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包才一個月大, 還沒打疫苗，不能洗澡，但實在是太臟了, 發都打了結，眼睛也因為眼屎結在一塊兒而睜不開。

姜寧用巾給它全了一遍，也沒能將它得干凈點。

姜寧只好打開了暖氣和蓮蓬頭，用輕的水在它上沖刷。

小貓喵嗚喵嗚地喚, 無助地看向四周, 但卻很乖, 沒有對姜寧爪子。

來之前姜寧在救濟中心弄了點小包的寵沐浴, 放在書包里。

用巾裹著漉漉的小貓, 探出頭去，沖樓下喊道：“燕一謝, 你能不能幫我把我的書包拿上來？”

燕一謝回過神來, 拿起姜寧的書包, 放在膝蓋上，推著椅上去。

一進浴室, 燕一謝就如遭五雷轟頂，他聞到了一比方才還要難聞的味道。

他盯著被姜寧扔進垃圾桶已經徹底變了灰的巾，以及瓷磚上臟污的水, 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對小貓的接納立刻敗給了潔癖。

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姜寧：“姜寧！你把它放在我的浴室里洗澡？！”

姜寧連忙道：“沒有放進浴缸，只是放在地上，拿蓮蓬頭沖刷了一下啊。”

燕一謝深吸了口氣：“你還想放進浴缸里？？？”

姜寧見年臉發黑，想笑又不敢, 說：“養貓都是這樣的，這麼小的一只小貓咪，以前沒接過水, 到了一些驚嚇，難免將水濺得到都是。待會兒將臟水沖下去就可以了。”

別墅里房間雖然多，但由于只有年和管家兩個人住，就只有兩間浴室，姜寧總不好抱著一只臟兮兮的小貓去管家房間里的浴室洗。

管家雖然是管家，但姜寧總不可能真的把他當下人對待。

燕一謝將書包遞給姜寧，決定出去冷靜一下。

“你給我把沐浴拿出來。”姜寧笑道：“沒看見我手漉漉的？”

年臭著臉將沐浴找出來，要丟給姜寧，姜寧又說：“撕開，把沐浴出來，直接在黃包上。”

說著姜寧抱著小貓湊過來。

燕一謝覺得自己耐心早就告罄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五分鐘前要給這只貓取名字，容忍姜寧和它將自己浴室弄得天翻地覆，此時此刻還要伺候這只貓洗澡。

“快點啊，”姜寧得寸進尺地催促道，“黃包都要冒了。”

燕一謝：“……”

年屏住呼吸，竭力給自己催眠聞不到那難聞的尿味，黃包沒有尿在自己浴室的地板上，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他著頭皮，撕開包裝，將沐浴隨手往黃包上一糊。

抹上沐浴后，姜寧又蹲下去，繼續給掌大的小貓洗澡。稍微了幾下后，就拿起蓮蓬頭開始沖刷。

當上糾纏臟污的發終于被洗干凈時，小橘貓終于出清秀的值。

燕一謝將椅推到門邊，垂眸端詳著它。

就在姜寧以為他終于要對黃包看順眼時，聽見年冷不丁地道：“橘貓都是這麼丑的嗎？”

姜寧：“……”

什麼鬼啊，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嫌棄貓丑的啊？

走開！快走開！

姜寧趕捂住黃包小小的耳朵，語速飛快地對它碎碎念道：“你沒聽見你沒聽見，你看看你濃眉大眼大套，一看就是大橘為重的苗子，以后肯定會長一個大帥哥。旁邊這個兩腳的話你沒聽見，不要按照他說的去長。”

燕一謝：“……”

“大帥哥？”燕一謝忽然有點不悅。

姜寧“嘿嘿”地笑，又對小橘貓道：“當然了，即便你長了大帥哥，但很抱歉，在我心里，依然是你旁邊的兩腳更帥。”

燕一謝：“……”雖然和一只貓去計較有點奇怪，但不得不說他心頭那點兒不舒服立馬煙消云散了，連帶著看黃包又順眼了一點。

年淡淡地寬姜寧懷里的貓：“你也還行了。”

姜寧著年若無其事的表，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

燕一謝抬頭看向，立馬用舌尖頂頂腮幫子看向別。

把黃包干后，姜寧取了一條新的干巾，將它包起來，放在年的膝蓋上：“幫我抱一下，我現在要把它吹干。”

燕一謝渾有點僵，幾乎有點不敢這只兩只手就能捧起來的小貓咪。它小胳膊小的，仿佛隨時能脆弱地被折斷。

這種覺是有點奇妙的，一只鮮活而瘦弱的生命躺在自己手上，睜著大眼睛，可憐地著自己。姜寧將它未來的十幾年托付給自己。就好像有了這只貓之后，他和姜寧兩人未來的十幾年就串聯了起來。

