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姐姐，你頭上所佩戴的珠釵上面的珠子可是產自微之城的鮫魚珠？”

    程語嫣微微挑了下眉頭，因為前一世的經曆，即便之前幾次算計讓屢屢得手，甚至一度將的好二妹打了下去。可程語嫣依舊不敢小覷了那好二妹。這一次，程語瑤竟然能一眼便認出白紫萱頭上那支珠釵上所鑲嵌的小珠子是何，也恰巧證明了程語嫣的小心謹慎沒有錯。

    鮫魚珠跟程語嫣之前曾穿過的那件月牙白羅來自同一個地區，海那邊的微之城，都是微之城所特有的。若說月錦價值千金，一尺月錦就得白銀千兩，而且還時常買斷貨，那麼鮫魚珠便是那有價無市的存在。

    別看白紫萱頭上那支珠釵上的鮫魚珠就比綠豆大上那麼一丁點兒，怎麼也得是二三十年以上的鮫魚才有可能孕育出來。而鮫魚是一種常年生活在海底上千米深的深海魚，在沒有深海潛水艇的天啟朝，想要捕撈難度可想而知。

    倘若鮫魚珠只是難獲得也就罷了，偏偏珠子還帶著有別於其他珠寶的流與花紋，可以說每一顆鮫魚珠都是獨一無二的。自打前朝的昭瑞公主刮起了這子個風，曆經上百年，這風非但沒見有任何消褪跡象，還越烈越熱火。現在無論是上流社會，還是底層富庶人家的小姐公子哥，不僅攀比風，還一個個追求獨一份。所以像月錦鮫魚珠這樣本就稀的名貴之，自然為眾人眼中能突顯自己個兒與眾不同的最佳品。

    程語瑤小心翼翼地留意著白紫萱臉上的神變化，見似乎沒方才那般生氣了，便趕忙微微湊近了一些，用手稍稍扇了扇風，繼續說道：“再看這位姐姐這一羅，且不說是明裳軒今年最時尚的流行款兒，是那布料應該是江南的雪緞再以玫瑰子染，若沒看錯應該還是平城嘉和鎮的玫瑰花。比起瑤兒上這一件只是在袖子上討巧的修改……這位姐姐顯然更有品味才是。你說是不是，姐姐？”

    程語瑤一臉天真地看向程語嫣。很顯然。程語瑤也沒跟程語嫣客氣，直接將問題丟給了程語嫣，而且還非常有自信地拿住程語嫣，不敢回答“不是”。

    其實若論姿。白紫萱長得很是普通，雖不至於歪瓜裂棗，充其量也就是中等姿而已。別說比不上程語瑤幾個年歲小，五尚未長開的，就連年紀相仿。羸弱而略帶病容之的徐卉怡也比不上。

    而程語瑤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絕口不提容，單單用了一個很是新鮮的“品味”。品味這個詞語，對於在場所有人而言，可以說之前從未聽說過。當然，同是穿越同行的李君苒除外，問題這小妮子就一人形布景板的丫鬟，連開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而在場的那些個滴滴的千金小姐們，雖然之前從未聽過這個詞，好歹也能按著自己的理解大致猜測什麼意思。最最主要的一點。即便不能理解，為了自己的面也不得不著頭皮裝作明白。

    程語瑤都將白紫萱上那些個與眾不同給直接點了出來，也表明自己這一服款式雖然新穎不過是討巧罷了，若論價值顯然遠不及白紫萱這一。而程語嫣在這種況下若還是堅持己見，不管不顧地回答“是”，不僅得罪了白紫萱，而且更顯得自己沒什麼見識。

    而程語瑤說了這麼多，又何嘗不是在暗示這個程府庶出的兒，境其實並不好。所以只能穿些普通料制的服，只不過心靈手巧。稍稍修改了一番後，這才讓一件普普通通的子出彩了一些。

    “品味？”程語嫣愣了一下，雖說沒能再第一時間回過神來，可前後稍稍一琢磨也猜到了怎麼回事。隨即便笑了，“看來白小姐的品味確實在二妹你之上。”

    “什麼品味不品味的？”徐靜怡癟了癟，回頭見自家大姐朝著輕輕擺了擺手，便不不願地閉上了，不再吭聲。

    而白紫萱見自己在白鹿書院裡最大的競爭對手徐家兩位小姐，尤其徐卉怡沒吭聲。便很是得意地高揚起頭。

    “算你這黃丫頭有眼。翠柳，我們走。”

