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三墩島。

自多年前發現凰一家三口后，島嶼周圍數十里海域都布設了法陣，平日霧氣彌漫，船不能行，生人勿進。

這日凌晨，天未亮，一艘漁船借著蒙蒙月駛離岸邊，發機轟轟響了幾聲，很快便停了下來。

“好大的霧啊！”

一個皮黝黑的中年男人四張，出幾分驚疑，“好像從三墩島那邊飄過來的，怎麼突然擴散了？”

“老大，還走不走啊？”

著船頭的兩個漁民也格外慌，這霧擴散的速度非常快，上一秒還能看到較遠，這會連眼前都是綽綽。

“掉頭，回去！”

船老大有些決斷，控著這艘21米長的拖網漁船調轉方向。

結果視野剛從迷霧里移出，瞬間又被氤氳籠罩，同時四周一暗，整艘船陷了灰蒙蒙的世界。

船上數人都驚起來，但跟著就覺船一輕，像片樹葉一樣著水面被送出了霧氣。

“明日再來吧！”

霧氣中傳出一個清朗郎的聲音，恍惚間有道影轉瞬即逝。船老大也是個場面人，趕拱了拱手，撒丫子開始跑。

待漁船靠岸，幾人腳發的爬上陸地，再一回頭，發現霧氣已經追到了這里，就在海邊的堤岸附近游弋，似有生命一般。

這年頭，百姓見識都多，心知有大能在此辦事，不愿波及無辜才布下大陣，于是又心難耐起來。

……

迷霧之中，一道影似清風拂過，攪了些許漣漪。他送走了漁船，回直奔三墩島，向上飛縱數百丈，停在高空遠遠觀瞧。

島嶼周圍氣流暴，云氣之下悶雷滾滾，伴著清晰的劍嘯嘶鳴。五六的氣纏繞錯，頻繁撞，雜糅一道道強勁波，從而發，轟隆隆作響。

砰！

只聽猛地一聲巨響，氣瞬間被一道金紫吞沒，出了崖頂風。兩只絢麗無雙的神鳥失去了自控能力，就像兩塊破爛的泥，狠狠摔在了梧桐樹上。

高擎云，宛如黃金巨傘的樹干一陣抖，枝葉響，噼里啪啦掉下龍眼大小的梧桐子。

“唧唧！”

另有一只型稍小的神鳥，仰首嘶鳴，向著一個修長筆的影沖過去。那人又一揮劍，五的功力都沒用到，這貨便撲簌簌掉下來，將一塊大石生生砸末。

“嗷！嗷！”

雄鳥見孩子傷，竟不顧自傷勢，撐著飛上半空，燦如金的眼睛盯著對方，滿滿都是憤怒和殺氣。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顧小飛橫劍當空，面上卻是古井無波，“若還有些臉皮，便過來死。”

“嗷！”

雄鳥愈怒，雙翅猛地一震，燃燒了最后的力量。軀像吹氣球般迅速增大，直至數十丈長，金羽迎風，毫遍灑，似彰顯著作為一只凰的最后神采。

“……”

顧小飛見狀更是冷哼，右手拿著那把游仙派的神劍，又是那麼平平一斬。

刷！

一道微微含紫，不帶一煙火氣的劍閃過，正擊中雄鳥的脖頸，就聽噗哧一聲，碩大的頭顱剝離了，直接掉海中。

那龐大的軀卻還在半空片刻，跟著也重重砸海面。剎時間，海水被泛著微的鮮染紅，瘋狂彌漫好似流不完一般，轉眼浸了島嶼西岸。

這只在多年前現世，殺人如麻，擾民無數，礙于珍稀程度才沒有被除掉的凰神鳥，就這麼被斬掉頭顱，慘不忍睹。

“足足！”

“足足！”

雄鳥一死，雌鳥也似發了瘋，跌跌撞撞的想飛過去，卻又行不得。嘶鳴中滿是凄厲，瞳孔紅，看向顧小飛的眼神竟如惡鬼在世，不共戴天。

顧小飛漠然俯視，連一波都沒有。

而那雌鳥又了幾聲，全忽然五華流轉，莫名充脹，然后砰的一聲，碎飛濺，竟是自盡殉了。

它的從崖頂流下，形了一條瀑布，染紅了山石，染紅了梧桐樹，一串串紅鮮艷的梧桐子隨風搖曳。

“你們要不是凰，早就死了！”

顧小飛吐出一句冷淡的吐槽，抹剛要離開，忽從頭頂落下一只大手，將那只鳥收了進去。

“師兄？”

轉過頭，看著出形的長生，有些不解。

“凰生兇戾，它父母皆亡，與人類已是海深仇，我們走了之后，定會肆意禍害百姓。而且它資質卓絕，極可能達到更高的境界，我若不收了它，恐怕會為夏國一難。”

“師兄說的是，我疏忽了。”

顧小飛頓了頓，承認錯誤，又道：“那它如何置？”

“養是養不了，殺了又有點可惜。不如送給小姨吧，以的手段，定能調教出來一只好鳥。”

“倒是妥當。”

說著，長生撤去法陣，又收了凰，同落到東岸。

那里有一頭小山般的青牛正在等候，二人乘了青牛，很快消失在南海之上。

話說顧玙飛升之后，小齋并沒有馬上走人，而是等著徒弟升級。如此數年過來，顧小飛功晉升神仙，也早知道了師父的真實份。

講真，七個徒弟都很震驚，師父竟然是威名赫赫的江真人！不得了啊！這個姓氏本就代表著一種長生……

那理所當然的，顧小飛跟龍秋、小堇等人相識，表達了要參與探索諸天萬界的心愿。

沒什麼想法，長生更沒什麼想法，老實孩子不清楚父親干的破事兒，還以為真的是給某個早死的山派師弟報仇。

…………

“哞！”

青牛乃妖類，擅遁，小師姐培養調教，實力早非昔日可比。它踩著云朵，宛如騰云駕霧一般落在山之巔，二人走上前，“母親/師父！”

“如何？”在崖邊靜坐的小齋睜開眼。

“雄鳥被斬殺，雌鳥殉，鳥被我收取，準備送給小姨。”長生道。

“嗯。”

小齋點點頭，站起來，“自你父親走后，我已在人間流連許久，一切俗事皆了，不日便要離開。你們盡快準備，先隨我去趟齊云。”

“去齊云何事？”

“看看老朋友。”

話落，小齋化作一道雷先行而去，長生隨其后，顧小飛也不再乘牛，跟著一起飛遁。

飛著飛著，小師姐忽接收到了一縷神念，卻是師父傳來，“你可知，陳越乃顧玙元神所化？”

雷驟然劇震，顧小飛直接現出了形，頓滯虛空。

長生不明所以，也停下來等候。

好像過了許久，又好像過了幾秒鐘，才緩緩搖頭，“不知。”

“那此刻知道了，作何想法？”小齋問。

“……”

小師姐低了低頭，復又抬起，形比以往的更直，“沒什麼念頭，皆已一劍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