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程慶業在主院上房與程張氏母倆說了什麼,只知道主院上房曾傳出不算太激烈的“爭吵”聲,晚上時程慶業也沒在上房留宿,就連晚膳都不曾用,便直接沉著臉去了八姨娘的楓雅居。要說這段日子以來,八姨娘的風頭已經蓋過雙胞胎姐妹花的五六兩位姨娘,直三姨娘。
三姨娘雖說沒能打探出什麼,可見著程慶業如此架勢,知道這是生了程張氏的氣了,心裡便很是舒坦。反倒是程語瑤,覺著事好像並不似想象中那般順利。果然,程語瑤的直覺沒出錯。到了第二天一早,當跟著三姨娘去主院上房給程張氏請安時,便知道了所謂的理結果。
知道結果後,程語瑤的臉當場便拉了下來,三姨娘也跟吞了一大只綠頭蒼蠅一般,只能忿忿不平地坐在那兒暗暗撕扯著手裡的帕。
無它,程語瑤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親信大丫鬟侍琴,因為伺候主子不利,被扣半個月的工錢;二等丫鬟侍畫,行事魯莽,不止降為三等小丫頭,而且還被打了十五記板子板子,屁當場開了花。負責打板子的使婆子們,可是一丁點兒都不曾放水留。
至於靜雅軒程府大小姐這邊,當時陪同程語嫣一同出現在後花園的白芷玉竹幾個也被扣了半個月的工錢。而七柳,也就是李君苒鞋,原本也該被罰了板子,只不過看在被侍畫連累砸破了腦袋(間接救了程語嫣)的份上,酌減輕罰(功過相抵),只是扣了三個月的工錢。而程語嫣,則被要求在靜雅軒裡“靜思己過”五天,抄寫《子準則》五遍。(類似《則》,用來規範天啟朝子行為準繩的書)。之所以是五天,也是因為看在白鹿書院即將開課的份上。
要說這懲罰,除了侍畫比較倒黴的屁開了花外,其他幾個還真不傷筋骨。尤其對於李君苒而言,若非的腦袋開了花,若非徐大夫讓程語嫣轉告,甚是喜歡這小丫頭已經收下當了徒弟,只怕也不僅僅被罰三個月工錢這麼簡單。畢竟程語瑤破相這事,是由(手裡的野味竹溜)給造的,這一點,即便任何一個人都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程語瑤看在宮鬥系統的份上,倒是沒打算深究李君苒,可對於自家那位好大姐,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了。可這事,偏偏除了將李君苒揪咬出來不需要太費功夫外,不管是那位好大姐,還是當時站在後的白芷幾個,想要避開李君苒單獨將們揪出來,還真的很不容易。
端坐在扶手大圈椅上的程張氏一直留意著三姨娘母倆的神變化,最初時,程張氏並沒有將臉上戴著紗帽的程語瑤放在心上,覺著自家兒有點兒小題大做了。現在細細觀察下來,小妮子確實不溜丟的,小心思不。最最主要的一點,幾天未見這忍耐的功夫漸長。
程張氏回轉過頭,朝著旁的大丫鬟丁香使了個眼。丁香微微屈了下後,便轉進了裡屋,沒一會兒功夫便端了個托盤回到了大廳。托盤上鋪著一塊大紅的絨緞,正中心擺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錦盒,錦盒上著封條,瞧著樣子就不曾拆封過。
丁香雙手托著托盤,徑直走到了程語瑤的面前。程語瑤警覺地看向程張氏,可記得昨兒去白鹿書院報名時,程張氏非常厚道地在上埋了個地雷,幸虧運氣好這才沒被當笑柄。要不然,還沒正式授課就讓人看了笑話,以後還怎麼在圈子裡混?
三姨娘兩眼直盯盯地盯著那個四四方方的錦盒,生怕錯過了什麼好東西。記得當年程張氏嫁給程慶業時那風場面,用十裡紅妝來形容一點兒都不過分。程張氏那厚的嫁妝,三姨娘自然是眼熱的,要不然也不會乘著程張氏窩在佛堂不問程府諸事的間隙,努力取得程府大小姐的好,又鼓自家兒程語瑤一而再再而三地從程語嫣那裡討要走各種好東西了。
“夫人,這個可是‘冰蟾白玉膏’?”向來風輕雲淡似的八姨娘見到丁香雙手端著的托盤上的錦盒時,臉上還是多了幾分詫異。雖然不是那麼肯定,可八姨娘還是試探地詢問了一下。
“八姨娘好見識,可不就是那盒價比千金異常珍貴的‘冰蟾白玉膏’嘛。我昨兒可是跟娘親哀求了很久,娘親還舍不得拿出來呢。”程語嫣生怕程語瑤沒什麼見識,有眼不識金鑲玉,便十分好心地解釋了一番,“‘冰蟾白玉膏’可是子容養的聖品,相信用來修複二妹臉上的傷一定有顯著效果的。”
若非之前通過宮鬥系統知道那位好大姐,對帶著很濃鬱的敵對緒,若非之前幾次接下來非但沒能占到毫便宜,反而吃了好幾個暗虧,程語瑤或許還會相信的這位好大姐此時此刻是真心實意地關心臉上的傷口。而現在……既然已經看穿了,難不還會上當不?
程語瑤抿著,很快在心裡做出了一個決定。
“不行的,那麼名貴的東西,我,我……”
“二丫頭,你盡管收下便是。”
“是啊,二妹。”程語嫣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若不是小七這丫頭弄來的那只竹溜好端端地突然了驚嚇,也不會連累到二妹被傷到臉。二妹你……莫不是害怕這盒‘冰蟾白玉膏’被人做了手腳吧。”
“大,大小姐你……”三姨娘被程語嫣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辭給嚇了一跳,有些事兒可以在心裡這麼想,卻不能直截了當地說出了。現在,程語嫣直截了當地破了那層窗戶紙,別說三姨娘跟程語瑤給驚到了,連帶著連程張氏也吃了一驚,就更別提其他幾位保持緘默努力裝布景板,在一旁的看戲的姨娘們了。
“嫣兒,盡胡說些什麼?!”程張氏沒好氣地呵斥了一句。
“這外頭的錦盒還未拆封呢。”相對於五姨娘,雙胞胎姊妹花裡的妹妹六姨娘更單純一些,“即便真有人想要做手腳,也得先把外頭的蠟封去掉才行吧。是不是,姐?”
“霜兒。”五姨娘趕朝六姨娘使了個眼,對於自家妹妹總是這般時不時地口無遮攔,五姨娘多有點兒擔心。
正當程語瑤考慮著收下後,該如何不著痕跡地點手腳時,三姨娘已經從矮背寬椅上站起了,拉著程語瑤的手,還算恭敬地對著程張氏行了個曲禮。
“蘭兒替二小姐謝過夫人、大小姐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