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到底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喻橙自己都不清楚。
只記得跟周暮昀視頻聊天,說話的聲音很小,仿佛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咬耳朵,然后就……不記得了。
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大亮。
喻橙躺在板小床鋪上,翻了個,耳機從耳朵里掉出來,白耳機線纏著頭發搭在脖子上,一抬手給扯掉了。
從旁邊拿起手機,摁了下鍵,沒反應。
好像關機了。
給手機上充電線,開了機,喻橙這才發現已經九點多了,寢室里一點靜都沒有。
簾子拉開一道隙,手肘撐著床面半坐起來朝外面看了一眼,其余三人都還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齊小果一條從簾子后面出來掛在床邊。邢頭發擺出來一縷。再看向自己這邊,呂嘉昕簾子沒拉上,戴著眼罩睡得四仰八叉。
喻橙又躺了回去,手指進微信。
置頂對話欄就是周暮昀,點進去看一眼,視頻通話聊天時長四小時四十三分鐘。
喻橙:“?!”
想了想,大概是昨晚忘了掛斷視頻電話,周暮昀也沒掛斷。所以他就這麼一直看著,直到手機沒電了自關機。
喻橙的第一反應不是對男朋友此行為到甜,而是在想,自己昨晚有沒有流口水,磨牙,說夢話之類的有損形象的行為。
咬了咬,發微信給他:“你凌晨才睡?”
那邊很快回了,一個字:“嗯。”
喻橙:“……”果然是這樣。
斟酌了半晌,選擇一個委婉的問法:“我昨晚有說夢話嗎?”
周暮昀:“有。”
還真有啊!喻橙著實驚到了,眨著剛醒來的惺忪睡眼茫茫然著簾子上印的小碎花,想著找個什麼理由轉移一下話題。
那邊又發來一條微信:“想知道你說了什麼嗎?”
喻橙默默地搖頭抗拒,并不想,謝謝。
周暮昀似乎猜到另一邊的小姑娘是個什麼反應,卻還是睜著眼說瞎話:“你說,我想我家周周,想得睡不著覺。”
喻橙本來提著一顆心,擔心自己真的說了什麼恥的夢話,此刻看到這條消息,腦門直往下掉黑線。
別造謠了行嗎,才不會說這麼麻的話。
這點自知還是有的。
上午十點,寢室里幾個懶蟲終于醒了,卻都躺在床上沒下來。
喻橙起來后坐在外面客廳里查資料,聽到里面傳來聲音,起推開門,腦袋進來,小聲問了一句:“我買了面包,吃嗎?”
“吃。”
“吃。”
“吃。”
三個人此起彼伏地應聲。
喻橙退回去,從桌上提了一袋面包進來,每個人床上扔了幾包。
齊小果牙沒刷臉沒洗就直接撕開一袋,塞進里,兩條翹起來放在床側的墻壁上,聲音含糊不清地說:“每天晚上被黑心主管折磨,好久沒睡過這麼舒服的覺了。”
天天對著一堆算不完的賬目,加班加到頭發一把把的掉。
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加禿頭孩行列。
邢從上鋪爬下來,踩上拖鞋,聞言笑得一臉曖昧:“這句話有點歧義啊,大概是我想多了。畢竟我是純潔的小仙。”
齊小果一愣。
本來覺得這話沒什麼別的意思,被邢一說,忽然反應過來不太對勁。
“老污婆!”抓起面包包裝袋砸到頭上。
邢一個揚手給砸了回去。
喻橙保持沉默,里叼著一塊仙貝,退出房間,讓出空間來讓們兩個進行第不知道多次的大戰。
資料整理了沒兩頁,門被敲響了。
喻橙起趿拉著拖鞋去開門,外面站著隔壁寢室的一個姑娘,也是們會計一班的學生,吳楠楠。
兩人被分到一個論文組。
吳楠楠穿著睡,自來卷的頭發披在肩頭,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著一臉笑意:“我還以為你沒回學校,想著過來看看。”
“昨天剛到的。”喻橙笑了笑,錯開子讓進來,把手里的筆扔到桌上,腳尖勾過來一把椅子,示意:“坐。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吳楠楠沒坐,站在跟前:“你沒看論文組群消息?”
喻橙手機放床上充電,人一直坐在客廳里用電腦搜索寫論文需要用到的一些數據資料什麼的,沒看到消息。
靠在桌邊,搖搖頭:“沒看。”
吳楠楠說:“邱老師讓我們這周五下午上實習周記,直接去辦公室。”
邱老師是他們這一組的論文指導老師,四十多歲的人,之前教過他們班的本會計,眾所周知的嚴厲。
這也是喻橙不敢拖延到校時間的原因。
按照的子,換個別的導師,可能再在家拖一個星期,等到論文初稿上的時候再返校。
喻橙手撐著桌面敲了敲,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實習周記前兩天就寫好了,并且讓周暮昀幫了一個小忙。
所謂畢業生實習周記,就是上學期期末時發到每個即將畢業的學生手中,讓他們記錄接下來幾個月實習期間的工作崗位、工作容,以及工作期間的心得會和悟。
這些都還好辦。
可關鍵是,要在最后一頁蓋上實習公司的印章,還要有主管的簽名和聯系方式。
這就讓本沒參加過實習工作的喻橙難辦了。
在沒認識周暮昀之前,本來是想讓老魚同志幫忙,讓他把的實習周記帶過去給隨便蓋個章。
后來就直接麻煩男朋友了。
男朋友對于找他幫忙到十分榮幸,不僅愉快地給他蓋了一個亮瞎眼的森遠集團公章,還順手拿起鋼筆簽了“周暮昀”三個字。
喻橙當時愣了一下,表有點糾結:“不能隨便寫個你們公司財務部主管的名字嗎?”
周暮昀淡淡一笑:“不能。”
就這樣,這件小事輕輕松松解決了。
喻橙也就懶得糾結為什麼的主管是一集團總裁。心想反正老師應該不會真的打電話去求證。
吳楠楠見一臉淺笑,仿佛事沒什麼難辦的,便有些意外。
加了喻橙的微信,通過朋友圈分的容猜到并未去實習。那麼肯定也是像其他一小部分同學那樣,找家里人托關系或者是怎麼樣隨便蓋個章敷衍差。
吳楠楠苦著臉,言又止。
喻橙問:“怎麼啦?”
“我實習的是家小公司,就不太理想。”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想問問你是怎麼弄的,有沒有可能幫忙。覺這個會影響最后的畢業評分。”
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喻橙不在意地擺擺手:“別擔心,沒影響的啦,我估計老師都不會仔細看。”
對于學業上的事,喻橙向來不怎麼在意,得失心也沒那麼重。按照要求完任務就行,佛系得很。
聽這麼說,生莞爾:“那我就不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