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跟我一起走嗎?”
容虞搖頭, 道:“我等你回來就好了。”
容虞比之以往好像進步了很多。
會開始關注他的想法,會因為他覺得開心或難過,甚至偶爾也會接他的幫助。
沈映總是相信, 容虞在某一天一定會變的正常, 會有明顯的七六,甚至會憎分明, 也會關心那些和不相干的事,明白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只有自己與仇恨,生活也不該局限于此。
他從丫鬟手中接過毯子展開披在了容虞的肩上,平靜的開口:“那這次我回來了,你會考慮和我親嗎?”
容虞沒有回答。
的沉默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對于沈映來說,他知道容虞的沉默并不是因為想要拒絕, 而是在思考, 思考他的話的可行。
這代表著, 容虞真的會考慮要不要同他永遠在一起這件事了。
容虞抬眼看他, 道:“……你的家人會同意嗎?”
容虞的反應讓沈映不自的彎了彎, 眼里藏著笑意,他像是仔細想了想,然后道:“實話說, 不會。”
“但是要娶你的人是我, 我想娶你,別人管不了。”
容虞收回目,道:“哦。”
沈映攬住的腰, 在耳邊問:“哦是,同意了嗎?”
容虞低頭看著環在自己腰際的手,手覆上了沈映的手,道:“會考慮的。”
“首先你得平安回來才可以。”
容虞永遠意識不到說的話對沈映而言會造什麼樣的后果, 他們倆之間近三年沒有解決的問題,忽然就在這樣一個大雪初霽的上午解決了。
不可思議。
沈映把手放在容虞的肩膀上,然后把轉過來,神依舊是溫和的,但是目嚴謹又認真:“你知道你當才說了什麼嗎?”
容虞道:“知道。”
輕聲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們現在和親了不是也差不多嗎?”
容虞的轉變令沈映欣喜。
隨著郡王府衰落,在一點一點的變的鮮活,雖然偶爾還是會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來,但是的確在試圖接他的。
這一切順利的超乎想象,又自然的水到渠。
沈映垂眸看著,看到的還是那雙坦然的眸子,他抿了抿,道:“那你可要記得你今天說了什麼。”
容虞點頭:“記得,我不騙你。”
“好。”
“……我會快些回來,你如果遇到了什麼困難就來南苑找張叔,或者去刑部找季卿,我希我回來的時候,你是毫發無傷的,明白嗎。”
“哦。”
………
如果沈映要走,那便該即刻啟程了。
這件事從幾個月前就開始籌劃,現在說走立馬就可以走。
沈映臨行前同容虞代了許多東西,事無巨細,容虞敷衍的應著,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
“我同他們代過了,日后你隨時都可以過來,你想做什麼說一聲就行,不必什麼都親自手。”
“那他們會幫我理尸嗎?”
沈映了容虞的頭發,道:“不要總想著殺人,有人欺負你你就去找我留下的人,他們會幫你理干凈。”
謹歡走了過來,道:“殿下,都安排好了。”
沈映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容虞指了指停在那馬車,道:“你上去吧。”
沈映松開容虞的手,他原本就并非是個會被蒙蔽理智的人,那些依依不舍的戲碼也屬實不太適合他們,沈映無奈的笑了笑,道:“還真是想讓我快點走啊。”
“好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他轉上了馬車,帷裳拉開著。
車轉,容虞仰頭看著馬車里的沈映,他清雋又溫和的眉眼是記憶里悉的樣子,對于容虞來說,畏懼的從來不是死亡,而是生命里那些讓真正想要珍惜的東西。
怕得到也怕失去。
猶豫了片刻,忽然跟著馬車走了兩步,可是話到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頓了頓才道:
“……你一路順風。”
沈映垂眸看,愣神間馬車已駛。
容虞站在原地看著越來遠的一行人,當馬車駛出的視線范圍之外的時候,才恍然意識到,沈映已經離開了。
不久之后,也該走了,
剛剛是和沈映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次見面。
人的一生總是或長或短,生命的流逝本不是一件多麼只得注意的事。
“……姑娘?”小薔在旁邊輕聲提醒。
容虞回過神來,看。
