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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年烈茍》 第69章

高三的生活比起從前來明顯乏味很多, 也更累了。學校里做不完的題,這時候不管公私學校還是私立學校都一個樣,畢竟高考并不分什麼公立私立, 都是一樣的試卷一樣的題。

前兩年他們學校比起其他公立學校來講要輕松很多, 課外活也多, 高三這年全給還回來了。每年都有的春夏秋冬游取消了,十一月開始每天還增加了晚自習,原本的周末雙休也變了一天。

陶淮南老早就把秋穿上了,天天捂著厚外套怕冒, 他自己冒沒事兒,就怕遲騁還得心他。

冬天北方供暖一開始, 空氣就變得煩人了, 煙味兒隨都有。陶淮南上學放學都戴著口罩,嗆得狠。潘小卓早上坐進教室的時候咳了好幾聲,陶淮南很關心地問:“你是不是冒了, 小卓?”

潘小卓說不知道。

“你可別不知道,你快點吃藥。”陶淮南書包,掏出一盒藥來,遞過去問,“是冒藥嗎?”

潘小卓驚訝地問他:“你還隨帶著這個?”

“我上次以為冒了準備的。”陶淮南說, “你要不吃點吧。”

這才剛有點咳嗽,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空氣不好嗆的, 現在就吃藥是不是早了點。潘小卓有點難以消同桌的關心,委婉道:“我先不吃了, 謝謝。”

“不謝, ”陶淮南把藥放進潘小卓桌斗,“你要是發現冒了你就及時吃。”

潘小卓說好的。

來自同桌的關心一直持續到下午, 午休過后陶淮南上樓回來,剛一坐下又聽潘小卓咳嗽。

“你是不是真冒了?”陶淮南試探著問。

潘小卓沒注意這個,說:“應該沒有吧。”

陶淮南往旁邊挪挪,坐在最邊上,跟同桌拉開盡量大的距離。關心同桌是真的,怕被傳染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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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卓到這會兒才明白陶淮南一遍遍問他是出于什麼心思,頓時那點小念全沒了,只剩下無語:“去年冬天陪你在門口挨凍你是不是忘了,那時候你冒傳染我我都沒說什麼。”

陶淮南忙說:“去年沒高三呢,現在我小哥學習太累了,你傳染我我傳染他,你快吃藥。”

潘小卓默默地擰開水杯把藥吃了,之后下午想咳嗽都著,怕招人嫌棄。

到了晚上回家,陶淮南也開始咳嗽上了。

咳了幾聲之后開始跟遲騁拉開兩米距離,澡不一起洗了,親也不親了。

遲騁看他躲那麼遠,問他:“干嗎你?”

“我有點咳嗽。”陶淮南又往后挪挪,坐在床上跟遲騁說話。

遲騁問他:“難?”

“不難,”陶淮南跟他說,“小卓今天咳嗽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讓他傳染了,我先離你遠點兒。”

“你可別到賴了,冬天你本來也咳嗽,”遲騁過去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彈完又在那親親,“往哪兒躲。”

陶淮南本來也不太確定是空氣不好嗆的還是冒了,這會兒讓遲騁一說,嘿嘿地樂了會兒。

陶淮南新換的睡,哥給買的。

哥好像總是怕小孩兒長大,到現在了給陶淮南買東西還總喜歡買小孩兒用的。陶淮南今天穿得依然暖茸茸的,短絨睡起來手可好了,暖白的穿著像只小綿羊。

遲騁把他扣著磨了會兒,陶淮南被他弄得直著脖子低聲笑著躲:“你別我腰啊……”

遲騁在他脖子嗅了嗅,上已經沒有小時候那烘烘的膻味兒了,但是浴味兒的。

陶淮南被他磨好半天,弄得小聲不斷哼哼,明顯是有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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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也會逗人了,遲騁跟他頂了頂鼻尖,親昵了會兒竟然起學習去了。剩下陶淮南一個人躺著,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太反應過來。

