的,我要喜歡哪個男生,那男生指定行。”
清初還沒說話,媽在旁邊先說了:“就你,在外邊挑土豆的眼都不比這挑人的,你看準過誰,這些年除了看準過我,也沒別的眼了。”
爸嘖了聲,過去搭住媽的肩,小聲說:“我說你怎麼總在孩子面前揭我底呢,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
兩人說著去做飯了,清初在客廳嘆了聲氣,抱著抱枕去了沙發上。
吃完飯就到了晚上,外面慢慢黑了,小縣城街邊的路燈勉強就一點,一到晚上基本外頭都沒多人。
清初在家沒事做,想給顧祁澤打電話,也不知道他在干什麼沒接電話,這時爸過來了,拿著手機說:“初,剛剛你姑婆打電話過來,說給你介紹兩個男孩子,說高材生什麼的,問你要不要相親試試,你怎麼看?”
清初懵了:“相親?我不是說了我有男朋友嗎,相什麼親。”
“我們也是這樣跟你姑婆說的,非堅持說看你意見,說見了再說,說什麼那男朋友也太遠,能不能是一回事,萬一到時候分了呢,先找找別的到時候也有后路。”
清初有點著急:“那你們……”
爸連忙解釋:“這可不是我的意思啊,你姑婆那大子你也知道,我跟你媽不好回就暫時搪塞說看你意思了。”
話是這麼說,可清初覺心里一下就不舒服了。
“什麼搪塞,這都可以直接拒絕。先找找別的萬一分手,騎驢找馬,哪有做得出這樣事的。”清初生氣道:“你去告訴,我干不出這樣的事,是覺得我不配談個很好的男朋友嗎,所以白天說完我就提兒找了個多好的,以前家里有錢經常看不上我們家又不是不知道,可是這也太過分了。”
爸很見自家兒生這麼大的氣,一下也有點慌了,連忙轉方向:“靠,我當時也跟你媽說了,著什麼急啊,咱閨是趕著嫁人不嗎。什麼萬一談不下去,別氣啊兒,你爹我現在就去說了去,干的什麼事這是。我兒男朋友比婿可好多了。”
爸要走人,清初了聲:“爸。”
爸回頭,眼神還有點懵:“……啊?”
清初有些躊躇地問:“那,你和媽媽心里是怎麼想的,對我這個男朋友。你們也覺得異地太遠了不用作數嗎?”
他爸眼神一下復雜了點,那瞬間:“我們覺得都行吧,只要對你好,怎麼都行,主要是這不是沒見著那孩子是什麼樣嗎,要是能過來見見就好了,想想北京又遠又折騰就算了吧,明年吧,或者、他愿意過來不?”
清初的心了:“他當然愿意。”爸笑了笑:“那不就行了,你覺得好就好,往后我去跟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說,都一個個別上趕著給我們閨介紹男朋友了,才不缺呢。”
爸走了,可清初心里一直不是那個味,就因為這事搞鬧了。
家里是待不下去,拿著手機戴上圍巾出門了,想吹吹冷空氣,氣。
外頭有點黑,但家家戶戶燈亮著,道路還算明亮,隔壁人家在看電視外頭都聽得見聲。
路面有點,清初慢慢走著,又輕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看顧祁澤的消息,十分鐘前他發了新消息:
[G:寶貝吃飯沒,在干嘛呢。]
后邊還跟了個貓貓探頭的表包。
他聊天向來話,別提發表包了,這種都是盜的清初的圖,也只給發。
清初回:[在想你。]
[G:唷,今個兒這麼熱呢。]
[清初:別貧,我無聊著,在屋外頭散步,煩。]
這條消息剛發出去正打著字,手機屏幕頓了下,接著顧祁澤的電話打了進來。
清初接起,他悉的聲音立馬就傳了出來:“煩什麼呢寶貝兒,煩也不和我說說話,講給我聽聽嘛。”
這種時候驟然聽到他聲音,清初忽然百集。
站在馬路邊,有些發怔地著路面,說:“就是聽見你聲音煩,煩你不在我邊,我不能直接抱抱你。”
顧祁澤訝異:“怎麼了。”
說:“沒怎麼,真想你了。”
聲音染了一點委屈意味,要平時顧祁澤早什麼都顧不上就哄了,清初說完等了半天,他那邊也只是輕笑了聲:“好了好了,我說是什麼呢把我們寶氣這樣,敢就這啊。”
清初問:“我說我想你你就這個反應嗎。”
顧祁澤認真地嗯了聲:“不是,說實話心里反應多的,看到你這麼在乎我,我高興、張,還有點竊喜,只是你現在聽著我聲音淡定,所以會覺得我反應平平。”
清初:“你總是油舌。”
顧祁澤說:“所以怎麼了,又是哪位親戚惹咱們寶不開心了。”
清初想了會,大概把剛剛的事和他說了,本以為聽完后的顧祁澤多會有些不高興,沒想他反而笑了:“我當是什麼,就是因為這?”
