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蘇彬坐在客廳里,焦急地留意著門口的靜。
他已經記不太清第一次見到倫的時間了,印象中他正跟楊誠哲聊自己的“史”,倫就出現了。
而這一次,已經和陳小恬分手的蘇彬自然沒有什麼牛皮能跟楊誠哲扯,于是這會兒也只是有聊沒聊地說著專業上的事,一邊坐立不安地數時間。
玄關發出門鎖旋轉的聲響,蘇彬當即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冷峻的氣場,修長的形,以及拒人千里的優雅……站在那里的倫再次讓蘇彬渾僵,但這一回,蘇彬卻不是因為震驚害怕,而是張激。
渾的都在燃燒,心臟鼓鼓跳,像是要破而出……太好了,不是在做夢!
強忍著的抖和酸的眼眶,蘇彬朝倫微微點了一下頭。
握了手,相互自我介紹,楊誠哲去泡茶,一切都和記憶里發生的一模一樣。
只不過,在和蘇彬簡單聊過幾句以后,倫竟然說了一句:“你的英文不錯。”
蘇彬:“……”
正巧楊誠哲端茶過來,笑呵呵道:“是吧!我也覺得呢,一開始還以為他在國外生活過,一般初出國留學生都沒能說這麼好。”
倫挑了挑眉,表示認可。
蘇彬了把汗,在心中默道,還不是你教的……
他可沒忘此前被倫幾乎“挑剔”了一年的發音以及口語語法,甚至還包括說話禮儀。
因為已經確定會住下來,倫便去樓上取了租房合同來讓蘇彬簽,這是一個上一次讓蘇彬完全忽視的細節,線條的他都沒看清楚合同就簽了字,以至于在日后讓倫拿了什麼把柄似的,還曾用合同的容嗆過他,說既然租了倫的“書房”,倫就有權利負責他的安全。
于是這一回,蘇彬拿到合同就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
可合同上哪有什麼“歸倫管”的條約,只寫了蘇彬要租哪間房,租賃時間是多長,以及需要付的租金,而且這錢還不是給倫的,而是給楊誠哲,因為他才是租下這棟房子的第一人。
蘇彬瞥了倫一眼,無語吐槽:這只狐貍,上一世就知道欺負人!
順利搬進房子,也如愿以償的了倫的隔壁室友,但這才第一步,至于怎麼追倫,對蘇彬來說仍然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蘇彬很清楚,倫的追求者眾多,除了貴族圈的那些名媛淑,還有不花癡他的普通人,用盡各種辦法接近他,甚至跟蹤他、窺他、擾他,這其中還不乏同,比如上一世的威廉就是典型。
這也蘇彬第一次來租房時,倫要求租客是“異”的原因,那樣的確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剛才也說了,直接沖過去告白,或者表明自己是“穿越者”的份,只會被倫當神經病趕出去,或是被認為是那些腦殘追求者之一而踹飛。
換個角度,如果一個剛剛搬進來的陌生室友突然沖進來告訴蘇彬他來自三年后,是他未來的人,蘇彬也會被嚇得炸。
所以,蘇彬只能藏自己的目的,通過行為“化”倫,讓倫再次“看上”自己!
次日,蘇彬早早起了床,在倫使用衛生間就洗漱完畢,做了到位的衛生清潔,然后下來做三人的早飯,包括楊誠哲的。
熬夜寫論文的楊誠哲,清晨出門前被蘇彬塞了個溫熱的三明治,得熱淚盈眶。
蘇彬玩了會兒單車,如期等到八點準時下樓的倫。
“我做了早飯,要吃嗎?”蘇彬表現得像個勤勞的小媳婦兒,卻又努力制著對倫的特殊,“時差還沒調過來,早上起得早,就順便做了早飯,joe來不及吃,我給他做了個三明治,他帶著走了。”
倫道了謝,坐了下來。
同樣的糖醋荷包蛋,同樣讓倫在初嘗時皺了眉頭,給了“味道奇怪”的評價,但他并沒有像上一次那樣說“喜歡”,也沒有表達對蘇彬的認可,最后還來了一句:“謝謝,下次不用那麼麻煩。”
所以,本以為能跟倫刷些好度的蘇彬,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因為倫非常明顯地,拒絕了他的好意。
可能是察覺到了蘇彬的沮喪,倫又補充解釋了一句:“雖然住在一起,但是我們的早餐都是各自解決的,你這樣做會比較辛苦。”
蘇彬連忙擺手道:“不不,不辛苦,這是我自愿的!”
倫:“……”
蘇彬:“額……”是他表現得太殷勤了嗎?為什麼倫的表那麼詭異!
