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 左然帶何修懿到郊外去騎馬。
他想起了在《家族》劇組拍戲期間,總制片人周麟也曾率領整個劇組跑到京西草原的某個馬俱樂部游玩, 說是“劇組福利”。
周麟是個摳兒。用下跪來拉的投資自然不舍得用。左然依稀記得,那俱樂部無比便宜,普通馬30塊一小時, 跑馬50塊一小時,不會騎還可以請個馬倌, 免費。
然而……就是這樣一趟旅程,左然一直記到今天。
……
那天天特別藍, 白云輕飄飄的。草原遼闊, 蒼茫碧直鋪天邊,照在上面好似為其鋪上一層金, 風起時便掀起一片碧濤金浪。草原中有許多馬匹,點綴其中, 平添幾分生機。遠山巒綿延起伏, 看得不太分明, 好像被罩上了一層紗帳。
左然會騎, 但何修懿不會。不過, 公園里面那種轉圈的馬, 他小時候還是騎過好幾次的。
翻上馬時, 左然好像十分地不放心, 一直站在馬下,還扶著何修懿。
一開始,何修懿站在草地上, 左手抓住馬的韁繩,右手握住馬鞍前橋,一腳抬高踩住馬鐙。左然手輕輕地扶住他的后腰,何修懿也沒有在意。何修懿的腰細,他的熱度過襯傳遞到左然的指尖,一直燒到左然心里,因為這是左然在片場外第一次到何修懿的。過去最接近的一次就是修懿進組當天,左然幫他輕輕掉濺到頭發上的湯。左然強控制自己,才沒有將指尖向對方因為要上馬而繃了的腰側。
因為俱樂部馬格都很溫順,何修懿覺得上馬沒有困難,不過左然卻很清楚,終究就是,必須時時保持警惕,所以他要守在旁邊——萬一馬“鬧緒”,不讓何修懿上,將“媳婦”摔下來,他將后悔莫及。
何修懿的右一個使力,起向馬背。由于高度驟然拔高,左然為了扶他,只得將手下移,無意到他的部。襲來,左然呼吸了。即使拍戲時,左然也沒怎麼過何修懿的部,大部分的時候都只是用“其他部位”到那里。此時手掌中的東西讓他無法波瀾不驚。
接著,是。由于用力,何修懿的大結實,有著一種從屬于男人的洶涌的力量。
左然說:“不要一屁落下去,馬會知道你是新手,欺負你。端坐馬背,直腰桿,目視前方……自信一點。”
何修懿:“嗯。”
何修懿上了馬。馬匹晃晃腦袋,沒有什麼反應,似乎已習慣了。
左然垂眸,扯過馬鐙。
何修懿騎在馬上,米的休閑因為這個作而被提起一點,出了何修懿兩只腳的腳踝。
左然抓過左腳腳踝,說:“不要將整只腳進馬鐙,這樣一旦發生落馬,會非常危險,脛骨骨折都是輕的。”
本來忽然被左影帝握住腳踝,何修懿很別扭,忍不住想掙,可隨后卻又被對方的話嚇到,沒敢再,任憑影帝擺布。
左然握著何修懿的腳踝,幫他“固定”在了馬鐙上的一,聲音依然冰冷,不帶任何:“好了,放這。”
“嗯。”何修懿也真實地激道,“謝謝。”
“……別謝。”
何修懿笑:“還是要謝謝。”影帝雖然冷淡,但是是個好人,連他腳踝都可以。
“……”
視線拔高,風吹草低更加夢幻。何修懿很開心,全然不覺正在他的馬下仰頭注視他的人心那些旖旎的幻想。
馬倌牽著馬,帶著何修懿慢慢走。左然會騎,沒請馬倌,在旁與何修懿并騎。兩人兩馬晃晃悠悠地走,好像將要走到哪去,又好像哪也不去,只是這樣就足夠了。
草壯馬景宜人。
過了會兒,左然忽然對何修懿說道:“我跑一圈。”
“您去您去。”何修懿連忙道,“不用管我,我自己溜達就好。”
“嗯。”左然發出了個冷淡的“嗯”,夾馬肚,扯韁繩,縱下馬匹飛奔而去。很莫名地,看著對方一騎絕塵,何修懿有一點失落。他自己就只能繼續慢慢悠悠,沒有任何辦法跟上對方步伐,就像……兩個人在電影中的實力,一個獲獎無數,一個……依然生。
馬倌也指揮者馬匹小跑幾步,問:“好玩兒嗎?”
