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和歡跟著文娛委員走到宿舍大廳的臺上，一頭霧水：“什麼事兒？”

“就是有事要跟你商量。”文娛委員一改剛才嚴肅的表，笑地問：“葉和歡，你跳舞是不是很不錯啊？”

葉和歡直覺不是什麼好事，自行貶低起來：“我就一打醬油的，作也不標準，上不了臺面。”

文娛委員卻一拍手：“只要會跳就行了，總比那些一點都不會的強。”

——果然。

文娛委員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這是文藝匯演的表演節目單子，你看本來何苗苗要跳《天鵝湖》的，但下午軍訓結束上臺階時不小心扭傷了腳，醫生說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啦。楮”

“那快去找替代的人哪。”

文娛委員討好地笑：“所以這不是來找你了嗎？”

“……”

葉和歡心里不樂意跳，面上裝傻充愣：“哦，你是想讓我提建議是吧？我覺得舞蹈專業的那個章青不錯。”

“再不錯也是其它專業的，咱們專業會跳舞的除了何苗苗就是你啦！”文娛委員沒再跟繞彎子。

“呵呵……”葉和歡假笑了兩聲，一邊把節目單遞還給一邊推：“其實吧，我已經好多年沒練了，芭蕾舞的舞蹈功底要求多高呀，我要上去，不就是班門弄斧，到時候不是讓舞蹈專業的人嘲笑我們專業沒人嗎？”

“那也比開天窗強啊！”

文娛委員孜孜不倦地說服：“再說，這舞是跳給教們看的，他們那些大老懂什麼，只要你人長得漂亮，哪怕是在臺上滾幾圈，下面還有人給你鼓掌好呢！”

“！！！”

葉和歡無語，文娛委員已經把節目單又塞到手里：“就這麼說定了哈，匯報演出是三十號，所以文藝匯演定在二十八號晚上，我已經跟育部借了一間舞蹈室，每天晚上你都可以過去練習。”

話畢，不給葉和歡拒絕的機會，文娛委員撒就跑得沒了蹤影。

風一樣的紙。

——

葉和歡一進宿舍，其人都好奇地圍過來：“有什麼好事說出來給大家分分。”

“誰想當白天鵝的，來來，自行報名！”拖過椅子，葉和歡開始在宿舍里代替自己去跳舞的人。

結果幾人一聽到‘白天鵝’三個字，立刻做鳥散狀離開，各找各媽去了。

“這麼好個表現自我的機會，你們都打算白白錯過？”說著，葉和歡瞅向鴨子，開始導：“你不是一直想為院之神嗎？現在機會已經擺在你面前，就等你大展宏圖了！”

鴨子朝揮了揮的手，一副‘友盡’的德行。

文湘在旁邊補刀：“那就不是白天鵝，是烤鴨了。而且，那舞蹈服裝得下龐大的軀嗎？”

“那要不你去？”葉和歡殷切地著文湘。

馬寧寧臉上著面從位置上回頭，對葉和歡道：“你也別奢求們能代替你了，要我說，最合適的就是你自己，我們任何一個人上去那都是丟服設專業的臉。”

葉和歡撇了撇：“你們怕丟臉，難道我就不怕啦？”

“所以呀，距離文藝匯演還有一周吧，你得抓時間練習，演出那天我們一定去給你捧場的。”

洗完澡，葉和歡早早爬到床上，躺著想文藝匯演的事。

從五歲開始學芭蕾，因為韓敏婧說過，孩要從小富養，希自己的兒是個氣質高雅、優雅聰慧又獨立自主的孩，又因為生好，所以在鋼琴跟芭蕾舞之中，韓敏婧選擇了后者。

其實葉和歡一點也不喜歡芭蕾舞，哪怕時曾得到過多位舞蹈老師夸獎有天賦。

學習芭蕾舞，初衷不過是為了讓當時已經郁郁寡歡的韓敏婧能高興一點。

但在被韓敏婧砸得頭破流、又被葉贊文送往溫哥華的那一年，所有舞蹈鞋跟舞蹈服都被扔了。

葉和歡在床上翻了個，這次會張，不是因為要上臺跳舞，而是到時臺下坐著郁仲驍。

不知道是不是上回鋼管舞留下的后癥……

從枕頭底下挖出手機，葉和歡解鎖，打開通訊錄，翻到郁仲驍的名字。

剛把電話撥出去又迅速地掛斷，猶猶豫豫地，終究又收起了手機，不想讓自己為黏人的牛皮糖，尤其是他這種格的男人，應該不太喜歡生有事沒事就發短信打電話煩他吧？

——

郁仲驍住的是單人一間的宿舍。

他洗完澡從浴室回來，黑的背心，迷彩作訓長，剛推開門就聽到手機震，不過短短的一聲，很快宿舍又恢復了安靜。

過去，一邊用巾拭著漉漉的頭發一邊拿起擱在書桌上的手機。

看到是誰打來的，他立刻就回撥過去。

……

當在枕頭下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葉和歡嚇了一跳，看到來電顯示更是莫名地張起來。

