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一日, 紅豆要去謁見姑舅。
按照規矩, 紅豆還要沐浴整潔,早起被傅慎時調戲過后,立刻從床上爬起來, 簡單洗漱,丫鬟梳頭, 自己速速上妝。
傅慎時歪在榻上, 端著小碗吃粥, 時不時往紅豆的鏡子前瞥一眼,瞧著探著腦袋, 拿著眉筆刷刷地往眉上畫, 作迅速嫻。
他在紅豆后笑問:“姑娘家都是你這樣上妝的嗎?”
紅豆涂上口脂,抿了一下, 看著鏡子問道:“什麼樣?我什麼樣?”
傅慎時笑了笑, 道:“說不出來,等會兒回來了, 我畫給你看。”
紅豆合上瓷口脂盒,歡喜道:“好呀, 你還沒給我畫過畫兒呢!”
傅慎時一想到他要畫的姿勢, 便先笑得雙肩微。
紅豆恍然不覺傅慎時的心思,畫完了妝, 頭上也簪戴完了, 便起理了理子, 道:“走吧走吧, 領紅包去了!”
傅慎時擱下碗,手牽著往世安堂去。
路上,紅豆問傅慎時道:“你把時硯安排哪兒去了?”
傅慎時答道:“他不便待在院,我放去了前院做二等管事,他的妻子還沒院子,等明兒我就人進來,以后留在咱們院子里當差。”
紅豆道:“甚好。”
傅慎時比紅豆高大半個頭,他眼皮子微垂,瞧著的眼,的妝容淺淡,雙眼靈,其余之若出水芙蓉般清麗,看著很舒心。這幾年好像都沒怎麼變,長相只是除掉了稚氣而已,格也還是那般。
他邊抿了個淡笑,很快又斂起來。
世安堂,老夫人、長興侯和秦氏早等著了,一旁坐著的還有其他幾個爺們兒太太跟盼哥兒。
傅慎時與紅豆進了廳里,面都變得嚴肅許多,尤其傅慎時,一冷下臉,整個人都顯得孤冷難以親近。
廳中間放了兩個花團錦簇的墊,旁邊還有丫鬟奉茶。
傅慎時與紅豆一道走去廳里跪下,分別接了丫鬟手里的茶,先后奉給老夫人、長興侯和秦氏。
幾位長輩喝了茶,分別給了紅包,老夫人給的也就和傅三娶妻的時候一樣,長興侯和秦氏給的明顯就厚多了。
紅豆抬頭接了秦氏的紅包,剛要笑著謝過,一看見秦氏憔悴瘦削的臉頰,著實愣了片刻,隨即便低頭謝過。
秦氏的變化也太大了!不止是了,更像是臉都要垮了,要不是紅豆親眼瞧見,本不信秦氏會這樣。
秦氏亦有些不自在地端著茶杯抿了一口……這四年長興侯府從云端跌泥里,誰都能過來踩一腳,加之往昔于算計,略有些捧高踩低,這四年里被不人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心不暢,自然容老的快。
長興侯吊著手臂開了口,淡淡道:“都起來吧,老六,你帶著你媳婦去認認兄嫂侄子侄們。”
傅慎時與紅豆雙雙應“是”起。
傅慎時領著紅豆一一見過家里親人——其實早就認識了,不過匆匆走個過場。
認完了家里的長輩和同輩,則到小輩來認他們。
傅慎時與紅豆總算能坐下了,盼哥兒先過來的,他走到二人跟前,乖乖的了哥哥嫂子,只是因為與傅六和紅豆不,聲音很細弱。
傅慎時冷淡地“嗯”了一聲,紅豆明顯瞧見盼哥兒肩膀一,似乎有些害怕,便笑著遞了一個紅包過去。
接著其他房里的孩子也都過來人,到傅三的兒子的時候,傅慎時眉眼和了一些,卻也還是有些冷冰冰的,嚇得小哥兒紅包都沒拿,哇哇地哭著跑去三太太懷里,嚷道:“怕……嗚嗚,娘,我怕……吃人……”
三太太抱著哥兒哄道:“軒哥兒別怕,你六叔不吃你。”
紅豆忍不住側眼打量傅慎時一眼,他就這麼散漫地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什麼表,眸子里神冷冰,只是比從前瞧著沒有那麼郁了,的確還是不太好親近。
著茶杯腹誹,還以為他健全之后,人也轉了,看來只是人后與笑鬧,人前倒還是一本正經。
軒哥兒哭了一會兒就不哭了,認親認到這里也差不多了,長興侯和傅慎明先走一步,傅慎時便拉了一下紅豆的袖子,起淡聲道:“老夫人,母親,我們倆就先回去了。”
以前姜氏和三太太嫁來的時候,認完了親便和家眷一起打牌,或做針線,秦氏這會子也沒留人,只說了聲“去吧”。
傅慎時與紅豆兩人,便一道出了世安堂。
甬道上,二人比肩走著,紅豆往他肩膀上輕輕靠了一下,打趣他道:“你怎麼那副冷臉,都嚇著小孩子了。”
傅慎時淡然道:“我怎麼冷臉了?我從前不也這樣?”
