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份, 天氣尚有熱意,等到日薄西山時, 才漸漸騰出一涼爽來。
白栩簡略地查看了一下今天店里所剩的訂單,還有一個,得趕在下6點之前把花束送到某醫院住院部心外科, 接收人周禹。
訂單里備注的要求有兩個:
1、寫一張生日賀卡。
2、請代替本人口頭轉述以下文字:小哥, 生日快樂, 我你喲~【wink】
白栩看完以后,陷沉思, 久久不能言語。
三思過后, 從屜里取了一張小賀卡, 用鋼筆寫上“生日快樂”四個字, 筆畫秀整, 字規規矩矩。拿上花束, 把賀卡塞進去, 出門送花。
醫院離花店不遠, 步行15分鐘。
白栩到醫院的時候是下午5點50,一口氣跑進住院樓, 問了前臺護士心外科的位置,然后乘搭電梯上去,找到心外科的時候再看一眼時間,還有5分鐘。
白栩跑到護士站問:“請問周禹周先生在麼?”
小護士見手捧花束,有些遲疑地問:“您是看診還是……”
“我送花。”
“哦……周醫生來了,”小護士忽然往后一指, 接著笑著揶揄:“周醫生,又有小姑娘來給你送花了。”
白栩回頭,來的人有三個白大褂,正茫然時,最年輕的那位快步走過來,二話不說拉起的手腕走出科室,直奔走廊盡頭。
其余幾人見了,不慨萬分。
顧文瀾著門外打趣道:“不如給周醫生定制一塊人形立牌,安置在醫院門口。”
小護士問:“顧主任,要那個干什麼?”
顧主任說:“招客。”
小護士:“……”
李溪宇正經道:“顧教授,我覺得讓周醫生親自到咱們醫院門口,陪看門的周大爺駐守一段時間,估計能刷新咱們醫院有史以來的業績點。”
小護士:“……”
周禹把人帶到走廊盡頭,丹田納著一口氣,說:“聽著,我不管你是誰,是從哪知道的我,或者是……病人家屬介紹過來的,總之,你的行為已經打擾到了我的工作,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真的很謝,但這花原諒我不能接。我方才所說的話如果冒犯了你,還請小姐寬宏大量。”
他說完,又做了個深呼吸。
白栩安安靜靜聽完,慢慢地濾清了他的意思。
大概這位周醫生長期到……孩子的熱追求,這些孩子要麼通過什麼渠道知道了他,要麼就是哪位熱心的病患大媽大爺介紹的某位親戚……總之他已經不堪其擾。
于是乎,他誤會了。
周禹說完話,見沒反應,以為自己把話說重了,但他無心顧忌,轉就要走回科室,他剛一轉,被那孩拉住了白大褂的袖口。
白栩微微笑道:“先生,是這樣的,首先您誤會了,我只是一個賣花的。”
周禹:“……”
白栩:“然后,給您送花的這位小姐顧熒兮,今天是您的生日,這是昨天在我們店里給您訂的花束,來,請您拿著。”
周禹乖乖手接了過來。
白栩說:“這里有句話,是顧熒兮小姐特別代本店代為轉述,”接著仔細地環顧四周,見沒什麼人過來,提了一口氣,說:“小哥,生日快樂,我你喲~”
周禹:“……”
白栩念完這句話十分尷尬,扶著額說:“……那個,祝您生活愉快,再見。”
扭頭就跑,跑了幾步忽然轉過來,舉起右手張開五指,“先生,請讓顧小姐給本店5星好評,”然后拳,說:“工作加油!”
這回說完真跑了。
周禹捧著花束回到科室的辦公室坐下,
李溪宇就趕繞過來八卦,“喲,這回送花的肯定是個富豪千金,你看這花我都沒見過。”
旁邊有個醫生笑道:“李主治,香檳玫瑰你沒見過?”
李溪宇故作高深,“這玫瑰生的骨骼驚奇,看著就不尋常,說吧,是哪位天之驕送的?”
周禹趴在辦公桌上記錄病程,聞言抬起頭來,說:“小丫頭送的生日禮。”
李溪宇一愣,繼而|笑,“哪個小丫頭?”
