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罵了句臟話,想把電話往墻上砸,后傳來一句。
“跑出來干什麼?”
空曠的長廊上多了一道黑影,被照進來的月拉得老長,但不用回頭,也能知道是誰。
南初把電話塞回兜里,往墻上一靠,無所謂地說:“給你們留點空間唄。”
林陸驍站在背后,手抄在兜里,里叼著跟沒點的煙,扯了扯角,往前走了兩步,直接把南初堵在他跟墻之間,彎下腰,對上的眼睛,漆黑的眼睛像潭清水,笑了下:“以前沒發覺你還懂事兒。”
說完,站直,從兜里出打火機,偏頭點燃,輕吐一口,清白的煙霧在淡白的月下顯得十分渾濁,一瞬間模糊了他的廓。
兩人站得很近,一個墻靠著,一個叼著煙,站面前。
黑暗無人的角落,總是容易凸顯男人的氣和人的驕矜。
南初眼睛一瞇,做壞的心思又溜出來了,抬手上他的腰腹,指尖順著腹部的理線條慢慢往下刮,再抬眼看他,男人的廓更清晰更朗,英俊深邃,視線漸漸往下,脖間那微微的凸起隨著他煙的作輕輕滾,的手指輕又,輕輕起他T恤的下擺,進去,單手握住他皮帶的鎖頭。
拇指輕勾。
空寂的走廊里,響起一聲“啪嗒”,清脆如雨滴。
皮帶松了。
下一秒,手被人握住,寬厚糲的手掌,那抵達腦補神經時,南初愉悅地勾了勾角。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低啞的,“扣回去。”
林陸驍握著的手按在自己腰間,低頭看,眼底深沉,眼窩明顯,里還叼著煙,煙頭縈繞著一縷青,兩人就這麼隔著青白的煙霧,看著彼此。
眼神是——直勾勾的。
南初發現他有一雙很好看的臥蠶,是很多男明星不遠萬里飛到某國度去做的那種。
“扣回去。”
他嗓音清了些,又重復了一遍。
南初背抵著墻,一只手曲著搭在墻上,抬著眼皮看他,終是在他的眼神攻勢下服下來,慢悠悠地幫他皮帶扣回去。
氣氛靜了片刻。
南初手要去奪他間的煙,被林陸驍看破,率先拿下來,按滅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眼梢一吊,問,“你跟林啟,在米蘭發生過什麼?”
南初角勾著玩味地笑:“你是指什麼?”
林陸驍兜,看著,不說話。
“神?”
林陸驍咬住下。
“?”
林陸驍掐腰,舌尖輕了下,擰眉。
“還是你認為我就這麼隨便?隨便是個男人都可以上?”
這臭丫頭片子。
林陸驍天生也是氣,雖然他認為自己是“合理”質疑林啟跟的關系,可剛剛那話也并沒有別的意思,真要他解釋又覺得不爽,他憑什麼跟一丫頭片子解釋他怎麼想的,到了邊的話也極諷刺,“不隨便你能隨隨便便解男人皮帶?”
小姑娘眼窩驟深。
南初掘勁兒上來的時候,誰都說不通。
這對面要不是林陸驍,能抄起旁邊的垃圾桶就砸過去!
林陸驍說這話也是一時沖,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小丫頭人都已經走到大門口了。
林啟上完藥從后面跟夏晚一起過來,回程的時候車里多了一個人,林陸驍開車,夏晚爭著搶著要坐副駕駛,被林啟一把丟到后座去,“我跟我哥都好久沒見了,你先靠邊站。”
夏晚:“……”
林啟:“哥,什麼時候咱一起去看電影吧。”
夏晚:“對對對,帶上我,咱仨一起。”
林啟回頭看一眼,“為啥要帶你啊?”
夏晚:“你們倆大男人看什麼電影啊?”
林啟耿直地說:“你跟著我總覺得怪怪的。”
夏晚:“……那今天南初跟著你就不覺得怪怪的?”
林啟揮揮手:“當然不一樣,南初跟著我踏實。”
重點是好使,大方漂亮帶的出手,喝酒一個頂倆,嗨了還能帶你飆飆車采采風。
夏晚:“……”
林傻白甜真的一點兒都沒發現問題啊。
林陸驍全程靜靜聽著,時不時瞥一眼后視鏡,發現南初意外安靜,靠著車窗欣賞車外的風景,居然一點兒都沒了之前的調皮搗蛋。
怪不適應的。
南初下車之后還跟林陸驍禮貌鞠躬道別,“謝謝林隊長。”
林陸驍半降著車窗,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邊沿上,吊著眼梢看,有點想笑。
說完也不等他回應,就轉上了樓。
林啟在一旁嘀咕:“見了鬼了,這丫頭今天怎麼這麼禮貌?”
