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一年過去。

魂界之中，長生也是被心障折磨的不樣子，不過他的實力和韌比安素素強，還能堅持。

趁著休息的時候，龍秋仔細檢查了一遍他的元神，擔憂道：“你快到自己的臨界點了，莫要逞強。”

“姑姑，我沒事，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好吧。”

長生不再多言，再一次靜，存想雷神。

還是那片鴻蒙，還是數不清的紫霄雷霆，還是那個綽綽的人影。經過無數次對峙，他已能堅持一段時間。

虛虛幻幻，迷迷蒙蒙。

他看著前的人影，還有那無時無刻不在摧毀自己神魂的威，一時有些發怔。

過了片刻，他忽然開口了，不知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跟虛幻的母親對話。

“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歡我。”

“從我懂事起，哦，其實我們很早就懂事了，大概生下來不久就有了基本的認知能力。我還記得那時，你對我們并無區別，經常抱我，也經常抱九如。

不過等長大一些，我就很見到您了。

偶爾見了面，也說不上幾句話，您對九如非常疼，對我卻非常吝嗇，我好像從未見您對我笑過。”

長生似在回想當初，“您笑起來是很好看的。”

“那時我也不理解，再后來開始修道，慢慢就懂了。您覺得我太安靜，太斂，太文弱，您喜歡九如那般張揚活潑，不可匹敵的樣子。

可格這東西，我說的不算，我也不清楚，怎麼就長這樣了？

您和父親，我們見得都，一直待在凰山，跟師兄弟們在一塊。九如天找我打架，我當是妹妹，當然我也打不過。

有一天，父親來了，要接我去昆侖。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您。

那一路上，我們走了很久，也是我最開心的一段時。父親在盡自己的責任，對我細心教導，而且非常有道理。我第一次有些了解，不是作為神仙，而是一個孩子的爸爸，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但我始終不了解您，我甚至覺得您是無的。您看我的眼神，與自己毫無關系，本不像母親在看一個孩子。

您還是覺得我弱小，讓我爬山，我爬了，我想證明一下。但當我爬上去的時候，您又不在，我坐在玉虛峰頂，等啊等，等來的卻是小姨接我回山。”

“或許在您眼中，我真的是這般弱小，配不上當您的兒子……”

長生滿是苦，徹底陷了這悲傷無奈的緒中。他卻全然不覺，即便鴻蒙，雷狂，那個人影忽閃忽現，將要崩塌。

“長生，醒來！”

龍秋在外面看著，覺不對勁，連忙喝道。睡夢法再次遁出，在其元神上空兜兜一轉，竟然潛不能。

“他的執念太過強大，把外界的一切滲都屏蔽了。”法也很驚訝。

而長生還在自言自語，不顧自即將消散，苦笑道：“呵，或許我真不配做您的兒子。您是那樣高高在上，俯視眾生，不會施舍一點。

我和九如在此，生死攸關，您問也不問……”

嗯？

他忽地一頓，莫名想起臨出發時姑姑說的一句話，“我此番全程陪同，姐姐稍后也會過來。”

姐姐稍后也會過來……

稍后，稍后……已經一年多了，再稍后也該到了吧？

長生眨了眨眼，母親說一不二，最重承諾，說來肯定會來，那現在……

“噗哧！”

他下意識的瞅瞅四周，忽然笑了起來。

有句話說：心里很苦的人，需要多的甜才能填滿呢？

答案是：心里很苦的人，只要一甜就能填滿。

他畏懼母親的藏深，是二十多年來的否定和冷漠，給自己帶來的心酸和無奈……

“哈哈！”

一向斂的長生，頭一次這麼暢快。而他越笑，心境越穩，并且突飛猛進，只覺大海退青萬里。

轟！

轟隆隆！

鴻蒙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雷再度閃耀，那個人影也重新出現。它飛到近前，面上的云霧散開，出一張再悉不過的臉。

顧長生，正是他自己！

“母親以雷神證我，我亦要以雷神證我！”

咦？

龍秋守在外面極為奇怪，這小子莫名躁，又莫名穩定，不知發生了什麼。不過總歸是好事。

……

長生打破了心障，進度一日千里。

九如三人更不必說，道心堅定，待劍赤誠，基雄厚，此乃水到渠之事。

而這三人中，鄭開心被龍秋手把手教學，自習劍，對扶搖劍訣的理解要更為突出一些。他的元神廓已經變了一個小人，手足象，五不清。

此刻正盤膝而坐，運轉聲聞法們，擬化哼哈，元神持續綿長且有節奏的在不斷鼓。

鄭開心只覺周遭海小小翻騰，魂力化作一縷縷線被吸。隨著魂力大幅引，積聚的能量終于迎來質變。

他只覺頭頂敞開，神魂飛升，仿佛人類離了地球母，初見那浩瀚宇宙，燦爛星宇。

自己似乎褪去了所以束縛，赤條條的一枚元神與宇宙相連。

這元神好似一胚料，經過千萬次的捶打，終將型。其與宇宙相，一縷玄之又玄的能量從中而來，投，而也滋生出一能量與之融合。

神通，即神魂掌握的力量，超凡法，超。

他以前使劍，還屬法范圍，此刻卻覺得劍了自己，自己了劍。并非淺的人劍合一，而是整個神魂都化了一把劍，一道劍意，一縷劍神。

《逍遙游》有云：

“鵬之徙于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野馬也，塵埃也，生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

鵬往南方的大海遷徙時，翅膀拍打水面，能激起三千里浪濤，環繞著旋風能飛上九萬里高空。

像野馬奔騰樣的游氣，飄飄揚揚的塵埃，活著的生都因風吹而運。天空蒼蒼茫茫，它的遼闊高遠是沒有盡頭的麼？

大鵬往下看的時候，看見的應該也是這個樣子。

但小澤里的麻雀卻譏笑說：“它打算飛到哪兒去？我力起飛，不過幾丈高就落下來，盤旋于蓬蒿叢中，這是我飛翔的極限了。它打算飛到哪兒去呢？”

轟！

剎時間，鄭開心心有明悟，真正領會到了扶搖劍訣的真諦。

它在于風，在于高遠，在于發之志，在于蒼蒼茫茫永遠翱翔于天際，不墮塵埃！

“了？”

龍秋只覺一空空明明，意境高絕的氣息從徒弟上迸發，頓時大喜。再看鄭開心，元神徹底，四肢展，五清晰，正是掌握神通的標志。

“師父……”

小人有模有樣的跪倒在海中，對著龍秋磕頭，“謝您多年教導，開心沒有辜負您……”

“什麼人？！”

話未說完，龍秋面驟變，突到一殺意襲來，直撲九如等人！

（晚上冇了，話說明天就給暖氣了，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