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的兩大要素，一是資源，二是資質。

靈氣也是資源的一種，而且是基礎中的基礎，若真如顧玙所說，那在此地修煉的速度要遠超外界。

他有食氣之法，所以很興。小齋不會任何道法，但同樣很興，笑道：“如此就好。”

“好什麼？”他奇怪。

“有差別就會有變化，有變化才會更彩。”

“……”

顧玙忍不住看著，若是旁人，許會懊惱，許會嫉恨，許會頹敗不前。可就在哪兒，直直白白的。

此的環境頗為封閉，不到一微風，植被低矮，稀稀拉拉的散在四周。整片谷地就像一副靜態的風景畫，安穩又詭異的立在這里。

一切都無異樣，只有那棵老樹太過明顯。

“……”

倆人對視一眼，踩著松的土層向前探去，直走至河邊，也不見一只活。

那兩條小河有四米多寬，甚為清澈，從遠而來，到此分作兩，繞過淤積的平灘，又匯同而去。

方圓二百里的水域只有一條草河，這兩條應是支流。

而顧玙找了找，便折了短枝，手下去，胳膊頓時沒。他拿出來一估量，道：“大概有一米多深。”

倆人都是大長，趟過去絕對沒問題。按照**發展，這時就應該卷起子，出兩條爽的大白，嘩啦嘩啦的玩********結果小齋一揚手，啪，那背包就甩了過去。跟著，往前邁了一小步，修長的子像只大鳥一樣騰空躍起，輕飄飄的落到了對岸。

“……”

顧玙撇了撇，形一縱，也干凈利索的跳了過去。

咱們說，立定跳遠的世界紀錄是3.476米，助跑跳遠是8.95米，這倆貨不是運員，但無所謂了，超穩。

倆人到了對岸，就細細打量著那棵老樹。

那樹干極為壯，能有五人合抱，枝杈繁多，葉片寬大，這一棵就遮了好大一片涼。而最特別的，就是它著一非常明顯的生機。

“哎，你看哪兒！”

顧玙的目一頓，抬手指向一個地方。小齋去，見那里結著兩只青的圓果，似乎很沉的樣子，一一的懸墜在樹枝上，不問：

“你吃的就是這個？”

“形狀很像，應該就是。”

他又辨認了一下，笑道：“如此說來，胖兄給我的果子，就是在這摘的。小青那麼靈，想必也吃了果子。呵，它們倒把這當自留地了。”

“胖兄就是因為護食，才攔你的路？”

小齋著糙的樹皮，慢悠悠的轉到另一側。

“可能吧，它怕我們摘……哎，不對！”

他不打住，搖頭道：“胖兄可沒那麼小氣，肯定不是這個原因。難道它清楚此地兇險，怕我們出事？”

他一時理解不能，正自己嘟囔著，忽聽小齋喚了聲：“快來！”

“怎麼了？”

顧玙馬上繞過去，立時嚇了一跳，只見那老樹后面竟散落著一堆堆的白骨，顯然死了很久，尸的組織才會完全分解。

“這是……”

他用腳劃了劃，不太確定道：“這好像是鳥的，這像是兔子的。”

“還有蛇，鼠，刺猬，甚至有一只青蛙……哦，最厲害的是這個，貓頭鷹。”

小齋隨手扔出一塊頭骨，像個老中醫似的挑挑揀揀，道：“山里的小全在這了。”

嘖！

這話說的古怪又慎人，卻不自覺，道：“它們應該為了搶奪紅果，才互相廝殺的。”

“差不多，不過還有一個原因。”

顧玙也蹲下，嘆道：“最后勝出的吃了紅果，但經不住里面的能量，也白白死了。”

“……”

此句一出，倆人都有些沉默。

看那些骨頭，不知堆積了多條生命，它們不明白紅果的用，更不清楚何為仙道，只為了那點本能的就前仆后繼，命喪于此。

山外的人們，麻木生活；山里的，慘烈如斯。而修行路漫漫，這才是開始。

“咝咝！”

許是氣氛抑，就連小青也探出頭，緬懷一下同種同族，順便貪婪的瞅了瞅尚未的果子。

“呵……”

小齋彈了下它的腦袋，笑嘆：“你還真是好運！”

顧玙也笑了笑，表示贊同。

已經很明顯了，這老樹就是靈氣最集中的地方，胖兄和小青撿了，吃下果子，又狗屎運的過了能量反噬，這才有了靈。

而胖兄為了報恩，又給了自己一只。

當然他還有疑團，為這里的靈氣就非常濃厚？外界的就很稀薄？倆人不得其解，又查看了幾番，再無異樣，只得無奈作罷。

不知不覺，他們從出發到現在已經過了半日。此刻是四點鐘，夏季的天漫長，遠沒到黯淡的時候。

折騰了數番，肚子都有些。小齋翻開背包，取出一樣樣的件，準備埋鍋造飯。顧玙卻頓了頓，道：“呃，我得恢復一下，不然回去很難走。”

“沒關系，我的手藝也很棒。”

小齋懂他的意思，那群喪心病狂的黑蚊可不容易對付，還要借助道法。

當即，姑娘便起忙活，先折了樹枝，撿了石頭，砌了一個火灶。兩只不銹鋼的飯盒，一只倒水，扔進去兩把掛面。

另一只燒熱，又啟開油碟，鋪了一抹。然后添醬加料，灑一層細糖，等配料都融在一起，就了黏糊糊的醬。

搞定這些，小齋掏了掏背包，竟然出一黃瓜。左手拿著黃瓜，右手拿著水果刀，果然沒說謊，手指特，別，靈，活！

那刀使得上下翻飛，薄薄的黃瓜片刷刷而落。

一邊做著山寨炸醬面，一邊看著不遠的顧玙。那個年輕人盤膝坐在河邊，神淡如水，不似平日的悶和許逗比，自帶著一出塵之意。

顧玙也沒啥可防備的，口中一吐，就是一尺白浪翻滾，凝在河面上久而不散。隨后又張口一吸，那道白練嗖地回腹中。

如此反復，清涼涼的水面仿若輕霧彌漫，仙氣氤氳。

“……”

他第一次當著人修煉，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道法，各行其事，互不干擾，卻知有彼此存在。

相和，淡天一片，二人竟也融進了這幅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