倫若有所思地看了蘇彬一會兒,沒再說什麼。
第一次的討好行為以尷尬收場,包括浴室的衛生清潔清,蘇彬非常用心,原本他還有些小期待,比如被倫表揚一下什麼的,但倫從來沒說過,這些行為在對方眼里似乎了理所當然。
學報到,認識孫昱杰,金飛抵達b國,幾人又一起去牛排店吃飯,當晚點餐時,蘇彬也沒有點“八分”的菲力,更沒給倫機會為自己點玫瑰紅酒,他學不來裝傻,更不會故作姿態……
所有的事都在按照原來的軌跡行進,唯獨蘇彬與倫的關系,似乎缺了點什麼。
晚上回到家,蘇彬躺在床上,開始反思。
的確,重來一次,雖然大方向沒有變,但有很多事不一樣了。譬如被倫指點英語,譬如“偶然”撞見全果出浴的某人,又譬如沒有打掃干凈浴室后被倫挑剔……雖然蘇彬知道這些事對追倫毫無用,但那在上一世都是能夠增加而二人互的細節,也許正是這些細節的累積,產生質變,讓兩人出火花(……),否則他何德何能,讓倫那麼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看上自己呢?
可這一次,蘇彬除了做好自己為一個室友的“本分”,毫無其他辦法。
幾天下來,自己所有的示好行為都被倫四兩撥千斤地避開了,那個人就像一個絕緣,跟所有人都保持著恰當的距離,油鹽不進,刀槍不。
這樣下去是沒辦法追到倫的……
蘇彬苦惱地睡不著覺,輾轉反側了一夜,早上頂著熊貓眼起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倫在楊誠哲在外頭討論換房間的事。
“這周末有空的話把房間換一下吧……”是倫的聲音。
“額……還是不習慣和人共用浴室?我見那小子注意個人衛生的。”楊誠哲道。
“嗯,他很干凈,只是……”倫頓住了。
“只是什麼?”楊誠哲把蘇彬想問的話問了出來。
“沒什麼,我還是習慣一個人。”
房的蘇彬:“……”
楊誠哲:“好吧,我會跟他說的。”
話音剛落,蘇彬的房門就猛的開了,一張略帶著怨氣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引得楊誠哲角尷尬地一,倫卻沒什麼表,他一手抱,另一手執著咖啡杯,還淡定地抿了一口。
“你……”蘇彬一口氣提起來,放不下,瀉不了,最后憋得滿臉通紅,一跺腳,轉跑了。
倫&楊誠哲:“……”
日落越來越早,深秋的空氣著一干冷,蘇彬茫然地在學校混了一天,傍晚下了課,不想回家,晃晃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倫所在的醫學院門口。
明知道就算到這里也做不了什麼,蘇彬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想距離他近一點,想見他,想抱他,想親吻他……
然而此刻的自己,既不能吸引倫的注意力,也不是倫的獨屬,自然不能得到倫的特殊對待……想到上一世能讓自己肆無忌憚撒的那個男人,蘇彬心中一陣委屈。
雖然在經歷了失去倫的痛后,能再看到這個人活生生的存在著,蘇彬已經要謝上帝了,但求而不得的心,和心巨大的落差,仍然難得超過了他的想象。
甜地酸著,委屈地想哭。
天一點點暗了下來,蘇彬傻傻地躲在灌木叢后,仰著醫學院塔樓的窗戶。
暗的玻璃阻擋了一切視線,也去了站在窗邊的男人,居高臨下的眼神,晦暗莫測。
如果這樣的事只發生了一次,倫還會當做是巧合,但時至今日,那奇怪的小子已經在樓下出現了好幾天了,還自以為藏得很好,卻只是像個稻草人似的傻站著,用四十五度角抬頭眺塔樓,時而一臉傻笑,時而一臉憂傷(……),每當羅伯特開車出現在拐角,他就會悄悄離去。
這日,正打算給羅伯特打電話的倫想到了什麼,驀地把手機塞進大口袋,徑直下樓。
在樓下時,那些灌木到不失為良好的遮掩。
倫出了大門,直直看向蘇彬時常藏的位置,只見樹叢一陣窸窣,接著,一抹深藍的影子如了驚的松鼠般,一溜煙,消失在了轉角。
倫:“……”
蘇彬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弓著腰在公車站,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又為自己的反應哭笑不得。
……自己又沒做錯什麼事,也不像以前那樣怕倫,為什麼要跑呢?
可是,剛剛倫冷冽的眼神直過來時,蘇彬就本能地寒直豎,扭頭就跑了……囧。
一定是怕倫誤會自己是窺狂,所以才跑的……嗯,就是這樣。
蘇彬著直起腰來,握了握拳頭,為自己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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