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進了大廳, 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沖接待小姐說道:“我想見你們董事長可以嗎?”
接待小姐將上下打量了一眼, 倒還是有禮貌說道:“請問士有預約嗎?”
白雪道:“我沒有預約, 不過你能不能幫我問問看,你告訴你們董事長, 我是他在北城‘江河醫院’幫過的孩,我想見他一面, 當面謝他。”
接待小姐想了想才道:“這樣吧,我先幫你問一下。”
白雪松了一口氣,忙道:“那多謝你了。”
接待小姐便打了個電話過去, 不過應該沒有直接打過魏嘉銘, 而是打給了他的助理,在工作時間, 打給他助理也和打給他差不多了,沒一會兒接待小姐掛斷電話沖道:“董事長說那不過他的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士養好就是對他的回報,大可不必特意來謝他。”
魏嘉銘對人一向都是客氣的, 不過白雪對他很了解, 他這樣說就是拒絕見的意思。白雪一早就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倒是沒有太失落,便將盒子遞給接待小姐道:“還麻煩你將這個給你們董事長, 請務必幫我給他, 謝謝。”
白雪從大廳出來之后轉頭了一眼這座大樓,的辦公室在最高的地方,得抬高了脖子仰才能看得到。
畢竟還是不同的, 那個世界里他們恩有加,可是這個世界里卻連見他面的資格都沒有。
當初他對表白的時候說,他喜歡,是因為能和他勢均力敵。
勢均力敵嗎?
如今他們一個在高高的天上,一個在泥潭中打滾,已經沒有資本與他勢均力敵了。很清醒也很理智,不是時代建設集團的大小姐,而這個世界里連時代建設集團都是不存在的,只是一個很平凡很平凡的孩,他那樣的男人并不是能配得上的。
寰海電子集團頂層辦公室,魏嘉銘剛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里,助理敲門進來,將接下來的安排匯報了一下,他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聽著報告。
助理匯報完了,又將手上一個的盒子遞上去道:“今天上午那個從北城醫院來的孩董事長還記得嗎?這是留給您的東西。”
魏嘉銘掃了一眼那盒子,他現在也沒什麼事,便隨手將盒子打開,卻見里面躺著一枚針還有一張紙條。
他拿起紙條看了一眼,上面用工整的筆畫寫著,“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好的東西了,謝謝你對我的幫助,如果以后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萬死不辭。——白雪留”
“白雪。”他下意識念出這兩個字,不知道怎麼的,這個名字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悉,當時他看到病例上這個名字,便決定要幫,他也不知道這種悉究竟來自哪里,他們分明連面都沒有見過。
“莫名其妙。”他低聲自嘲了一句,又搖頭笑了笑,然后將盒子蓋好遞給助理道:“隨便找個什麼地方收起來吧。”
白雪離開寰海電子集團之后打車去了一趟海藍灣,那邊在郊區,公車到不了,只有打車。站在那悉的大門前,原來大門兩邊路燈上著的“魏”字卻變了“金”字。
在那個世界中這里是和魏嘉銘的婚房,不過這個世界里魏嘉銘沒有結婚自然也沒有買這個地方,想來是被一個姓金的人買下了。
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里,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不同的時空,完全不同的一切,可是雙就像是不控制一樣,就想來這里看看。
沿著路返回,沿途都沒有見到一輛的士,這里是私人住宅區,住在這里的都有私家車,很會有的士來這里。
白雪覺得簡直是在作死。一陣海風吹過來,的頭發被吹了,風聲中,似乎又聽到了那道悉的聲音——“白雪。”
是魏嘉銘的聲音,就在的耳邊,白雪猛然回頭,面前是空曠的道路和道路旁邊別致的別墅區,另一邊則是沙灘和大海。
沒有他!哪里來的他!你醒醒啊,這里已經沒有他了!
白雪搖搖頭,加快了腳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看到一輛的士,白雪松了一口氣,急忙打了的士回城區。
找了個旅店住下,也不知道這個世界里那兩個最要好的朋友過得怎麼樣了。不知道婷在這個時空中有沒有嫁給連景墨,白雪覺得直接搜索于婷可能什麼都搜不到,便搜了一下連景墨,果然網上有很多連景墨的資料,然后又搜了一下連景墨的妻子,倒是搜到了幾條關于他妻子的新聞,不過新聞里面并沒有他妻子的照片,只說連景墨的妻子是磨坊于家的二小姐。
磨坊于家二小姐,那就是婷沒錯了,看樣子在這個時空中婷也嫁給了連景墨,這兩人倒是有緣分的。
然后白雪又搜了一下連景城,網上并沒有關于連景城的資料,便搜了一下連景墨弟弟,頁面倒是出來了很多條關于連景墨弟弟的消息,只是無一例外都是跟綁架有關。
“連城企業董事長連景墨的弟弟于2006年8月二十六日下午被綁架,至今下落不明。”
每一條關于連景墨弟弟的新聞下面都是一句“下落不明”。
白雪一一看下來,每看到一句“下落不明”便讓心沉重一分,這個世界里的連景城不會在那個時候就遇害了吧?
