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門而出的唐心語,腳步匆匆地掠過林文森,到了電梯口按了一下下行鍵。
電梯緩緩從一樓上來,唐心語似是心中急切,接連在下行鍵上猛,直到電梯門打開為止。
唐心語著消失在電梯門中的辦公區,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過電梯的鏡面鋼板,唐心語看見自己的兩頰緋紅一片,趕忙鼓起腮幫子,抬手快速扇臉頰邊的氣流,把鬢邊的發都扇起來,才散了一些熱意。
“叮咚——”
在電梯開門前,唐心語又恢復神平靜的致千金。
手提包里的手機響起。
唐心語掏出來一看,是消失了好幾天的云修瑤。
“心語寶貝,你在哪兒啦?”
云修瑤的聲音很大,直接從話筒的那頭傳了過來,刺了唐心語耳朵一下。
唐心語不由自主把手機拿遠了一些:“云大小姐,有何貴干?”
“哎,你有沒有聽你家那位提起,嗯……他們墨家老爺子拼命想把墨文清配給我的意思?”
唐心語是從來都沒有聽到墨一帆提起過這件事,反而是看過墨一帆和孔鳴兩個人在角落嘀嘀咕咕。
唐心語的直覺告訴,墨一帆和孔鳴在商量的事,絕對跟云修瑤有關,但這個事并沒有得到證實,唐心語就沒有跟云修瑤講。
唐心語:“沒有聽他提起過。不過,云大小姐,如果你不喜歡,誰敢塞給你啊。”
“話是這麼說,可是人家墨老爺子畢竟是長輩,幾分面總是要給的。”
說實話,唐心語對墨文清的印象并不是很好。那天在商場,墨文清同楊思雨混在一起,這種行為正已經證明了他品行不值得信賴。
唐心語才不允許云修瑤掉進那種火坑里。
“墨老爺子安排了墨文清今天和我吃飯,你跟我一起去吧。”
唐心語滿口答應,開車去云修瑤指定的餐廳。
在過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唐心語看向車窗外街角的公園里,見到了兩個悉的影子。
老楊帶著他的小兒子,在公園里面玩梯。楊思睿正是活潑好的年紀,老楊一直跟在后面,擔心他摔著著,看起來就像一個負責細心的父親。
只是老楊在有時候著小兒子的時候,神有些復雜,會呆愣好久,可看到小兒子即將摔倒或跑太快時,又會趕快步跟上,在旁邊嚴陣以待。
唐心語低低地嘆了一聲。
老楊是個老實善良的人,孩子也是無辜的。唐心語能理解老楊心中的復雜。
只是這一筆七八糟的帳,不知道最后會如何清算。唐心語有些舉棋不定,在努力地尋求一個能把對各方無辜的人傷害降到最低的方法。
“滴——滴——”
綠燈亮了,后面的車鳴著喇叭催促。唐心語立即發了車子開走。
后視鏡里,一夫一子的影越來越小。
來到云修瑤說的那家餐廳,走進去溜達了半天,唐心語才從一個角落里,發現奇裝異服的云修瑤。
唐心語驚訝了一下,隨即又哭笑不得:“云大小姐,你有必要這樣嗎?你和墨文清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你長什麼樣,墨文清哪里會不知道!”
云修瑤滿不在乎:“哎,你不知道嗎?現在網上有一個很流行的詞‘崩人設’。”
唐心語無奈地坐下來:“你這不‘崩人設’,你‘山坡大地震’。”
云修瑤化了一個煙熏妝,頭發挑染了一縷紫,耳朵上掛著一個大耳環,手指上還帶了四五只戒指。
云修瑤開手掌,欣賞完自己手上的四五個閃亮得為bling-bling的大戒指,得意地說:“你還別小看這些戒指呢,這邊起碼有二十萬。”
唐心語目劃過云修瑤手指上的幾枚戒指,實在不敢認同云修瑤的審。
唐心語:“換做在平時啊,你這樣子我絕不承認你是我朋友,絕對一秒跟你劃清界限。”
云修瑤哈哈大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側頭看見餐廳門口,墨文清冠楚楚地走了進來,立即做作地勾起了自己的頭發,出掛在耳垂上,快要趕上手銬那麼大的耳環。
墨文清沒有認出云修瑤,但是他看到了云修瑤邊的唐心語,心里咯噔了一下。
墨文清邊東張西,邊心神不定地往這邊靠,先同唐心語打了一聲招呼:“唐小姐。”
隨后視線轉向唐心語邊這個,整個餐廳里著裝最立異標新的人,眼遲疑。
云修瑤率先朝墨文清打了聲招呼,揮手出來的手掌上帶著的戒指,差點把墨文清的眼睛閃瞎。