林陸驍看上了樓,升上車窗,打著方向盤踩著油門,轟出了小區。
引擎聲轟隆隆,在深夜里簡直囂張至極。
林啟坐在副駕駛差點被甩到門上,猛地手掰出車頂上的扶手,咿咿呀呀直嚷嚷:“干啥呢!哥!突然間發啥脾氣?!”
林陸驍這些年子倒是斂了不,話不多,深沉,喜怒不形于,擰了眉,瞇個眼算是心里不爽的表現了,再嚴重點,頂個后槽牙,咬個下,表示有點怒氣了。
這麼轟隆隆地去轟油門,林啟是第一次見。
那主要也是他之前沒見過太多,在橫街三胡同口的時候,林陸驍大劉這幫小子就喜歡瞎混,雖然說父母管得嚴,但也皮實,闖點小災小禍,打一頓,過幾天好了傷疤忘了疼,繼續鬧騰。
稍微大點兒了,打打臺球混混游戲廳,轟轟油門。
等再大點兒了,也就知道不能這麼瞎鬧騰了,不知道哪兒來的使命,一幫小子上軍校的上軍校,出國深造的出國深造,參軍的參軍。
一晃眼,都十年過去了。
林陸驍這人本到底是沒怎麼變,那臭脾氣的本還是如此,——氣不認輸。
……
第二天一早。
南初睡眼惺忪,整個人還在夢游狀態就被沈宗一把從床上拎起來,有非常厲害的起床氣,厲害到后的西顧都不敢看。
南初這人擅長冷暴力,從小缺乏通烙下的病,很發火,但總之就不搭理你就是了。
比如昨天剛打冷宮的林陸驍。
的起床氣也是如此,不會發瘋,無論在什麼樣兒的條件下被醒,永遠都是一副冷淡到死的表,眼神如果是刺刀,嗖嗖嗖——沈宗此刻已經上滿了刺刀。
顯然,沈宗也并不吃這一套。
等靠著床頭醒神的隙,直接將手機甩過去。
“我不是讓你躲著記者走嗎?!你實在躲不過你不會跟警察拿個黑塑料袋往頭上一套就跑嗎?!”
南初還沒完全醒過神,靠著床頭掏了掏耳朵,“你大清早嗓子就這麼開嗎?”
說完才去撈手機。
低頭看了眼。
雖不是啥重要的八卦號,轉發數跟評論數也都不多,只是這大黑標題讓看著有點不爽——
F&D二公子蔣格夜晚跟野模飆車,對象竟然是曾經著名影后南月如之。
通稿寫下來把和蔣格黑得無完,不僅把寫了十八線小野模,還瞎掰了跟蔣格的狗屁史。
南初往下翻,并沒有在警局的照片,說明警局蹲點的狗仔并沒有認出,稿子提供的是馬路上一組跟蔣格另外一輛車追逐以及被蔣格車追堵的圖片。
打開自己微博,私信又多了,看都不用看,肯定都是罵的。
南初靠著床頭點了煙。
點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但想到林陸驍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臉,又毅然決然給點上了。
其實一般這種營銷號要發料都會先聯系南初的團隊,依著韓北堯的子,肯定不會讓這些照片流出去,但這個營銷號在當天凌晨拿到料就直接發了,本沒有做過相關的工作,這點讓沈宗最奇怪,對方顯然是故意要將這次新聞出去。
這事兒,要麼沖南初,要麼沖蔣格。
南初跟蔣格的價相比,顯然應該是南初被扯進了一場豪門爭斗。
……
嘉禾頂樓。
西顧是第一次上大老板的辦公室,巍巍跟個小白兔似的低著頭跟在南初跟沈宗后頭。
出了電梯,門打開,一眼看見貌如花的書小姐,沖他們點頭示意,“韓總在里面等了。”
燈恍眼,書小姐的笑容更加恍眼,總覺得他們是三只即將待宰的小羔羊。
就連過道都裝修的富麗堂皇,發著金燦燦的。
跟里頭的總裁辦公室相比,外頭的過道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偌大的辦公室,韓北堯翹著二郎仰在松地老板椅上,正著手里的墨鏡,后面是一整面明的落地窗戶,一眼能到對面的樓頂,每天在這樣的環境里辦公,難怪都拿鼻孔看人。
韓北堯手里的作有點像在磨刀。
嚯嚯嚯——
看的西顧一愣一愣。
三人一字排開,站在桌前。
妖孽開口了:“凌晨的新聞看了?”
南初點頭,“看了。”
“什麼想?”
“對野模這個評價不是很中肯,帶了點個人彩。”
“……”
韓北堯沖過來想掐死,被沈宗攔住,“這丫頭說話不好聽,您又不是第一次了解。”
韓北堯順了順氣,“你知道蔣格是誰?”