遲騁往桌前一坐真的要學習,題都拿出來了。陶淮南眨了眨眼,默默地坐了起來。

坐起來也不生氣,笑瞇瞇地爬下床,著腳走到遲騁那兒,坐在遲騁上。

這是他們之間的常見姿勢了,兩個人都喜歡。陶淮南時常像只貓一樣坐在遲騁上,遲騁一只手摟著他一只手在草稿紙上算題,下還搭著陶淮南肩膀。

遲騁見他又過來了,手自然地圈住了他。然而陶淮南這次卻沒停留,順著遲騁的往下,鉆進了桌子下面。

遲騁垂眼看著他,陶淮南也不抬頭,臉上帶著點紅和一點頑皮的笑意,在遲騁膝蓋上親了親。他手指起遲騁一截睡,勾了勾他腳腕。

陶淮南是個甜男孩兒。

他的甜和乖現在方方面面。

他跪在桌子底下半個小時,膝蓋都硌紅了。最后被遲騁抱著出來的時候,紅潤潤亮晶晶的。遲騁把他抱在上,深深地吻了吻他的耳朵和下頜。

遲騁呼吸很重,陶淮南笑得有點壞,

遲騁他在地上跪得冰涼的小和膝蓋,陶淮南坐在他上,圈著脖子,咕咕噥噥著聲音說小話。

說小哥學習辛苦啦,給你放松放松!

說我喜歡你親你抱你。

他閉著眼睛睫一下下著,輕聲說小哥我好喜歡你。

又懂事又聽話,又甜,這樣的小孩能把人哄得想把所有都給他還嫌不夠多。

遲騁不可能不疼他,陶淮南太乖了。

冒的事是虛驚一場,陶淮南和潘小卓都沒冒,只是被爛空氣嗆得咳嗽。因為這事潘小卓認定了陶淮南和他的虛假友,之后幾天不管陶淮南說什麼他都不太信。

中午一塊吃飯的時候陶淮南跟遲騁說:“我把小卓得罪了。”

潘小卓不理他,低頭吃自己的飯。

遲騁往陶淮南碗里夾了塊排骨,說:“又招人煩了?”

“我也沒覺得我煩啊,”陶淮南還無辜,“就因為我讓他吃藥。”

遲騁斷不明白他們那司,也不給他們斷,只邊吃飯邊時不時往陶淮南碗里夾菜。陶淮南一只手扶著碗一只手拿勺,勺不送到邊不提前張,東西掉了也不急著去接,慢慢吃飯的樣子從來不狼狽,甚至還有氣質。

遲騁班上的同學看到他們,都會打聲招呼。有原來就在班里的,也有的是分班后去的。不管是原來的還是后去的陶淮南大部分都,他天天中午都去睡覺,遲騁旁邊那座位得一分為二,一半歸石凱,一半歸陶淮南。

這周遲騁和石凱坐靠墻那排,這邊是冷墻,墻有點涼。陶淮南睡覺得趴里面,不然過道走人他睡不踏實。遲騁把外套給他披上,擋著墻泛過來的涼氣。

外套底下陶淮南攥著遲騁的一只手,時而討好地晃晃。有人跟遲騁說話都自覺很小聲,知道遲騁在意他弟弟。

陶淮南在遲騁那兒睡個舒服的午覺,再自己捋著扶手上樓。這幾層樓梯現在他已經能走得很順了,別人看見他都會避著點,不會過來撞他。

十一月末的月考,遲騁的績不出意外的還是很好。

他那麼個學法績不可能下降,遲騁本來也不玩什麼,所以他的時間除了給陶淮南的以外全用來學習了。

一張桌的石凱被他帶得績都上升了不,本來是個學渣,現在在班里能排上中等了。

陶淮南對遲騁的績一直驕傲,一個他,再加個陶曉東,都不夠他倆顯擺的了。

倆哥回來的時候,陶淮南聽見他哥問湯哥:“你上學那會兒是不是也這麼厲害?”

湯哥說:“差不多吧。”

陶曉東說:“你們學醫的都厲害。”

湯索言是下班直接過來的,上還穿著襯衫西,陶曉東給他找了家居服讓他換,湯索言拿進房間換去了。

陶曉東跟遲騁說:“有一說一的,學習歸學習,你得注意點,別熬夜。”

遲騁應了聲“嗯”,說:“我知道哥。”

陶淮南從廚房切了水果過來,湯索言換完服推門出來,倆人正好撞上。湯索言扶了他一把,陶淮南說:“你要是把我水果掉了,湯哥你就攤上事兒了。”

“沒掉,”湯索言托了下水果盤,笑著說,“掉了讓你哥賠。”

“為啥我賠,我坐得老老實實的。”陶曉東拍拍邊的沙發示意湯索言過來坐,“我就是這個家里食鏈最底端。”