“嗯,好玩兒,謝謝。”其實,不過癮。小跑當然比走有趣,可卻依然是不過癮。無數人癡迷賽馬、賽車,就是因為那種力量和速度。
“不能跑再快啦,”馬倌說,“否則我跟不上。”馬倌在馬下牽著韁繩,因此,最快的速度就是馬倌小跑的速度。
何修懿說:“嗯嗯,知道。”
左然跑了一圈再一次出現在何修懿面前時,發有些了,不過英俊的臉還是引人注目。
何修懿就……羨慕的。
他也想跑跑。
那邊,同樣會騎馬的周麟、李朝、解小溪三人看著也是十分地開心。
拍戲很累。《家族》不能公映,所以劇組沒錢,需要趕著進度拍攝。而且,這是何修懿復出后首次拍戲,對手戲的演員又是影帝左然,他很害怕自己拖了眾人后,只能百分之二百地努力,力頗大。
騎馬跑跑,既是發泄,也是放松。
左然似乎看出何修懿的想法,問:“也想跑跑?”
“嗯……”
左然沉默了下,說:“往前一點。”
“啊咧?”
左然不再解釋,自己翻下馬,將馬韁繩給馬倌,又對何修懿說了遍:“往前一點。”
“哦……哦。”何修懿了屁。
左然的左手按在何修懿那匹馬的馬鞍前橋。何修懿“往前一點”之后,下關鍵部位距離左然修長漂亮的手指就只有兩三厘米,不敢再。
左然的手竟然也不移開。
左然左手一撐,翻上了何修懿那匹馬,兩只手從何修懿兩邊腰側繞過他的,將人摟在自己懷里,扯住韁繩,對馬倌說:“我帶他跑一圈。”
馬倌的普通話一般:“小心。”
“嗯。”
說完,他便先讓馬匹小跑起來。
“……”何修懿的后背著左然膛,覺整片背脊像要燒著一般,臉也紅了,低垂著頭,心想幸虧影帝在后看不見,不然真不曉得怎麼解釋才好。
他不知道,左然在他后,看見他因低垂著頭而拉長的白皙后頸,頭上下一滾,鬼使神差一般,便湊近了那片,隔幾厘米輕輕地嗅。
左然覺得自己瘋了。
可是,將癡了六年的人摟在懷中,這的確是在片場外的第一次。
冷靜如他,也忍不住。
因為馬在小跑,草原上的輕風輕輕吹過二人,左然覺得,風也在將人味道吹他的鼻端。那種味道,夾雜著草原上的青草的清新,令人無酒也醉。
馬匹速度越來越快。
微風起何修懿的發,一下一下地刮在他后左然的面頰上,而何修懿渾然不覺,眼神明亮,角微揚,著在馬匹上顛簸的很特殊的愉悅。
左然湊的近了。
何修懿的發輕輕撥著他,面頰。他不知道該怎麼講,卻把這當了何修懿在戲外首次“主”他。雖然,他的只是發尖,何修懿也全然不知,可也畢竟……自己是“被”的那一方。
修懿“主”他。
左然瞇起眼睛,貪這個時刻,只出了一點淡眸子,用以縱二人下馬匹。
他的呼吸,在風中全了。
“左然,”何修懿忽然一轉頭,卻發現左然在非常近的位置,嚇了一跳,“呃……”
“嗯?”左然抬起眼睛,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怎麼了?”
“你……你……”何修懿說,“沒事,我就是吧,嚇了一跳。”
左然面無表:“只是縱馬而已。”
“是。”
“什麼事?”
