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宇沉一下,道:“你和羅奕的事,我聽景堯提起過。”
卓一凡立刻憤憤道:“那個臭傻,這次害的我師父這麼慘,我師父還提他哪?”
龍宇挑眉看他,“可是剛才我聽著,是你先要告他們。”
卓一凡不服氣,道:“我只告羅奕,沒告我師父!”
龍宇道:“他們既然生意上捆綁在一起,你這樣對景堯也沒什麼好,他之所以這麼狼狽離開,你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卓一凡氣鼓鼓的還是不服,張就要反駁,龍宇又道:“他很疼你,不舍得你傷害。”
他語氣很淡,聽著倒像是一句陳述句,卓一凡聽著心里難,他自己也有點理虧,悶頭坐在那不吭聲了。要說誰一直護著他,沒半點想從他上得到過什麼,那就是他師父方景堯了,那可是他親師父。
龍宇手指在木椅扶手上敲了幾下,不輕不重的響了幾聲后,忽然開口道:“我邊都是學醫的,人骨骼和走向還是知道一些,但是沒有你們畫的有藝。”
卓一凡不清楚他要談什麼,只敷衍道:“其實都有共通點……”
龍宇又道:“我有一個朋友是法醫,最擅長機械損傷鑒定,對筆跡之類的也略有研究,權當業余好。他和刑警隊關系不錯,如果真的要鑒定什麼痕跡,你們那些疊圖、分鏡什麼的,他雖然沒有涉及過,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也是可以幫上一點忙的。”他瞇著眼睛看了卓一凡,“鑒定之后,責任承擔方也可以明確了,既然要告,那就徹底把問題搞清楚,一個都別,這樣才好發律師函。”
卓一凡小心吞了口水,看著龍醫生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有點陌生,“龍醫生你的意思是?”
“既然要打司,自然要由害者來比較合適,我覺得景堯比你更合適這個角。”龍宇對外人沒有什麼太多的表,瞧著冷冷清清的,帶著客氣疏離,尤其是這會兒甚至話里都冒著冷氣。“你和羅奕,恐怕都沒有把這件事當什麼重要的事理吧?恕我直言,如果這件事要我來做,現在你們應該都在法院敞開心扉認真談話了。”
卓一凡被他冷眼看著渾都不自在了,往座位后面蹭了下,視線也稍微躲開一點。
“景堯護著你,我當然也不會為難你。”龍醫生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屬眼鏡,冷聲道:“不過你年紀也不小了,對法律知識還是要適當了解一些比較好。”
龍醫生給卓一凡在那認真普法了一回,聲音沒什麼起伏,就是列出的條例一個比一個嚇人,卓一凡被他嚇得渾冒冷汗,覺要按龍醫生說的這些自己都要抱著繪圖板進局子里趕稿了。連敲打帶嚇唬,卓一凡徹底不敢折騰了,尤其是聽著龍醫生說他師父的那些損失,都快哭了,“這怎麼辦啊,我真的沒想鬧這麼大,我就給羅奕發了個律師函,怎麼我師父也連帶責任啊……”
龍宇道:“你律師函寫的有些問題,這樣吧,回頭你把整理的材料也給我一份,我幫你看一下。”
卓一凡小心道:“哎!知道了,我晚上就整理了發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卓一凡總覺得這句話才是龍醫生的真正目的,這人看起來話不多,但是句句都切到點上。而且卓一凡向來覺得能一起對付羅奕的人,都是他的朋友,而且看著對面的龍醫生又理智又能干,簡直就是最佳輔助,兩個人聊了一會,卓一凡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龍宇,對龍醫生的好也伴隨著敬畏,蹭蹭的往上漲。
聊完了正事,龍宇又敲著桌子,向他委婉的提出了一個小建議:“作為一個年人,首先要做到的應該是不為別人添麻煩,你覺得呢?”
卓一凡當慣了狂野男孩,雖然有一副致的面孔,但是作風向來都是直來直去的,聽到這句有點懵:“啊?”
龍宇看著他毫不客氣道:“年人打道不能隨便踏別人的私人空間,我覺得你還是去住酒店比較好。”
卓一凡眨了眨眼睛,有點傻了,“啊?”
他跟他師父當年一起住了三四年啊,啥時候了踏足私人空間了?
龍宇松了松領帶,有點不耐煩,他覺得還是需要再跟眼前這個冒著傻氣的小孩再認真流一下。
……
方景堯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卓一凡已經快到后面的墻上去了,跟只了驚嚇的炸貓一樣,看到他立刻就躥起來,含著兩包眼淚喊“師父”。
方景堯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卓一凡哭唧唧道:“師父你太不容易了,我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順您!”
方景堯彈了他腦門一下,把人彈遠了點,又回頭好笑的看向龍宇:“你都跟他聊什麼了,給這傻孩子這樣?”
龍宇拿了外套,跟著站起,了方景堯腦袋一把,“沒什麼,跟他講一下年人相的基本禮儀。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車子一路開到了方景堯住的小區附近,剛到路口,卓一凡就自發自覺地拎著行李道:“師父,我就不打擾你了,我還是住酒店吧。”
方景堯有點驚訝,這個粘人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他看了龍宇一眼,龍醫生也在瞧著他,鏡片后的眼睛清澈,看著他就像是只能容納他一個人在里面。方景堯被他這麼看著,就特別心,想親親他,卓一凡已經下車自己去提行李了,方景堯從前后視鏡看了一眼徒弟的背影,解了安全帶湊過去親了龍宇一口,“我陪他去辦住手續,一會回來,等我。”
龍宇單手勾著他的后腦勺加深這個吻,低聲道:“讓他等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