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散落著半盒來不及收拾的套-子。

葉緋雙目渙-散， 泛紅。鎖骨印著幾枚深深的吻-痕，大-還在輕微地抖。滿狼-藉，糜-爛又漂亮。

晏梟扳過他的臉， 跟他深吻。

他的比葉緋稍深， 額角發被汗水打，在線條利落的臉上。

肩膀有幾個形狀清晰的牙印， 流暢實的上浮著幾條淺紅的抓痕。眼眸漆黑、眉頭微斂， 渾充滿了-發的-張-力。

葉緋緩了半晌，才稍稍回過神來，推開晏梟：“你他媽的……要弄死我啊。”

“葉緋， ”晏梟他的名字， 音調冷靜又平穩。仿佛現在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在辦公室裡，“別說髒話。”

“這就髒了？”葉緋眼尾挑起， 似笑非笑地瞥他，“那晏總剛剛在做什麼？”

晏梟垂眸看了他片刻， 住他的下重新吻了下去。

“不來了。”葉緋偏頭想要躲開他的，但最後還是被按住了。

“晏梟，我日你……”氣急敗壞的話才說了一半， 就消失在了齒相依間。

“好了好了， ”怕真的-槍-走-火， 吻了一會兒後。葉緋瞅準機會攀住晏梟的肩膀，服了， “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晏梟輕輕了他的頭髮，又在他角親了親，放開了他。

“晏哥，”葉緋又躺了片刻， 才半闔著眼，懶懶道，“我想洗澡。”

這麼說著，卻半點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晏梟說“好”，將他抱進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葉緋已經困得有些迷糊了。連換床單的時間都等不得，直接去了他從前的房間，一頭扎到了床上。

晏梟一聲不吭地鋪上新床單，然後離開主臥，跟進了葉緋的次臥。

他上來的時候，葉緋似有所地了，本能地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進了晏梟懷裡。

舒適的大床上，兩人相、雙-纏，不分彼此。

翌日，葉緋剛一去公司，就被谷瑞嘉抓住了，舉著手機非要給他拍照。

葉緋配合著擺好了姿勢，還不忘賤：“怎麼，要留著當傳家寶？”

“滾你媽的傳家寶！”谷瑞嘉哢嚓哢嚓搞了個三連拍，告訴葉緋，“你以為我看你那張臉？是宣傳《超時空救援》要用。”

“那要我照片幹什麼？我又不是演員。”見他放下相機，葉緋坐下來問道。

谷瑞嘉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故意的？”

葉緋沒聽懂，皺眉道：“什麼？”

“你多唄，”谷瑞嘉在他對面坐下，低頭翻看自己剛剛拍的那幾張照片，“你不開微博，他們就找到了我那裡。”

谷瑞嘉道：“也是可以團結的力量，用你的照片為咱們的電影引流，不虧。”

《超時空救援》的宣傳有專門的宣發來做，可自己公司出品的東西，怎麼也要盡一份力。

雖然谷瑞嘉上一直不承認，但心裡對葉緋那張臉還是有點數的。萬一就有土豪為了他一擲千金、去包電影院呢。

葉緋聳聳肩：“隨便你。”

開電腦時，特意瞄了一眼右上角的時間，這才發現已經快到年底了。不知不覺，他重生六個多月了。

看似很短，但實際上已經是他剩余生命的六分之一。

葉緋閉了閉眼，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就在這個時候，兜裡的手機忽然嗡嗡地震起來。他掏出來一看，是晏梟。

葉緋按下接鍵：“晏哥。”

“基因檢測結果出來了。”電話那邊傳來晏梟慣常沒有起伏的聲音。

葉緋看了一眼旁邊豎著耳朵聽的谷瑞嘉，起走出辦公室，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才說：“是嗎？”

晏梟說“是”，然後告訴葉緋：“沒有任何問題。”

一般來說，疑似漸凍癥患者，或者有家族傳病史的人，會檢測四到六個致病基因。葉緋上次查了全部二十九個致病基因，都呈。

雖說漸凍癥的易基因有很多，致病基因全是也不代表沒有得病的可能。但結合電圖結果，完全可以得出他很健康的結論。

然而葉緋仍然堅持道：“現在沒問題，以後一定會有。”

他的就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面，眼看著風平浪靜，其實底下暗藏洶湧，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

上輩子看到腰椎穿刺結果時，他也不敢相信。明明他平日裡很好，連冒都很得，怎麼會忽然就患上了漸凍癥？

他掙扎過、怨念過，最後還是不得不接。

“一定會有。”晏梟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

葉緋說“是”。

“晏哥，你信我，”他聲音比平常稍低，因為站在空曠的走廊裡而顯得有些飄，“開始只會惡心嘔吐，後來漸漸發展到四肢無力，站都站不起來。”

