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九月初一，白鹿書院報名的日子。考慮到外地的學生，路途遙遠上學不方便等諸多原因，報名時間一般會持續三至五日，正式開課安排在九月初九，重節那一天。

    報名，當然不僅僅束這麼簡單。除了束外，還得自行挑選好自己喜歡的課程，領取課程表，若是外地的學生還有選宿舍領取鋪蓋什麼的。當然這是對老生而言，作為新生還得參加學考試。不是說你得起學費就能進白鹿書院，資質若是太差有再多的銀兩書院也是不收的。而學考試對於寒門子弟而言也是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若是能通過學考試，據說不僅能適當免除每學期的束，還能申請什麼助學銀兩。這一制度，據說還是前朝極先帝寵的昭瑞公主想出來的法子。

    李君苒從白芷那裡知道這事後，便有八九分把握，肯定這位昭瑞公主就是穿越前輩。要不然哪兒會那麼巧的，想出那麼多眼的東西。當然啦，像昭瑞公主這樣的，是所有穿越都希擁有的吧，人見人盡顯無敵芒。就是不曉得，程府那位二小姐，會不會這位昭瑞公主的影響，以至於中毒太深，做出一些驚天地泣鬼神之事來。

    不知為何，李君苒突然很是期待起來，連帶著早上都不用白芷，便早早地醒了，手腳利索地，換上新做的秋裝，然後洗漱好。要說穿越到天啟朝，李君苒最大的收獲，那便是終於會梳古代發型了。雖然這次只是紮了兩個可的小啾啾，好歹也算是一大進步。

    簡單地用了點早膳後，李君苒便跟在白芷後面去了靜雅軒的主屋。李君苒進屋時，程語嫣也才起床沒多久，正在半夏幾個的伺候下剛剛洗漱完畢。甘松正拿著一件米的長，站在一旁。

    這幾個月來，程語嫣有事沒事，只要有空了就會去白芷屋裡小坐片刻，跟李君苒說點兒所謂的悄悄話。這相次數多了，李君苒對於程語嫣的喜好，大致也就有所了解了。比如這位大小姐，總是穿得很素。其實比起米白這樣素淨的，程語嫣穿紅應該更明豔照人好看才是。雖然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前一世時究竟遇到了些什麼，但作為不算朋友的朋友，還是希這位姐姐能放下心結。

    “好看嗎？”程語嫣見李君苒歪著頭盯著的服猛瞧，便隨後問道。

    “恩。”李君苒點了點頭，“好~看。（素）了點。”

    程語嫣笑了。自然知道自己其實穿紅或者紫更襯，但在沒報仇之前……只想素示人，以孩兒的在天之靈。因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跟那個孩子有任何牽連了。

    “小七，不如你今日也去參加學試如何？”

    程語嫣去年時還在京城的金陵書院上學，今年年初才南下到的越鎮這邊，所以只需要辦理一下轉書院的相關手續便可以在白鹿書院上學。至於程語瑤，之前從未在外求過學，也就是在程府裡跟著先生讀了幾天書而已。所以程語瑤想進白鹿書院，還得參加九月初四那天進行的學試。若是通不過……

    李君苒愣了一下，然後立馬也就明白了程語嫣這是什麼意思。這位大小姐是想拿當槍使咯。對此，李君苒沒有毫的意外之，好像早已意料到了一般。生氣？拉倒吧。說起來，總歸是李君苒欠著程語瑤的。程大小姐既不是的爹娘，也不是有緣關系的親戚，有義務有責任應該無條件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著。說起來程語瑤還是主子，掌握了生殺大權隨時可以要自己小命的主子。

    不過這種自己小命被拿在別人手裡的覺，李君苒很不喜歡。雖然心裡也明白，就算現在立馬了奴籍，從一個毫無人權的奴婢變自由民，其實這小命依舊不在自己手裡。那些個有錢有勢的富貴人想要自己的小命，跟死一只小螞蟻沒什麼區別。可即便是如此，李君苒還是想著趕籍恢複自由比較好。