白雪覺得很奇怪的是,這一次回來之后將那個世界里白雪的記憶也一起帶回來了,所以和連景城相的點滴都還記得,也記得當時是在距離夏城一百多公里的一座山上找到他的。
白雪猶豫了許久,最終決定親自去找找看,當即便出去買了登山的裝備,還買了一把砍荊棘的鐮刀,第二天一早便往那座山上出發。
進山的路還記得,并沒有直達車通往山下,白雪磨了好久才說服一個運豬飼料的大叔將送到山腳下,下車的時候大叔還勸早點走,一個孩進山很危險,而且這座山并沒有被開發過,說不準上面還有猛啥的。
白雪有以前尋找連景城的記憶,知道山上并沒有什麼猛,但是路不好走是真的。好在路上所有標記都還記得,白雪順著標記一路往上走,果然在半山腰上看到一篇紅葉林,記得當時和父親給安排的救援人員在紅葉林中繞了很久耽誤了很多時間,不過現在時間并不多,在天亮之下最好就得下山。記得紅葉林的出口應該是在東北方向,那時候他們第一次來,也是繞了很久才找到出口,白雪還記得那出口的大致方位,便一路劈砍著路上的荊棘和藤蔓,一路往東北方向出發。
看樣子方向還不錯,沒用多久就找到了出口,沿著出口過去,再沿著半山腰的山脊往西走大概兩公里,然后會看到山腰上有兩塊巨大的石頭,而連景城當時就藏在兩塊大石頭中間。
果然,白雪沒走多久就看到了兩塊聳立在半山腰上的大石,有些興,上的疲憊頓時煙消云散,急忙向大石頭跑過去。
很清楚,如果這個世界中連景城還和另外一個世界中一樣逃到了這里,那麼他肯定不會活著,可是當跑到石頭后面看到那堆白骨的時候心還是被深深震撼了。
就那樣呆呆的站著著那一堆白骨,連景城當時是被人綁架到了山后面的一個小村莊中,他逃到這里已經費了不力氣,再加上上了傷,他又怕被人抓回去,就只能躲在這里等待有人來救他。
荒山野嶺,無法再行走,可以想象當時的他有多麼害怕,還記得那時候“白雪”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可是啊……他還是懷著期待在這里一天天等待著,等待著有人能發現了,然而每過一天他就會失落一點,到最后失變了絕。
就連他的父母都已經放棄了尋找,他卻還在絕的等待著,直到白雪的到來。
可是這個世界里,已經沒有了那個永遠不放棄他的白雪在他邊了,他就這樣孤零零一個人,等啊等啊等啊,煎熬著,恐懼著,直到死去。
白雪蹲下來,輕輕著那一堆白骨,沖他笑了笑說道:“沒有關系,這一次我帶你回家。”
白雪小心翼翼的將白骨放在口袋中,每一小塊都沒有留下,然后帶著這一堆白骨下了山。
再回到夏城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白雪將這個口袋放在了連家門口,口袋上有留下的字條,字條只有簡單的一句,“我是景城。”
連家以前也是經常來的,所以對這邊很悉,也知道每個監控的位置,做這一切的時候都避開了監控,再加上戴著鴨舌帽將自己全副武裝,不會有人知道是將景城送回來的。
將景城送回去之后,便坐上凌晨的火車回清水市了,這一世的夏城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念的了,想來以后也都不會再回來了。
回去之后母親問:“怎麼樣?見到那位先生了嗎?”
白雪苦笑了一下說道:“人家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見到的,不過我已經讓人幫我將我準備的禮轉給他了。”
母親有些憾,“也不知道這個人我們什麼時候能還。”
白雪拍著的手安道:“順其自然吧,人家舉手之勞也沒想過我們能還,不過你放心,以后若是有緣的話,我一定會將這個人還給他的。”
母親便笑道:“也行吧,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對了媽媽,我還要去一趟西北。”白雪道。
柳茹云一聽這話就吃了一驚,“你去西北做什麼?”
