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姜慧甚至執意要跟韓菁秋離婚，那麼呢，到底又算什麼？

夜深人靜，所有人都進了夢鄉，葉和歡爬下床，簡單沖了個澡，穿著睡去了臺。

從上面下去，能看到樓下那盞路燈，剛剛好是郁仲驍停車的位置，仿佛還瞧見了好幾個煙頭。

那人的手里似乎永遠都有不完的香煙……

葉和歡背靠著臺護欄發呆，聽到宿管員那麼說，差點追出去，還想打電話告訴他，并不喜歡范哲元。

可是說了又能怎麼樣？

只會越陷越深，直到有一天無法自拔，到時候就是第二個顧曉莉……

回到床上，葉和歡依然沒辦法睡，這樣的失眠，只有初到溫哥華的時候才發生過。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從枕頭下出手機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手機屏幕的熒照亮了宿舍一角。

打開了短信的界面，輸了一條簡訊，然后發了出去，收件人是那個早已被背得滾瓜爛的號碼，說——【小姨父，我們以后都不要再聯系了。】短信幾乎是秒回的。

葉和歡點開，只有一個字——【嗯】

當看到他毫不猶豫的回復，知道把自己到了墻角，事再也沒有了讓反悔的余地。

秦壽笙說得沒錯，自己對郁仲驍來說，確實是可有可無的，如果他真的在意自己，哪怕是一分，都不會回得這麼迅速這麼果斷。

盯著手機屏幕，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卻在心里不停對自己說，葉和歡你沒做錯，懸崖勒馬是對的。

難道你還想等到泥足深陷的那一天才幡然醒悟嗎？

——

第二天，葉和歡是全宿舍最早起來的，輕手輕腳地做完起床工作，拿了兩本書去了教學樓。

B大的軍訓在大二開學前，所以大一新生報到后的第二天就開始正式上課。

在食堂里，葉和歡到了秦壽笙，他正跟幾個男生勾肩搭背地說笑。

秦壽笙眼尖一下子就瞧見了，手舞足蹈地跟打招呼，還一邊跟旁邊的男同學吹噓：“我沒騙你們吧？我這小青梅絕對是純天然的大，而且還沒對象，喜歡的得加把勁，不然哪天被學長拐走了有你們哭的！”

葉和歡翻了個白眼，在他夸張的笑聲里走出了食堂。

到教室的時候，還只有幾個學生，葉和歡尋了個位置坐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有一條未讀短信。

心跳突然加速——

打開，看到的是10086的賬戶余額通知。

這天，除了秦壽笙，再也沒有收到其它的短信，晚上躺在床上時，刪了手機里所有的短信。

……

半個月后，韓老過生日，葉和歡猶豫再三，還是買了個蛋糕去了韓家。

在門口時，張了很久，確定家里沒什麼客人后才進去。

葉和歡放下蛋糕后就準備撤退，卻被唐嫂拉住：“你要再走了，今晚上就沒什麼人給你外公慶生啦！”

“不是還有小姨嘛？”作為兒跟婿，長輩過生日，不應該不過來的。

這也是急著離開的原因，不愿意跟那個人面。

“你還不知道？”唐嫂詫異地看著迷茫的樣子，見真不曉得，繼而道：“三姑爺調到西藏去了，就前幾天的事，三小姐回來過一趟，收拾走了一箱子過冬的，說是買了火車票要跟過去。”

“這會兒啊，估著已經在西藏那邊了。”

葉和歡站在流理臺邊，忍不住問：“跟小姨父又和好了？”

“誰說不是呢，兩人吵得兇，但也好得快，要不然以三小姐的脾氣，怎麼會愿意去西藏那種地方？”

“……”

葉和歡晚上留在了韓家陪老人家吃飯，只不過有些心不在焉。

晚飯后，沒讓勤務兵送，而是搭乘公車回學校。

空的公車，寥寥無幾的乘客，葉和歡坐在靠后的座位上，著窗外燈火闌珊的夜景，那些想不明白的事再次涌上心尖，郁仲驍真的去了西藏，跟過去的卻是一向生慣養的韓菁秋。

他們終究沒有離婚。

也不知道他跟姜慧到底怎麼樣了，他對姜慧也沒認真到非娶不可的地步，也許，他的邊不僅僅只有姜慧。

葉和歡不想起了曾經在云南偶遇的那個肖蕓的人。

同樣也慕著他……

——

接下來的日子飛快地過，十二月份，葉和歡通過了英語四六級考試，還為學校英班的一員。

在學渣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的秦壽笙對此羨慕嫉妒恨。

臨近期末，秦壽笙每天拖著葉和歡往圖書館跑，他的高數簡直慘不忍睹，葉和歡看一眼就能算出來的題目，他卻要將相關章節翻一遍對著例題才能勉勉強強做出來，結果答案還是錯的。

