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很盛, 布萊恩嘗了一口,眼里的芒一亮, 用一刀叉橫掃全桌,一連了兩大碗并不怎麼喜歡的大米飯, 末了, 一邊抹抹油膩的, 一邊打飽嗝, 喟嘆道:“中國菜,原來真的這麼味!”拍了拍莊凌霄的肩膀,羨慕地道,“聶!你真了不起。”
“這麼說, 老柯沒有做過中國菜給你品嘗了?”莊凌霄不放過任何一件打葉俊柯的事。
葉俊柯因為不愿跟老外同桌,坐在椅上一邊看無聊的電視節目, 一邊端著一碗聶長生特意給他做的瘦粥正舀著喝, 聽到了莊凌霄的點名,也只是涼涼地掃了一眼飯桌,心里盤算該怎麼逃離老外的魔爪,他現在上帶傷, 沒法逃離, 只能來個的,托誰帶來一些藥, 讓老外中個什麼劇毒,或者上網買了殺手,反正能要去老外的半條人命的方法, 他都不會錯過,最好讓老外呆在ICU病房,住個三五個月的,到時候他的傷也康復了,再天高任飛……
葉俊柯有這惡毒的念想一點也不稀奇,因為他知道布萊恩的手段比他更殘酷更兇狠,不先下手為強,到時候他落在老外的手上,真的是上天地都沒門,那種被約束得一點自由空間都沒有的日子,他再也不愿意過了!
“有是有嘗過葉做的中國菜,”布萊恩稍稍依靠在椅背上,吃得太撐了,他需要換個舒服一點的坐姿,“他做過蛋西紅柿湯,湯里有蛋殼,味道是甜的,他把糖當了鹽。”
葉俊柯心里狠狠地回敬:那是故意的!他還吐了好多口水在湯里呢!當時要是能找到老鼠藥,他一定會用老鼠藥取代糖的分量!
賀鴻梧覺得新奇,高興地問:“好喝嗎?”
“味蕾上,很難喝,”布萊恩搖搖頭,卻一手放在心口上,中肯地點評,“上很不錯,那是葉第一次給我下廚,我把它喝了。”
賀鴻梧有點聽不明白,不過他的心思也不再談話上,他抱起小白,把碗里的澆了放在桌下,再放到小白的碗里,因為有客人在,小白沒有被允許上桌,呆在桌子下轉來轉去,問到了香味,搖著尾歡快地吃起晚餐。
“可是葉學長做的鹽椒蝦就很好吃啊。”聶長生口道。
“哦?”布萊恩很意外,看了一眼不遠的葉俊柯,眸里冷閃爍。
“你什麼時候吃過他做的什麼鹽椒蝦?”莊凌霄直接多了,摁下聶長生收拾碗筷的手,皺著眉問道。
“那一次不是崴了腳麼?”聶長生見他沉下臉的神,便知道這人又要吃味了,明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偏偏他的眼里不容一粒沙子,任何的欺瞞都是不允許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樣大半個月就好了,可葉學長非要賠罪,就在宿舍里做了一道鹽椒蝦,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鹽椒蝦了!”
那是一場搶球場引發的對決,2VS2,最后莊凌霄與聶長生輸了至關重要的兩分,推到聶長生的就是葉俊柯,其實比賽中,大家的目都集中在籃球上,力度也沒把握好,推搡摔倒是常有的,事后四人了球友,倒也稱得上是“不打不相識”。
可在聶長生崴腳的那段日子,莊凌霄的記憶中是沒見過葉俊柯出現的,那段時間的上下課,他幾乎都跟聶長生在一起,說是要照顧這個行不便的舍友,實則那個時候,就愫暗牽,只是當事人不知道而已。
被鉆了隙了莊凌霄心頭極其不悅,決定再在聶長生的邊布控多一點眼線才安心!
布萊恩坐直了子,狀似隨意地問:“這麼說,葉也會打籃球了?”
聶長生與莊凌霄面面相覷,葉俊柯豈止會打籃球?球場上的葉俊柯彈跳力跟速度非常驚人,堪稱籃球飛將!三分球尤為準,只要站在三分線上,基本得分無誤。
聶長生心里奇怪,葉俊柯到底跟一個怎樣的男人結婚的,對方看起來甚至不知道他會廚藝,更不知道他是籃球健將,難怪會離婚了……
卻見布萊恩站了起來,緩步走到葉俊柯的邊,一手上他的耳瓣,的,涼涼的,一如從前那樣,布萊恩邊勾起一笑意,修長的指尖起幾綹長長的發把玩,笑笑道:“我親的葉,你上到底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能耐呢?”他笑得溫和,眼里卻沒有一點暖意,藍眸里溢出一冷芒,只是這個角度里,沒有任何一人察覺罷了。
葉俊柯甩著頭擺他的親昵,那手中的碗塞到他的手上,轉椅,快速逃離他的邊,一邊對聶長生道:“長生,現在給我聯系一下療養院,我還是更喜歡呆在那兒!”溫泉療養院再枯燥再乏味,好歹有的小護士可以藉,偶爾還能看到溫文爾雅的言氏公子呢!重點是,溫泉療養院可以拒客,不想見的人,別說能出現在他的面前了,就是療養院的大門,也邁不進!