葉緋目放空，手指無意識地蜷起來：“再後來連吞咽和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說得很真，仿佛親經歷過一樣。晏梟口莫名有點悶，他站起來打開窗戶，對葉緋說：“不要想了。”

葉緋怔了一下，隨即笑笑：“好。”

他其實也不想跟晏梟談這麼沉重的事，正要換個話題，谷瑞嘉找過來了，說導演宋文有急事找他。

葉緋跟晏梟說了一聲，便掛斷電話，理公司事務去了。

晏梟沉默地看著通訊頁面，準備諮詢一下和島醫院的院長張寧遠，特助忽然敲門進來了：“晏總，葉總母親的相關信息查到了。”

他將一個檔案袋放到辦公桌上，把裡面的資料一一擺出來：“隻查到了確診漸凍癥的時間和醫院，沒有查到診斷記錄。”

怕晏梟誤會自己辦事不利，特助對他解釋道：“醫院只會長時間保存住院記錄，葉總母親沒有因為漸凍癥住院，所以現在查不到關於這方面的任何東西。”

漸凍癥確實不需要住院治療。晏梟點頭，拿起了他遞過來的資料。

特助忙說明道：“這是葉總母親在確診漸凍癥前幾天的住院記錄，應該是腸胃出了問題。您看診斷書，上面寫著惡心、嘔吐、腹瀉。”

晏梟的目驟然一頓，葉緋剛剛也對他說了“惡心嘔吐”這四個字。

“不過有些奇怪，”特助指著一張資料上的落款，“晏總您看，葉總母親是在和島醫院治療腸胃的，且住了三天院……”

他覷了一眼晏梟的臉，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才繼續往下說：“按理來說，檢查漸凍癥也應該在和島醫院，怎麼會在出院第二天跑去城大學附屬醫院做檢查？”

晏梟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因為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這都不合邏輯。相較於各科室都馬馬虎虎的城大學附屬醫院，和島醫院的實力要強上百倍不止。

而葉緋家絕對不是負擔不起更好的醫療資源。

還有一很細微的、不尋常的地方，就是葉緋母親從確診到死亡只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

自從葉緋對他說自己會患病以後，晏梟私下裡就了解了很多關於漸凍癥的知識。知道漸凍癥五年死亡率雖然高，但病人基本都能撐到三年以上。

五個月，在葉家不缺錢的況下，實在是太短了，短得詭異。

晏梟把所有資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當著特助的面，撥給了張寧遠。

“漸凍癥的初期癥狀？”張寧遠沒想到晏梟會問這種隨手一搜就能找到答案的問題，重複了一遍才說，“大部分都是手無力，也有部分人會從下肢開始病變。”

晏梟問：“還有呢？”

張寧遠馬上說：“萎。”

晏梟沒有聽到想聽的答案，沉片刻，說：“會引起腸胃病嗎？”

“哈？”張寧遠不敢置信地反問了一句，隨即立刻端正態度道，“不會。”

漸凍癥是神經系統出了問題，和消化系統有什麼關系？張寧遠搖搖頭，心想，這位老板未免也太沒有常識了。

“晏總，我可以打包票的告訴你，”張寧遠拍著脯，斬釘截鐵道，“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況。”

一般來說，醫生講話時都會保留幾分。張寧遠這麼肯定，那就是百分百確定了。

怕晏梟意見被反駁不高興，張寧遠趕開玩笑似的補充了一句：“消化系統和神經系統同時出問題，您說這個不像漸凍癥，倒是有點像重金屬中毒。”

“重金屬重中毒後，人會惡心嘔吐腹瀉，還會出現四肢麻痹、肢無力等癥狀。跟漸凍癥有些類似，不過醫生是不會判斷錯的。”

晏梟臉上沒有什麼表，瞳孔卻驟然了一下。

“知道了。”晏梟說，又禮貌地跟張寧遠說了謝謝，結束了通話。

“去查一下葉緋父親的社會關系，”晏梟收起手機，平靜地吩咐特助，“重點是在城大學附屬醫院的社會關系。”

特助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聽到老板和醫生的通話後，雖然震驚得三觀都要碎了，但面上卻沒有帶出分毫。

他點頭：“是。”隨即躬出了辦公室。

晏梟低頭，看著那幾張薄薄的資料，微微抿了一下。

他三年前在查葉緋的份時，有順便查到葉父對葉耀的偏，和對葉緋的苛刻。可那時候葉緋在乎葉家人，晏梟就能下所有不滿，竭盡全力幫助鼎源。

但現在不一樣了。

晏梟掏出兜裡的小紅本，輕輕了一下。現在葉緋的家人是他，有他在，誰都不能欺負葉緋。

包括與他有緣關系的父親和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漸凍癥基因檢測這裡，有參考康網相關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