隨即就匆匆地按掉電話。

在引起室友注意之前，葉和歡回了一條短信——【我在宿舍里，不是很方便接電話。】短信發出去后，又把手機設置震。

大概過了五分鐘，郁仲驍的短信過來，問現在呢，可不可以打電話。

葉和歡看著他回的容，整個人就像浮在云上，輕飄飄的，起從上鋪爬下來，趿拉著拖鞋去了大廳的臺，朝后看了看，確定沒人后才給郁仲驍打電話。

郁仲驍在那邊問是不是睡了。

“還沒呢，就是躺在床上想事。”

葉和歡發現只要聽著他的聲音，所有的煩擾都頓時從心底驅散，然后聽到他問自己：“想什麼事？”

“不告訴你～”賣起關子。

郁仲驍輕笑了聲，很短促，但葉和歡聽得很真切，不由握了手機，說起來，今天兩人好像都在用手機聯系，哪怕是面，也是遠遠地看著彼此，沒有好好地說話。

正想著，忽然又聽見他低低沉沉的嗓音：“現在方便下樓來嗎？”

像是猜到了什麼，葉和歡猛地從臺探出，大廳臺正對著宿舍樓大門，沒有看到郁仲驍，但還是心跳加快，掛斷了電話，二話不說地推開防盜門跑下樓去。

宿舍樓旁邊是一棵棵繁茂的槐樹，遮擋了明亮的路燈。

葉和歡氣吁吁地跑到大門口，四下看了看，還是沒有瞧見人，難道是自己會錯意了？

正轉回樓上，肩頭忽然一沉，帶著溫的力道，驀地回過頭，看到的是不知何時站在自己后的男人。

他穿著迷彩作訓服，但應該不是白天那一套，在闌珊燈的映襯下，那雙深邃的眼眸顯得格外清明。

“你怎麼過來了？”葉和歡小聲問，心中有詫異有擔心也有欣喜。

郁仲驍沒馬上回答，他的目下移落在的腳踝，白皙又小巧，穿著熱跟T恤，一要睡覺的打扮。

葉和歡生怕被路過的學生看見，對他影響不好，忍不住問：“你過來找我有事嗎？”

郁仲驍稍低頭，的長發很自然地披落下來，他看著白凈的小臉，邊帶著淡淡的微笑，聲音磁又低沉：“不愿意我過來？”

他這一笑，頓時讓那線條冷的無關和下來。

“不是！”葉和歡連忙否認，臉頰又染了紅暈，像是急切又像是害。

郁仲驍手，握著纖細的藕臂把拉近自己的，葉和歡眼角余注意到一輛從他們旁邊駛過的黑轎車。

的角也不可遏止地噙起笑容。

很這種被喜歡的人呵護的覺，而且，似乎每當到有點無助迷茫的時候，他都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或許，就是在這一次次的‘巧合’中，郁仲驍慢慢走進的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隨即就被郁仲驍帶到了旁邊不起眼的地方。

西苑住的是大一大二的學生，這個時間點，大二的生在經過幾天軍訓后，累得都不愿下樓多走一步，大一新生都在上自習，所以路上沒什麼人，不過葉和歡還是發現不遠的樹下站著一對，就像跟郁仲驍一樣。

沒由來的甜。

“小姨父——”葉和歡微微抬起頭，突然把子近他并用雙手輕輕地扯著他的作訓服。

郁仲驍低低地‘嗯’了聲，沒有其它過多的語言。

第一章：最年華遇到你【105】我我一個人在舞蹈教室，你要不要過來啊

挨得近了，葉和歡聞到清淡的皂香，大概猜到郁仲驍是洗過澡才過來的。

洗過澡的散發著獨屬于男人的那剛之氣，熱烘烘的，不經意之間流出的魅力更讓人著迷。

看到他穿著作訓服，布料有點厚，突然想問他熱不熱。

不知道的是，郁仲驍沒接到電話，回過來又不接，以為出了什麼事，隨手拿上掛在床頭的外套就過來了。

附近有樹木遮擋，線昏暗，看不清對方的臉，但跟郁仲驍這樣獨，葉和歡莫名地到不好意思，即便心頭還泛著一點點的甜糌。

可能還是沒有完全適應兩人在一起的事實。

像是忽然記起了什麼，松開他的作訓服：“我回一趟宿舍，你等我。楮”

說完，跑去宿舍樓大門口，歡快的纖細影隨即消失在大廳里。

郁仲驍站在槐樹旁，腦海里還印著葉和歡經過宿舍樓落地窗時那歡欣雀躍的小臉，他抬頭看著那些燈火通明的宿舍，其實心里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無所顧忌地來找。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姚烈以前說過的覺，兩人雖然一天沒斷聯系，但他卻忍不住想要當面見見，這種覺好像又比來的深刻。十七八歲的時候，對異并不是沒有過朦朧的愫，那應該是所有的男人都會經歷的階段。到了二十三四歲，所有的緒仿若風過無痕，不會再輕易地流在外。現在三十歲了，卻清晰地到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猛烈涌在心底，支配著他的大腦跟，讓他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然而也僅僅是對一個人才有這種覺，他并不抗拒，甚至……甘之如飴。

