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莊凌霄訝異地抬起眼, 合上辦公筆記本電腦,直起了腰, 斂眉冷睇聶長生,“你確定?”
聶長生一本正經地點頭, 煞有介事地攤開準備好了的紙與筆, 道:“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來個約法三章。”
元宵佳節夜, 賞完花燈回家的聶長生剛扭開了公寓的門, 側讓同居人進來后,才把門關上,可就在下一瞬,整個人就被暴地制在玄關門墻前, 莊凌霄特有的氣息灌他的鼻翼,約還夾帶著一煙草的熾熱地覆蓋下來, 聶長生的瓣剎那間淪陷。
淡淡的煙草氣息刺激了他的生理需求, 聶長生呼吸急促,微張的被那人肆意輾軋,糾纏間,一鈍痛襲來, 腔里依稀伴著一鐵銹的甜味暈開。
“唔……你……”聶長生眉峰微蹙, 長長地了一口氣,多日不曾被欺負得這麼慘烈的瓣不堪莊凌霄野蠻的糾纏, 早已經紅腫起來,呼吸錯落間,聶長生約猜測到這人又要胡作非為了。
等到聶長生的外套被丟在玄關時, 室的寒氣功的拉回了聶長生的理智,他惱地推開始作俑者,嗔道:“花燈不是已經賞完了嗎?你還要怎樣!”他還記恨著出門前,莊凌霄丟給他的五分鐘里二選一的抉擇,雖然兩個選擇都不是他想要的,可比起被這人在床上沒沒臊的出一汗,他還是寧愿去賞燈的地方附庸風雅一把。
“當然是上床啊!”莊凌霄著呼吸回答,顯然,丟給聶長生的兩個選擇,他統統都要拉著他一起完。
“你這人……”聶長生無比錯愕地抬起臉,終于明白了他的意圖。
大概是嫌他太啰嗦了,莊凌霄繼續堵住他的,舌頭靈巧地跟他糾纏在一起,曖昧的水聲“嘖嘖”響起,震得聶長生耳嗡嗡作響,后脊里升起了一意,抗拒的手漸漸失去了力量,滾燙的熱度驅趕了一室的寂冷。
次日,聶長生在生鐘的控制下醒來,強忍酸痛的起床,洗去一的疲憊之后,他本打算弄個早餐的,開門卻見小白趴在門口,里叼著一件襯衫,不知是在練習撕咬還是在自顧自的玩耍,那件原本還新的襯衫已經被咬得七零八碎,碎屑堆聚在門口,像是對毫不檢點的兩個主人的投訴。
是了,昨晚從玄關道臥室……
聶長生抬眼一看,凌的服從客廳一直蔓延到玄關,昨晚與那人劇烈而失控的抱在一起的記憶一幀幀清晰地閃現眼前……
惱、氣憤、卻又無可奈何,誰讓助紂為的自己本也控制不了自己?
可是,如果再這麼毫無節制下去,他會吃不消的……
莊凌霄皺了下眉頭,略微嫌棄地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紙筆,形式這麼陳舊的合同,也虧聶長生會沿用,明明筆記本電腦就擱置在他的眼皮底下。
但在商場上呼風喚雨慣了的莊凌霄城府是何等的深沉,見聶長生嚴陣以待,想來要跟他簽訂合約的想法已經思量了許久了。
不想掃聶長生的興致,莊凌霄看著白紙上寫著兩個標準楷字“合同”,心里沒由來的一陣興,雖然是約法三章的產,但好歹是“同居合約”,跟“結婚宣言”似的,他心底高興,面上卻不神。
“既然你沒意見,那麼甲方是我,你為乙……”聶長生正要執筆在合同上起草高時,卻聽莊凌霄不高興地糾正道,“我做甲方,你為乙方!”