白雪想了想說道:“我有個朋友在西北,我聽人說他出事了,想過去看看。”
白雪大學畢業之后一直在外地,走南闖北幾乎什麼地方都去過,所以認識西北的朋友也不奇怪,柳茹云便也沒多問,只說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白雪道:“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應該要不了幾天的。”
白雪在家里修整了一晚第二天就去了西北,白雪記得嚴飛白的家鄉好像在一個做大相縣永安村的地方,這個世界里沒有父親將他帶走,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留在那里。
原本以為那個村莊不太好找,不過沒想到找這個永安村順利的,現在好多鄉村公路都通了,坐個鄉村小汽車再走一會兒路就可以到。
白雪記得嚴飛白改名之前嚴二狗,不過在村子里找了好多人詢問關于嚴二狗的下落,他們都表示村子里沒有嚴二狗這個人。
難道說這一世嚴飛白也離開這個村子了?
白雪有些失落,又沿著路走回去。要坐火車還得去縣城,回縣城的車只能在鎮上能趕,白雪便先坐車回到鎮上,跑了這麼半天也了,在鎮上買了一點東西吃。趕車的地方在一個小學附近,這時候正是放學時間,有很多小學生從學校涌出來。
如果嚴飛白真的離開那個村子的話,這一世要找到他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其實就是想確定一下這一世的他過得怎麼樣了,想著他在那個世界的經歷,白雪不免有些疚,畢竟他會變那個樣子大多是因為父親。
太已經開始下落了,夕明晃晃的照在臉上,西北的太很火辣,曬得人整張臉都在發燙。
白雪深深吸了一口氣,看樣子今天是白來一趟了。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有個人了一聲:“飛白。”
白雪猛然抬頭看去,便見那小學校門口迎著走出來一個男子,他的皮曬得很黑,看上去有點滄桑,可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嚴飛白。
剛剛他的是一個孩,孩臉上蒙著頭巾看不清樣子,可是出來的一雙眼睛卻很水靈,看嚴飛白的時候雙眼中滿是幸福和意。
白雪真的沒想到,這個世界里他的名字也飛白。
嚴飛白走出來先給了一個擁抱,然后又抱起旁邊的一個小孩,小孩看上去大概二歲左右,說話還不是很標準,嘿嘿笑著,著嚴飛白的臉,了一聲:“粑粑!”
嚴飛白在臉上親了一口,便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孩離開了。
他們從邊經過的時候,嚴飛白一臉溫沖他邊的孩說:“想吃什麼我們去買。”
孩將頭靠在他肩上,甜甜的道:“隨便什麼都可以。”
轉頭看去,三人漸行漸遠,夕落在他們上,周圍吵嚷的人群,嬉鬧的學生像是突然之間不見了,天地間就只剩下他們三人,世界變了一幅油墨畫,一副有著暖洋洋夕的油墨畫,夕的彩落在他們上,他們的每個表每個作都洋溢著溫馨幸福的彩。
白雪著這一家三口也不笑起來。
真好,這個世界里的飛白,他有了自己的家,他很幸福。
白雪的心一瞬間好起來,夕似乎也不是那麼耀眼了,便踏著夕的余暉一步步走向返家的路途。
白雪回去的時候是第三天的中午,在路上到了住在同一個巷子里的婆婆,白雪高興地跟打了個招呼,不料婆婆卻一臉擔憂道:“雪兒啊,你跑到哪里去了?你媽媽暈倒了,現人在市醫院里,你還不趕去看看。”
白雪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來不及詢問況,急忙就往市醫院趕去,在樓下得知了母親還在急救室搶救,急忙坐電梯上去。
趕到急救室的時候醫生正好從里面出來,白雪急忙上去問道:“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還好嗎?”
醫生看了一眼道:“你是柳茹云病人的家屬嗎?”
白雪道:“我是兒。”
醫生有些生氣,說道:“你這個兒怎麼當的,之前我就已經給確診了是肝癌晚期要盡早治療,為什麼這麼久了還不帶來治療,是不想讓活了嗎?現在倒好,越拖越嚴重了!”
聽到醫生的話,白雪只覺得好像遭了雷擊一樣,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媽媽竟然得了肝癌,完全都不知道,而且之前媽媽也一直表現得很正常,不像是得了絕癥的樣子。
白雪覺鼻頭一陣發酸,眼淚順著眼眶滾落下來,急忙問醫生:“醫生,我媽媽還有救嗎?”
醫生冷哼一聲:“要是當初乖乖聽我話,及時院治療說不準還可以多活幾年,現在嘛……哼,最多能活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