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姨娘讓你轉告何事？”

    茉莉上前了一小步，附在程語瑤的耳邊，簡明扼要地將三姨娘所囑咐之事如數稟告給了程語瑤知曉。說完後，又立馬退回到原先所站立的位置，低著頭，一臉的恭順。

    “當真？”程語瑤聽完茉莉所說之事後，唯一的覺那便是小題大做：怨恨程張氏沒事找事，蛋裡頭挑骨頭！還有那位好嫡姐也是個小心眼兒的人，見不得爹爹更寵自己，所以唯恐天下不的在那裡興風作浪。這對可惡到極點的母倆是見不得有一天安生日子過！

    “奴婢不敢期滿小主子。”茉莉立馬向程語瑤表明自己的忠心。

    “哼，諒你也不敢。”程語瑤確實也不怕茉莉對自己說謊。這種轉眼便能證實有無說謊的小事，多數時候是犯不著說謊的。更何況，程語瑤還有個所謂的宮鬥系統在，雖然這個系統時不時地風一下，可有些時候還是蠻管用的。在程語瑤看來，那些個數據可不會騙人。

    “姨娘可有說下一步如何？”

    茉莉搖了搖頭。

    “以後，你就跟著我吧。”程語瑤過那塊幾近明的顯示屏，著茉莉那張很是普通的小臉，做出了一個讓未來好生後悔的決定，“暫且還是三等丫鬟，等過段日子再提二等。”

    “多謝小主子，不主子恩典。”茉莉顯得很是高興。這一次，茉莉確實賭對也賭贏了。在茉莉看來，若能在醉風苑跟著程語瑤，可比在宜蘭苑有前途多了。宜蘭苑裡的能人太多了，這個可以說在程府裡沒什麼基的使小丫頭想要出人頭地，只怕得走雪蓮姐姐那條路。可這三姨娘可不是什麼善茬，最起碼比程語瑤這個程府二小姐難對付多了。

    要知道，對於一切有可能分走寵的人，三姨娘都采取嚴防死守嚴厲打擊的態度。當初，三姨娘需要籠絡回老爺的心。就將雪蓮姐姐給推了出去，可到頭來利用完雪蓮姐姐，還不是對寵的雪蓮姐姐諸多挑剔，暗下絆子？

    茉莉。可沒那麼傻。老爺確實不錯，怎麼說也是曾經的京城四大男之一，風流倜儻，又家資頗。可老爺的年紀到底還是大了點，這都快而立了。而今年也不過十一。與其伺候可以給當爹爹的老爺，還不如安心待在頭腦簡單的程二小姐邊，將來伺候姑爺……

    已經開始習慣地依賴宮鬥系統的程語瑤並不知道此時此刻，那新收的小丫鬟茉莉心裡是怎麼想的。這會兒的程語瑤正在糾結著，是不是應該提前將那個蘇林的份給曝泄出來，以此來躲避這次的危機。

    可惜，還沒等程語瑤考慮清楚做出決定，程慶業的信使房嬤嬤親臨醉風苑，當然後頭還跟著程張氏的親信丁嬤嬤。

    不管是房嬤嬤還是丁嬤嬤，李君苒都曾跟這兩位嬤嬤打過道。當然。在房嬤嬤眼皮子底下混過的是小七柳。小七柳已經早早地領了盒飯，說不定這會兒都準備另外排隊投個好胎了。在小七柳殘留在裡的破碎記憶片段，已經非常清楚地提醒李君苒，房嬤嬤那危險級別已經達到了大boss，而且還是ss級的高度。可見，當初小七柳在房嬤嬤眼皮子底下學規矩時，可是吃了不的苦頭。

    倘若再形象點兒，將丁嬤嬤看做是容嬤嬤般的存在，那麼房嬤嬤便是容嬤嬤的師祖再外加一個山寨版南海神尼。對於像李君苒這樣的丫鬟而言，已經不是恐怖的存在了。那非常之恐怖。偏偏，不管是遠在京城的程閣老府，還是在越鎮這樣的小鄉鎮的程府，上至程閣老程老夫人。下至程語嫣等第三代孫輩小主子，對房嬤嬤都是由衷地欽佩。尤其是程慶業，早已將房嬤嬤當做親娘一般尊敬，曾經不止一次許諾要給房嬤嬤養老送終。

    房嬤嬤原本是宮裡負責教導新進宮的秀小主規矩的教養，年歲大了後，才得了恩典。準其出宮，也是機緣巧合下為了程慶業的教養嬤嬤。在宮裡討生活，不犯錯說不準還會被殃及池魚，給炮灰掉。所以無病無災地堅持到榮休出宮，自然不是什麼簡單角。

