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著鼻子哭了一會，方景堯心里對也同不起來，眼睜睜的一個騙局，自己不管不顧的飛蛾撲火，他能有什麼辦法啊。

許站在門口忽然開口小聲道：“景堯我前幾天給你發信息了，你一直也沒回我。”

方景堯不明所以道：“什麼信息？”

許囁嚅道：“就是群里找到你，然后想你幫我沖個話費，你說你賬號被綁定來著。”

方景堯恍然大悟，看著哭笑不得，“搞半天那人是你啊！我還以為是……算了，可是我看你那天發來的那個電話號碼好像不是本地的吧？”

許點頭，“嗯，那會兒我聯系不上他，他電話停機來著，我想找他，卡里也沒錢了……”

方景堯剛想把那八塊八還，聽說完一也不想給了。他看著許神復雜，問道：“你還想著給他充話費呢？”他都想順便給這姑娘的智商充點錢了，幸好當時沒多聊，要是當時真給這小傻沖了話費，那就是給騙子沖的錢啊，他得窩囊死。

許看著他帶著點希冀道：“景堯，你能不能……”

方景堯不假思索道：“不能。”

許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方景堯道：“你要是沒錢吃飯了，我能給你出個飯錢，但是你這事兒跟無底似的我真幫不了。”

許低頭咬著一副愧加，要哭出來的樣子。

“許，你多大了，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思想還停在兒園沒長大？”方景堯看著也眉頭直皺，“你自己回去想想吧，還有，姨不好，你不要老來煩。”

許聳著肩膀哭著走了。

方景堯看了背影一會，也是無奈，看著走遠了，就回去守著衛姨。

衛姨在窗臺前照顧那盆綠蘿，大概是剛回了老房子，心瞧著還不錯，并沒有被許這事兒影響。方景堯進來之后一直小心觀察臉，衛姨反而笑了對他道：“有些人你能幫，有些你幫不了，自己睜著眼睛往里跳，咱們都沒辦法。自己不醒過來，誰也幫不了。”

方景堯點了點頭，想著那姑娘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勉強笑道：“其實平時不這樣，正常的，就是一談就跟被下了降頭似的，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著了。”

衛姨也是看著長大的，搖頭道：“是個傻丫頭。”

方景堯一半時間在醫院陪衛姨，另一半時間在家趕稿子，他們有個畫手群，大大小小將近一百多號人，平時方景堯是個積極分子，有時候一言不合當場畫表包斗圖來著，這幾天一安靜下來，群主就立刻覺察出了不對勁。群主就是卓一凡，他瞧著這段時間他師父一直沒什麼靜，朋友圈也不秀恩了，實在是心不安，暗地來單獨敲了方景堯。

卓一凡：“師父，師父，你這段時間忙什麼呢？”

方景堯一邊喝果一邊回他：“龍宇大姨病了，我在醫院陪床呢，怎麼了？”

卓一凡：“沒，我就特想您。”

方景堯：“你皮了找挨呢，閑著沒事想我干嘛，干你的活去！”

卓一凡憂心忡忡：“師父您這語氣有問題啊，師公最近是不是特別忙，沒滿足您？”

方景堯：“……”

方景堯：“……打死你個逆子！！”

逆子卓一凡一點都不怕，特別想替爸爸分擔憂愁，方爸爸沒有辦法，就把許那事兒跟他大概說了一遍。

卓一凡聽了，道：“哦，圣母啊？”

方景堯：“什麼玩意兒？”

卓一凡：“師父您沒看天涯啊，上面好多這種的，特別喜歡某一個男的或者的，大家都說騙子就非得幫騙子找理由，執迷不悟，跟嗑藥了似的，簡直就是家里的禍害。對付這種人吧，就得下狠藥，們不傷到極點覺不出疼來。”

方景堯道：“這點我倒是贊同。”

卓一凡興致道：“師父要我幫忙嗎？我最近有個簽售可去可不去的，我來幫您啊！我特別會演戲！”

方景堯道：“快住吧，你戲已經夠多了。”

卓一凡道：“可是我真的想您的，要不您來北京吧？最近不是還有個業的流會……”

小孩眼地求他，黏糊的跟剛送兒園一樣，天天盼著見家長，方景堯被他逗笑了，回復道：“你自己好好工作，等我把這邊的事理完再說吧。”

卓一凡不舍的答應了一聲，跪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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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的事，衛姨和方景堯都沒有多說什麼，但龍宇還是知道了。

他對許的印象原本就一般，說不上討厭但是絕對沒有什麼喜歡的分，這會兒聽說來打擾衛姨療養更是忍不住直皺眉頭，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忍住了。這樣忍的態度，在衛姨病房再次聽到“許”名字的時候，終于達到了發點。

