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在悉的燥熱中醒來,紀堯已經沒有第一次遇到這種況時的焦躁。他起到浴室沖了個冷水澡,然后披著浴袍坐在床邊發呆。
頭發并沒有干,水珠順著發浸了浴袍的邊緣。紀堯在生活的細節上向來十分在意,往常這種況并不會在他上出現,但是現在男人卻沒有心去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這幾天,紀堯的確是在刻意疏遠葉祈遠。而青年也很識趣,像往常一樣約他去練車,結果被拒絕后,葉祈遠已經不再會主聯系他。
疏遠的本質是因為紀堯并不確定自己的心思,是否會對青年造不好的影響,所以疏遠距離以達到冷靜的效果。
但是結果卻與紀堯希的截然相反。或許是因為生活中的驟然遠離,他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囂著對葉祈遠的。
紀堯是個自制力很強大的男人,這種在白天被他制的很好,完全不會影響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可是到了晚上,趁著他陷睡眠意識薄弱的時候,白天被抑的就會瘋狂的卷土重來,編織不切實際的夢境以此滿足自己。
夢境的容已經越來越離譜,甚至有些影響到清醒時的紀堯。
在剛才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紀堯躺在床上,腦海里一個瘋狂的念頭不可抑制的升騰起來:這個世界那麼危險,不如就像夢里那樣,把青年徹底鎖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紀堯知道,在那一瞬間,自己是在非常認真的思索這種行為的可能,并且他的確有這種能力。
但是徹底清醒過來后,隨之而來的便是深刻的自我厭惡。
葉祈遠是個優秀且非常敬業的藝人,他有自己多姿多彩的生活。這樣的人天生便應該站在下歡笑,得到別人的崇拜和喜,而不是被他用這種暗的想法錮。
越是這樣,男人越是不敢去靠近葉祈遠;而越是遠離,某些幽暗的想法便更是瘋狂滋生。這就像一個沒有出口的死循環,紀堯陷在里面,連掙扎的空間都沒有。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他想。
冷水澡的余韻暫時還沒有退下,紀堯一時之間睡不著也不敢睡著。他想了想,起穿戴好服,深夜離開公司驅車回家。
紀堯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只是不敢在那間封閉了他所有幽暗的休息室里再呆下去。
刷卡,打開門,然后進電梯。在按下自己所在樓層的按鈕時,紀堯的目卻不由自主的鎖定在了另一個數字上。
那是葉祈遠新家所在的樓層。
明明才幾天沒見,但是突然間,抑的思念在紀堯看到這個數字時猛然涌出。
不知道他搬家辛苦嗎?
這幾天沒有人盯著,他有沒有好好吃飯?
他現在睡了沒有,是不是還在熬夜打游戲?這幾天疏遠了他……他有沒有生氣?
各種紛的想法升起,紀堯幾乎就要控制不住的按下葉祈遠所在的樓層。但是,他最終深吸了口氣,什麼也沒做。
時隔幾天,再次踏進自己的家門后,紀堯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晚也要回來了。
這里是葉祈遠和他共同居住過的地方。這個意識仿佛讓他上每一個尖哀嚎的細胞得到了些許安,變得稍稍平和了起來。
男人不自覺放輕了腳步,像是前段時間晚上加班的時候一樣,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推開了臥室的門。但是這一次,他那張鋪著深藍床單的大床上,并沒有一顆墜落的星星。
即使他再次像那天一樣隔著被子撲上去,也不會在被子下發現一件會掙扎的“禮”。
紀堯心再次低落了起來。
他環視四周,葉祈遠很有禮貌,搬走的時候,將房間再次恢復了原樣。擺滿了一地的的禮不見了,隨手放的也被收走了。
紀堯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臥室是那麼的空曠和冷清。
明明葉祈遠只是帶走了他自己的東西,紀堯卻覺得仿佛丟了什麼重要的品似的,到都空。
男人輕輕的坐在了床邊,手指弄著青年躺過的枕頭。他躺倒在床上,卻沒有枕到枕頭上,而是側頭看著一邊,好像過時看著幾天前還在這張床上安睡的青年。
