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兒不肯。”袁長卿道。
老太太心里立時一陣冷笑,偏還裝著關切的模樣問道:“病了就是病了,諱疾忌醫可不好。”
袁禮頓時冷哼道:“別是另有吧。”
袁長卿看了他四叔一眼,道:“倒確實是另有。”頓了頓,又帶著一激憤之氣,道:“是怕人說老太太的是非,這才忍著不肯看大夫的。”
“我?!”老太太一愕,忍不住道:“關我什麼事?!”
方英和大公主也同聲道:“十三兒怎麼了?”
“了寒涼。”袁長卿道。
大公主笑道:“一個南方妮子,這是不適應我們北方的氣候吧。”
方英卻是早接到袁長卿信里的暗示了,便冷笑道:“一個新媳婦兒,整天在屋里呆著,這時候只要家里還沒撤了采暖,哪里有可能凍著!”又對袁長卿道:“你才剛說,老太太安置十三兒的東閣里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怕是更沒個采暖了吧!”說著,拿眼狠狠瞪著老太太。
老太太再沒想到,袁長卿在這里又潑了一水,頓時那個氣啊!一氣之下,便沒能忍住脾氣,威脅著袁長卿道:“你媳婦兒是真病假病還不知道呢,怎麼就說是我故意凍著了?!我們出來,不過是問一問跟興哥兒傷有什麼關系沒有,偏你這麼護著,竟不許出來,倒難免人疑心這里面是不是另有了!”
袁長卿立時反擊道:“若說,倒確實是有些的。東閣里找不著下人時,十三兒的丫鬟倒正好看到有人進了老……”
“住!”
忽地,袁禮一聲厲喝,倒把聽戲聽得正迷的大公主嚇了一跳。
“哎呦,這是怎麼了?”大公主著口,看著袁禮笑道,“爵爺越是不讓他說,我倒越是好奇起來了。那丫鬟看到什麼了?”又故意看著老太太笑道:“不定這就是關鍵之呢。”
“這個……”老太太和袁禮同時一陣語塞。
方英也拿馬鞭拍著掌心道:“對!這定是個關鍵之,所以你們才不敢大郎說出來!”又推著袁長卿的肩道,“說,你只管放心大膽的說!萬事有你姐姐我替你做主呢!”
袁長卿看看老太太,角微微一抿,回頭對大公主行了一禮,道:“十三兒聽說大公主來了,還跟我說,定是因為爽約之事大公主不痛快了,我替向大公主致歉呢。”
大公主看看他,心里立時便明白了,這家伙是不想再旁聽了。不過,浸八卦多年的,如今雖然沒聽到個十全十的八卦,但就沖著已經聽到的那些,也夠拼一幅圖了。于是看著袁長卿一飛眉梢,笑道:“是呢,我今兒原就是來看的,偏還病了,我倒要親眼看一看才能放心。”說著,便人領去了珊娘那里。
等來到含翠軒時,就只見那含翠軒里早已搬了個空,這會兒竟只有幾個丫鬟婆子留守在那院子里。至于那病人珊娘,正抱著只黑貓,蜷在一張圈椅上,上裹著厚厚斗篷不說,腳下面還擱著個熏爐。就這樣,還著個肩膀,一副怕冷畏寒的模樣。
聽見簾子響,珊娘以為是袁長卿回來了,頓時直起子,裝出一副沒有在發燒畏寒的模樣。等看到進來的是大公主,立時一脖子,將上圍著的大氅又往脖子里拉了拉,沖大公主搖著手道:“快別過來,看過了病氣給你。”
見小臉兒燒得通紅,大公主不一怔,“怎麼竟還真病了?!”還以為這兩口子是在演戲呢。說著,過去了珊娘的臉,同道:“可憐見的,這小臉兒都燒紅了。”又道,“可看過大夫了?”
珊娘一吸鼻子,悶悶道:“早看過了。”
袁長卿到底不放心,便悄悄從后門接了個太醫進來給把了脈,又給開了藥。而不吃藥還好,這一吃藥,倒把的寒氣全都激發了出來。原還沒覺怎樣,袁長卿這里才剛一走,的熱度就噌噌噌地上去了。不想他在前面分了心,便沒跟任何人言語,卻不想,倒正好大公主撞了個正著。
大公主看看,見雖然燒得小臉通紅,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可那神頭兒不錯,便笑瞇瞇地拿手一推的胳膊,道:“老實待,那袁二是不是被你給打的?”
珊娘一怔,“你怎麼猜到的?”——一不小心,竟了餡兒。
大公主立時拍著掌哈哈一笑,道:“我就猜著肯定是這樣!”又拿胳膊肘一推珊娘,“這是蛋把蒼蠅給打了。”又道,“打得好!若不是沒個理由,我也早想打他一頓的!”
珊娘頓時便知道,原來大公主也是被袁二拿眼睛“視”過的人之一。
“等你病好了,我請你去我那里,我再介紹些朋友給你認識,們定會喜歡你的。”大公主笑道。
不知道袁長卿和方英姑在外面跟袁家人怎麼打的這場口舌司,總之,袁長卿帶著暖轎過來把珊娘接出去時,夫妻二人果然如袁長卿所說的那樣,是堂堂正正地從袁府正門里出去的。
見袁長卿回頭看向袁府大門上懸著的門匾,珊娘猜到他心里大概還是有些難的,便手過去抱了抱他。
袁長卿長嘆一聲,道:“其實我心里一直對他們抱著點期的,期他們早晚能明白,我不想跟他們爭什麼。偏……”
頓了頓,他手過的臉頰,道:“我從沒在意過那個爵位,偏他們防狼似的防著我,倒害得你生著病還要被攆出來。如今我倒改主意了。我們爭一爭,可好?”
珊娘:“……”
——袁大,你戲太深了吧!所謂“生著病還被攆出來”,這明明是你自己安排的戲碼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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