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孫年，前皇后外戚也遭到清洗，因而他在朝中沒什麼基。三皇子的聲勢早就蓋過了朝中任何一位皇子，更莫說皇長孫。

朝臣以及其他的幾位皇子聯名舉薦，讓皇帝立三皇子為太子。

當下外患四起，三皇子又得朝臣擁護，他以為可坐擁太子之位。

只是，皇帝若真想立他為太子，早就立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阿胤……阿胤……”皇帝在龍榻上不住地喚。

侍監忙道：“皇上可是要見皇長孫？”

皇帝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道：“讓他走……”

隨后皇帝又喃喃道：“衛卿，朕要見衛卿……”他極力從床榻上坐起來，“給朕宣衛卿！”

衛卿養這幾日，宮里的形勢瞬息萬變。

朝臣們阻止宮里奉旨宣召，而衛卿也本進不到宮里去。

宮里頓時像個守衛森嚴的牢籠，皇帝邊的親衛軍甚至皇宮的衛全籠絡到了三皇子那邊。

當年親衛軍的編制可是首輔蘇遇親自弄的，其中多是他的人不言而喻。后來皇帝遠錦衛，皇宮衛也安了不蘇遇的勢力。

沒有蘇遇的助力，三皇子煽不了這麼多朝臣，也鬧不出這麼大陣仗。

衛卿在書房里，隔窗遠。

他到底，還是選定了立場麼。

很快，蔡琮為親衛軍副統，犯下挾持皇長孫的死罪，被全城通緝。

康王掌管的五城兵馬司更是全城戒嚴。

蔡家門庭調令，家丁俱散。蔡琮暫時也蹤跡不明。

而他的妻兒尚在，若是落到三皇子手上，蔡琮不得不被現。

寇晚照是寇學士之，閣學士也盡是首輔手下的人，保寇晚照與兩個孩子的安全不是問題。

但倘若寇學士準許他們用寇晚照和兩個孩子做籌碼相，那后果不堪設想。

隨后寇學士就親自帶人去蔡家接寇晚照和兩個孩子。對自己的兒和外孫，他也心存愧疚，他不得不承認，蔡琮是一個很好的婿，也是一個很好的丈夫和父親。

可時局如此，立場相對，不得不如此。

當年在出嫁前，寇晚照就一直是個明事理的大家閨秀，很清楚自己是做為兩黨聯姻才能與蔡琮結為夫妻的。

可兩人恩這麼多年，上有公婆，下有兒，在蔡家覺過得極為幸福。

這份幸福終究還是要因為立場不同而將要被打散了。

寇學士來接和孩子回娘家時，不想寇晚照在門口，和娘一手牽著一個孩子，抬手就用一把匕首抵著自己的嚨。

寇學士臉大變。

寇晚照不走了，雙眼含淚，神堅定。

寇學士怒道：“晚照你干什麼！”

寇晚照笑了笑，道：“父親，這里是我的家，如今你要帶走我和我的孩子，用我們來死我的丈夫，恕兒做不到。”

寇學士口起伏，道：“晚照，你知書達理，理應明白大義當前，兒私在后！快放下匕首跟我回去，你娘還在家等著你和孩子呢！”

寇晚照道：“今日若要我走，便只能帶走我的尸。您與娘的養育之恩，晚照唯有來世再報。”

寇學士看著兩個雕玉琢的娃娃，道：“你尋了短見，兩個孩子當如何？莫要做傻事了。”

即便死了，兩個孩子依然會為蔡琮現出皇長孫的絕佳籌碼。

哪想寇晚照卻垂淚道：“我的孩子，自然是與我在一起。到了黃泉底下，我為人母者，自當會好好照顧他們。”

寇學士面慘白，“你這樣做是不忠不義，不仁不孝！”

寇晚照笑容淡而雅致，道：“走投無路，行此一舉，實屬無奈。但蔡家滿忠正烈骨，從未有怯懦之輩。換做我公婆，換做我丈夫，也定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父親，你當真要死我們嗎？”

即使這樣的況下，蔡旭蔡媱兩個孩子也沒有哭，他們規規矩矩地站著，目純粹清澈，著寇學士，糯糯地喊道：“外公，外公，爹還沒回來，我們還不能去外公家。”

寇學士咬著腮幫子，一時心都要碎了。

可他別無選擇，就算他沒能帶走寇晚照和孩子，接著也會有三皇子的人來強行帶走他們。

他現在來帶走他們，還能免多余的傷害。

可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另有一支隊伍，正往這邊走來。

寇學士回頭看去，面晴不定。

錦衛一不茍，他們面無表的臉上，本就是一種殺氣。

馬車緩緩駛到寇學士旁邊，寇學士抬眼看去，馬車的簾子也被一只素白纖細的手輕輕開，出里面一張極為清灔麗的臉來。

衛卿溫和地笑了笑，道：“寇大人，蔡夫人不愿和你走，你便不要強人所難了。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多不好。”

寇學士道：“是我兒，那兩個孩子是我外孫，大都督夫人未免管得太寬！”

衛卿不不慢道：“嫁出去的兒，便是夫家的人，我為小姑子，這也管得寬麼。難道真要讓寇大人死他們娘兒三，你才高興？”

寇學士口起伏，說不出話。

寇晚照在看見衛卿來的那一刻，臉上卻是綻放出芒異彩，連忙跟兩個孩子道：“快，快到姑姑那里去。”

衛卿下了馬車，兩孩子不肯撒下娘親，自己過衛卿這邊來。

錦衛和寇學士的人相持，衛卿便若無其事地上前，抱了一個孩子，對寇晚照道：“嫂嫂，把匕首放下。”

寇晚照幾乎哽咽出聲，連忙放下匕首，抱了另一個孩子，跟著衛卿便走。

有錦衛在，寇學士奈何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他了頭，在寇晚照和兩個孩子上馬車之時，沉聲道：“既然大都督夫人要帶他們走，之后無論何時何事，都不得再把他們牽扯進來！”

衛卿淡淡回眸道：“這個不用寇大人提醒，我也會保住我義兄的妻兒。寇大人，就此別過。”

說罷，衛卿也上了馬車，一行人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