紅豆笑著湊到他跟前道:“你在我面前可不是這樣。”
傅慎時斜一眼,輕聲道:“你和別人能一樣麼。”隨后又道:“何況我也不是故意擺出冷臉,在他們面前,實在沒有什麼可笑。難道還要強歡笑?”
紅豆邊綴笑,道:“誰讓你強歡笑了,我不過是覺著嚇著孩子不好。”
傅慎時有些嫌棄道:“一個個男孩兒,膽兒小的……我八歲的時候,都敢和儒士對詩了。”
紅豆汗,又不是人人都是神!
夫妻二人回了重霄院,院子里媽媽在訓話,紅豆過去代幾句,便著人去前院,將時硯媳婦進來代差事。
這一忙,就到了吃午膳的時候。
兩人飯后又歪在榻上,紅豆問傅慎時幾時上衙門,他道:“休了五日的假,昨日去了一日,不算今天,還有三天,明天你回門,又一日……”
說著說著,傅慎時就從榻上站起來,把人抱去床上,可憐紅豆肚子里的食都沒消化,拽著他的領蹙眉道:“你要白晝宣!”
不是紅豆保守,實在是院子里人太多,被人瞧見也太難堪了。
傅慎時道:“門早關了,誰敢闖進來?院子里的事不是有你的配房媽媽和時硯媳婦管著麼,又得到你勞什麼,你只管給我生個幾個孩子。”
紅豆更不肯了,勾著他脖子紅著臉道:“昨日新婚,沒來得及與你說……”
育兒是個大問題,可不能稀里糊涂地要孩子。
傅慎時把人放在床上,單膝跪在床上,一把扯掉腰帶,居高臨下地看著,道:“你要說什麼?”
紅豆覺現在說好像有些來不及了,可還是要說,便退到墻邊,抱著枕頭道:“生孩子難,養孩子更難……”
傅慎時回答的很快:“府里那麼多人照顧個孩子還照顧不過來?再說了,咱倆的孩子,自然是心肝一樣疼。”
紅豆嘟噥道:“你知道怎麼疼孩子麼……”
瞧他上午給孩子封紅包的樣子,實在不像很會和孩子相的樣子。
傅慎時已經拉開了領,著,道:“怎麼不會。”
紅豆還想說正經的,傅慎時上了床,本沒給多說的機會,他還說:“疼孩子之前,得先疼他娘。”
“……”
紅豆被“疼”了,傅慎時自昨夜第一次“挫”之后,接下來為了重振雄風,打的都是“曠日持久”戰。
整個下午,兩個人都膩在床上,當然也不是全然只做一件事,除了繁衍子嗣,二人還昏昏大睡,誰讓他倆昨夜睡得太晚,早上起得太早。只是白日里睡多了,夜里不免睡不著,便晝夜顛倒起來,夜里到了院子里下鎖的時候,兩人睡意全無,紅豆子時之后才有了睡意。
傅慎時不知怎的那般力十足,都不知道累,紅豆本就嗜睡,下午每每醒來,見他都是醒的,都快發怵了,夜里都要睡了,他還不困,只好踢開他,一個人蓋一條被子,躲著他。
傅慎時不肯,又鉆進被子里,抱著,撓的。
紅豆忍不住笑呵呵問他:“還來!”翻個,也撓他的。
傅慎時抬纏著的,輕輕撓腳掌心,在耳畔道:“我要跟你糾纏到底……”
紅豆著他大的力道,康健有力,和從前萎之后,完全不是一個樣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殘廢的緣故,他的十分,似乎沒有什麼。
……
新婚第二日回門的時候,紅豆睡到天大亮才起來,和傅慎時一起回十王府見了寧王。
寧王不是個擅長表達的人,他見兩人恩和睦,也沒說什麼,只略問一些家常話,就說起了正事,說他準備留在京城,在神機營里訓練士兵去。
夫妻二人很快就察覺出其中的意思,傅慎時先開了口問:“可是皇上的意思?”
寧王點了點頭。
紅豆擰著眉,道:“云南那麼遠……”
寧王紅滿面,神抖擻道:“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何況我還沒老。為父雖說多年沒有出兵打仗,但也不是完全不事兵事,悉個半年便差不多了,到時候去的也不止我一人。”
他又轉臉問傅慎時道:“那邊你比我悉,有些事我還要細問你,你且隨我到書房去。”
兩個男人起,往書房去,紅豆覺自己個多余的,這麼怎麼一出嫁就失寵了???幻想中還要在丈夫和父親之間斡旋的場面完全沒有???
紅豆自顧坐在廳里,吃紅豆棗泥糕、椒鹽玉米粒、切好的冰鎮西瓜、冰鎮綠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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