居然連這種甲乙的順序也要計較,聶長生無奈的搖搖頭,這是小事,他也沒必要計較,就遂了他的愿,開始起草合約條款。
“第一條,上班時間里,甲方不得以任何形式、任何借口干擾乙方工作。”聶長生一邊念一邊認真書寫。
莊凌霄嗤之以鼻,抿著緘默不語。
不過是打個電話,發條信息,偶爾闖他的辦公室,趁他空閑的時候頂多鎖了辦公室的門討要一丁點的福利,這也不算是干擾吧?哪對確立了人關系的人不是這樣如膠似漆的?他這算正常的了,沒有全天二十四小時粘著他……
聶長生眉頭輕輕皺了皺,聽出了莊凌霄的不滿,卻不為所,手不停筆,洋洋灑灑地寫了若干條款,不乏有暗指男人的蠻橫霸道之意,其中亦有對莊凌霄肆意妄為行徑的指責,有一條甚至寫明了“甲方未征得乙方同意,不得以強力對乙方為所為。”
莊凌霄聽了之后,終于忍不住嗤笑出聲,合同看起來也不算太過分,只是聶長生遣詞造句實在溫和含蓄,卻明擺著直指莊凌霄暴力侵犯他的行徑,尤其是賞完花燈回來的那天晚上對聶長生的侵犯,心急的自己確實是在武力上魯了一點……
可在需求上魯一點又有什麼關系呢?誰讓師哥這麼人啊!莊凌霄不以違忤,反而得意一笑,將這一條條款當對聶長生對他能力的夸耀。
聶長生微微出一惱意,又在紙條上補充了幾條,最后諸如“嚴對小孩的質獎賞”與“午膳期間不得離工作崗位一小時”也赫然在列,末了,還添加上一條“止觀看HBO相關頻道”。
“寫完了,師哥?”莊凌霄止住了笑,姿態不羈地審視著一遍聶長生完的一紙合同。
聶長生輕輕吁了幾口氣,點頭道:“你要是覺得沒問題,等我再重新擬定一份合約,到時候,你只需要簽上名字就可以了。”
“簽名?”莊凌霄揚眉笑道,“可我的要求還沒寫上呢,師哥……”
聶長生怔愣了一下,他以為莊凌霄耐心地聽完他所列的這些條款已實屬不易了,哪會料及他也有興致列舉條款的?不過,莊凌霄既然是甲方,當然也有資格在條約里列舉相應的條款了。
只是莫名的,聶長生有不好的預在心頭降臨,這個肆意妄為的家伙,又會補充什麼讓他困窘的條約約束他呢!
接過聶長生遞來的筆,莊凌霄不想思索,大手一揮,一行遒勁有力的楷字躍然紙上。
聶長生俯看去,合約最末赫然寫著“第二十九條,乙方必須聽從甲方的一切安排,不得違抗”,凝肅的臉頓時一白,聶長生巍的手指著莊凌霄新增添的條款,斷然決然地道:“不行!”
“好啊,”莊凌霄也不拖沓,站起,冷笑道,“是師哥你說的不行的,那這麼這份合同就全部作廢啊!”作勢就要將寫滿了整張紙的“合約”撕毀。
聶長生抬頭毫不卻步地怒瞪獨斷專行的同居人,一字一頓地道:“那就請回。”言下之意,合同一旦作廢,宣告同居生活也一并結束,而公寓的主人就有權驅逐闖他臥室的狼。
莊凌霄臉一沉,狠狠地瞇起了眼,眸乖戾的芒一閃而過:“你再說一次!”
聶長生斂了斂眉,右手攥了合約,站起,一語不發的轉離去。
驀地,一猛力將他拉住,接著后上了一堵堅的膛。莊凌霄蠻橫地將他攬在懷里,似乎已經有點氣急敗壞,氣息不穩地拂在他的耳側,忍的怒意一即發:“該死的,你一定要惹我生氣,是不是?”