    別看房嬤嬤長得普通，做事也有點一板一眼，偏偏所有人都沒辦法對產生敵意，乍一眼瞧，整個一慈眉善目的鄉下老太太嘛。倘若你真將當什麼鄉下老太太，那麼恭喜你，你鐵定完了。回頭怎麼死都不知道。

    “見過語瑤小姐。”房嬤嬤只是微微地向程語瑤前傾了一下子，其實按著房嬤嬤離宮前五品的頭銜，別說一個商庶出的兒了，即便是有舉人頭銜的程慶業本人，房嬤嬤也是不用行什麼大禮的。

    可惜，程語瑤並不清楚這些。還沉浸在能跟皇家子弟攀上關系的喜悅裡，想著是不是將那個蘇林的份無意間出來。在程語瑤看來，的爹爹程慶業若是知道了結識了皇室之人，甚至與那人還結異兄妹，必定會欣喜的。至於那位好嫡母程張氏還有好嫡姐程語嫣知道後，只怕這羨慕嫉妒恨是不了了。

    程語瑤面對房嬤嬤的無禮態度很是不悅，若非見到一旁的侍琴朝著連連搖著頭，只怕會當場發作。可即便如此，程語瑤這說話語氣依舊不怎麼友善：“有事？”

    這一次房嬤嬤並未回答程語瑤的問題，而是一旁的丁嬤嬤沉著臉，面無表地開口道：“老奴見過語瑤小姐。老奴奉了老爺以及夫人之命，請語瑤小姐立即去主院上房一趟。請吧，語瑤小姐。”

    丁嬤嬤本就不給程語瑤任何息拖延的機會，許是知道程語瑤會找借口拖延時間，尋求救兵什麼的，還特意點出請去住院上房不僅是程張氏的意思，更是程慶業的意思。程語瑤也明白，在這偌大的程府裡，也好，三姨娘也罷，所能仰仗的至始至終就只有一個人，那便是那花心爹爹的程慶業。就在這一刻。程語瑤想好了對策，決定在適當的時候，就將那個蘇林的份出來，只不過要不著痕跡的。畢竟人家並沒有明確表明過自己的份。

    程語瑤跟在房嬤嬤跟丁嬤嬤的後面，步行來到了主院上房，才一進屋子，不等屋裡人開口說話，很是難得地率先向坐在主位上的程慶業行禮請安。

    “瑤兒見過爹爹。爹爹萬安……見過母親，母親安好。”

    “瑤兒……”程慶業本能地想讓程語瑤免了禮數，可耳邊傳來的那一聲輕微的清嗓子的聲音，讓程慶業意識到他這一次可是說過要按著家法嚴懲來著，而非再繼續和稀泥不了了之。想到此，程慶業立馬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虎起了臉，“孽！還不跪下！”

    程語瑤心中頓時一驚，腳一，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爹爹。娘親，地上涼，二妹子弱，嫣兒懇請爹爹娘親，允許二妹跪在團上。”坐在程張氏左手邊下首位的程府大小姐程語嫣站起了，福了個常禮後，很是擔心地建議道。

    站在程語嫣後的李君苒低著頭，努力充當著人形布景板。即便自打跟著程語嫣來到主院上房後，一直保持著呆滯版面癱臉，這會兒聽程語嫣如此說。也忍不住在心裡為自家二師姐投以一個大大的贊。這一招真是損，高，實在是高。一來可以給自己刷刷名：瞧瞧當姐姐的多厚道呀。自家二妹闖禍被罰跪，就立馬準備好團。免得自家二妹這膝蓋不了。二來自然是讓程語瑤鞋膝蓋好點，這當然是表面現象。關鍵是有了厚厚的團，想要罰跪多久都可以，最最主要的能有效地阻止有人裝弱因為不了堅又冰涼刺骨的地板，裝暈暈過去。

    程張氏原也沒打算讓程語瑤就這麼跪在地上，雖說這會兒那夫君因為怒上心頭。想著要給程語瑤立立規矩，說白了也是為了程語瑤這個寶貝疙瘩將來好。回頭等氣消了，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出什麼么蛾子，遷怒自家兒。

    程張氏見程語瑤就這麼生生地跪在了地上，膝蓋與地面甚至發出不小的聲響，便知道這一記下跪只怕傷得不輕，不得得疼上幾日，便回轉過頭朝站在自己後的丁香使了個眼。丁香立馬領會地讓小丫頭拿來一個厚實的團，擺放在了程語瑤腳邊。

