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抱了一下他,寬宏大量道:“嗯,我知道。”
林陸驍撓撓眉,一下子就被小姑娘抱的了心思,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端正心思,把小姑娘從懷里拉出來,“跟你說件正經事兒。”
南初笑,“你哪回說的不是正經事兒?”
男人壞笑地勾勾,低頭在上啄了口,才懶懶地靠回墻上,“這才不是正經事兒。”
兩人已經許久沒獨,月黑風高夜,還關在這狹小的空間里,有人總想著做點什麼,南初手摟住他的脖子,墊著腳主上去,還沒上,被林陸驍駕著胳膊拿手擋住,“別,咱稍微也克制著點。”
“得了便宜還賣乖?”南初松開他,冷哼。
林陸驍不笑了,握著的雙肩,彎腰,對著的眼睛,鄭重地說:“接下去的話好好聽,最好記下來,聽見沒?”
南初點頭,“說吧。”
林陸驍:“明天你們進火場,每個人會配一臺對講機,第一節課就教過你們怎麼用了,還記得嗎?”
南初搖頭,“忘了。”
“……”
林陸驍簡直想拿起邊上的拖把就往腦袋上招呼。
“上課都干嘛了?”
南初理直氣壯:“看你呀。”
“……”
奇怪了。
林陸驍用力了的臉,“明天再教一遍,眼睛別老放在男人上,聽見沒?”
南初忙不迭點頭,忍不住又湊上去想親一口,被林陸驍按著腦門推回去,挑著眉訓:“跟你說話呢,好好聽,別手腳的。”
見他一臉嚴肅勁兒,南初終于老實。
“明天分給你的那臺對講機,你記下數字,119.234這個是公共頻道,是所有人能聽見的,119.521這個是分頻,你到時候直接設置為2頻,只有我們兩個能聽見的,你遇到問題可以在2頻喊我,聽見沒?”
南初沉片刻,燦然一笑:“521,你什麼意思啊?”
林陸驍撓撓眉,“沒什麼意思,隨便設的。”
“切,裝。”
“聽見沒?”
“知道啦——來,親一個。”南初墊腳,湊上去。
林陸驍推著腦門,給拎正,“這事兒很嚴肅,火場不是鬧著玩兒的,就算是模擬也很危險,油罐炸的沖擊波是很強的,我平時教過你們怎麼爭取時間,一旦錯過最佳時機,你就出來,不然留在里面就是個炮灰,懂嗎?”
雖然知道只是錄節目,但油罐不長眼睛,這幫子又都是新人,指不定能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你擔心我,怕我死?”小姑娘亮著一雙眼睛。
林陸驍:“在這嬉皮笑臉的。”
南初忽然手抱住他的結實的腰,茸茸的腦袋在他前蹭了蹭,“以后,你也要注意安全,別讓自己輕易掛了。”
良久,頭頂一聲慵懶地,“嗯。”
林陸驍靠在墻上,手回抱住,兩道背影纏綿。
這夜,似乎顯得特別綿長。
……
沒想,這次比賽居然里的領導都下來觀了,林陸驍剛帶人出完早,就看見門口開進兩輛軍用車,孟國弘跟里另外幾個領導一起下來,楊指導著急忙慌跑過來,“趕,孟下來了。”
林陸驍過去打了個軍禮,對孟國弘道:“您怎麼來了?”
軍用車外一溜兒的筆直軍裝,這陣仗比平時開大會還大,孟國弘輕哼一聲:“我過來還要跟你打報告?”
林陸驍訕訕,這老爺子越發利了。
楊指導領著幾位往里頭走,許蘊不知何時從后方過來,站到孟國弘邊,留林陸驍一人落在后頭,合著這里頭的三五兩人,一個個的,都跟他站對立面呢。
這都算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孟國弘對林陸驍說,“下午這個節目的投資方會來探班,你讓崗哨給人放行。”
林陸驍叼著牙簽靠在椅子上,“合著我這兒景點兒了?”
孟國弘瞪他一眼,“這最后一期,給人家探個班,拍完讓他們早點結束,這幾天,我這心里頭一直鬧得慌。”
林陸驍,“您還鬧著慌了?”