有些人的數學恐怕小時候是育老師教的。

哪怕期末考試有葉和歡的幫忙，秦壽笙也只混了個及格，但足以讓他眉開眼笑地過完整個年。

二月上旬，整個城市都籠罩在即將到來的新年氣氛里。

葉贊文一家三口暫時搬回大院過年。

當葉和歡把績單擺放在葉紀明面前時，全校第二名的績讓老爺子喜上眉梢，每逢有親朋好友上門都會夸贊一番，這直接導致葉靜語每天都沉著臉。

尤其在從葉贊文的西裝口袋里翻出一把跑車鑰匙，得知是送給葉和歡的時候，躲在房間里哭了一個晚上。

葉和歡對此不予理會，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那輛奧迪跑車，還經常轉著車鑰匙在葉靜語跟前晃悠。

大年初一，葉和歡去了韓家拜年。

剛走到家門口，差點跟迎面出來的人撞到，葉和歡站定一看，居然是韓菁秋，什麼時候從西藏回來的？

在怔愣的剎那，韓菁秋已經低著頭匆匆走了，連招呼都沒有打一個。

鐘高跟鞋的韓菁秋這次穿的卻是平底靴，上裹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而非往日那些單薄靚麗的裳。

那天，葉和歡進門后，聽到外公一聲長長的嘆息，飽含無奈跟憤怒。

“外公，是不是家里出什麼事了？”

韓老著，言又止，最后擺了擺手：“還不是你小姨那些事，你別管，隨鬧去！”

葉和歡想到剛才門口韓菁秋的神，似乎并不高興。

看外公疲憊的樣子沒再多問，然而十多天后，從唐嫂那里得知，韓菁秋離婚了，就在元宵節那一天。

第一章：最年華遇到你【八十】姜慧要結婚，對象卻不是郁仲驍【三更】

韓菁秋離婚了？

韓菁秋怎麼就離婚了呢？

接電話時，葉和歡正準備將茶壺里的水灌熱水瓶里，聽了唐嫂的話，一個失神，手指到滾燙的壺面時下意識地手，茶壺打翻，沸水澆在了的右手手背上，疼得整張小臉都失了。

保姆聽到靜匆匆趕過來，廚房里一陣兵荒馬。

被送往醫院的路上，葉和歡卻似忘記了疼痛，腦海里始終盤旋著韓菁秋離婚的事秉。

那人是不是也從西藏回來了？

他跟韓菁秋是在城登記結的婚，現在辦理離婚理應也在城，那現在，他是還留在城還是又回西藏去了綦？

還有……他離婚是為了姜慧嗎？

這大半年時間里，跟那個人沒有一點集，就像那條短信里說的，不再聯系。每天過著一個大學生的生活，起床，吃飯，上課，睡覺，偶爾和室友追追韓劇，周末跟著秦壽笙和新加盟的范恬恬到跑著做小生意。

可是知道，自己仍舊沒有忘掉那個人。

曾嘗試著接其他男生，想像當初忘記嚴輿那樣把投放在另一個人上，結果發現做起來并不容易。

從燙傷科出來，葉和歡的右手被包扎了熊掌。

陪來的保姆既自責又心疼：“不知道這手以后會不會留疤？”

“不會的啦，醫生不都說還沒達到二級燙傷，而且我天生皮厚，要是真留疤，我就在手背上紋一朵藍妖姬！”

葉和歡歡快的模樣，本無法將跟病人這個詞聯系到一塊。

保姆被逗樂：“確實皮厚，歡歡，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一去西藥窗口，馬上就回來。”

“您去吧，我坐在這等您。”

保姆的兒子在這家醫院當藥劑師，是知道的。

葉和歡坐在走廊上，百無聊賴地欣賞旁邊窗口前一個孩子嚎哭撒潑滾地的戲碼。

看了會兒，起去門口的自販賣機買飲料，剛取出橙，一抬頭看到了正拿著單子從里面出來的姜慧。

這是時隔半年后的第一次面。

姜慧似乎有所察覺，也朝這邊過來，瞧見葉和歡時臉上出笑容，剛抬起手準備打招呼，葉和歡卻驀地轉，像是沒看到，一邊喝飲料一邊朝另一邊走去。

“和歡！”后響起姜慧的聲音，還有高跟鞋的小跑聲。

葉和歡不得不停下來，調整好臉上的表，轉過跟問候：“姜阿姨，是你啊，你怎麼也在醫院？”

姜慧依舊一OL職業裝，手臂間搭著一件皮草短裝，化著淡淡的妝，眉眼間更人味，著葉和歡笑容妍妍：“之前燙傷留下的疤一直沒好，過來皮科看一下。”

說著，訝然的視線停留在葉和歡的右手上，隨即關心地問：“手怎麼啦？包得這麼嚴實，打不打？”

“哦，就是不小心被開水燙了下，沒什麼事。”葉和歡輕描淡寫地回答。

姜慧點點頭，像是放心了，轉而道：“和歡，肚子不，阿姨請你去吃些點心。”

