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輾轉翻，把鏡子放一邊，拿過了床頭柜上的手機。

葉和歡看了看時間，九點十八分。

這會兒應該還沒睡覺吧……

里咕噥著，一顆心卻忐忑了，擔心把他吵醒，但又抑制不住地先要去打擾他，在短信框里輸了文字，但每一次要發的時候，卻又覺得容不好，刪了繼續重打。

反反復復好幾次，才把短信發出去，除去華麗的辭藻，只是問他在干嘛。

等短信發送功了，拍了拍自己的臉，心里忍不住鄙棄自己，葉和歡，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墨墨跡跡？

過了會兒，手機嗡地震了下。

葉和歡低頭看到屏幕上已經多了個未讀短信的提醒，點開，看著收件人號碼，心跳怦怦地加快，一張小臉瞬間漲紅，不知是欣喜還是驚嚇，看向短信容——【剛訓練結束準備洗澡】依舊是他發短信的風格，沒有標點符號，兩句話之間頂多是隔了個空格號。

話語非常簡潔，讓人能一目了然。

葉和歡盯著這九個字，忽然很想知道如果是從郁仲驍口中問出這句話，他會用怎麼樣的語氣？

應該是很低沉，很有磁的聲音。

也許……葉和歡挽起角，可能是難得輕松的口吻。

捧著手機趴在床上，看著這條短信，心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形容不出這種變化，但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因為他的回復到快樂，又翻了個，靠在床頭，快速地編輯短信發過去。

【哦，那你快去洗吧！O（∩＿∩）O】

發送前，特意在最后加了一個表，企圖借此使得聊天的氣氛更加和諧融洽。

大概過去一分鐘，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又亮了，葉和歡立刻解鎖點進開，一種歡欣雀躍的心。

【有事嗎】

葉和歡撇了下角，趴在枕頭上，回過去——【沒事就不可以找你嗎？╭（╯╰）╮】在最后，故意加了個傲的表。

又差不多一分鐘，收到回復。

【可以】

葉和歡心想，打兩個字都要這麼久，還是不想搭理自己，故意這麼拖延時間，想讓敗興而歸？

對著那兩個字，做了個鬼臉，偏偏不說再見。

【洗完澡打算干什麼呀？～～（＿）】

這次他回復得比較快——【睡覺】

葉和歡看著兩人的對話，發現自己一條短信已經抵得上他所有的回復，撇角，跟這樣的人聊天，要是格沒這麼活潑，還真的吃不消，心想著，短信已經回過去。

【這麼早你睡得著嗎？o（﹏）o】這次，過了大概四五分鐘他才回過來，只有一個字，嗯。

葉和歡剛想把手機放回枕邊，手機又震了下，進來一條短信，還是他的。

【睡不著可以想些事】

立刻問——【想什麼事？（⊙o⊙？）】

沒幾秒，郁仲驍就回復了。

葉和歡立馬點開來，看到短信容時整個人都有些怔怔的，以為是自己眼花，眨了眨眼，然后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短信，只差沒把每個字再拆分一筆一畫一撇一捺。

小心臟似乎要從的口蹦出來。

窗外的月皎潔，昏黃的臺燈落在手機上，他說——【在想小姑娘現在在做什麼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葉和歡丟了手機，空調被裹在上，在床上肆意翻滾，用秦壽笙的話來說，此刻的就像個小花癡，用這種最烙餅子的方式來宣泄心中的喜悅，到最后，忍不住站起來在床上用力地蹦跳起來。

又不是沒跟他打過電話發過短信，卻從未像今夜這般讓緒失控，約間，意識到兩人關系的轉變。

腦袋撞到天花板的水晶吊燈，疼得齜牙咧，眉眼間散不去的是濃濃的甜跟愉悅。

門外，響起葉知敏的聲音：“歡歡，怎麼了？”

“沒……沒事。”葉和歡立刻躺回床上，乖乖地蓋好被子：“不小心撞到了！”

葉知敏知道沒事后才走開。

葉和歡悄悄下床，赤腳走到門口，開門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在附近又重新鎖了門，走到離門最遠的地方，用手機撥通了那人的號碼，聽著冗長的‘嘟——’聲，的心跳越來越快。

希他接，又害怕他接，無比矛盾的心理。

電話才響一聲，那邊就接了，但他沒當即開口說話，兩人就這樣靜默著。

葉和歡背靠墻壁，左手扯著旁邊的窗簾，遲疑了幾秒才輕聲道：“快十點了，洗過澡沒有啊？”

第一章：最年華遇到你【九十】他在電話那頭問，是不是想我了？

“嗯。”

葉和歡聽到低低沉沉的應聲，心里暗暗估算他洗澡的速度，剛還說準備洗，現在又說洗過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假的。

手機著微燙的耳，輕咳一聲，假裝不經意地道：“剛說要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那邊的人沒有回答。

