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瓊琚突然意識過來,這個人當初能把周皓打那樣,把周衛兩家挑撥死敵,會對付不了衛瓊玖嗎?
要是有機會,衛瓊琚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衛瓊玖真的挑戰了衛卿的底線后,衛卿會怎麼收拾?
衛瓊琚亦是一笑,道:“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你好自為之。”
轉時,那滿臉笑意便化作了恨意。眼下雖不能把衛卿怎麼樣,但總有一天,會把自己所遭的一切都還給!
在衛辭書苦苦期盼中,調令終于送達,到了衛辭書的手上。
衛辭書正式升遷為戶部尚書,居正二品,擇日舉家遷往京城就任。
衛辭書滿臉喜地將調令拿回來,老夫人看了一遍又一遍,激得直抹眼淚:“老天有眼,讓我們衛家終于又有了出頭之日!”
衛家祖籍本在京城,無奈幾年前遭貶此地,老夫人和衛辭書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夠再理直氣壯地回到京城去安家落戶。
如今總算是心愿得償了。
老夫人急忙命全府上下打包收拾,擇日啟程去京。
連日里,衛宅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衛辭書更是忙于應酬,登門來賀喜的下屬員陸續不斷。他當然不忘新首輔的提攜之恩,還回了書信表明心跡,等進了京以后,就是新首輔一黨的文臣了。
衛瓊琚和衛瓊玖則各自做著京城貴的夢,暫且相安無事。
衛卿反應很平和,在衛家上下都歡喜雀躍時,帶著漪蘭去了趟蔡家。
蔡錚也已經收到了消息,見了衛卿來,便笑道:“這兩日常聽你義母念叨你,現在來了,就快去看看吧。”
說來惆悵,衛卿還沒認這義父義母多久,便要與他們分別了。
衛卿此行來,是來向蔡夫人告辭的。
蔡夫人見了還未開口說話,眼淚就流了下來。
衛卿見狀心頭一,給拭淚,邊笑道:“義母哭甚?”
蔡夫人道:“你這孩子,是不是與我母緣薄,這還沒多久就要走。”
衛卿道:“我是去京城呢,又不是去別的什麼不好的地方。義母和義父以后有機會也會去的不是?”
這時蔡錚和蔡琮走了進來。
蔡錚心疼道:“快別哭了,還要閨來安你。衛卿去京城不是壞事,況且京城里還有殷都督看著,不會差的。”
衛卿點頭應和:“就是。”
隨后衛卿教了丫鬟怎麼制作和保存干花的方法,又與蔡夫人和蔡錚道:“我不在的時候,義母要注意子,我留了些藥在這里,若是義母有恙,用藥沒效的話,一定要寫信給我,我會趕回來的。”
蔡夫人勸都勸不住,這下哭得更兇了。
摟著衛卿道:“衛家人待你不親,你不如留在我這里,我待你必定視如己出,孩子,你說好不好?”
衛卿倚在蔡夫人懷中淺笑,道:“若是可以承歡膝下,誰又愿意寄人籬下。只是可能不行啊,我還有事沒做完。若是等我做完以后,義母還愿意留我,我一定賴著不走。”
衛卿從來沒想過,會在這個地方和別人產生上的羈絆。
這對于來說,明明是不必要的東西,可是卻日復一日,讓覺到溫暖,舒服。
有人因為的離去而不舍,有人因為見不到而落淚,有人關心、牽掛。
衛卿在蔡家留了大半日,走的時候,是蔡琮把送出來的。
蔡琮叮囑道:“京城乃是非之地,你這一去,諸事小心。也不要忘了來信,要是遇到什麼困難,不妨在信上說一說,爹在京城里多有點關系,還能替你解決。”
衛卿在門口停了停,對蔡琮笑了笑道:“多謝義兄。也煩請義兄多照顧義父義母。”
蔡琮點頭。
衛卿便抬腳走出蔡家大門,蔡琮剛想跟上,便頭也不回地道:“義兄請止步,就送到這里吧。”
“你……”他見衛卿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不由喚道,“衛卿。”
衛卿終于才肯頓下腳,回頭看來。
蔡琮略有些復雜地看著那張清麗到韻致天的臉,有一雙寵辱不驚的眼睛,一切景在眼里仿佛都是塵埃落定的樣子。
蔡琮走出門來,下了幾步臺階,站在衛卿面前,忽而低聲地問:“你與殷都督,其實沒什麼,對嗎?”
衛卿依然波瀾不驚地看著他。
他又道:“若是有個什麼,他不會請父親收你為義。”
衛卿揚而笑,云淡風輕道:“對,我們什麼都沒有,不過一場兒戲。當時騙了義兄,是我不對。”
蔡琮張了張口,相對無言。沒想到居然這麼大方地承認了。
若要是早聽到這些,他可能不會放棄。可是現在衛卿了他的義妹。
后蔡琮道:“遇到了麻煩,一定要寫信來。”
秋后,衛家舉家遷往京城。
衛家在城里的宅子還是繼續保留著,并留下一部分仆人看家守宅。
梅姨娘有孕,老夫人又不好,因而行程很是緩慢。
等抵達京城時,已是深秋時節,山間到都是紅楓林染,風景不勝收。
天空呈靛藍而不帶一雜質,晴朗得連一云煙兒都不見。像被篩子層層過濾,最后晾了澄澄純粹的金,灑滿漫山遍野。
這樣秋高氣爽的節氣,任誰見了心都會好。
彼時衛卿站在京城的城樓下,那城樓高聳巍峨,士兵于城頭而立,城中繁華可見一斑。
衛卿年時雖然在京城住過,可對這里已經不剩多印象。
進城以后,城街道寬闊,屋舍林立,車水馬龍,以及來來往往的行人,與行省州城又不可同日而語。
衛家老宅尚在,只不過很久沒住人,眼下回來,需得里里外外地收拾一番。
在這里,以前衛卿的院子最講究,現在是人非,住過的那個院子被衛瓊琚理所當然地霸占了去。
而衛瓊琚把曾經又窄又偏的小院讓給了衛卿。
雖然位置和朝向不同,但地方大小和風曉院差不多,衛卿還它風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