聶長生不自在地別過頭,躲開耳邊發的戲弄,“我沒有要惹你生氣的意思。”
“你卻有這個本事!”莊凌霄低喃著,略帶沙啞的聲音試圖擊倒聶長生好不容易筑起的心理堅墻,“你訂下的合同,哪一條不是滅人的?師哥,我這麼健全的男人,你這又不肯,那又不行……”
“什麼滅人,你不要胡說八道!”聶長生臉發窘,這人的關注點到底集中在什麼地方?明明條款上不是有好幾條是正常的嗎!
“就拿二十八條來說吧,‘同居期間,甲方止觀看HBO相關頻道’,師哥,你是不是對HBO頻道有什麼誤解?這在外國,哪個男人沒有開通HBO頻道的才會被人笑做無能的吧!”莊凌霄侃侃而談,“你的男人要是被人這麼嘲笑,你也不會福吧!”
他刻意把“福”兩個字說的鄭重其事,仿佛這所以的一切,都是為聶長生謀取應有的福利一般。
聶長生簡直沒辦法再跟這個口無遮攔的男人繼續談下去了。
趁著聶氣惱又無奈轉的那一瞬,莊凌霄以倒的力量扳過聶長生的子,俯下頭,細碎的吻從聶長生的角一路蔓延到他的耳瓣,又順著的耳瓣落他修長的脖子里,在他的頸項間上下徘徊,不時啃下一個個不輕不重的痕跡,等到懷中人化了,才得勝似的噙住那雙翕闔著似乎要說什麼教條的瓣。
“你……唔……”這些日子被莊凌霄不斷浸染的片段浮現于腦海里,聶長生只能無力地靠在男人的懷里氣,迷茫的眼角瞟見窗簾一角被夜風卷起,頓時晃過神,霎時間恢復神志,臉上的紅暈全部讓蒼白代替,猛力將男人推離。
莊凌霄一時不,生生后退了兩步,腳跟絆了沙發一下,差點跌坐在沙發上。
“搞什麼!”被打斷了好事的莊凌霄目寒,極其不爽地盯著聶長生,咬著牙低吼,“好好的,你又鬧什麼別扭!”這個別扭的人,什麼菜能坦誠一點的對他呢!
聶長生余怒未消地瞪視他,卻無力跟他爭辯。
今天是周末,新春剛過,換了新學校新環境的楚穎穎有太多的不習慣,的舍友們個個都是富貴小姐,生慣養的,有點融不們已經形的小圈子,于是周末一到,就決定回家休整一下心態。
賀鴻梧跟楚穎穎同住一區,見周末要回家,也決意跟回家,被同桌兼同舍友的龔卿嘲笑“重輕友”也不在意,自從楚穎穎轉校之后,賀鴻梧確實“重”的,常常拋下舊伙伴龔卿去找楚穎穎,要麼一同吃飯,要麼一同上自習室。
可惜不能跟楚穎穎同班,賀鴻梧對龔卿這麼說。
龔卿見他魔怔太重,撇撇,也懶得理他了。
二人世界里,突然多出了一個懵懂年,莊凌霄氣悶之余,竟然買了在賀鴻梧的手機上下載了一款時下非常火的手游,如此這般的把游戲機夸了個遍,賀鴻梧到底是年心,對新興的手游極其高興去,稍微玩了一下,立刻被這款手游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捧著手機就低頭玩了起來,連小白的賣萌也沒怎麼理會了,不到十點,就鉆了房間睡覺,說是睡覺,其實被子一蓋,躲在被窩里繼續玩游戲呢。
聶長生是刻意等到賀鴻梧進了房睡覺了之后才與莊凌霄商洽擬定條約的,而白紙黑字上剛剛寫上的第十條契約正是“不得在不適宜的地方親熱”,莊凌霄偏偏像個蠻橫專斷的強盜,直接罔顧客廳就是隸屬不適宜親熱范圍的場所。
賀鴻梧剛睡不久,如果口了出來喝杯水,或者上個廁所,而親熱的鏡頭教他個正著,自己將要拿什麼面目來對年的疑慮不安?