    程語瑤雖說之前晨昏定省時也曾給程張氏磕頭請安，可多數時候也就是行個常禮，膝蓋這麼稍稍彎一彎而已，正了八經的磕頭請安也就這麼寥寥幾次而已。要說直接跪在冰冷堅的地板上，這還是第一次。於是，丁香讓小丫頭送上的那個團，對程語瑤而言，就好似久旱逢甘霖，讓程語瑤的膝蓋總算舒服好多。

    “爹爹……”因為膝蓋傳來的疼，這一次程語瑤倒是並非裝腔作勢的假哭。

    “瑤兒，你可知錯？！”

    “我……”程慶業的話音才落下，程語瑤搭搭地才說了個“我”字，便聽得院子裡傳來了好大一陣喧鬧聲。

    “業郎~~~”

    業郎？姐還野狼呢。三姨娘的這一聲“業郎”差點害李君苒破功，直接笑出聲來。因為忍得著實辛苦，不僅大外側讓自己給掐的紅通通的，就連那張本該呆滯的面癱臉也出現了明顯的裂痕，實在太痛苦了。

    主院上房的正廳八扇大門本就一字全開，院子裡發生的一切坐在主座位上的程慶業跟程張氏自然瞧得一清二楚，至於坐在下首位的程語嫣與諸位姨娘，也只需要稍稍側過頭，也能將發生何事瞧得清清楚楚。

    李君苒對於三姨娘沒啥好，即便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了小七柳，對三姨娘多多防備。都說最了解自己的人是對手，對於三姨娘李君苒可從不敢小覷了。事實上，這個將三小四做的有聲有，甚至曾一度蓋過程張氏這個正了八經夫人芒的三姨娘，確實很有一套。

    這不，三姨娘一改往日豔致的妝容，簪散發，一素地闖進了院子。都說“要想俏一孝”，若非家中辦喪事或者遇到國喪，是萬萬不允許穿素滿大街跑的。三姨娘這般素面朝天，倒是更顯風韻了，不愧是人，就是養眼。

    院子裡原就候著不丫鬟，就連幾個使的婆子這會兒也低頭站在院門兩側，三姨娘帶著邊的幾個親信，就這麼突然地沖天而降，倒是嚇了在場所有人一大跳。可在沒得到程張氏的允許前，們哪裡敢讓三姨娘就這麼沖進來。

    於是這些個使婆子，甚至藿香幾個丫鬟們一邊心裡暗暗地痛罵三姨娘這個賤人不省心，想要連累們挨板子，一邊不得不著頭皮上前阻止三姨娘以及邊那些人闖進屋裡。

    “夫人~~瑤兒年紀小，不懂事。千錯萬錯是奴婢的錯，您就大發慈悲，放過瑤兒吧。”三姨娘跪在院子裡，一個連著一個地給坐在屋子裡的程張氏磕頭請罪，沒一會兒功夫這額頭便給磕得紅通通的一塊。

    “……業郎~~~瑤兒可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是什麼子，你還不清楚麼？定是那些個沒安好心的奴婢婆子挑唆的。”

    三姨娘倘若不這麼說還好，本就對突然沖進那院子的三姨娘瞧著就火大的程張氏聽完三姨娘這番話，這口的怒火是噌噌噌地往上冒。什麼瑤兒可是從小看著長大的？當年若非三姨娘那個小蹄子，的兒又怎會不過月餘就被那婆婆程老夫人給抱去了上院，親自照料。縱然有疼憐惜親孫的緣故，可到底害母分隔多年。

    現在還說什麼“定是那些個沒安好心的奴婢婆子挑唆”？這不是明晃晃地想暗示邊的丁嬤嬤還有嫣兒邊的呆丫頭在興風作浪嘛。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吶！

    “你們都是死人不？還不將三姨娘送回宜蘭苑？！”程張氏怒了，“今日負責宜蘭苑門戶的丫鬟婆子以及護院，統統罰俸三個月，杖責二十！”

    “是！”

    “放開我……呀~”這邊丁香幾個丫鬟才應聲，那邊便聽院子裡傳來了三姨娘的慘聲。

    “啊，……”就在這時，不知是哪個眼尖的丫頭突然尖了起來。

    “姨娘，姨娘，您沒事吧。”

    “什麼？！”一直選擇沉默的程慶業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疾步向院子裡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