“就是想問問你,到底怎麼騎馬?”
“嗯。”左然摟了何修懿,一點一點地教,將呼吸的熱氣噴在對方脖頸,“上放松但要直,下必須有力,雙盡量往下,腳跟不可以提起來。”
“下半要有力……”何修懿說:“我都很久沒練過部了。”
左然頓了一下:“最好練下。不騎馬,很多事都靠部。”
尤其一些重要“活”。
“嗯,”何修懿順從道,“好。”
“馬在快步時,斜對角兩只腳總是同時著地,另兩只以二節拍的韻律移……只要算好時間,就能有恃無恐。”
“哦,哦。”好像真是……這樣跑的。
左然又講:“如果跑得再快,馬背上下浮,人要在馬鞍上一站一坐配合。站時要以大小力量著馬腹站起,不能只靠腳蹬。坐時也是馬腹,用腰部力量坐——這個其實是很累的。”
“那麼快就算了。”何修懿好奇問,“左影帝,左老師,您能跑很遠嗎?”
“嗯。”可以在俱樂部練上整整一天,而其他人最多只有兩三小時。
“腰部還有部不會酸疼?我以前還聽說有人痙攣啥的……”
“腰酸疼?”左然愣了一下,“我的腰沒有那麼容易酸疼。”
尤其是腰。
否則拿什麼喜歡你。
“哦……”
左然再次正經地講:“當然,也可一直在馬鞍上,隨著馬背上下浮自然起伏,但是部必須放松……行了,換個位置,我們再跑得快一點,你在我的后,這樣風小一些,而且能摟著人,比較容易控制。”
“嗯。”
于是二人換了位置。
馬匹再次前進。高大黑馬逐漸加速,終于開始奔跑。
左然說:“摟著我。”
“嗯。”
在劇組外,何修懿第一次主摟住左然。懷抱中的強壯、有力,令人憑空生出一種安心,好像可以百分之百信賴對方。
左然手,了一下對方鎖住自己前腰的相扣的手,角微:“可以。”細膩。
“嗯。”
接著左然又道:“記得,部……必須放松。”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何修懿在聽到“部……必須放松”六個字時,非常離奇地臉紅了。
他覺得自己真有病。
黑馬奔跑更快。
何修懿地摟住了左然。
他有種滿足。
先前他還覺得,沒有任何辦法跟上對方步伐,就像兩個人在電影中的實力,可是此時,左然在帶著他,不拋下他,一齊奔跑向了自己此前從未妄想過的遠方。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馬蹄踏過茫茫草地,踏過一條淺溪,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他們。
……
思緒回來。
左然看著多年以后已是自己人的何修懿,說:“我剛才忽然間想起周麟帶著去京西草原的事。”
何修懿說:“我也是。”
“嗯?”
何修懿笑:“當時,你一定有占我便宜。”
“……”
何修懿窩在左然懷里,縱韁繩指揮馬匹走進樹下一影。他也早已學會騎馬,不過每次出來卻還是喜歡與左然共乘一騎。
在影中,何修懿對左然說:“你當時在意什麼?我滿足你。”
“……”左然垂眸看著自己人漂亮的后頸,低下頭嗅,而后出舌尖,上了何修懿頸椎的凸起。
溫熱的舌尖到了沾著青草香的屬于何修懿的特殊的味道。
而后,左然又扳過了何修懿的脖子,吻上何修懿的耳朵、臉頰、額頭、下、眼睛、鼻梁……
最后,左然上對方的。
時隔多年,他竟真的可以這樣做了。
左然輕咬何修懿的雙,將它們得通紅而又水潤,同時眼睛張開一條隙,深深地注視著的何修懿。
馬匹好像覺得不對,“哼”了一聲。
左然雙手握住何修懿的雙手,二人一起抓著馬頭上的韁繩。
不知道當時那匹馬怎麼樣了呢。
馬的壽命有三十年。
當時那馬正值壯年,此時應已垂垂老矣。
而當時共乘的兩個人,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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