孟國弘一撂筷子,橫鼻子著眼說:“還不是你鬧得?”
林陸驍無所謂地一聳肩,隔壁桌是新兵們在吃飯,孟國弘眼睛瞥過去,視線落在南初上掃一眼,抬抬下,眼神示意,——就那姑娘?
林陸驍叼著牙簽,頂了頂,沒做聲。
孟國弘冷哼,“出息!我從小就覺得你這孩子眼跟別人不一樣,還是淺!逃不開男人的劣!你覺得你們倆靠譜麼?你整天風里來雨里去的,能守得住?你這腦子里想啥呢?”
林陸驍把牙簽拿下來:“您罵吧,興許您多罵幾句,能把我罵醒嘍?”
孟國弘氣得差點甩碗,“你丫的是給人灌了迷魂湯了?”
且不說有沒有,要真有這玩意兒,那丫頭是什麼時候給他喝下的呢?
……
下午,賽前訓練,領導坐了一排,南初是怎麼也沒想到能在消防隊看到那位蔣爺。
蔣格一筆西裝站在樹蔭下,旁還站著兩個撐傘的家仆,活一個豪門爺,目直勾勾地盯著南初看。
嚴黛看一眼南初,冷嘲熱諷道:“你金主來了。”
半個多月前的頭條還歷歷在目,十八線小野模跟蔣家二爺深夜飆車被攔進警局,通稿瞎扯,暗指勾搭上蔣格,說蔣格就是背后的金主。南初扯扯角,冷瞥一眼嚴黛:“管好你自己。”
林陸驍正在逐個檢查裝備。
走到南初面前,拎的腰帶,又往里扣了一層,低著頭,用牙齒說:“眼睛別瞎看,跟你說的記住了。”
南初沖他打了個板正的敬禮,小姑娘眉眼俏。
林陸驍被逗笑,歪歪角,“德行。”
樹蔭下的蔣格一瞬不瞬盯著南初瞧,旁的助理提醒道:“小老板,要不咱撤退?這萬一要是轟著您,可不是鬧著玩的。”
蔣格臉上掛著笑,“你去跟節目組要個對講機來。”
助理一陣遲疑,“額,您要那東西干嘛?”
蔣格瞪他一眼,“廢話那麼多?要不要找個人把你上?”
助理知道這小老板的子,爭強好惡,就跟人作對,多離譜的事兒只要他說的出必定給做到,抖摟一,領命而去。
……
模擬訓練正式開始,六位藝人穿戴整齊,后背著吸氧瓶,一字排開站在空曠廢地前,楊振剛重新宣讀了比賽規則。
“我給你們分了組,三人一組,每組必須救九個假人出來,里頭總共十八個假人,假人重量會有誤差,分散在各個區域,火場總面積三百五十坪,每個點,都有油罐炸的可能,這個要你們做決斷,最后一點,注意安全,別逞能,堅持不住了就用對講機喊求救報方位,我們戰備兵會隨時沖進去救你們。下面,我念分組名單,徐亞,穆澤,鄭平為一組,嚴黛,南初,劉夏翰二組。”
念完名單,南初下意識看了眼林陸驍,后者著對講機,面容冷淡,沒什麼緒。
提了提背后的氧氣罐,跟著大部隊往里頭走,也沒回頭看一眼,瘦小的影就這麼消失在樓棟口。
火災現場在五樓,是他們平時模擬演習用的,墻面樓梯口全都是黑烏烏的灰燼,地面倒著七八糟的石柱鋼管,等他們上到四樓,掛在肩上的對講機發出聲響。
“我是蔣格,能聽到嗎?”
幾人停下來,劉夏翰拔下肩上的對講機,回應:“能聽到,蔣總。”
蔣格:“讓南初說話。”
劉夏翰看了眼南初,南初沒搭理,劉夏翰把對講機塞過去。
蔣格等了小半會兒,聽見里頭一聲很慵懶的,“干嘛。”
這人真他媽是個妖。
蔣格瞬間神抖擻,沖著對講機:“你努力贏吧,贏了我送你——”
眾人都著耳朵聽下文呢。
結果蔣格聲音被人掐了,換了一道清冷的聲音,慍怒:“在里頭玩兒呢?!誰他媽讓你們停下來了!”