    雖然現在可以拿出八兩賣銀，即便翻上一倍的銀子，也能拿得出來。大不了跟自家那只沒耳朵的頭小耗子再申請貸款便是了。可惜，這銀子沒辦法正大明的拿出來。在天啟朝有一條法律明確規定，賣為奴後的奴僕，不得存私產。每月月錢跟主子給的賞銀雖說屬於正當合法收，可賣進程府後的一年多月錢不吃不喝加起來好像還沒五兩銀子，這麼一大筆籍銀子，如何解釋？再者說，就算急著籍恢複自由，也得主人家同意才行。這主權本就不在手上，好不好。

    李君苒在心裡長歎了口氣，看來想籍恢複自由這事，還得看天意，得逮著機會才行。

    李君苒低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小姐，其實小七的哥哥比小七聰明……”

    對呀。程語嫣靈一閃，瞬間便有了個絕妙的主意。之前一直想不好如何讓李家，尤其是七柳的同胞哥哥李君楊承的，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只能額外照顧七柳這個小妮子。可如此照顧，總歸是不怎麼妥帖的。可若是悄悄地拿出些銀兩來，借助七柳的手，讓李君楊上白鹿學院讀書，相信憑借李君楊的聰明才智他日金榜題名也是指日可待的。只是……如此一來，便將李君楊的人生軌跡改變了。一旦他讀了書，是不是還會背著李家父母地跑去參軍，立下軍功可就不得而知了……

    程語嫣抿著，陷了左右兩難的境地。

    “小姐，時辰不早了。該去上房主院了。”本守候在外間的半夏悄悄地走了進來，輕聲提醒道。

    “知道了。”程語嫣站起了，等旁的甘松蹲下子，為整理妥帖長後，才邁出了蓮步，走出了屋子。按著次序，李君苒自然排在最後。

    “小七，今天你娘會來看你吧。”

    “啊……是。”李徐氏每三個月都會過來瞧一眼，這事本就瞞不過任何人。李君苒自然沒必要說謊。

    “記得告訴你娘，以後每個月都能見一次面了。”

    “啊，謝小姐恩典。”李君苒並沒有立馬行禮向程語嫣謝恩，而是習慣地慢上一大拍後。反正這個反應遲鈍的病，靜雅軒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

    “其實……白鹿書院每年都有二十個寒門子弟的學名額，只要通過了學試。績優秀者，不僅束可以適當減免，還能獲得助學銀兩的獎勵。”程語嫣告訴李君苒這些後，便離開去上房主院了，留下一個尚未回過神來的李君苒。

    “啊……”難道……在暗示我，可以讓哥哥去試試那個學試？李君苒沉默了。小七柳的親娘李徐氏認得一些字，這一點李君苒是知道的。小七柳的同胞哥哥李君楊在家時，李徐氏曾地教他認過字。李君楊鞋從小就比老李家幾個堂兄弟要聰明，在沒生病出事前，記得李正民跟李徐氏還曾商量了一下，是不是悄悄地存點錢，送李君楊去村裡的學堂上學。可惜……李君楊一場意外重病，打破了所有的好計劃。

    或許……可行。

    現在唯一比較麻煩的，就是怕小七柳那同胞哥哥李君楊鞋不願意。按著這個殘存的記憶，小七柳跟同胞哥哥兄妹倆非常好。當年若非迫不得已，小七柳也不會願意賣籌銀兩為自家哥哥還有李正民治病。讀書畢竟不是件小事，即便每年的束能減免，那紙筆書墨這些開銷也不是筆小數目。若有錢，按著兄妹倆的來說，李君楊鐵定願意將這筆錢拿來給自家妹妹籍，也不願意拿來讀書。

    這事……還得好好想想怎麼說服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