    白紫萱像一只凱旋歸來的鬥一般，昂首地從程語瑤邊走過。程語瑤見此，便知道自己這一次又逃過一劫，不由地松了口氣。雖說完了這個有時效的支線任務，躲過了一劫，也讓程語瑤嚇出了一冷汗。一想到方才為了完這個任務，特意兌換了兩個提示，雖然獲得了獎勵，這可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提示點，還是讓程語瑤一陣心疼。

    “程語嫣！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程語瑤在心裡恨恨地發誓道。

    已經走向月牙門的程語嫣並未察覺到程語瑤正帶著仇恨的目盯著，反倒是跟在白芷後面的李君苒連連打著冷。咿~~只是路過的打醬油順便看戲的路人好不好，不帶這麼玩的。

    辰時正，程語嫣所選擇的琴課準時開了課。

    “見過許夫子~”當教授古琴的許夫子出現在學堂上時，原本席地跪坐在席榻上的諸位學子齊刷刷地向向許夫子屈行禮。

    許夫子環顧了一下學堂四周，毫不意外地發現多了好幾個陌生的面孔。

    “又有新人了。”

    許夫子的聲音有些沙啞，重生回來的程語嫣知道這是因為許夫子早年間咽過傷的關系，所留下的後癥。

    “上前來，先自我介紹一下，再留音。”

    “喏。”程語嫣從席榻上站起了，不不慢地走向許夫子。著許夫子那張稱不上漂亮，甚至可以說醜陋無比的臉，腦海裡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自己前一世第一次上琴課時的景。也是這樣明的早晨，也是在這間學堂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地黃丫頭就在那裡自鳴得意地傷害一個命運多舛卻才華橫溢的奇子。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自己可真的無知到可笑。

    許夫子的生母許小姐本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是當時赫赫有名的一代才，尤其通音律，在琴藝上的造詣堪稱天啟一絕。可惜名聲太盛也未必是件好事。許小姐被當時的魯郡王看上，想納為側妃。心高氣傲的許小姐自然不願意為妾。多番求娶不的魯郡王想了個餿主意，想乘著許小姐上山進香之際，讓手下侍衛假扮山賊將許小姐擄走，然後自己英雄救救下許小姐。到那時許小姐無以為報，自然就順理章地以相許啦。

    要說這計劃也算完，哪曾想中間出了點岔子，假擄劫遇到了真山賊。等魯郡王帶著手下侍衛找到許小姐時，許小姐已經在山賊窩裡待了一天一夜。而那時的許小姐因為不了刺激已經瘋了。事後雖然下了口令，可許小姐邊的丫鬟在臨死前還是出自家主子已經被那些個山賊糟蹋的醜聞。九個月後，許小姐生下了一個其醜無比的嬰，那個嬰便是許夫子。

    許夫子今年已經年過四十，一直不曾嫁人，雖說貌醜無比，卻繼承了生母許小姐驚世天賦，琴藝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弟子程語嫣，拜見許夫子。”程語嫣走到許夫子跟前，直接跪坐了下來，隨後恭恭敬敬地向許夫子行了個叩拜大禮。這一剎那間，許夫子細長的小眼睛裡飛快地閃過一亮。

    “白芷！”程語嫣輕聲地呼喚白芷。守在門外的白芷弓著子，雙手抱著琴盒，疾步走了進來，將琴盒擺放到許夫子跟前的案幾上後，又弓著子後退出了學堂。

    “語嫣敬慕夫子之琴藝，想正式拜夫子為師，學習琴藝。”

    “我從不收徒。”

    “語嫣知道。”程語嫣毫不避忌地對上許夫子的目。

    “你以為送把破琴，跪在我面前，我就會收你為徒？”原本跪坐在席榻上的許夫子直接站起了，很是順手地將袖子一甩，巨大的沖擊力將琴盒從案幾上甩了出去，落在了程語嫣的面前。

    “尾琴？！”坐在前排的張櫟汝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沒看錯吧。

    許夫子看清楚被甩出案幾的那把琴時，終於變了臉。

    “姐，你說夫子會收下語嫣姐姐不？”坐在後排的徐靜怡忍不住拉了拉坐在自己側的徐卉怡那袖，低了嗓門，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呢。”徐卉怡捂著輕咳了兩聲，在心裡默默地又加了一句：應該會吧。有傳言說尾琴是當年許夫子跟未婚夫定親的信。可惜許夫子還沒來得及嫁給那個不嫌棄相貌醜陋的未婚夫，那個短命的男人便因為失足落水而一命嗚呼了。許夫子原本想自盡殉，卻不想被人從白綾下給救了下來，因為傷到了咽，原本如出穀黃鸝鳥般的聲音變現在這般沙啞。真真是可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