墨文清像到了驚嚇,隨后又立刻收拾好臉上的緒,風度翩翩地拉開椅子坐下,好似坐在他對面的不是一個奇裝異服的不良,而是一位溫婉約的豪門閨秀。
唐心語實在佩服墨文清這鎮定力,難怪他能在各型各的人中游走而過,迷得們齊刷刷拜倒在他的西裝下。
云修瑤撥了撥弄自己的頭發,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哦墨先生,今天我出門有些趕,沒有計算好時間,才以這個樣子出現在你的面前。我平時其實不是這樣的。”
墨文清暗暗地松了一口氣,讓他每天跟這麼一個人生活在一起,他會覺得自己的審嚴重到挑戰。
墨文清溫文爾雅,裝作:“沒關系,云小姐覺得自己舒適就行了。”
云修瑤“咯咯咯”地笑了兩聲:“是嗎?哎,我就說嘛,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會懂我的。唐心語每回都批判我的打扮。就比如說今天,本來我是想把一整頭頭發給染紫的,可偏不讓。”
默默背鍋的唐心語決定埋頭好好吃飯。
云修瑤再一次十分做作的,稍微拉起自己的袖口,出手腕上掛著一排金屬手鐲,隨后勾起自己的頭發,金屬手鐲同掛在耳朵上的巨大耳環相撞,簡直是手鐐與腳鐐的響曲。
云修瑤捧著心口,一副找到知己的模樣,激不止:“墨先生,我找了那麼久,原來你才是我的知音啊。”
墨文清盯著云修瑤不倫不類的打扮,干笑了幾聲。
“來,你看看我的這個包。”云修瑤從旁邊的座椅上拎起一個黑不溜秋,布滿各種鉚釘的包,跟一個行走的巨型兇一樣,掄起來就可以把人扎篩子。
云修瑤生怕好不容易找到的知己,沒有看清包的長相,一個勁地往墨文清臉上懟:“你看這些鉚釘是不是很酷?有這麼多尖銳鉚釘的包,全國也沒有幾個,而我就搶到了其中的一個。”
墨文清滿臉冷汗,把凳子稍微往后移了移,避免自己的俊臉被這個兇傷,客套地吹捧:“啊……真是厲害了!”
“那當然,一分錢一分貨。不過當時我買的時候是至尊會員,打了一個七折。”云修瑤得瑟了一下,眼睛盯著墨文清,那意思就是快問我價錢啊,快問我價錢啊。
墨文清從善如流:“七折啊,七折是多??”
云修瑤故作神地出五手指。
墨文清只能配合地猜猜:“五萬?”
云修瑤臉上掛起了墨文清有些不識貨的惱意:“五萬?怎麼可能!這簡直是對這個包的侮辱。折后價是五十萬。”
唐心語對云修瑤剛炫耀完品位,接著炫耀財富的土豪行為,覺得沒眼看了,默默地吃菜,堅定決心趕在云修瑤下一波作之前,先把肚子填滿。
雖然為墨家子弟,墨文清對云修瑤這種消費水平也不免砸了砸舌。
墨老爺子對墨家子弟的家教很嚴,遵循多能力就花多錢的原則,如果能把云修瑤娶回家,那效果總不會低于娶唐心語。
只可惜墨瀾清那小子不知腦子了什麼風,被狐貍蠱得分不清東西南北,居然拋棄唐心語,選擇田婉婉,最后讓小叔墨一帆撿了個大便宜。
墨文清心有憾地向唐心語:“唐小姐,我小叔沒有陪你出來嗎?”
墨文清真的害怕墨一帆又像上回一樣,不知從哪個角落里突然冒出來。
唐心語一聽他提起墨一帆,就立馬想起剛才在辦公室里的囧事,只想閉口不答。
云修瑤看到唐心語的臉,決定不再對墨文清客氣了:“墨先生,你別不相信,我還能兼職算命呢。把你的手掌攤開給我看一下,讓我看看你的財運怎麼樣?”
墨文清依言出了手掌,云修瑤涂著黑指甲油的指尖,在墨文清的手掌上劃來劃去,驚得墨文清的背脊爬起一陣栗。
云修瑤先是夸張地“咦”了一聲,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氣,瞪那黑熊貓似的眼睛,用不可思議的口吻:“墨先生,別怪我說話直接啊。你的財運好像不太順暢呢,而且命中注定有綠帽子緣分。”
咽下口中的食,才避免被嗆死的唐心語:“……”
呆滯著攤著手掌的墨文清:“……”
一大片影忽然投在了他們這張桌子上。墨文清抬頭一看,是一個他沒有見過的高大的男人。
作為三個人中唯一的男,墨文清首先開口:“有事?”
唐心語著面不悅的孔鳴,心里開始嗑著瓜子看好戲。
孔鳴沒有看墨文清,只是一臉委屈地著云修瑤:“你今天出來怎麼沒有帶上我?”
這回到墨文清圓睜著眼睛向云修瑤,像是要云修瑤給一個解釋。
云修瑤施施然站起來,一手搭在孔鳴的肩膀上,可孔鳴高實在太高,云逍遙不得不墊起餐桌下的腳尖,氣勢才沒有被下去。
云修瑤勾住孔鳴的脖子,得意地朝墨文清笑道:“我包養的小狗,怎麼樣,質量上乘吧?”