南初:“現在知道了。”
韓北堯解開襯衫扣子,往椅子上一坐,“怎麼認識的?”
南初照實說。
南初之前有個經紀團隊,但因為經營不善加上南初的招黑質各種原因在去年底的時候解約了,于今年初才簽約目前韓北堯的嘉禾公司。
韓北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把蔣格給捆了,在他上畫了幾百只烏,還拍了照片上傳了他自己的ins?”
“所以前陣子導致F&D價短暫下跌的原因是你咯?”
雖然很不想承認,這其中確實有間接的原因。
整個世界靜了三秒。
辦公室沒有一個人說話。
西顧已經抖得都酸了。
韓北堯拍拍桌子,朝南初一指,對沈宗說:“來,你去拿份解約合同給。”
沈宗看著韓北堯:“真拿啊?!”
韓北堯:“拿屁!!!!讓你拿你就拿,你他媽有沒有點主見?!”
說完又指指后的西顧,“你在那兒干什麼!?給我過來。”
西顧往前挪了一步,“韓韓……韓總。”
韓北堯又氣炸,“舌頭能不能捋直了說話?!!”
南初:“你兇干什麼?”
韓北堯:“我兇?我還要炒魷魚呢!!就這幾天,給我惹了多事?!”
南初:“你敢?”
韓北堯這二世子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剛遇上南初的時候,就覺得這小丫頭骨子里的掘勁兒只要好好挖掘,將來一定能大火。也就是瞧準了這點才給人不管不顧立馬簽進來,男人一開始總是容易被人的外貌吸引,像南初這種好死不死就恰恰能激起他的征服。
一開始確實過心,但后來發現這丫頭就是個冰山,在火熱的心也沒法給化了,后來是連一點兒念頭都沒有了,想想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在某些方面也不會是個火熱的主。
但偶爾有時候被懟的心里還爽,至長那麼大,還沒人敢那麼懟他,時間一長,竟然也就習慣了。
韓北堯瞥了眼西顧,威脅道:“你看我敢不敢?!”
就在兩人對峙之際,忽然進一道糯糯地聲音:“我辭職,不用你炒,我自己提,反正還沒過實習期,明天給你打報告。”
咦,這會兒不結了?
“……”
“……”
“……”
沈宗和南初齊齊看向韓北堯,后者干咳一聲,“都看我干嘛?!”
大手一揮,“辭就辭唄!”
等仨人從里頭出來,南初看了眼西顧,的小臉,“真辭啊?”
西顧低著頭,輕輕嗯了聲。
南初嘆了口氣,的頭發,難得聲,連西顧都聽了,“你再考慮考慮唄。”
連平日里毒舌著稱的沈宗都忍不住勸了句,雖然口氣不太好聽:“你們這些90后哦,一個個都這麼任,隨隨便便被罵兩句就辭職,工作那麼好找哦?大老板也就是那麼說說,他哪兒能真辭了你,小姑娘膽兒真小。”
說完又指南初,“還有你,這事兒八是沖蔣格來的,F&D老爺子前陣子院,家族大戰才剛剛打響,蔣格這爺子野,手里份不多,但是最老爺子喜,萬一老爺子要是想不開立個囑讓蔣格接手F&D,那就是明年的開年大戲了,所有人都等著看這場好戲呢,他一時半會兒也惦記不上你這麼一小人。這段時間別再惹他了!”
沈宗叮囑完,又給排了滿滿的通告。
這天,又拎著一個通告來片場找,南初正低頭看書呢,佛經在手邊,被翻了無數遍,漫不經心地聽著沈宗說:“這次不一樣,咱不接劇了,是一個大型戶外驗節目。”
“什麼?”
“就類似生活驗和生存游戲之類,每一站一個主題,一站時間暫定為半個月,半個月你必須全封閉關手機關電腦,總共三站,第一站是機場地勤檢查,第二站消防,第三站是叢林探險。”
南初盯著書,默了片刻,說:“我能拒絕嗎?”
“沒得拒絕,這是韓總答應的,蔣格作為和解的條件之一。”
“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蔣格腦子有沒有病我不知道,但是韓總肯定沒病。”
……
這邊,林陸驍剛從南山培訓回來,指導員直接跑過去,沖他敬了個禮,著氣說:“你先別換服了,趕跟我上去一趟,支隊里幾個領導都來了。”
林陸驍停好車,跟著指導員跑進政教樓。
會議室里做了一排整齊劃一,面容整肅的領導。
林陸驍理好服,把帽子往桌邊上一擺,低聲:“個底兒,這是要批斗誰啊?”
指導員看他一眼,說:“下個月有個節目想放咱隊里拍,幾個領導商量來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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