葉和歡緩緩攥手機，不知為何，這樣的聊天氛圍讓張又窘迫，忍不住先說：“今天的訓練累不累啊？剛才吃飯的時候有點下小雨來著，我以為晚上的訓練取消了呢。珂”

“嗯，本來是有這個打算，后來看雨沒下大就沒取消。”

這是今天以來他說得最長的一句話闋。

葉和歡忽然覺得就連呼吸的空氣都帶了甜甜的味道，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但很快也察覺到他周圍的安靜。

“其他教都休息了嗎？周圍好像沒什麼聲音。”細聲細語地問，好像怕自己會吵到別人。

話畢，聽筒里傳來打火機點燃的聲響，輕輕的一聲，郁仲驍好像點了煙。

葉和歡的腦海里自描繪出他靠在窗口吞云吐霧的畫面，只覺得心跳不斷地加速，不自地想要去輕拍自己發熱的雙頰，試圖讓溫度降下去。

“我在外面。”

“哦～”剛甜滋滋地應下，葉和歡就聽見孩的歡笑聲，簡直是被當頭澆下一盆涼水。

這個時間點，他跟誰在一起呢？！

葉和歡又急又氣，幾跳腳，猶如炸了的小野貓，剛想質問他跟其生一起時怎麼敢還給自己打電話，低醇的男音已經在耳畔響起：“你們學校的生都這麼晚回宿舍？剛才有兩個生從旁邊走過去。”

所有氣勢洶洶的質問都噎在了嚨里。

葉和歡撇撇角，不甚在意地嘀咕：“我怎麼知道？”

“你們學校沒有門？”他似乎對這個話題頗興趣。

“有啊。”葉和歡的腳后跟在墻角點啊點：“周一到周五十點半關宿舍大門，周六周日的話是十一點半。”

郁仲驍的聲音低沉聽：“現在已經十點三十幾，們還進得去？”

這人，打電話的時候還特意去看手表了？

“正門是進不去，不過我們生宿舍旁邊有個小山坡，從那里爬上去，繞半圈就可以進到宿舍樓里去。”

“……”

電話那頭突然又不說話了。

葉和歡看了看手機屏幕，還在保持通話，對著手機‘喂’了一聲，隨即便聽到那人低聲說：“你還門路的。”

這人什麼意思？

葉和歡突然覺得自己被套話了，忙接著道：“我當然悉啊，我宿舍正對著那條路，每次洗完澡除去曬服，都能看到不生從樓底下經過，看得多了自然也就記住了。”

怕他懷疑自己，又畫蛇添足地補充：“除了開學那幾天同學們一起去聚會，我晚上基本都待在宿舍，你要是不相信，下次可以問我舍友的。”

當然不認為郁仲驍一個大男人會真的跑去跟那些小生討論的行蹤問題。

說這麼一句話，也不過是為了讓他相信自己。

況且——

葉和歡抿著角，這一年里，除了那回被他撞見的開學第一晚，確實沒有玩到那麼晚才回宿舍過。

“現在在干嘛？”沉聲問完后，他似乎吐了一口煙霧。

“跟你打電話啊！”

“那剛才呢？”

葉和歡抬眸盯著天花板那盞水晶燈，在那暈開的線里，有些支支吾吾，臉頰的熱度又上來了，想說‘我剛想你來著’，又怕他看輕自己，只好胡謅道：“剛陪我表弟做完作業，準備睡覺了。”

“剛才不還說這麼早睡不著嗎？”

葉和歡越發覺得這人其實本質有點壞，不說一個勁問在干嘛，居然還拿的話堵。

“剛才是睡不著，但現在困了。”不服地說。

郁仲驍在那邊像是沒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聽在葉和歡的耳里，的臉頰更紅更燙，握在手里的手機忽然了燙手的山芋，仿佛自己拙劣的謊言被看穿，的口吻著氣惱：“你不準笑！”

“好，不笑。”他低低的應承，聲音磁。

不答還好，他這麼一本正經地回答，葉和歡更覺得他一定在心里暗暗取笑自己。

有點惱怒。

“你心里在笑話我對不對？！”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那邊的人‘嗯’了聲，承認得夠干脆夠直接。

葉和歡的臉似要滴出來，咬著，因為發現自己毫無反駁的能力，被他吃得死死的，賭氣地不啃聲了。

良久的沉默，郁仲驍突然開腔，低緩的嗓音：“生氣了？”

“……”

葉和歡難得傲了一把，就是不說話。

郁仲驍等了會兒，見真的不作聲，半晌后開口：“差不多十一點了，明天還得回學校，早點休息，掛了。”

“喂，我話還沒說完呢！”葉和歡急了，以為他真的要掛電話。

“……嗯。”