許隔了幾天又來了衛姨病房一次，這次沒進去，著在門口放了一箱水果，給方景堯發了條短信立刻就跑了。只在短信上說水果是單位分的福利，給衛姨的，估計許姑娘也覺得上回打擾病號有些不好意思了。

龍宇看著這箱水果橫豎不順眼，想扔了，但是偏巧被衛姨瞧見了，也只能搬進來，語氣生道：“許送來的。”

衛姨比前幾天還消瘦了不，已經不太吃東西了，看到那箱水果忽然開口主問了許的事，“最近這段時間怎麼樣了，你們還有聯系嗎？”

龍宇冷淡道：“我跟不。”

衛姨又看向方景堯，方景堯夾在兩人中間忍不住撓了撓頭，道：“我和聯系也不多，大概知道一點。”

衛姨道：“怎麼樣了？”

方景堯撇，“還能怎麼樣啊，拆了東墻補西墻唄……”

衛姨沉默了一會，忽然開口道：“龍宇，你幫我一個忙，我準備了點錢，你幫我給這姑娘送去吧。”

龍宇沒吭聲。

衛姨又問了一邊，他才點頭道：“好。”

方景堯在一旁特別不能理解這事兒，看看衛姨又看看龍宇，明顯龍醫生這是不樂意的表，繃著個臉不笑不說話，他都覺得上發涼。

衛姨對龍宇道：“本質不壞，你們都是一個大院的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有了難我能幫，就幫一把。”

龍宇沉默不語，方景堯趕順著老人的話答應下來，衛姨把錢拿給了龍宇，厚厚的一沓瞧著大概有兩三萬的樣子。龍宇眉頭皺了下，接過錢和方景堯一起走了出來。

方景堯出來之后先聯系了陳璽，許之前來看衛姨的時候提過讓朋友幫忙查過一些況，那個朋友就是陳璽。

陳璽道：“不是吧，許姑娘也找到你那去了？你跟說那些沒用，我老婆托警局的同事著給查了那男的戶籍，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就這還信呢，中蠱了吧……”

方景堯道：“別廢話，你那有什麼資料，一起發我。”

陳璽道：“得，這就發。”

方景堯掛了電話，又去看陳璽發來的資料，陳璽雖然上罵許，但是真幫做了不事，不止是那個男騙子的戶籍信息，連他父母的資料也都查出來了，甚至還用許給的合影里一個車的牌照從車管所查出了這車的歸屬人，名字也完全對不上。跟陳璽說的一樣，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騙財騙那種。

方景堯正在看著，龍宇忽然開口問他：“你對孩都這樣嗎？”

方景堯眼睛盯著手機沒挪開，問道：“什麼？”

龍宇在一旁看著他，方景堯低頭翻看手機，擰著眉頭顯然全幅心思都放在了這件事上。這讓他又想起當初方景堯幫那個孩的樣子，孩個子小墊腳都夠不到的地方，方景堯下意識的手幫了一把，孩就仰頭對著方景堯笑了下，方景堯是怎麼回應的？沒有接，但也挑眉笑著罵了一句“笨蛋”。或許不是那個孩的原因，換其他人，有什麼小事需要幫忙，景堯也會去幫的吧？

龍宇想到那個場景，心一陣，他垂著眼睛看方景堯緩聲開口道：“你好像特別關心。”

“沒有，我幫是因為發小。”方景堯想了一會，笑了下道：“都是我們小時候的事兒了，當時我們一幫小孩玩的比較好，都一般大，許啊孫一哲啊，我們沒一起上躥下跳的搗蛋。”

龍宇也記起一些，道：“送你糖，還總跟著你后面跑的那個孫一哲？我記得你們拆了琴弦放風箏，當時領頭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淘氣鬼。”

方景堯道：“你還記得啊？”

龍宇看著他，“我記可沒有某人那麼差。”

方景堯笑了一聲，道：“反正我們幾個皮小子就各種淘氣，都是許幫我們放哨，挨訓了也跟著一起哭，好歹都是一起長大的，我也舍不下。”方景堯想了一會，“初中那會又認識了陳璽，再后來我和陳璽他們都去了其他的地方，長大了。只有許一直留在這，人也一直沒變，從小就傻，別人說什麼都信。”

龍宇安靜聽著，但是這不足以讓他對許施以同，他活的理智，對這種人本就不會多接，更別提朋友。

“許家里就一個孩，家里保護的也好，到了大學也在本地上的，沒有出去過，后來按部就班的考了公務員，工作了，聽說那會兒筆試還拿了第一名呢。但是沒怎麼接過男的，看男人的眼也實在是……”方景堯嘆了口氣，“簡直一言難盡。”

方景堯這還算是客氣的，用陳璽的話說，許姑娘簡直就是在垃圾堆里找男朋友，一個比一個差。

龍宇問他：“許小姐沒有考慮過你嗎？”

