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生理鹽水,涂爐甘石洗劑,蔣云書上的紅疹已經快消下去了,但到了注意力分散放空的時候,例如臨睡前,他又總覺得不行,連帶著睡眠質量都下降了許多。
今天是白糖去學校正式上課的第一天,他頂著眼底的青黑,將白糖送去學校后直達公司,不料,剛踏進公司大門那一刻,就被逮住了。
“蔣總蔣總!快快快快快,賀總已經等了一會了!” 許書咋咋唬唬地小跑過來,將手里的文件夾塞進蔣云書手里。
蔣云書曾經也疑,按原主這個暴無道的格,為什麼許書和下屬卻都不怕他,反而還有些 “沒大沒小”,后來才知道,原主對外界一直都是彬彬有禮的態度,脾氣隨和得很,形象好氣質佳,口碑遠近聞名,相過的都說好。
可如此一來,每天在外界積累的壞緒,只能釋放給家里唯一的那個人,再者原主本來就人面心,白糖的境只會越發不好過。
“來了。” 蔣云書在心里嘆了口氣,和許書拉開了些許距離。
公司原本就是因原主的作品而出名的,百分之六十的客人都是慕名而來,但他實在是缺乏天賦,向外界宣布撒手不干后,每天預約見面的人卻毫沒有減,反而讓他為了吉祥一般的存在。
“蔣總,” 今天接的第一名客人是一位年過半百的 beta,“真蟄居啦?”
蔣 · 不是文化人 · 云書愣了下,大概猜測了下意思,糊弄道:“是啊。”
beta 滿臉可惜,“行吧,那你給我推薦推薦,你底下哪個小年輕能行的。”
蔣云書立刻抄起文件夾,娓娓道來,練得讓人心疼。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個,他抓時間掏出《現代腫瘤學》,剛翻到書簽那一頁,許書又來敲門了:“蔣總!接客了!”
蔣云書不干了,“我不是說了不見客嗎?他們要找哪個設計師直接去找。”
“沒辦法啊,” 許書愁苦道,“人家指名要見你!前臺和我們都很難做。”
于是第二天的蔣云書直接在家里閉關了,本來一開始去公司學習的大部分原因就是顧及白糖。怕白糖一天到晚都戰戰兢兢的,但現在小朋友上學了,家就是他的天堂。
中午蔣云書隨隨便便煮了點東西吃,直到第 3 次他從里拿出幾狗后,他終于把視線挪到了腳邊眼著他、瘋狂搖尾的黑糖。
“…… 我說你,最近是不是掉太多了?” 蔣云書順手一擼,空氣中頓時漂浮起大量發,柳絮一樣,而黑糖的頭頂順勢禿了一小撮!
蔣云書大驚,趕順了順狗頭,企圖掩蓋自己薅禿黑糖的罪行:“……”
黑糖黑溜溜的眼珠子亮亮的,不明所以地歪頭盯自己的主人:“?”
沉默了會,蔣云書扇了扇面前的空氣,把都揮走,上網搜:狗掉,禿了怎麼辦,然后被科普到了狗在 4、5 個月的時候是有換期的,就像公英一樣,需要好好呵護。
他不信邪地再薅了一把,一瞬間滿手,黑糖背上的一小塊塌了下去。
“完,” 蔣云書看著東禿一塊西禿一塊的黑糖,“我要怎麼和你另一個主人代。”
“噔噔——噔噔噔噔——”
因為高三還有一個學期就高考了,所以白糖被安排到跟著高二一起上課。
午休結束后 2:00,上課鈴響起,白糖穿著嶄新的藍白校服坐在最后一排,臉蛋又小又白,頭發也剪短了,出小巧的耳朵來,氣質清爽干凈,混在一堆未年里完全不突兀,同班同學一開始也以為是從哪個學校轉學來的同齡人。
白糖從柜子里拿出地理課本,坐得端端正正的,他這一整天都非常,注意力前所未有地集中,雖然還不太能跟得上老師的思路,但每一句話都能聽得很清楚。
可能是因為重新讀書這個機會來之不易,所以他特別珍惜。
白糖眼睛亮晶晶的,他可太上學了!
地理老師踏著上課鈴聲進來,在黑板上寫上幾個大字 “資源地區調配” 后,轉過來掃了一圈,視線落到某一時,滿臉驚訝地對上了同是錯愕的白糖。
下課鈴一響,白糖立刻拿著自己的明杯子從后門遁去了茶水間,鬼鬼祟祟的。
遠傳來震耳聾的施工聲音,周圍偶爾幾個學生經過笑著談幾聲,他看著水一點一點漫上來,不知什麼心,既心虛又難堪,還帶著點自卑。
“白糖?” 沒想到忽然一個聲音從茶水間門口傳來,“是你吧?”
白糖愣了下,隨即深吸一口氣,轉過來,裝作鎮定地扯了扯角:“如云…… 好久不見。”
晚上 8:20 晚自習結束,等在校門外的蔣云書看到三三兩兩的學生走出來,無一例外,全都有家人或者朋友在門外候著,沒有一個omega是落單的。
等了一會,他大老遠地就看見白糖背著個純白的雙肩包從教學樓拐了出來,站在校門微微左顧右盼,好似在尋找他的影。
“白糖,這里。” 蔣云書往前走了幾步,招手示意自己在這。
竟然真的來接自己放學了…… 白糖有些怔愣,慢吞吞地走過去。
很快,蔣云書就發現了白糖似乎興致不高,蔫蔫地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
為什麼會這樣?上學不開心了?學校的飯菜不好吃?被同學排了?欺負了?心老父親的腦子里閃過一排問號。
他絞盡腦地憋出一句話:“在學校發生了什麼嗎?”
真 · 活像個竭力找共同話題的家長。
不出聲還好,一開口就把正在發呆的白糖嚇得整個人抖了下,下意識在車門旁,反應過來后又慢慢地松懈下來,但依舊張,因為鄭如云的出現,弄得他差點忘記了,他還沒完全確定旁這個男人是否就是蔣云蘇本人。
他不著痕跡地又往右邊靠了靠,含糊道:“…… 沒什麼事。”
蔣云書也沒深究,換了個話題:“黑糖好像到了換期。”
“換期?” 一提到黑糖,白糖話就多了,“啊對,我上網查過的,狗狗在 4、5 個月的時候會有一次換期,黑糖也 4 個多月了……”
“可是現在的黑糖,有點……” 蔣云書言又止,努力地組織語言,打算給白糖做個心理建設,“丑。”
白糖瞪大了眼睛站在門關。
暴擊。
被、被丑到了…… 覺整只狗沒了一圈。
“汪汪汪!” 黑糖渾然不知為什麼自己的兩個主人要站在門口不進來,但能到兩個主人的熱烈注視!它尾搖得更熱烈了,非常的表現自我,更多的飛上了天!
“就是這樣,” 蔣云書隨手了下鞋柜,抓出幾,“所以我想請家政來打掃衛生外加做飯,還是原來那個家政,你覺得怎麼樣?”
那個家政阿姨是個 beta,是白糖被待的那三年來唯一見過的外人和唯一對他好的人。
也不愧是見過許多人的長輩,第一次來,僅僅靠眼就完全了解了白糖的境,每次來都會給他帶些小甜品,和他聊天,安他。
白糖親切地喊 “陳姨”。
寥寥數次的見面,白糖卻總能在的上見到外婆的影子。
甚至有一次自殺,是被陳姨勸下來的。
白糖整顆心都放在了黑糖上,心疼又好笑地著自家狗子,頭發上都沾著好幾,“我覺得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