小薔猶豫著道:“殿下已經走了,外頭冷,咱們要不回去吧。”
容虞沒回話,回過頭來慢慢的轉過了,小薔跟在容虞后,明顯的到了容虞緒的低落。
斟酌了半天,道:“姑娘,殿下一定很快就回來了,您…您也不要太難過了。”
容虞道:“我不難過。”
小薔看了一眼容虞,心道姑娘你把難過兩個字都寫臉上了,怎麼還能這麼面不改的否認呢,心里這麼想自然不會說出來,只得默默的抿了抿,道:“……哦,那姑娘我們先回去吧。”
路上的積雪被掃干凈了,昨天一夜的雪彎了院子種的梅花的枝丫,容虞遠遠的看了一眼,然后轉進了屋子。
這個房間里其實也沒有什麼,沈映并不常在這里生活,但是相對于奕王府,這里的生活氣息的確要重一些。
沒讓小薔跟著進來,關上門之后又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了,房里暗了些,蜷著躺在了床上,然后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屬于沈映的味道已經很淡很淡了。
畢竟那個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個喜凈的人,昨天晚上他沒丫鬟自己換了被褥還有床單,其實并不想要沈映換,因為沉溺在他的味道里會讓覺得興。
閉上眼睛,伴隨著漸漸攀升的悶熱,昨天晚上的記憶又洶涌而來,和粘膩變的明顯,令的并非是登上云霄的快.,而是占有得到極大滿足的,那種難以言喻的覺。
半晌,容虞猛然掀開被子,額角上有細細的汗,紅微張著氣。
坐起子來走下了窗,朝屏風后走了過去,昨天晚上的下來的裳不知道收走沒有,快步走到屏風后,看見了還被疊的整整齊齊得幾件服放在一個木盤里。
容虞作沒有停頓,走上前去翻出了沈映昨天下來的裳,整齊的裳被弄的凌,他把那件白的杉撐開抱在自己的懷里,低頭聞著上面沈映留下來的,特屬于他的冷冽清香。
坐在地上坐了半天,像個貪婪的鬼一樣的抓著他的裳,然后似乎又覺得不滿足,低頭了他的袖。
殷紅的舌過純白的衫,在瘋狂與凌里又多了其他忌的意味。
太喜歡沈映了,沈映是唯一喜歡的東西,喜歡到不忍心讓他和自己一起共赴死亡,喜歡到甚至為他明白不是自私的占有。
半晌,容虞把服放下,原本整齊的裳現在變的凌甚至還有抓出來的褶皺,容虞站起來,從屏風后走了出去。
但轉時,作卻忽然頓住了。
屏風旁邊的置架上,放著一個紅漆的木匣子,那木匣子呈長條狀,泛著流,但這不是重點,容虞分明記得上次過來的時候這里放的不是這個,而是一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古劍。
容虞手,打開,里面是一副畫卷。
把畫卷展開,看見了一副殘破的畫,墨跡模糊,紙張斷裂,而畫上的人是自己。
從上次起容虞就知道沈映也會收集的東西,這本就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只是沒想到還能繼續看到沈映這里的,關于的東西。
容虞把畫卷合上,然后放回了原位。
打開門,侯在門外的小薔立馬道:“姑娘,您有什麼吩咐嗎,奴婢……”
“我要走了。”
“……啊?”
容虞重復了一遍,道:“我要走了。”
小薔道:“那奴婢去安排人把姑娘送回去。”
容虞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可是姑娘,郡王府離這里好像不是很近啊,您要是走回去可能得要一個多時辰。”
容虞走出門,道:“沒事。”
小薔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又深知這位姑娘的有多古怪,換別人可能會喋喋不休的再多說兩句,但換這位,就另當別論了……
“那奴婢去幫您拿個斗篷還有手爐過來,姑娘你在這等我。”
小薔怕容虞拒絕,說完就朝后院跑去了,容虞看了一眼,沒有理會要去給拿東西的小薔,直接走出了院子。
南苑的人都知道容虞和沈映的關系,所以要走也沒人攔著,等小薔拿著東西回來的時候,房間門口已然空無一人。
外面的這條街上走的人不多,昨天晚上剛下的雪,現在上面的腳印也不多,最明顯的是道路中間幾道深深地車轍。
大概是沈映走的時候留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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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