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希聽到敲門聲的時候, 正坐在沙發上和卡薩帕打視頻電話商定關于聯名展的細節。
凝神看了眼ipad屏幕左上角的時間,差七分鐘六點, 這個點敲門的估著只能是江礪。
聞希示意卡薩帕稍等一下, 然后起去開了門, 果然就看到江礪手里提著兩大個厚實的塑料袋站在門口。
“了沒?”
“還不是很。”聞希側了讓江礪進來,“你先進來隨便坐一下, 我正在和我老師打電話。”
江礪點點頭,“你先去忙吧。”
等聞希轉回了客廳, 江礪才不急不緩地進了門, 把手里剛剛買的一堆東西放在餐桌上, 重新走回門口,將掩在門后的黑行李箱輕輕松松提了進來。
他抬眸看了眼已經坐在沙發上的姑娘, 想了想, 不聲地把行李箱放在了玄關。
江礪走到客廳,在聞希旁的單人小沙發上坐下來,一雙長隨意地支著, 抬眼看著聞希。
聞希和卡薩帕用的是意大利語在流,這是江礪第一次聽見聞希說意大利語, 小姑娘的語調很,雖然他聽不太懂, 但是并不妨礙他覺得好聽。
卡薩帕隔著視頻問聞希:“希, 你的第一件婚紗作品會放在展覽中嗎?”
第一件婚紗作品,聞希當初得獎的那一件,也是江礪給了他靈的那一件, 雖說現在看來那件作品或許不夠完,但那件婚紗一直是最喜歡的一件,而且當初出國之前,把那件婚紗的設計稿送給了江礪。
聞希下意識偏頭看向江礪。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撞上,江礪也不躲,大大方方地和聞希對視,小聲問了句:“怎麼了?”
聞希輕搖了下頭,收回目看向卡薩帕,“卡薩帕,那件作品我已經送給別人了,如果真要展出的話我需要問問他同不同意。”
卡薩帕聞言有些憾,他一直很喜歡那件作品,也是因為那件作品讓他發現了聞希的天賦。
如果這次展覽沒有聞希的那件作品,對聞希來說其實是不完整的。
想了想,卡薩帕打算讓聞希好好爭取說服送設計稿的那個人,可是正要開口,他忽然想到什麼,“希,你的第一件婚紗不會是送給你喜歡的那個人了吧?”
聞希沒想到卡薩帕會猜到,頓了一下,坦然承認,“很早以前就送給他了。”
既然這樣,卡薩帕就覺得自己沒必要強人所難了,畢竟那件婚紗已經是聞希和他人的定信,他們有權利選擇展不展出。
卡薩帕笑得和藹:“那你已經在中國找到你的那個人了嗎?”
“找到了。”提到江礪,聞希的神變得和起來。
“那你什麼時候帶著他來意大利看看?我很好奇你喜歡的人會是什麼樣的。”卡薩帕已經六十多歲了,可是依舊毫不掩飾自己的八卦。
“他可能沒辦法去意大利,他是一名警察。”聞希和卡薩帕解釋,其實也有些憾,不能帶著江礪去看看待過三年的地方。
“這樣啊。”卡薩帕托著下思索了幾秒,“那你們結婚的時候記得邀請我,我帶著禮來中國看你們。”
卡薩帕突然就提到了結婚,聞希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不過倒是沒有拒絕,笑著應下:“到時候一定邀請您來。”
聞希和卡薩帕沒有聊太久,很快掛了電話,沒有了談的聲音,室很快安靜下來。
江礪輕咳一聲,“你剛剛和你的老師提到我了?”
“你聽得懂意大利語?”聞希一下子就有些心虛,剛剛就是想到江礪應該聽不懂才會直言不諱地對卡薩帕說那些話。
“聽不懂,直覺。”看聞希的反應,江礪翹了翹角,“所以你和你老師說我什麼了?”