葉和歡著微笑的姜慧，忽然想到了小紅帽里的狼外婆，東張西了一番，看見找出來的保姆，便對姜慧道：“姜阿姨不好意思，我還急著回家做作業，點心您自己吃吧，我就不陪您去了。”

說要回家做作業，姜慧看了眼的右手，莞爾一笑，沒有穿葉和歡的謊話。

“你們有車嗎？”姜慧忽然問道。

葉和歡話接的很快：“有的，勤務兵等在停車場里。”

這時，一輛雷克薩斯緩緩停靠在兩人旁邊，駕駛座車窗降下，里面是個穩重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他朝葉和歡禮貌地頷首，然后著姜慧說：“都好看了嗎？”

“嗯。”姜慧邊的笑意更濃。

又轉頭看向葉和歡，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什麼時候有空，可以約阿姨一起喝咖啡。”

那個男人已經下來，繞過車頭打開了副駕駛座車門，靜靜地等著姜慧上車。

在姜慧轉離開的時候，葉和歡突然問：“姜阿姨，這位是——”

“他啊……”姜慧看了眼男人，才說：“我的男朋友，如果相融洽的話，我們會計劃結婚。”

男人聞言也微笑，默認了姜慧的說辭。

……

雷克薩斯已經開遠，葉和歡杵在花壇邊，手里著姜慧的名片，這樣的結果跟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姜慧要結婚了，但對象卻不是郁仲驍。

剛才姜慧說的最后一句話，出自己要結婚的意向，不知為何，葉和歡覺得是在故意說給自己聽。

至于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炫耀還是別有意圖，葉和歡突然不敢再往深想。

這一切都跟沒關系不是嗎？

回去的路上，葉和歡的腦海里卻不斷浮現出姜慧在被自己拒絕后言又止的無奈神，忍不住揣測，如果自己跟著去吃點心了，姜慧究竟會跟自己說些什麼……

慢慢把頭靠在車窗上，看著迅速后退的景致，又想起郁仲驍說過的話：年人之間的游戲，不適合小朋友。

——

在新學期開始前，韓家又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韓菁秋帶著阮彥上門拜訪，被韓老用拐杖打出家門，一時間這件事為整個B市貴圈茶余飯后的談資。

葉和歡接了唐嫂的電話趕到韓家，剛到門后就聽到韓老的怒吼聲：“你走，給我走得越遠越好，最好一輩子都別給我回來，我們韓家沒有你這麼不知恥的兒！”

然后是一陣上樓的腳步聲。

葉和歡在門外站了會，等里面風平浪靜后，才推開虛掩的門進去，正巧看到韓菁秋從樓上下來。

韓老坐在客廳的椅上，怒不可遏，脖間青筋暴：“你今天要是出這個門，從此跟韓家再也沒有一點關系！”

但韓菁秋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

這晚，葉和歡沒有回葉家，而是留宿在韓家陪伴遭打擊過度的外公。

當韓老告訴，韓菁秋已經懷了那個阮彥小癟三的孩子，葉和歡震驚得說不出話，素來不喜歡孩子的韓菁秋這次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甚至還準備跟阮彥登記結婚，為此不惜跟韓家一刀兩斷。

時隔幾天后，韓菁秋跟姘頭出國的消息又不脛而走。

韓老直接被氣進了醫院。

葉和歡去醫院看老人家，路過隔壁病房時，聽見里頭傳來約說話聲：“噯，你們知道嗎？住在咱們隔壁的就是大院里的老韓，有這麼個兒也是不省心，我要是媽，剛出生那會就拿臍帶勒死得了。”

“你小聲點，要是被聽到多影響鄰里關系！”另一道聲音喝止。

“這事都傳開了，難道還差我一張？”

葉和歡沒再往前走，過門，看見一個敲著二郎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老太太嘆了口氣：“你說這多禍害別人家的孩子，常年不在家，一不留神，家里就被賊惦記了。”

“老韓家的小婿是C軍區郁司令的二兒子對吧？”

躺在病床上的老頭子哼了聲，自顧自翻了翻報紙：“你倒是打聽得很清楚。”

“喲，這還用我打聽啊，大院里都傳遍了，這頂帽子綠油油的，比你掛房間那套軍裝還綠。換做是我兒子，我可不會這麼跟韓家算了，不過話說回來，你說一個大男人，怎麼連個老婆都管不住，不是平白讓人說窩囊嗎？”

“也真是的，老婆說離婚就悶聲不吭地同意了，怎麼著也得揪著那夫往死里打，不打個殘廢也讓他破相，讓他再勾引人家老婆……”

葉和歡沒再繼續聽，只覺得心口堵得慌，走到走廊盡頭氣，著窗外卻莫名地紅了眼圈。

在韓菁秋臭名昭著的同時，那人也了眾人口中的笑柄，現在他的周圍，是不是也到是類似的流言蜚語？

——

進大一下半學期，葉和歡的績依舊名列前茅，學期中旬跑去染了頭亞麻的長發。

關于韓菁秋的傳言也漸漸地消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