陶曉東對自己認知還準確,這個家里頭確實屬他好說話。

在外頭八面玲瓏的陶曉東,在這個家里是最沒有發言權的。陶曉東偶爾就坐在沙發上嘆,說自己沒地位。

其實都是鬧著玩的,他們家是最和諧的了,大人事業有,小孩子也不需要心。

這年冬天雪不多,路邊積雪都沒堆起來,偶爾下幾場小雪,落在路面上被車一走就帶沒了。

陶淮南這一冬天都沒踩到雪,沒等來一場能沒過腳腕的厚度。

等到春暖花開湖面冰層解凍了,陶淮南才恍惚間想起這個冬天雪怎麼這麼

寒假快要結束了,陶淮南跟遲騁坐在哥店里的一樓,手機里是小伙伴們的無意義群聊。

高三之后不正經的兄弟們分小視頻的次數明顯降低,主要是晚自習結束到家都那麼晚了,力再好的男生也不可能天天回家再看會兒視頻,神也遭不住啊。

還有一周開學了,季楠他們在群里張羅著出去玩兩天。

這應該是他們高中階段的最后一個假期了,等到暑假那時候他們就已經畢業了。

年不識愁滋味,男孩們現在說起這個毫不覺得傷,也沒什麼不舍的。人生還長呢,不得早點長大才好。

陶淮南穿了件橫格,襯得小孩又干凈又白。

遲騁他的臉,問他冷不冷。

陶淮南說有一點。

遲騁于是帶他上了樓,去二樓的休息區坐著,放了個電影。遲騁看畫面,陶淮南聽聲。

群里他們商量的快完事了,消息一條一條往上蹦,陶淮南手機放在一邊顧不上聽。季楠隔一會兒艾特他倆一次,后來遲騁回了條:你們定。

一部電影沒放完,陶淮南已經枕著遲騁的睡著了。

遲騁拿了條毯子把他蓋上,手搭在他上,陶淮南喜歡遲騁這樣搭著,這樣會讓他覺得安全。

在哥哥的店里,在遲騁的上,這一覺本該睡得很舒服。

可陶淮南在睡夢里一直皺著眉,遲騁了幾次他的眉心,始終沒見舒展開。

遲騁又在他眉心按了按,他的頭。

陶淮南不知道做了什麼夢,睡得不安穩,后來被遲騁醒了。

醒了也不說話,坐那兒發了好久的呆。

陶曉東干活中間歇會兒,過來轉了一圈。看陶淮南抿著坐那兒一聲不吭,問:“怎麼了這是?”

遲騁說:“睡覺沒睡好。”

“那重新睡,”陶曉東手上還戴著手套,等會兒還要干活也就懶得摘,他架著手在旁邊坐了會兒,用肩膀撞撞他弟,“這怎麼還有起床氣了。”

陶淮南沒有起床氣,從小沒睡好也不鬧人。這是實在做了不高興的夢,才會醒了之后這麼沉悶。

陶淮南往哥邊靠,陶曉東用胳膊摟了摟他。

眼看著開學了,就算出去玩也去不了遠地方,也就周邊轉個一兩天。

最后地方定在了臨市,季楠他爸在那邊有家酒店。玩是沒什麼玩的,無非是找個離家不遠不近的地方,一群小伙子再撒次歡。

陶淮南喜歡和大家一起出去玩,他喜歡那樣的氣氛。

高一那次跟著班里一起爬山,那還是這群半大小子第一次湊在一起喝酒。兩年多過去了,該學的都學會了,他們也沒私下里聚著喝。

說起喝酒,還有個令人意外的事兒,那就是陶淮南竟然比遲騁能喝。

這群瘋小子一直拿陶淮南當小孩兒,覺得他弱,看那小模樣也不帶個能喝的樣兒。剛開始陶淮南確實也喝不了多,一兩瓶啤酒都能讓他暈暈乎乎的。后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突然就有量了。

遲騁反倒不太能喝酒,在這事上他沒隨遲志德,他也不喝酒。

一群半大男孩出來就是為了撒歡的,十八九歲的年紀,只想著作。在車上就說著晚上喝酒的事兒,陶淮南和遲騁坐在后排,陶淮南保護起來了,拍拍遲騁的和他說:“沒事兒的,有我呢。”

遲騁雖然想笑,但是也滿足了一下他的保護,“嗯”了聲說:“嚇死我了。”

“別怕,”陶淮南也笑,“讓他們一下陶家人的酒量。”

遲騁說:“按理說遲……”

“遲什麼遲,”陶淮南打斷他,“噓”了下,“你看晚上我收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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