突然,紀堯埋頭在被子里輕輕嗅了嗅,原本黑沉的眸子微微亮了起來。
床單和被子上還殘留著葉祈遠上的味道,像冬日里的般暖融融的,又帶了點清新的檸檬香氣。
這種往常會讓紀堯到極度不適的況,在這一刻卻變了某種的歡愉,男人甚至后悔中途家政來更換了一次床品,以至于青年留下的氣息太過淺淡。
但就是這點輕淺的味道也讓紀堯足夠激了,他起跑到書房,將葉祈遠送給他的那只玩偶拿了過來,擺在了床頭上。
在葉祈遠氣息的包圍下,男人上的每一部分都發出了滿足的喟嘆。這一晚,在一種虛幻的擁有中紀堯終于睡了個好覺。
可第Y天上班時,紀堯又遇到了新的困境——同住在一棟樓里,他會不會在電梯里遇到葉祈遠?明明知道一般這個點青年絕對還在賴床,但紀堯心里依舊忍不住冒出期待。
他在帽間反復的將領帶拆了打,打了拆。在這個徒勞的消耗時間的過程中,男人已經想到了一百種見面打招呼的方式。
一直到時間不能再拖下去的時候,紀堯才遲遲的出門踏電梯。
等會兒或許他應該先問問青年的新房子住得還習慣嗎?如果是單純的偶遇,也許他們可以一起去吃個早飯。
這樣一想,紀堯便收不住了。不知道葉祈遠今天要去哪里,嚴岱有時間來接他嗎?如果沒有,他剛好可以去送他。
他想得迷,連自己的領帶歪了幾毫米都沒發現,這對紀堯來說已經是破天荒的況了。
電梯很快降到了葉祈遠所在的樓層,速度開始減慢,男人的心也懸到了嗓子眼上,“咚咚咚”跳得厲害。很快,電梯徹底停了下來。
電梯門打開,但是門外并沒有人。
電梯門徒勞的合上,紀堯的一切設想都像浮在空中的泡沫,一照便陡然破裂。
顧哲的演唱會結束了,瘋得卻是葉祈遠的。
演唱會結束后,一個模模糊糊的舞蹈視頻瘋狂的在每個網絡平臺傳播。
“娘的,我本來只是去聽顧哲小王子唱歌,結果看我發現了什麼寶藏。”
這個視頻實在糊得可以,偶爾還被前面揮舞著應援棒的搶鏡,但是卻完全無法掩蓋視頻中主角的芒。大屏幕上一個型完的青年舞著,像一只在海洋中遨游的海豚,又靈,
一夜之間,視頻播放量和轉發量便瘋長起來。一點開視頻,彈幕上自然是滿屏的“啊啊啊”,又是腰又是,竟然連一個吐槽視頻拍得糊的都沒有。
而作為視頻中主角的,一直到第Y天早上,才呆了吧唧的在超話里轉發了這個視頻,迷茫的問道:“姐妹們,快告訴我,視頻里這個人不是小葉子!不然我特麼不活了,為什麼我個死忠連我豆會跳舞都不知道,連他這是啥時候跳的舞都不知道![吐][吐]”
“別人家的對路人說:我家哥哥會XXX、XXX和XXX,你們不知道吧?”
“咱們家是路人對我們說:你家小葉在別人演唱會上跳舞了。然后……我們:什麼?葉崽竟然會跳舞?!”
葉祈遠的超話里,再次布滿了懷疑自己是個假的鬼哭狼嚎。
但是很快大部隊就浮了上來,真假不重要,這麼好的視頻先為敬:
“一個男人竟然能那麼,我慚愧了。”
“媽的這個踩點這個腰這個,太特麼可以了,夠我好一百次!”
“一句話:我饞他的子!”
這次友竟然強勢的過葉祈遠數量眾多的親媽,獲得倒勝利。更有很多無節的表示自己可以在崽崽、哥哥和老公幾種稱呼中無切換。
最開心的還是葉祈遠和顧哲的cp。
葉祈遠在顧哲的演唱會上作為特邀嘉賓出場,不僅出場竟然還跳舞了!而且這還是葉祈遠的舞臺首秀。在cp眼中,這特麼就是真的證明!四舍五就等于當眾出柜。
一時之間,葉祈遠和顧哲的cp火異常,在《解憂》第Y季結局之后,熱度竟然沒有下降,甚至還有上漲的趨勢。
cp們在狂歡,但星耀的一眾員工最近卻在水深火熱當中。
原因當然是,自家總裁不開心。
星耀的工作人員是真的上火,因為總裁每天仿佛公司要倒閉一樣瘋狂加班。雖然紀堯并沒有要求手下的人也跟著加班,但他的工作理的快,勢必會導致各項工作的進程都像開了Y倍速一樣瘋狂趕進度。
一個星期下來,星耀的員工覺得自己仿佛上了一整年的班,還是全年996無休的那種。
星耀頂層的總裁辦公室里,紀堯在繃著臉理工作。
他效率很快,一會兒便看完了手中的文件。男人并沒有停下,而是打了線電話讓沈睿把下一階段的工作和行程再次往前提。
在等待沈睿過來的過程中,紀堯仰靠在椅背上,消磨著這段短暫卻難捱的空閑時間。
葉祈遠在顧哲的演唱會上跳舞,跳得是那天的舞……
這個念頭一浮上來,男人心里就想有把火在燃燒,瘋長的占有幾乎要瘋他。紀堯心里非常清楚,作為一個藝人和模特,這種事就是葉祈遠的日常工作,他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去阻止。