清初:“是啊。”
顧祁澤嗯了聲:“那你當時應該和你那位姑婆說,直接來十個,來兩個不嫌十個不嫌多,看看是什麼樣的高材生,指不定真有什麼有趣的事,生活調劑麼。”
清初道:“相十個,你是有張怎麼說不行,我要真去見人男生,看你吃不吃醋。”
顧祁澤輕笑:“可能還真會。”
清初:“那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顧祁澤說:“好了,我只是覺得真沒事,有的親戚朋友是這樣的,你看你回絕了下次們不再提了不是就好了嗎,不是什麼大事兒,寶貝,你看天上,有沒有覺得今天晚上的天還好看的。”
清初聽話地抬頭:“這不是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嗎,我們這兒下雪了,這會兒有點冷。怎麼了,北京那邊天氣好?那也不該啊。”
顧祁澤那邊停了一會兒沒聲兒,緩了會,清初才聽見電話那頭說:“初初,其實我騙你了。”
清初:“?”
顧祁澤:“如果我告訴你現在我就在你家這里,你會不會覺得驚喜。”
清初:“??”
幾乎是下意識站了起來,四看,可周圍哪有他影。
清初心都快跳出來了,覺得仿佛這會兒顧祁澤就看著自己,著手機都了些,因為知道,顧祁澤絕對做得出來這件事。
問:“你開玩笑的是嗎,你在騙我吧?哪兒呢?”
“你看你后面。”
清初幾乎是瞬間回頭。
空的一片,黑漆的街道,什麼也沒看見。
清初的心忽然有些回落,覺得顧祁澤是不是在玩他,剛要開口說出一個你字,再轉過頭時,看到一直停在路邊的某輛車的后面,慢慢走出來一道頎長影,穿著一黑大,手在口袋里,直直著這邊。
就在黑暗中,卻能一眼認出。
清初的心臟仿佛在那一刻被什麼突然攥住,怦怦直跳,明明是寂靜的冷夜,卻覺得仿佛有煙花在天空中綻放,懵了,又覺得意想不到,以至于那一刻什麼都說不出了。
反正,這輩子都沒有過這種覺。
在遙隔千里的地方,忽然見到某個特別想見的人。
那種覺,就好像……
顧祁澤出手,輕聲喊:“初初。”
清初緒直接就崩了,下意識朝著他跑過去,和他抱了個滿懷,顧祁澤牢牢接穩了,把擁在懷里,著發上的氣息。
清初整個人都埋在他懷里,本來好多話想說的,可那一刻竟什麼也說不出來。
緩了好久才說出一句:“我好想你,顧祁澤。”
顧祁澤輕聲說:“我也想你啊。”
清初慢慢抓他服,聲音模糊不清地說:“你怎麼就過來了,什麼時候過來的,我都不知道……”
“也是臨時做的決定,怕你不同意可我又太想你,就循著你之前無意給我發過的一次定位,邊開車邊找邊問人,就找到這兒了。”
顧祁澤說:“其實剛剛有的話我站在你屋外都聽見了,要給我家寶找新男朋友啊,這怎麼行呢,我還沒同意呢。”
清初知道他藏得住事,就是沒想到這回藏這麼深,都能找到這兒來。
清初五味雜陳,從他懷里抬起頭,看他那張微微冒青茬的臉,想罵他,數落他騙自己,可開口:“我后悔了,當初就應該讓你直接跟著我回來的,搞得我說我有男朋友別人還不信,覺得是你們大城市的富二代騙人,我那些親戚還炫耀,說我哪個姐姐找的婿開寶馬、送大金鏈子,你要是在就好了。”
清初說:“我也不想別人質疑你。”
顧祁澤的頭發,說:“沒事了沒事了,我這不是在呢麼,什麼寶馬的都不是事兒,我們寶貝又不是在乎那些質的人,我知道你是欺負了,以后我幫你找回來。”
清初問:“你是怎麼來的,開車來的嗎?那我白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就在路上了?”
顧祁澤想了想,嗯了聲:“是。”
清初訝異:“你那會兒在騙我?”
顧祁澤道:“是啊,怎麼了,不會要生我氣吧,這不是想留著給你個驚喜麼。”
清初捶了下他的肩:“什麼驚喜,你都快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真這樣嚇我,結果你最后要是沒來,我會多失落。”
顧祁澤抓住的手笑:“那這麼說這一趟我還是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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