墨文清:“……”
今天與云修瑤的見面,簡直顛覆了墨文清的三觀。豪門圈里確實有不男人在外面包養小三,二,可是誰也沒有像云修瑤這樣子明正大地拉出來給人家展示。
墨文清詫異道:“云小姐……你可是……個還沒有結婚的孩子,你怎麼……”
“我怎麼啦?”云修瑤眼角微瞇,“怎麼?就準你們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不準我們人自己找樂子嗎?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總共包養了五只小狗,一星期七天,每天翻牌子,點到誰就找哪個小男狗過來陪我。哦,還有兩天休息,要不然腰不了。”
如果不是唐心語了解云修瑤,差點也要信了這一番不要臉的說辭。
墨文清擱在餐桌上的手,了又松開,起還保持著紳士風度:“云小姐,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不過沒關系,我們還有時間,可以慢慢了解。我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這一桌我買單。”
墨文清經過孔鳴邊時,特意瞧了孔鳴一眼,確實是不認識的人,心里就把孔鳴自劃歸為牛郎之類的小白臉。
云家的長輩是不可能同意云修瑤嫁給這樣的男人。
墨文清覺得,云修瑤只是一時突然,接不了長輩干涉婚姻,所以隨便拿一個男人來搪塞他。
心里還是對自己有很大的勝算,墨文清自負地離開。
一見墨文清的影消失在餐廳門口,唐心語拍掌贊嘆:“俠云修瑤,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心中權主義的代表人。”
“只是,云大小姐,你今天翻的是孔鳴的牌子嗎?”唐心語打趣道,“那明天呢?后天呢?其他四只小狗什麼時候拉出來給我看看呀?”
孔鳴卻一把拽住云修瑤的手腕,拎起那個巨大兇的包,朝唐心語有禮地道歉了一聲:“抱歉,唐小姐,今天先失賠了。”
話音剛落,孔鳴就拽著云修瑤大步朝餐廳外走去。
“哎,你這個木頭,你讓我去哪里呀!”云修瑤匆忙間回頭瞧著唐心語,“心語寶貝,回頭我再找你啊!”
著兩人拉扯著離去,唐心語若有所思,最后輕輕搖著頭,笑出聲來,重新起筷子,秉持著盤神,繼續填飽肚子。
餐廳外,孔鳴將云修瑤塞進停在路邊的車里,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
云修瑤舉起碩大的兇,大喝:“孔鳴,你干什麼?把心語一個人落在餐廳里,你怎麼回事?”
孔鳴邪氣一笑,眉目間卻滿是惱意:“怕我壞了你的好事啊?今天如果不是我來餐廳把你接走,你打算吃完飯要跟墨文清去哪里?”
云修瑤驚訝地看著他:“我能跟墨文清去哪里?”
明明是沒什麼雷點的回答,可偏偏聽在孔鳴的耳朵里尤其不順耳,特別是在孔鳴接到消息,匆匆趕來餐廳時,看見云修瑤指尖在墨文清手掌心上畫來畫去,心中怒火更甚。
孔鳴從放在作臺上的香煙盒里出了一支香煙,叼在里,打開打火機點燃,猛吸了一口,讓香煙在整個肺部里環繞,來平息心中囂不停的焦躁。
云修瑤打開副駕駛前的化妝鏡,滿意地看了看今天自己的造型,喜滋滋地自道:“哎呀,人胚子就是人胚子,怎麼掩蓋都掩蓋不了。即便是這副鬼模樣,還有男人心甘愿往我手里撲。我看吶……嗚嗚……”
孔鳴突然探過來,沾染著煙草氣息的手指,地住云修瑤的下尖,往云修瑤的的上覆蓋下去。
濃烈的煙草氣息一下如數灌云修瑤的口鼻當中,嗆得云修瑤咳了幾聲。
孔鳴趁機而,霸道地在云修瑤的里橫沖直撞,把煙草的氣息深深的烙印在云修瑤的每一顆牙齒上。
云修瑤瞪大了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小狗,不敢相信平日里老實木納的小狗,居然敢對做出這樣的事。
等云修瑤回過神后不甘示弱地朝孔鳴搗的舌頭,狠狠地咬了一口。
腥味頓時在兩人的里蔓延開來。
孔鳴不怒反笑,吸允著云修瑤的瓣:“濃于水,這樣不錯,證明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們兩個人,就是一的,沒法分開。”
“媽蛋,你有沒有文化?!濃于水,這個詞是這樣用的嗎?!”
下依舊被牢牢掌控在孔鳴指尖的云修瑤,氣得了口。
孔鳴夾著香煙的手,撐在側的車窗上,縷縷白煙被風吹進車,縈繞在兩人的臉之間,讓云修瑤有些看不清楚孔鳴的神。
就在這若若現之間,云修瑤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認識好像出了些偏差,眼前的本就不是一只可鹽可甜的小狗,而是一只惡狠狠的兇狼。
這個認知讓一向把孔鳴視為自己小跟班的云修瑤,到頗為不快,提起腳邊的巨大兇就往孔鳴的口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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