林陸驍吼完就讓人拿了蔣格手里的對講機,蔣格盯著他琢磨了半天,問旁邊的助理,“這人誰?”
助理說:“這里的中隊長。”
蔣格不可置信,“一個中隊長這麼拽上天?”
助理就跟百度百科似的,問他啥,啥都知道,娓娓道來:“是的,聽說他這格就這樣,他有個鐵哥們兒,您應該認識,沈牧,聽沈總說他這哥們不好惹,從小就院里寵大的,幾個老爺子都疼的不行,坐中間那個是警務長,還有那個戰訓的,都拿他當親兒子似的。”
蔣格若有所思,忽然想起飆車那晚,警局里,南初好像就是這男的在一起?
……
里頭火勢其實不大,但是溫度很高,濃煙,看不清路,有點寸步難行。
劉夏翰在一個油罐附近發現了第一個假人,假人模擬的是真人的公斤數,說也有八十斤,劉夏翰往自己肩上一扛,拉過南初,“你跟我,別掉隊。我們先把這個送出去,堆到門口,等會一起拖出去。”
拖到第六個假人的時候,劉夏翰力不支,悶了一額頭的汗和灰,他隨意拿胳膊了下,回頭看南初,帶著護目鏡的小姑娘,暴下部分也是黑黑灰灰一片,忍不住笑了下。時間已經過去一半多,油罐的炸點臨近,第七個假人在油罐箱的背后,火苗呲呲的炙烤著,墻上全是被火烤的炸裂痕,氧氣罐上的溫度顯示已達到八十幾度,火場已然了個天然的桑拿房,南初跟劉夏翰比了個手勢,——這個,我去。
舉步朝油罐靠近。
二頻里有林陸驍的聲音,“幾個了?”
“六個。”南初一步步朝油罐靠近,腳下偶爾會踩到鐵皮木,咯吱一響,心跟著一,試圖通過跟林陸驍說話來降低張度:“二頻只有我們兩個能聽見嗎?”
那頭輕嗯一聲。
油罐就在眼前,后冒著濃煙,猩紅火苗在燃燒,后柱上出假人一條白白的手臂。
“你們平時火場的溫度有多高?”
“幾十度到幾百度吧,靠近火源比較高。你注意點頭上。”
話音剛落,一橫梁砸在南初面前,斷兩截,塵灰四起,南初吃了一驚,反趴地,吃了一灰,再回過神來,耳機里傳來某人低低的笑:“讓你小心點。”
“你是不是在看顯示頻?”南初爬起來,拍拍上的塵土。
林陸驍盯著顯示屏,臉不紅心不跳,慢悠悠地:“哥會算。”
南初繞到油罐后方,濃煙嗆鼻,輕咳一聲,鼻子,拖著長音,“哦——”
林陸驍彎腰盯著屏幕,沒什麼緒地嗯了聲,看著屏幕里的人把油罐后的假人拖出來吃力地扛在肩上,假人本就重,小丫頭大概沒想到會這麼重,直接給趴地上,掙扎爬起來,耳機聽還低啐著控訴了句怎麼這個特別重得有一百二了吧。
聲音聽著莫名覺得可,林陸驍食指鼻尖,低頭笑而不語。
默一陣,南初故意說:“剛劉夏翰扯我手來著。”
“嗯,等會我把他手剁了。”聲音有些散漫,漫不經心,卻又掛著幾分認真。
小姑娘在二頻里咯咯笑。
“林隊長,你是不是特喜歡我?”過一會人,南初小聲問。
林陸驍懶洋洋地笑,沒作聲,后被人拍了拍,他回頭一看,是許蘊,斂了笑:“有事兒?”
許蘊淡淡瞥他,往后一指:“孟你過去。”
林陸驍順勢過去,孟國弘那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呢。
他把對講機掛回肩上,走過去,打了個立正,“什麼事?”
孟國弘鶩看他一眼,眼神指指他肩上的對講機:“把對講機拿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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