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玙和小齋常年不在，小堇又是個東跑西顛的，所以當有大事的時候，能做主的只有龍秋一人。

此刻，將老顧的意思一講，道：“我也是這般認為，小蓉、素素、長生你們幾個還需等等，莫要之過急。”

“為什麼啊？”

九如先不干了，給弟弟出頭，“我們倆修為是一比一的，一模一樣，為什麼我行他不行？”

“你不是行，是可以嘗試。”

“姑姑您不要跟我挑字眼，我需要一個理由。”九如氣哼哼。

“呵呵……”

龍秋笑了笑，問：“你沖擊神仙，是走食氣法的路子，還是走劍修的路子？”

“食氣法需淬煉神魂，參悟幻化之道方能晉升。除非像父親那樣浸多年，積累深厚，否則一般人領會不得。”

這不是說，學食氣法只能通過幻化之道來晉升，而是顧玙得到的那篇功法，只記載著一章幻化之法。

九如想的很明白，道：“所以我從接過赤劍的那天起，便立志以劍訣證道！”

龍秋點點頭，又問：“伯樂、開心、榮直、行舟，你們也是如此？”

唐伯樂修赤劍，鄭開心和榮直修扶搖劍，聞言皆道：“正是！”

蘇行舟卻喜幻法，道：“弟子不才，想追隨真人腳步。”

“……”

龍秋將雷法圈暫放一邊，看著幾個出類拔萃的后輩。這些人都是玄天弟子，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年紀最大的是唐伯樂，但也剛滿五十。

似乎有些慨，道：“我學道之初，隨哥哥修食氣法，后修扶搖劍訣。我對幻法也不擅長，本想著以劍訣證道，誰知后來踏上了蠱一途，也是因緣巧合。

幻化之道乃天地本，窮極一生也難以參悟徹。相比之下，劍訣對‘悟’的要求比較低，方式更為直接，只求一顆赤誠劍心。修之后，即戰力也會強上許多。

但你們要清楚，游仙派的劍訣只到神仙境，可能后續無終，無地仙。”

“……”

幾人互相看了看，鄭開心上前道：“敢問師父，如何才能就地仙？”

“人仙明悟法，超于凡力；神仙明悟神魂，超于；地仙明悟規則，超于天地；天仙明悟永恒，僅在大道之下。”

“即是如此，真人的幻化為規則，您的法為規則，師伯的雷法為規則……那我們的劍，也將是規則！”

鄭開心神肅穆，字字凜然。

“好！古往今來，法還不都是人們所創，古人能，你們也能。”

龍秋大欣，勉勵一番后才轉向雷法圈，解釋道：“他們修劍道，簡單明了，無任何牽扯。蘇行舟修幻化，雖危險重重，但前途坦。

你們不同，你們要存想雷神才能晉升。

雷神空空冥冥，本不存在，要自己想象它是存在的。理論上，雷神源于自的念頭，與旁人無關。

姐姐晉升時，已將雷神融于自。融合的是自己存想出來的雷神，你們還會有新的雷神。但問題是，覺得你們心不夠圓滿，懷有恐懼……”

“您是指什麼？”王蓉忍不住問。

“對的恐懼，對世間約束的恐懼！”

龍秋的目一一掃過，幾人心中一跳，竟有些無措。

想否認，但又不得不承認。拋開按部就班不敢挑戰自我不談，單說江小齋，凰山三十多年來一直位于食鏈頂端的存在，殺伐無數，兇名赫赫，與其接的任何弟子都會心驚膽戰。

尤其是雷法一脈，仿佛被種植了脈等級威，見了總會瑟瑟發抖。

“雷法剛烈無雙，殺威第一。修雷法者，不應有任何畏懼。在姐姐看來，你們都沒達到這個標準。心懷顧忌，一旦遁魂界，要麼走火魔，要麼存想出的不是自念頭，而是顯出的樣子。”

咝！

此言一出，場面頓時無比難堪。

“你們太弱了，氣不足！氣不足者，何以雷神證道？”龍秋又火上澆油。

當即，王蓉等人個個面通紅，覺得到了莫大辱。長生更是一反往日溫和，繃小臉，死死攥著拳頭，連安素素都抿著，秀眉豎起。

小秋os：媽耶，這不是我說的，我傳話而已。

一陣詭異的沉默過后。

長生突然邁了一步，道：“姑姑，我想試試！”

“你不怕你母親了？”

小秋努力裝惡人，哂笑道：“你見了都會發抖。”

“我怕，但我想試試！”

“你確定？”

“確定！”

“好！那你們呢？”

“……”

王蓉、陶通、陶怡幾人略有猶疑，道：“弟子愿再等幾年，繼續磨練心境。”

安素素卻出乎意料，道：“我也想試試。”

“好！”

龍秋訓了一番，不再廢話，點名道：“唐伯樂、鄭開心、榮直、蘇行舟、九如、長生、安素素，待你們七人準備妥當，我送你們魂界！”

…………

天柱山，道院。

類似的場景也在這里上演著。

后山靜室，盧元清面嚴肅，再一次詢問：“你們心意已定？”

“我們在人仙境停留多年，終于有了些把握，雖然還沒到十十，但天下事哪有這般完？我倒覺得這樣剛好，心懷冒險，更能讓自己搏上一搏。倘若十全十，反而失了銳氣，容易慌。”張守道。

“非死即生，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夠用了！”晁空圖還在吊兒郎當的嗑豆子。

“無論怎樣，皆不悔來這一遭。”鐘靈毓笑道。

“唉……”

司空蟾嘆了口氣，沒有言語。

他是丹法一脈，乃道院最早人仙的一批人，也覺時機已到，打算閉關突破。丹法安全高，他在陋室閉門即可，師兄弟卻要以命相爭，心里難免不是滋味。

白云生也有些哀，隨即又轉為灑。

他被羅雪菩所傷，修為大退，早該沖擊神仙境現在只能努力恢復。

當即，人數確定。

司空蟾、張守、晁空圖、鐘靈毓，再加上何禾、韓棠、余連芷三位后輩，也是七人，不日將沖擊神仙境！

（啊，忍不住給天刀沖了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