——

葉和歡跑進宿舍，到自己的桌子上一頓翻找，過大的作引得其人紛紛扭過頭來瞧。

“找什麼呢？”鴨子咬著辣條問。

葉和歡在收納盒里找到了東西，握著東西釋然地呼出一口氣，說了句‘沒什麼’就拉開門出去。

馬寧寧也在背后道：“這麼急急忙忙去見誰啊！”

“秦壽笙！”怕們起疑去臺張，葉和歡只好說謊，話畢人已經下了樓梯。

沖下樓梯間最后一檔臺階，突然又止住腳步，似想到什麼，扭頭對著旁邊供電室門上的窗戶照了照，抓幾下有些蓬的長發，確定不再有儀容儀表的問題后，這才趿拉著拖鞋跑出去。

剛出宿舍樓大門，郁仲驍的影便映了的視野里。

他正靠著那棵壯的槐樹，右手拿著手機，正低頭在看，頗為專注，不知道在看什麼呢。

葉和歡刻意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走近，想要嚇唬他一下。

走了幾步，右腳腳底倏地一，疼得倒吸口涼氣，盡管是細微的靜，郁仲驍已經抬頭循聲過來。

尷尬地杵在那，葉和歡的臉開始發燙。

不敢，一就疼得要，也不敢在大路上甩掉拖鞋，席地而坐抱著自己的腳丫子。

郁仲驍不著痕跡地收起手機，走到的旁邊，注意到略顯蒼白的臉：“怎麼了？”

“好像腳底……筋了。”葉和歡恨不得開一條地鉆進去。

話音剛落，雙腳突然懸空。

突如其來的失重讓立刻手攀住能保持平衡的東西，待反應過來，人已經被葉和歡打橫抱起來，而的兩只手臂正掛著他的肩胛骨，隨著他的走，手心隔著作訓服著他背部賁張繃的。

“是這里嗎？”

坐在長椅上，聽到郁仲驍的詢問，葉和歡小臉倏地一紅，但還是含糊地嗯了一聲。

郁仲驍蹲在的跟前，葉和歡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他的頭頂，有個旋，頭發很黑很短，發質看上去的，不知道起來的手怎麼樣，而右腳正被他干燥溫熱的大手包裹擱在他半跪的上。

的腳底凹陷腫起了一個包。

郁仲驍垂著眼，修長有力的手指在那個‘包’的周圍按，溫卻不失力道，很是認真的樣子。

葉和歡雙手反扣著椅子，腳上細膩的皮著他糲的掌心跟指腹，并不難，相反的，覺得很舒服，腳底的酸疼也漸漸地消失，在他的作里，的腳趾頭不自地蜷，像是一種害緒的流。

“現在覺怎麼樣？”郁仲驍抬頭問。

葉和歡忙點頭。

他沒當即把的腳放回拖鞋里，像是不放心，又繼續了會兒。

借著路燈，葉和歡靜靜注視著替自己按的男人，表達不出此刻心里的這種，好像說什麼都是多余的。

突然把手到他的面前：“把你的手機給我一下下。”

郁仲驍又抬頭，看著故作驕橫的樣子，眼底似乎泛起淡笑，很淺很溫和：“想做什麼？”

“你給不給？”不答反問，又把手往前送了送。

“……”

郁仲驍直接用實際行回答。

他從作訓的口袋里掏出手機擺在的手里，然后又低頭幫按，整個過程都不帶一的遲疑。

手機殼還帶著他的溫度，暖暖的。

葉和歡緩緩收攏自己的手機，哼哼著：“你就這麼給我了，不怕我看手機里的東西？”

“應該沒有你興趣的容。”郁仲驍的口吻很坦然。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不興趣呢？”

里這麼說，的角卻翹起來，一個男人二話不說把手機給你看，最起碼說明他對你沒什麼戒心，換做，就不愿意別人隨隨便便翻自己的手機，忍不住又問：“欸，別人跟你要，你也這麼隨便就給了嗎？”

“不會。”郁仲驍低沉又隨意的聲音穿越黑夜浮現在的耳畔邊：“得看跟我要的那個人是誰。”

葉和歡心頭冒起甜的泡泡，咬著忍笑，還皺了皺小鼻子，然后掰開了手機的后蓋。

其實從沒想過要查他的手機。

從口袋里拿出吊墜娃娃，然后練地掛在手機上，這個作，好似在此之前就已經練習了好多遍。

……

郁仲驍只覺得眼前有東西晃過，出于軍人的敏銳，下意識地抬眼，目的是一個憨態可掬的木雕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