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想將這張礙眼的臉撕爛!
看吧看吧,這是多麼孝順的一個好孩子啊。為了給親娘三姨娘一個驚喜,就瞧瞧地一個人跑出府,上街買壽誕禮……這種連三歲小孩都哄騙不了的借口也虧得程語瑤想得出來,真當在場所有人都是瞎子傻瓜不?
天啟朝畢竟民風還算開放,即便是養在深閨裡的那些個大家閨秀們,想要出門踏青遊玩逛街購也不是不可以。帶上孔武有力的使婆子或者護院,帶上嬤嬤丫鬟們,坐上馬車大大方方地出門即可。亦或者將那些銀樓繡坊的管事招進府裡。哪裡需要喬裝打扮溜出府這麼誇張?也虧著程語瑤今年不過八歲,若是十八歲,還真容易被人懷疑府外是不是有了想好之人,這是打算幽會的節奏吶還是私奔吶……
偏偏,程語瑤這胡謅的借口說得是臉不紅來氣不,說著說著還很是委屈得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就泣不聲了,差點兒一口氣沒接上兩眼一翻暈過去。知道的這是假戲真做,不小心演過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老爹(男人)不小心給翹了辮子,為孤兒(未亡人)傷心絕給鬧的。
“二丫頭,雖說你並非我親生,可好歹也是老爺的孩子,也我一聲‘母親’……”程張氏的話並未說完,卻讓意識到不對勁的三姨娘給生生打斷了。要說三姨娘也是個妙人,知道況不對後,立馬跪倒在了程張氏的跟前,不要錢似的連連磕頭。
沒一會兒功夫,原本就雪白的額頭正中心便磕出了一個紅印。
“夫人,奴婢就瑤兒一個兒,求您別把瑤兒從奴婢邊奪走。奴婢求您了~”
程語嫣瞧著三姨娘每一聲都哀怨悲戚,好似杜鵑泣,便明白古人誠不欺也。那好二妹那哭泣的技能準是得到了三姨娘的真傳,只不過青出於藍勝於藍,稍稍發揚大了一下下。興許,將來還能開堂授業,專門教人“如何哭得優雅漂亮,人心魄”。
程張氏見三姨娘如此做派,倒是蠻有就的。對於三姨娘所擔心之事,程張氏臉上多了幾分不屑。就這破爛貨,還想放到的院子裡,得你。
或許,在此之前程張氏還曾有考慮過將程語瑤這個小妮子弄到自己院子裡,好歹也能乘機拿住三姨娘,讓投鼠忌。可轉念一想,程張氏便果斷放棄了這個念頭。還是張嬤嬤跟嫣兒說得對,雖說能一時拿住三姨娘,可對此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將程語瑤就這麼弄進主院上房,這算什麼?小蹄子瞧著就不像是個安分服管教的,若是將來又像之前那樣溜出府,做出損壞自己名聲的事來,到時豈不是還會連累了自家寶貝兒?連帶著,對的名聲也會有影響。
再者說,由嫡母養大跟姨娘養大可是有本質區別的,將來議親規格都不一樣。萬一那花心的夫君乘機要求將這小蹄子將族譜記在的名下,到時候是答應好呢?還是反對好咧?答應了,咽不下這口氣,要知道一旦記在名下那便算是嫡出了。倘若反對,豈不是讓夫君對不滿,影響倆人?
“瞧三姨娘張的,夫人吃齋念佛多年,最是宅心仁厚的。又怎會做出奪人骨這般殘忍之事。”一直不曾開口的二姨娘,竟然破天荒地開了回口。二姨娘的說話聲有點兒綿,聲細語聽著很舒服。
“您說是不是,夫人?”
“二姨娘在夫人邊的時間最久,自然對夫人的喜怒最清楚了。”五姨娘用帕捂著,輕笑道。
程張氏斜靠在枕上,笑道:“我也確實不曾想過要讓二丫頭跟生母三姨娘分開。只是……”
程張氏稍稍停頓了一下,連帶著口氣也嚴厲了不,“二丫頭不管怎麼說,好歹也是程府的小姐。雖說是庶出,可若是總這麼躁躁的不分尊卑沒規矩,將來丟人的可不僅僅是自己個兒。所以……我已書信去了京城,托了遠在京城的母親從宮裡為二丫頭找了位教養嬤嬤。相信用不了太久,嬤嬤就該到了。在此之前,二丫頭就在醉風苑裡抄寫《子準則》一百遍,好好反省己過!”
這個理結果,是程張氏昨日跟程慶業提及此事,倆人最終討價還價後的結果。抄寫《子準則》一百遍不多也不,努力一下,抄寫個幾天也就能搞定的。關鍵還是請教養嬤嬤教導這事,松一松一那可都是良心活兒。
其實真若只是規矩教導,又何須勞師重重千裡迢迢地到京城搬救兵?程府再不濟,教養嬤嬤什麼的也是不缺的,旁的不說,曾經教導小七柳規矩的那位房嬤嬤,在沒為程慶業的教養嬤嬤前,還曾是先帝在位時宮裡的,負責給新進宮的秀們教導宮裡的規矩。
偏偏,得到程語嫣暗示的程張氏小題大做,其名曰不忍房嬤嬤辛苦,就建議再從宮裡找一位榮休的教養嬤嬤回來。其實找就找吧,偏偏還建議讓遠在京城的程老夫人出面。程老夫人,也就是程慶業的親娘,也就是程張氏的婆婆,是一個非常喜歡事事把控將小輩都拿在手心,凡事都喜歡講規矩的老太太。
當年遠方親戚的三姨娘投奔京城程府時,很得程老夫人的歡喜。偏偏,這個很是歡喜的娘家侄兒給了程老夫人一記非常響亮的耳。程老夫人若是知道這個讓丟了大臉的娘家侄兒所生的寶貝兒,溜出府到遊玩,還因此跟徐知府家嫡出的千金起了齟齬,不曉得會有何想。現在需要一位教養嬤嬤,若不親自挑選出一個合適的,只怕都對不起程老夫人喜歡把控又講究規矩的子。
程語嫣低著頭,角微微向上翹起著,雖然依舊是一臉平淡的表,但還是能看得出程府大小姐這會兒心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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