但是一想到,葉祈遠要以那天的樣子出現在別人面前,紀堯心里依舊不怎麼好。他像一個糖果遭到別人窺視的孩子,非要哭鬧著得到某個特定的人的安才行。
可是那個人,已經很多天沒有聯系他了。
而且湊巧的是,紀堯這段時間,也沒能在早上偶遇葉祈遠。男人多次忍不住想要主聯系葉祈遠,但在號碼撥出前的一瞬間,卻又躊躇不前。
因為現在橫貫在他們之間的,再也不可能是屬于朋友的簡單關系。紀堯并不能確定,如果青年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思,是否依舊會像往常那樣對他笑得毫無保留。
現在的他們就像完全斷了聯系一樣。
這個結果是紀堯一手促的,但是他卻完全無法適應這種結果。習慣了和青年一起練車,一起討論晚飯吃什麼,現在猛然恢復到一個人,一切活便都變得索然無味。
敲門聲響起,男人坐直了,沉聲道:“進來。”
在外人面前,他依舊是那個冷漠又無堅不摧的星耀總裁。
來人是沈睿,看到他手里并沒有拿著文件,紀堯下意識皺了皺眉,抬眸用那雙冷調的黑眸沉沉的盯著沈睿。
即使已經跟紀堯共事那麼長時間,偶爾心里更是把他罵得狗淋頭,但是現在沈睿依舊還是不太能承住紀堯這種足以嚇死人的目。
他連忙擺擺手,解釋道:“你可別怪我,是下面一時間沒有能提上來讓你決策的工作了。”
聞言紀堯顯然非常不悅,他把手中的筆放回筆筒里,發出一聲鈍響。
看到紀堯把目移開了,沈睿這才慢吞吞的挪了挪微胖的子,到沙發旁坐下,語氣委婉的說道:“那個……你最近加班也太多了,得注意。”
鬼才擔心紀堯的,沈睿不是一個人來見紀堯,他肩上可是擔負著星耀整員工的期。
作為老朋友,紀堯顯然也不會信沈睿的話,于是男人冷颼颼的看了他一眼,道:“直說。”
沈睿捂著臉要哭了:“紀總,算我求求您了,咱休個假好吧?再這樣干下去,你還沒進醫院,下面的員工就要猝死了。不僅現在沒有工作給你了,接下來一個月,不兩個月!你跑去國外浪都沒問題!”
男人了眉心,雖然有點煩躁,但也沒反駁沈睿的話。他知道沈睿雖然說法有些夸張,但也算得上是實話。
見紀堯態度緩和,沈睿這才松了口氣,猶豫了一會兒試探道:“你最近……咋沒出去練車?也沒跟……咳咳,一起去吃飯。”
一聽見他的話,辦公桌后的男人臉就變得更沉了。
原本沈睿就猜著是這兩個人有啥事,現在一看紀堯的表現就更確定了。瞧瞧這臉,就差在臉上掛著“求不滿”四個大字了。
沈睿暗自里呵呵冷笑幾聲,員工群里那群蠢貨當初還在期紀堯談了脾氣會變好,現在弄清楚了吧?如果說原來的紀堯是座冰山,常年都是一個水平的冷,那現在的他就是個活火山,指不定啥時候就跟來大姨媽似的發幾回。
這來來回回的折騰,還不如之前一如既往的放冷氣呢。
看見頂頭上司遇到了問題,于是沈睿輕咳兩聲,仗著年長幾歲開始傳授某些公眾號上看來的經驗:“這兩個人的相最重要的還是流,有什麼需求要向對方準確的表達……”
結果他這話不知到了紀堯哪肺管子,只見這男人抿得更了,他抬起頭來,一雙烏沉沉的眸子盯著沈睿,冷不丁的問道:
“你相親功了嗎?”
沈睿:“……”
這刀得真是又準又狠。得,他不說了,他滾蛋還不行嗎?
沈睿拍拍屁就走人,但是沒一會兒,他便又拿著手機拐了回來。沒等紀堯問,他便開口道:“有人想見你,正好你有空,要不要去見見。”
一家極好的咖啡廳里,牧言坐在角落里,握起的手指顯示出他的張。
不一會兒,咖啡廳大門的風鈴聲響起,接著是規整的腳步聲邁了進來。高大的男人剛進這家咖啡廳,門邊的侍者便立刻迎了過去,態度熱絡的說道:“紀總,還是原來的包廂嗎?”
“不用。”男人的聲音很冷漠。
聞言,牧言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到了。
他有些羨慕的看著侍者的態度。這家咖啡廳在整條為娛樂圈里藝人打造的街道上,也是非常有名的。但是像牧言這種份的人,還沒有資格包下包廂。
從前遇到類似的場景,牧言心里不僅僅是羨慕,更會有種深切的,和想要爭搶的心。這是他在孤兒院里常年的生活留下的后癥,但是現在回到自己的家庭后,雖來遲但卻一分不的親功彌補了他心里的缺口。
有時候牧言也會疑,同一家孤兒院,同樣的環境,竟然會養出他和葉祈遠這樣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捫心自問,對朋友牧言做不到像葉祈遠那樣。現在即使對家人,他也會下意識的保留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