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醒來時,天大亮。
休息室的玻璃著,把桌上沾著墨跡的玻璃筆和墊在筆下的白紙映得一片狼藉。
著酸疼的肩膀坐起來,盯著有點的休息室片刻,記憶終于回籠。
昨晚和傅征吃完面把人哄走后,回公司繼續加班,直到晚上十點才陸續放人下班。自己留下來繼續整理資料,也不記得忙到幾點,最后的意識只剩下——上床睡覺。
起時,低頭看了眼自己皺的襯,從柜里挑了套替換的,拎著去衛生間。
經過書桌時,瞄了眼連筆帽都來不及扣上的玻璃筆,以及零零散散還未收編的文件資料,難得還有那麼幾分小得意。
困到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了還知道先把自己送到床上,是真舍不得虧待自己。
——
早上九點,洗完澡后的燕綏神清氣爽地出現在辦公室。
辛芽昨晚最后離開公司,知道燕綏歇在了休息室,來不及去城北買早餐,就近裝了壺熱的。一聽辦公室有靜,立刻拎著早餐去送溫暖。
燕綏剛在辦公桌前坐下,抬眼見辛芽笑得眉眼彎彎的,心跟著大好:“一大早有什麼好事?樂得賊眉鼠眼的。”
辛芽被燕綏尋樂尋慣了,并不在意,把保溫壺遞給,笑瞇瞇說:“陸嘯的事搞定了。”
不等燕綏問,主說道:“機票定在今晚,到南辰應該是后天下午。”
燕綏算了算時間,頷首:“你后天下午空去接一下。”話落,似想起什麼,考慮幾秒后,說:“不然給你也放個假,你替陸嘯訂好酒店,好好招待他幾天。”
突然被放假的辛芽并沒有想象中的愉快,吃驚過后,跟被踩著尾的兔子一樣,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燕總,你還是別給我假期了,你一給我放假我就有即將失業的恐慌。”
燕綏:“……”的助理是不是有臆想癥?
——
企劃案在初步定型后,開始核算本。
燕綏午休結束后,馬不停蹄地和核心項目小組連軸開會,核對數據。
臨近下班時,燕綏把據點扎在頂樓會議室的項目小組重新召集起來:“今天準時下班,等會到點你們就收拾東西離開。這個周末可能需要各位辛苦下,加個班,在周一前把這個項目的企劃案落實下來。”
燕綏看著下首年齡都奔三奔四的員工,一臉坐過山車般的表,忍俊不。
虛掩住,輕咳了一聲,在滿座翹首以盼的目里,忽然撿起幾分在校時聽老師宣布下客的青春懷。
坐在最后一排角落充當后勤的辛芽,一抬頭就看見燕綏冷削的眉眼化。眼里似含了笑,明明還繃著領導者的面無表,偏偏那眼角眉梢如雪意融化,春暖花開。
本退出微博的手指收回來,在一條“小燕總在公司的時候兇不兇”的評論下回復:“攻切換自如,你說呢?”
被吐槽的小燕總還毫不知,結束會議后,提前離開會議室,回休息室換了套中午讓辛芽去公寓取的高定。
——
與上次在飯局中意外面的形勢不同,這次是傅征引薦,下意識摻了幾分鄭重的形式。
約好的時間剛到,傅征的電話就如約而至。
地點選在燕綏公司附近的咖啡館里,傅衍來早一步,正轉著木桌上咖啡廳用來計算上咖啡時間的沙。
包廂門被推開時,他轉頭來,起,微笑,十分客氣地和燕綏打了聲招呼:“小燕總,久仰大名。”
這種不知該被鑒定什麼形式的會面讓燕綏有一瞬的不自然,沒等先適應適應,傅征按著在對坐沙發上坐下,抬手一,示意傅衍也坐下:“不用這麼客氣,趕時間,長話短說。”
傅衍往后一靠,這回是真的笑了:“不就要見未來岳父?”
他端起桌上的檸檬水呷了叩,笑得促狹:“有必要這麼顯擺?”
傅征瞥了他一眼,沒應聲。出煙盒,指尖一轉,隔著桌子拋給他。
傅衍接過,從煙盒里了兩煙。自己拿了打火機點火,火舌剛上煙屁,他把煙夾在木桌碎裂的夾里,再抬起頭時,換了副表,也換了副語氣。
“我一會的飛機要回S市,兩煙的時間,我們把事談妥。”
——
傅衍是生意人,燕綏也是。
飯桌上的際沒人比他們更懂。
礙著傅征的面子,他大可以方客套地滿口應承說:“既然傅征開口,遇到麻煩你盡管來找我。”
傅衍沒有。
他先告訴燕綏,我一會要趕飛機。再點煙,說我們把事談妥。
……就跟向生日蛋糕許愿時要吹滅蠟燭一樣。
燕綏忽的輕松起來,笑了笑,目落在已經燒掉半寸煙屁的煙灰上,直截了當道:“我保證,燕氏是做正當生意的,賬目上沒有一筆賬是來源不清的黑賬。”
一頓,思考了幾秒,才繼續道:“燕沉,你見過的。”
傅衍晃著杯,聞言點頭:“見過。”
“斗。”言簡意賅:“詳細得就不說了,如果需要幫忙,應該就是借錢。”
傅衍抬眼,看向坐在旁的傅征:“跟你人算利息,有沒有意見?”
傅征語氣淡淡的:“有。”
“如果需要借錢,就不是幾百萬的事。”傅衍氣樂了:“輒千萬上億的資金鏈,就是我也不能隨隨便便拿出那麼多流資金,收個利息你還有意見?”
傅征懶洋洋瞥他:“別人輕易能做到,找你干什麼?”
傅衍:“……”好,算你有道理!
他掐滅那燃到煙的煙,重新點上一,示意燕綏繼續。
燕綏想了想,莞爾:“應該不會出現比需要借錢更糟糕的況。”
傅征負責翻譯:“的意思是,都能解決。是我未雨綢繆,擔心不能應付。”
傅衍笑了,他認真地盯傅征盯了一會,忽然說:“你真應該照照鏡子。”
他打了啞謎,燕綏聽不懂,正要轉頭看傅征,放在桌下的手被他捉住握進掌心,他指尖輕撓了撓的手心,示意等會再解釋。
燕綏沒,看了眼慢吞吞才燒了一半的煙,轉眼看向傅衍,等他表態。
傅衍沉思片刻,眉心一蹙,淡淡的煙味躥進鼻端,他幾不可查地笑了笑:“你放心,只要他護著你,那整個傅家都愿意傾盡全力。”
他拾起煙,把煙屁碾熄在煙灰缸里:“先走了。”
燕綏心中還因他那句話深震,下意識起送他。
傅衍察覺,挽著西裝外套轉過來:“不用客氣,自家人。”
后半句,咬重了尾音,那眼神飄著看向傅征,似在取笑他。隨即抬步,很快離開。
——
傅征握著的手,從手腕到掌心,嚴合。
“現世報。”他悶笑了兩聲,說:“我取笑他也有妻奴的一天,所以他才說,‘你真應該照照鏡子’。”
傅征抬眼,似笑非笑:“你仔細看看,是不是眼里心里都刻滿了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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