方景堯吃驚道：“怎麼可能，我當初跟家里坦白的事兒都知道。”

龍宇垂眸沒有說話，神依舊看起來淡淡的，“你準備怎麼做？”

方景堯想了一會，道：“姨的意思我大概能懂，但是我覺得這錢不能這樣給，我得和陳璽商量一下，這回一定把的問題從上給治過來。”

龍宇點頭道：“好。”

衛姨給的錢放在龍宇那，但是龍宇再轉給方景堯的時候，就變了一個薄薄的信封。

方景堯拿著龍宇給準備的那個信封，有點疑的了，覺也就是一張紙的分量，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

龍宇沒有阻止他打開，淡聲道：“好像缺錢，兩萬怕是不夠，我加倍給。”

信封里放著的是一張支票一樣的東西，上面的金額是二十萬。方景堯嚇了一跳，“這也太多了，龍宇你這給的是什麼啊？真金白銀給這麼多讓胡來……這可不，你收回去吧，就算不是姨的錢，咱們家的錢也不能隨便這麼給人折騰著玩兒啊。”

龍宇臉略微好了一點，解釋道：“這是商業承兌匯票，個人沒法使用。就算拿到這個匯票找了法人，兩個月之也取不出來，放心。”

方景堯看著那匯票單子，把它收進信封里去，從自己兜里掏出另一張單子悻悻道：“你這個比我的真多了，我和陳璽之前商量的也差不多弄這麼一出，讓在金錢面前看清楚對方到底是個什麼人。”他把自己的匯款單拿出來，是一張八萬的匯款單，“陳璽給弄的，想著等會兒匯款用的，行不是有規定24小時可以撤銷嗎，反正到時候頂多也就是一個短信通知，沒什麼錢落手里……”

龍宇看著他問：“你們怎麼安排的？”

方景堯了鼻尖一下，“還能怎麼辦啊，就見機行事唄，這次要是再醒不過來，那就是對不起我們、對不起姨，誰還管啊？””

提到了衛姨，龍宇的臉也略微和緩了一點，衛姨要幫許，或許是最后的一點心愿，他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但即便是答應了，他心里也沒有半分同，甚至是有些厭惡這個孩的。除了衛姨和方景堯，他對其他人的都比較淡薄，他心疼大姨的病，對打擾大姨休養的許自然也沒有任何好，開了大額的商業存兌匯票去給，只是希看清人之惡。

方景堯拿了龍宇提供的商業匯票，聯系了陳璽，兩個人壞心眼一樣多，商量了沒一會就設計好了。

許那個騙子男朋友周萬豪，之前吹牛說有一個酒吧，平時也確實常在那一帶活，方景堯和陳璽決定就在那酒吧里手，由方景堯打電話過去聯系了許，讓晚上到那個酒吧見面。

酒吧不算很大，也是一個清吧，陳璽他們只查到那個周萬豪在這里經常消費，吹牛說的那些份倒是沒查出來，但是酒吧老板跟他們幾個老油子一樣的家伙關系非常好，有幾回還幫周萬豪一起圓謊，瞧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龍宇把車停好，方景堯看他一眼，試探道：“一會可能要鬧一場，要不你在這邊等我……”他怕傷著龍醫生，到一點都得心疼。

龍宇沒跟他多說一個字，拿了鑰匙跟著他一起下車，“走吧。”

方景堯走了兩步，在他耳邊道：“那一會你躲遠點，有什麼況你看我手勢。”

龍宇看他一眼，點頭答應了：“好。”

陳璽早到了，躲在一邊酒水單后面琢磨價格似的在那點東西，瞧見方景堯他們進來，沖他眨了眨眼。方景堯輕輕了龍宇一下，龍宇就去了陳璽旁的桌子那坐下，跟陳璽不一樣，他坐在那就氣勢十足，又是一張不耐煩的冷下來的俊臉，一時半會沒人敢過去讓他點單。

方景堯在吧臺那坐著，沒一會許就來了，戴著副墨鏡來的，進來之后摘下來才發現哭的眼睛紅腫，神憔悴極了。看著方景堯，有些不安道：“景堯，你怎麼約我來這里見面了？”

方景堯笑道：“我問了陳璽，這不是你男朋友開的酒吧嗎？”

許點了點頭，至今還是信著對方的話。

方景堯道：“是這樣的，你之前不是去找了衛姨嗎，姨放心不下你，考慮了半天還是答應把錢借給你了。在醫院不方便出來，就讓我跑一趟……”他從口袋里拿出那個信封，推給許，在上面敲了兩下道：“先說好了，這是姨治病的錢，暫時借給你周轉，你回頭補個欠條給姨，聽見沒？”

許紅著眼圈一個勁兒的點頭，“我一定補欠條，景堯，你幫我謝謝衛姨，真的，我真的太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