在他應下這一聲時，葉和歡有種上當騙的錯覺，撅了撅小，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聽筒里是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片刻后，郁仲驍先說：“不是有話跟我說嗎？”

葉和歡靜默了幾秒，忍著臉上的燥熱問：“你在外面，是在明軒閣外面嗎？”

“在樓下。”

想起上回梁崢忙起來沒時間吃晚飯，他是總教，會不會更勞？這麼一思量，不由地問道：“你晚上有沒有吃飯啊？”

見他不說話，那肯定是沒吃了。

“不吃飯很傷胃的，這會兒食堂應該關門了，我記得超市十點也關了，要不你去南苑看看，那里有個手抓餅的店鋪，老板上次跟我說他們要到十一點半才歇業……”

說到后來，葉和歡漸漸沒了聲，意識到自己好像太殷勤了，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太晚了，你也上去睡覺吧。”說著就要掛電話。

在按下掛機鍵之前，電話那邊的人突然開口：“是不是想我了？”

“……”

葉和歡只覺得一熱流涌向臉頰，握著手機有些不知所措，那是被中心事后的忐忑跟赧，只是不等回答，郁仲驍已經搶先一步道：“睡覺吧，晚上蓋好被子。”

“嗯。”

合上手機，葉和歡轉頭看向試鏡里的自己，一張白皙小臉火辣辣的紅。

要瘋了要瘋了！

一下子撲倒在床上，輾轉反側，涼涼的空調被著臉頰，一的涼意滲進來，保持這個姿勢良久，直到褪去了臉上的滾燙，才翻轉過，仰頭看著那盞水晶燈，邊抑制不住地上翹。

……

第二天清早，葉和歡站在盥洗臺前刷牙，就連小表弟也看出的心非常不錯。

“昨晚是不是躲在房間里給你男朋友打電話呀？”陸燼言拿著卡通骨瓷杯，了牙膏，翹著蓬蓬的頭發挑眉斜眼問。

葉和歡用力了他的小耳朵，在小家伙的慘聲里，哼著歌走出洗手間。

回到房間，立刻跑過去，一個虎撲到床上，拿過自己的手機看。

果然，已經有一條未讀短信。

剛才醒過來，出枕頭下的手機，第一時間給某人發了sao擾短信過去，這會兒已經回過來。

喜滋滋地點開來。

【起了準備去吃早飯】

葉和歡剛想回復，門外響起腳步聲，葉知敏已經到門邊，輕叩虛掩的門：“還要賴床啊？早餐已經做好了，下去吃吧，吃完我送你們三個去學校。”

“噢，馬上就來！”葉和歡不著痕跡地收起手機，套上拖鞋下樓去。

陸燼然跟陸燼言已經穿好校服坐在餐桌前，尤其是陸燼言，一手拿著面包一手用刮刀涂酪，瞧見立馬說：“跟你男朋友說完悄悄話啦？”

趁葉知敏不注意，葉和歡捻了點面包丟他上，校服被弄臟，小家伙立刻哇哇大起來。

……

不到五分鐘，葉和歡就吃完了早餐，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慢條斯理的兩兄弟。

葉知敏看出的著急：“你趕著回學校去？”

葉和歡剛想說‘沒’，陸燼言舉著刮刀嚷道：“一定是想回去跟男朋友膩膩歪歪，就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

“陸燼言！”葉知敏虎下臉，佯裝不悅的訓他。

小家伙脖子一，低頭乖乖地啃面包。

葉和歡剛想笑話他活該，結果發現姑姑正目灼灼地瞧著自己，不由地心底一慌：“小姑，怎麼了？”

“沒什麼。”葉知敏收回審視的目，微微一笑：“只是看你今天有點不一樣。”

葉和歡著自己的臉，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小姑聽：“噢，可能昨天掛了水的緣故，氣是好了不。”

葉知敏點頭，沒有再接話。

——

葉知敏是先送兩兒子去學校，最后才送葉和歡回大學。

車子停在某個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葉知敏忽然開口說：“你小姑父那邊的侄，芳芳的，你小時候見過吧，也跟你一樣在念大學，暑假里帶了自己的男朋友回家，說是學校里的學長。”

盡管葉知敏的口吻很隨意，但葉和歡的神經卻繃了，整個人于極度警惕的狀態。

“我當時也在，小伙子人不錯的，就是家里條件不太好，不過芳芳喜歡，家里頭也沒辦法。”

葉和歡覺得自家小

姑說這個絕對是話里有話。

果然，葉知敏從后視鏡里瞟了一眼，繼續道：“你下半年念大二了，要是有喜歡的男生也可以，你爺爺跟我都喜歡阿笙的，你們兩個也算從小一塊長大，知知底的，可惜你偏偏不喜歡人家。”

葉和歡沒出聲，只是乖巧地聽著。

“我們家的人也不是嫌貧富，只是很多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