“葉學長……”聶長生猶豫了,溫泉療養院不是不好,可春節將近,放任他一人在那里,總歸是不妥當的,可是,莊凌霄找來的這個布萊恩對他又是虎視眈眈,怎麼看都是彼此的芥還沒有理清,這樣的兩人同住在屋檐下,確實不怎麼合適。
“這怎麼呢老柯!”沒曾想竟然是莊凌霄第一個反對,他幸災樂禍地道,“你在H市畢竟舉目無親,我們不收留你,多不合適啊!”
“我真是謝謝你了!”葉俊柯對他咬牙切齒。
“不客氣,”莊凌霄坦然接他的仇恨,“反正我師哥也放假了,你倆切磋一下廚藝也好的,對不對,布萊恩?”
“是的,我很期待。”布萊恩不死心地上來,推著椅道,“好了,我親的葉,飯也吃完了,我帶你洗澡吧!”
“給老子滾遠一點!”葉俊柯掙扎著試圖用完好的右腳站起來,布萊恩索也不推椅了,直接將站的風雨飄搖的患者橫抱了起來,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打罵,大步走去了客服,很快的,打罵的聲音就含糊起來了。
聶長生經了人事,聽出那曖昧不休的聲音是怎麼回事,他沉下臉,推著迷惘的賀鴻梧進臥室,道:“快去溫習一下下學期的課本,我給你買的數學試卷,你今晚要完一張。”
“啊!不是過完年再寫嗎?”賀鴻梧耷拉著腦袋,他適應實驗中學改革的新型教學制度,可還是不適應做枯燥無味的試題啊!
可惜抗議無效,他被不由分說的聶長生摁在書桌前,只好出一本代數書,見聶長生關了門退了出去,才合上書本,從被子地拿出游戲機,那是龔卿悄悄塞給他玩的新游戲,通關記錄上還是空白的呢!
等到就寢前,聶長生才赫然發現新公寓的隔音效果真的奇差,對面的客房靜太大了,葉俊柯的打罵一刻也沒有消停,清清楚楚地傳到主臥室里,雖然知道那邊不可能有什麼奇怪的舉止,但想到那次他被莊凌霄狠狠地折騰,到濃時,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失控地出聲音來了,如果真的了的話……
他惱地把臉埋在枕頭里,臉頰染上了紅暈,葉俊柯是年人也就罷了,可賀鴻梧還是個讀初一的未年人啊……
“是夠吵人的!”莊凌霄在他的后,兩手開始不老實起來了,“來,咱們也弄出一些聲音蓋過他們……”
“你不要太過分了!”聶長生惱怒得推開他作的雙手,心里盤算著年后再讓人安上一扇隔音門吧……
被拒的莊凌霄也不氣餒,頭抵在聶長生的肩膀上,鼻子在他的脖子里胡地拱了幾下,才喃喃地道:“頭發長了,明天剪了吧。”
“嗯……”聶長生應了一聲,他是忙得沒什麼時間理發,直到頭發長得連他都覺得是累贅了,才去發廊一趟,算起來,上次去發廊好像還是半年多之前吧。
翌日,于發育階段的年很早就醒了,著咕咕作響的肚子出了臥室,卻沒看到桌子上放著盛的早餐,放假之后,賀鴻梧的待遇很好,從來沒有斷糧過。
“聶叔叔!”的年高聲喊了一聲,得了一聲回應,那聲音顯然是在主臥室傳來的。
等了一下,沒見聶長生出來,大大咧咧的年推開了需要的主臥大門,沒見一條人影,于是里卻傳來了聶長生的聲音:“你快點,鴻梧醒了,肯定是了。”
“你別!”莊凌霄非常不爽他滿心記掛那熊小孩的事,“讓他一下,又不會一塊。”
“聶叔叔……”倚在浴室門口,賀鴻梧驚奇地看著浴室里一地的碎發,聶長生坐在一張椅子里,脖子里披著一條大巾,莊凌霄正給他理頭發。
“小鬼,一邊去,電視柜下有糕點。”充當理發師的莊凌霄揮著手中的剪刀跟梳子,看也不看一眼突然冒出來的年。
“莊叔叔,我也要理發!”年新奇地道,他上個月才理過一次頭發,那是轉去新學校剪的,據說剪了頭發會神一點,給新學校的老師們印象也深刻一點。
莊凌霄冷冷地哼了一聲,他堂堂一個大企業的董事長,怎麼可能會給這個熊小孩修理頭發?
這個世上,也就只有他的師哥才有這個待遇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