姜寧打開吹風機最輕的檔位，開始慢慢給黃包吹。

黃包上的一點點被吹干，逐漸變得茸茸起來。

趴在年手上，像只小仔。

“吹干了。”過了片刻，姜寧放下吹風機。

見燕一謝雙臂依然有點張，忍不住笑道：“你不用這麼張，小流浪貓生命力還是很強的，不會輕易夭折。”

“誰張了？”燕一謝道：“拿走。”

姜寧開玩笑似的用吹風機往年額發上吹了一下，抱起黃包：“他好兇哦。”

燕一謝有些冰涼的額頭猛然被暖風掃了一下，皮帶起了一陣栗，連帶著心口都有點異樣。

他耳莫名有點紅，惱怒地去瞪姜寧。

但姜寧已經抱著小貓躲開了。

姜寧沒辦法在這里待太久，得在鄭若楠回家之前回去。

確認小貓洗完澡之后一切都正常后，便將自己帶來的東西一樣一樣從書包里往外面拿。

對燕一謝介紹道：“這是救助站給的糕，這幾天可以先讓黃包吃著，但救助站的貓糧很一般，你還得再買一些牌子質量好點的。然后換糧的時候——”

燕一謝低頭注視著已經開始滿地爬的小貓，說：“我知道，換糧的時候要七天循序漸進慢慢換。”

“可以啊，”姜寧欣喜道，“剛才我給它洗澡的時候你查過攻略了，知道怎麼養了？”

燕一謝道：“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嗎？”

姜寧有點兒高興，說：“本來我還擔心你和周管家兩個人都是男的，笨手笨腳不會養，到時候黃包水土不服。我還打算一周來兩三趟，觀察一下它的況。但現在看來用不著我了。”

燕一謝：“……”

現在收回剛才那句話還來得及嗎？

燕一謝道：“所以是得天天洗澡嗎？”

姜寧怒道：“剛才還夸了你懂養貓，你怎麼回事？！這麼大點貓，當然不能天天洗澡！今天是太臟了迫不得已，下次洗澡等打完三針疫苗后再說吧，你不要嫌棄它臟，貓是會自己清潔自己的。”

燕一謝“哦”了一聲，又淡淡地問：“那麼貓糧呢，是要用牛泡嗎？”

姜寧：“……小貓不能喝牛，會腸胃不服。”

燕一謝詫異地看著姜寧，又說：“那麼上廁所呢，應該不需要貓砂盆，它會自己跳上馬桶吧？”

姜寧：“………………”

怎麼別的事上聰明得超乎同齡人，一到了養小的事上這麼笨拙？！姜寧瞪著燕一謝，生怕黃包被他養死了，一把從地上將黃包抱起來，不放心道：“要不然還是我帶回去養吧。”

燕一謝道：“你媽媽不會同意的。”

鄭若楠的確不會同意，但姜寧又實在不放心，道：“那最近我就每天放學后都過來，直到你會養為止。”

年淡淡地道：“我以前沒養過，徹底學會恐怕有點困難。”

姜寧說：“等你上手之后，我繼續一周來兩趟。”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燕一謝若無其事地將放在地上的糕貓糧撿起來，不聲地道：“畢竟是你非要養的，你也不能不負責。”

姜寧實在對黃包不放心，又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走。

管家開車把送回去，回來的路上按照燕一謝的指示買了新的貓貓糧和貓砂盆、抓板、玩等。

管家一路上都有點發愁，姜寧忽然塞來一只貓，他知道爺一向對這些小不興趣，甚至可以說是沒什麼心，爺肯定收下后就不會怎麼管，到時候又是他來伺候。

回去之后果然見小貓在地上玩自己的尾，而爺距離遠遠地瞧著。

管家一邊將貓砂盆和貓抓板擺出來，一邊問道：“爺，這貓怎麼辦？真要養起來嗎？要不等姜同學轉移了注意力之后，送人得了。”

燕一謝也出很是頭疼的表：“你先照顧著吧，你知道的，我很討厭貓。”

管家眼前一黑，心說果然如此，打工人沒有人權。

“哦，還有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下次姜同學過來的話，可以在自己的房間午休。”管家說完又道：“您放心，我記住了，到時候問起來，我就說是醫生偶爾留宿在這里的客房。”

燕一謝“嗯”了一聲，轉過椅往樓上去。

管家于是進廚房倒牛去了。

燕一謝停住椅：“你干什麼？”

“小貓在，我給它倒點牛啊。”管家道。

燕一謝：“貓不能喝牛。”

管家：“……您確定？您怎麼知道？”

“這是常識。”燕一謝道。

“唉，算了。”燕一謝有些害怕管家真的把小貓弄死了，轉過椅過去，俯將地上玩耍的黃包一把撈了起來：“還是我來吧。”

管家道：“你讓它進您房間？那貓砂盆呢？貓屎很臭。”

燕一謝面無表地道：“放我房間外面的走廊上。”

管家：……

？

？？

說好的討厭所有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