周禹:“您的親外甥,李主治。”
李溪宇瞇眼,拿來那花束仔細地瞧,嘖嘖聲稱:“這小丫頭偏心啊,給我訂的生日花束,里面的玫瑰比你這個了一朵,而且花瓣沒你這個這麼怒放。”
接著他出里面的小賀卡,翻開,“字都沒你這張寫的好看!”
周禹:“……”
周禹近來幾乎住在醫院里,他家離醫院太遠,后來干脆搬到醫院附近,但也是才偶爾回去一趟,他進醫院沒多久,職責所在,不能離開病區太遠。
但今晚他可以休息,所以回了一趟醫院附近的屋子。
他那屋子和醫院提供的博士宿舍樓差不多,是個單間,他嫌那宿舍樓里人太多,所以不愿意住,其實他這屋子周圍的環境也沒見得多好。
隔壁住了一對,幾乎夜夜笙歌。
只要是他回來的晚上,他們都在笙歌,擾人清夢。
周禹進了屋,把襯衫西下隨手扔在椅子上,然后拿了條灰運就進洗手間,洗完澡出來發尾還在往下淌水,紛紛沒他脖子上的白巾里,周禹著上,坐在床邊煙。
半支煙下去,他手指夾著煙輕抵著額頭,胳膊肘支著膝蓋。
他怔了半晌才手拿了本文獻翻開,才看兩頁紙,忽然又想起什麼,他把里的煙拿下來扔進煙灰缸,順便往邊上的臺歷瞧了一眼……
教師節快到了。
晚上10點,白栩打開電腦核算賬單,算到一半時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來,“您好,如生花店。”
那邊一個男聲,“你好,我訂花。”
白栩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低沉,冷淡,好像在哪聽過……說:“好,請問您訂花束,花籃,還是……”
“花束,就今天那樣的花束。”
“今天?”白栩回憶片刻,想起來了,“周先生?”
“嗯,花束里塞了一張你們店里的宣傳單。”
“對……希您不要介意,您說想訂花束?有沒有什麼特殊要求?”
周禹挑眉,“特殊要求?”
白栩笑笑,“是的,比如送朋友,送普通朋友,我們會據客戶的需求制定詳細的方案……對了,過兩天是教師節,您的朋友是位老師?”
周禹撓撓額頭,他覺得這位賣花的姑娘話有點多,他說:“我送我的老師。”
白栩“哦”一聲,“您真是一位,呃——”翻著小本子,快速尋找詞匯,捕捉到兩個,然后說:“是一位尊師重道,飲水思源……的好男人。”
周禹:“……”
白栩:“……”
周禹微嘆口氣,“算了,你在不在店里?我過去,咱們見面詳談。”
白栩尷尬笑道:“好的,期待您的臨。”
白栩掛了電話,把小本子合上,扔在一邊,對旁邊的孩說:“這個一點也不好用,說起話來奇奇怪怪的,本無法正常流。”
那孩說:“栩栩姐,做生意的人都得有一副好口才,你剛才說得好的。”
白栩看一眼時間,說:“你下班吧。”
孩眼睛一亮,又試探地問:“等一下不是有客人要來訂花麼?”
“我來吧,不讓你加班。”
“謝謝老板娘!”拎起包就打算走。
白栩坐在收銀臺里邊,撐著下,有些郁悶,問:“你什麼時候收拾好東西的?心里早就想下班了是不是?”
孩樂呵呵笑幾聲,溜了。
周禹是半個小時后到的,這花店距離他住的地方不遠,就兩條街的,但他找花店的地址花了點時間,因為這店面在街的拐角,不太好找。
這花店的門面裝修的不錯,旁邊一面大櫥窗,店門偏左,一扇格柵木門,嵌玻璃式的。
周禹推門進來,里面花團錦簇一般的世界,花香混雜,右邊收銀臺里坐著個孩,對著電腦屏幕不知道在干什麼,有人進來了都沒察覺。
他敲敲門板。
里面的人抬起腦袋,見是他,未語先笑,站了起來,“周先生。”
周禹走過去,直接說:“我訂三束花,都是給老師的,兩男一。”
白栩點點頭,趕把厚厚的宣傳冊子遞給他,“您看一下有沒有喜歡的樣式,我們店里也提供客戶‘自定義’的服務。”
周禹沒閑功夫自定義,就看了個大概,選了兩束一樣的給男士,再選一束致點的給士,然后分別寫上寄送的地址,給訂金的時候想了想,干脆給了全額。
白栩著一疊現金,笑得齒,“謝對本店的信任。”
周禹見眉開眼笑的,也覺得好笑,最后點點頭,轉要回去。
白栩忽然住他,“那個,周先生。”
他頓住,回頭。
彎彎角,“祝您生日快樂,晚安。”
周禹若有所思了片刻,輕笑一聲,問:“你跟每位顧客都這麼說話?”