原來聽不懂啊。
聞希很快鎮定下來,看著江礪笑笑,“的確提到你了,不過是因為我老師問我誰來了,我告訴他是一位熱心的中國警察,不幫著破案還提供上門供應餐食的服務。”
也不知道聞希說得是真是假,不過江礪也沒糾結,他瞇了瞇眸子,順著聞希的話開口:“不是上門供應餐食,你想要什麼服務我都能提供。”
“騙人。”聞希沒聽出江礪話里的深意,自顧自起去看江礪放在餐桌上的那兩大包東西。
本來以為江礪就簡單買了點做晚餐需要的食材,結果聞希越看越吃驚,兩大袋子里的東西真的是應有盡有,除了數量不的蔬菜蛋,還有一堆聞希甚至認不全的調料以及各種蛋糕、制品。
“你買這麼多東西干什麼?”聞希朝還坐在客廳的江礪招招手,“這麼多東西我們兩個今晚上也吃不了吧。”
江礪倒是沒有一點憂,淡聲:“吃不完的放冰箱,誰給你說我們要今晚吃完了。”
他說著,就準備將聞希已經順出來的今晚用不上的東西替放到冰箱里。
聞希沒想到江礪是個徹頭徹尾的行派,這些東西留這兒也沒用,有自知之明,與其花時間自己下廚房弄一堆沒辦法吃的東西,不如手指點份外賣。
攔住江礪,朝他手上的東西努努,“等會兒你把多的東西帶回去吧,我不會弄這些東西。”
江礪沒開口,他繞過聞希將東西放進了冰箱,才靠著冰箱開口:“你不用會弄,我會就行了。”
聞希的心跳了一拍,總覺得江礪在暗示什麼,可是等細想又什麼都抓不住。
不知道說什麼,聞希索當作沒聽見,進了廚房給江礪倒水,江礪跟著進去,趁著聞希洗杯子倒水的空隙檢查了一下廚房都有些什麼東西。
好在鍋碗瓢盆之類的還齊全。
江礪接過聞希遞過來的水杯,將里面的水一飲而盡,然后就挽起袖子開始洗菜。
聞希站在旁邊看了會兒,覺得好像沒什麼自己能幫得上的地方,正準備出廚房,在看到江礪上的白襯衫時又忍不住折了回來。
記得上次聞羽給選了一條圍。
有些記不清位置了,聞希找了好一會兒,才從廚房吊柜的角落里把它翻出來,是一條紫上面還印著戰士的圍。
當初聞羽挑選的時候是覺得可,可是聞希這會兒怎麼看這圍都和江礪格格不,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了江礪的手臂,把圍提到他面前,“你要這個嗎?”
注意到江礪的眼神有些奇怪,聞希趕解釋,“那個家里只有這一條圍,我是怕你的服弄臟了,如果你實在不想用就算了吧。”
說著聞希就打算把圍放回去。
“等等。”江礪淡淡地睨了聞希手里花里胡哨的圍一眼,想了想開口,“你幫我穿上吧。”
聞希本來想讓江礪自己穿,但轉念一想他這是在給自己煮飯,就一吃現的,還拒絕這麼小個要求實在有些過分了。
這樣想著,把圍抻開,示意江礪低頭,即便這樣,聞希也還是踮了腳才將圍的系帶在江礪脖子后系好。
這樣的作讓兩個人此時站得極近,近到江礪甚至能清晰地聞到聞希上的香氣,他看著小姑娘近在咫尺的紅,結滾了滾,“希希。”
“嗯?”聞希怕江礪不舒服,又將剛剛打好的結調整了一下。
聞希對江礪的意圖沒有毫察覺,江礪眸沉了沉,聲音微微有些啞:“我想親你可以嗎?”
然后下一秒,不等聞希反應,江礪便低頭親了下去。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他很快就離開了聞希的。
江礪看著瞬間往后蹦了一大步的聞希,有點惱自己的沖,剛剛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想親親小姑娘。
他張了張,想要給聞希道歉,可是卻看到本來應該生氣的人很快紅了臉,扔下去“江礪你又耍流氓”便落荒而逃。
一直到吃飯,江礪才把聞希從書房里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害,一頓飯聞希都埋著頭不說話,偶爾江礪主挑起話題,也只是用“嗯”“哦”之類的單音節詞敷衍過去。
吃過飯,聞希主提了要去洗碗。
在起的氣候,江礪握住纖細的手腕,朝客廳抬抬下,“你去坐一會兒吧,我們希希的手是用來畫畫的,這些活兒我來做就好。”
最后聞希也沒能拗過江礪。
江礪作很快,只用了十來分鐘就把廚房收拾好,他端著一盤切好的蘋果出去的時候,就看到聞希背對著他站在臺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希希。”江礪將果盤放在聞希手邊。
聞希想事想得出神,被江礪一才回過神來,側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不的男人,聲音淡淡地開口:“洗完了嗎?今天辛苦你了。”
江礪笑笑,這些最平淡的事,他想了整整三年,哪里又會覺得辛苦。
“你要回去了嗎?”聞希問這話的時候,聲音里有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失落。
江礪垂眸看著聞希,好半晌才回答:“不急,我有話想和你說。”
“說什麼?”聞希眼睛里映著客廳里出來的,晶亮晶亮的。
初夏的夜里,難得吹涼風,江礪抬手替聞希將額前的幾率碎發別到耳后,才輕聲說:“希希,我們和好好不好。”
聞希安靜地著江礪,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在等江礪說那些想聽的話。
看著聞希平靜的眼神,江礪覺得心里被什麼著,他往后靠在臺的欄桿上,“希希我知道你怪我當初一個字不提就去執行任務的事,當時我太過自以為是,以為什麼都不告訴你不讓你擔心就是對你最好的方式,可是后來我才意識到你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很多。”
聞希眼底閃了點淚。
不想在這種時候哭出來,吸了吸鼻子,才開口:“你能想象得出我看到那封書的時候心里有多難過嗎?”
說這話的時候,聞希的微微抖,當時除了難過,還有害怕,害怕在沒有一點準備的時候再也見不到江礪了。
江礪心里也不好,尤其是看著聞希難過的樣子,他抬手牽住聞希將帶進自己懷里抱著,憐惜地在發頂親了親。
聞希沒躲,由著江礪將自己抱住。
“希希真的對不起,你打我罵我想怎麼發泄都行,我答應你如果以后再有什麼事我都不會再自作主張地瞞著你了。”江礪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你回來我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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