莊凌霄全然沒有聶長生的重重顧忌,見聶長生沉著臉不語,便哼了一聲,不耐煩地道:“親一下也不給,你到底要怎樣?讓我只看不吃嗎?我又不是柳下惠!”
“你……”恥爬上心間,聶長生免不了又一陣惱怒,“你不要再說了……”這個混蛋,總喜歡將這些難以啟齒的事隨口說出,像是刻意讓他難堪似的。
“不讓我說,也不讓我做,師哥,你真難伺候。”莊凌霄吊高一眉,姿態狂野地埋怨。
聶長生垂下眼,腳下卻毫不遲疑地邁開步伐拐去了房間,決定終止這個讓人發窘的話題。
只是房門在闔上的一剎那,莊凌霄抱倚在門框里,阻止了房門的闔上,冷的邊微微勾起一個幅度,牽扯出一若有似無的邪笑。
聶長生一時沉淪于莊凌霄的壞笑里,時仿若倒回幾年之前,彼時他與他正是同住一個寢室,出世家的莊凌霄不事勞作,寢室的衛生打掃全部落在聶長生的手里,每每看到聶長生賢惠地清理宿舍時,莊凌霄便如同現在一般袖手冷立,角掛著的笑容也跟現在如出一轍。
那時的莊凌霄往往會冒出這麼一個不相宜的念頭:若有妻如斯,夫復何求?
念頭只是一閃而逝,莊凌霄上只會假惺惺的問問:“師哥,需要幫忙麼?倒個垃圾什麼的,我也能做的……”
狐疑的聶長生看著他的壞笑,鬼使神差地把清理出來的垃圾袋遞到他的手里,莊凌霄轉就把垃圾袋丟在樓梯的拐角,以為那是個死角,不會被誰發現,偏偏寢室管理員的嗅覺像跟雷達一樣厲害,很快就發現了死角的垃圾袋,這顯然冒犯了的權威,于是,壯碩的宿管大媽叉著腰,指著整棟樓層來來往往的學生,揚著大嗓門整整大罵了三天三夜……
“是不是你丟的?”聶長生記得當時有這麼問過莊凌霄,學醫的學生或多或都有潔癖,不可能邋遢到丟垃圾,而且,此前都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偏偏發生在莊凌霄丟過垃圾之后,這不得不讓他生疑。
“我會做這麼沒品的事嗎!”當時的莊凌霄就是這麼理直氣壯地反駁他。
可他沒品的事做的還嗎?打架、油煙、喝酒、曠課……哪一樣是不沾的?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品質低劣的家伙,績卻又這麼的好,每逢考試都能輕而易舉地摘冠,明明都沒看他翻過書!
當然了,有些人,生來就是俯視天下的。
種種過往的舊事,都隨著褪的回憶藏在了記憶的角落里了……
聶長生只得放棄關上臥室的房門的打算,移開視線,指著手里契約上的最末一條,耐著子道:“這條不能立。”
“師哥寫了二十八條,我只寫了這一條,怎麼就不能立?”莊凌霄冷下臉,反駁地道。
“莊凌霄……”聶長生打算溫言勸說倔強的同居人幾句,抬頭便撞上了男人下的,莊凌霄毫無預兆的封住了他的,攫走他尚未出口的所有的教條。
再次被莊凌霄襲功,聶長生一時也不知是推開他還是迎合他,就在他遲疑之間,莊凌霄趁機用舌頭撬開他的雙齒,靈巧的舌尖長驅侵,極盡蠻橫地吸住聶長生的舌尖一起共舞、糾纏,不容他退。
一麻自腰椎竄起,直達四肢百骸,聶長生舒服得差點溢出就范的低。
“莊凌霄,你……你要做什麼!放手!”好不容易等莊凌霄放開了他的,聶長生略顯意迷地息著,恥爬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