白栩心底咚一下,莫名張,“不是……我一般會說,祝您生活愉快。我下午的時候也跟您這麼說過。”
周禹邊的笑意稍微加深,似乎有些許無奈,忽然想起什麼,他說:“今天下午我說的那些話,你不要介意,是我誤會了,沒來得及向你道歉,不好意思。”
白栩趕說:“沒關系,我不介意。”
周禹目淡淡地看向,似笑非笑,又似乎別有意味,“是麼?為什麼不介意?”
白栩被問得一下子噎住,心里再次咚一下,為什麼不介意?就是不介意……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
他微點了下頭,“走了。”
街上清凈,微風徐徐。
周禹撥了撥腦袋上的短發,忽然覺得,剛才自己可能有些無聊……
周禹進醫院的時間不長,現在是李溪宇手底下帶的學生之一,而李溪宇是由顧文瀾帶出來的,所以這兩束花自然是給這兩位的。
另外一束則是給李老師。
教師節那日一早,顧文瀾來到科室,李溪宇隨其后。
護士站小姑娘見他們兩進來,趕說:“顧主任,李醫生,有你們兩位的花。”
顧主任家多年,早已斷絕了四通八達的花路,哪還有小姑娘給他送花?他疑之余又難免激,寶刀未老,老當益壯啊!
李主治也是新婚不久,未曾想還有小姑娘頂風作案,覬覦他?
二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走了過去。
小護士笑呵呵地捧出兩束一模一樣的花束,“教師節快樂!”
顧主任:“……”
李主治:“……”
兩人各自領了花,郁悶地拿出小賀卡。
——師公and顧教授,教師節快樂。落款人:周禹。
——李主治,教師節快樂。落款人:周禹。
這一刻,顧教授覺早上喝的粥,大概是堵在了氣管道上。
哼。
==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不好意思,周禹的番外我盡量控制在三章之,然后很快到李老師的番外。
關于新文,我明天就把另外一篇的文案和首章【試閱章】放上來,什麼題材看明天吧,現在不好決定,怕現在說了,臨時又改了【我的尿萬年不變】
“寶貝乖,讓我抱抱。”“嗯……不行,我快遲到了……”少女軟糯的聲音,帶著絲絲怯意。她被他拐回家,成為全城羨豔的陸太太。傳言高冷無情的陸爺,獨獨對她寵愛有加。終有一天她受不了男人的強勢,留下一紙離婚協議爬牆離開……卻不想,才剛翻牆,就被男人抓住腳踝扯了下來。掉在他懷裡,被他摸著小腹,啞著嗓問:“女人,你想帶我兒子去哪?”
結婚前一天,她親眼目睹男友和他的準大嫂在辦公室上演限製級戲碼,心碎之時,一個沉穩的男人出現在她身邊。“跟我結婚,這樣,他們兩個無恥的男女就要每天叫你大嫂?怎樣?” 就這樣,領了證。 可是,誰能想到,原本坐在輪椅上的老公不僅不無能,還動不動就把她吃乾抹淨……
愛你卻不能告訴你。陸瑾年和喬安好因為父母之命被迫結婚,新婚之夜,她跟他一開口就連續說了三個不許…可陸瑾年不知道,她其實早在十三年前就愛上了他。
結婚多年,她甘愿當他的白月光替身,一直履行著夫妻義務。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合約,可她還是動了心。白月光回國,高傲又美麗,對比自己,只是個虛假的替代品,她落荒而逃,躲了起來。直到有一天,霍淮深一身疲憊的找到了她,如視珍寶,“阿零,回來好不好,我知…
傳聞他富可敵國,手握重權,卻偏執陰戾。夜幕降臨,冰冷的城堡內,他發病時像個野獸,眼睛猩紅,任何靠近他的人非死即傷。她是他唯一的解藥。上一世,她拼命逃離,終究家破人亡,重活一世,首要任務就是抱緊神秘大佬的大腿,親親抱抱舉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