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白約約知道,高中的時候,謝隨掙了很多很多錢,可是那場慘烈的事故以后,他的錢全部用于醫療和賠償,負債累累。
寂白一直覺得,命運對謝隨實在太苛刻了,他沒有好的出,甚至擁有一個平常普通的家庭,對他而言都是奢。
他忍、拼命,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去掙。
可是命運與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他失去了尊嚴,一無所有。
命運何曾對任何人公平過,在最好的年歲里,寂白失去了健康,也失去了生命,難道這就應該是的宿命嗎。
寂白不甘心,不會再讓悲劇重演,無論是的…還是謝隨。
這時候,幾個男孩騎著車來到了車鋪,叢喻舟說:“隨哥,準備準備,今晚拉力賽跑回虎山,和秦他們約了,一場能跑下來能有五位數。”
寂白走了兩步,又按下了剎車,回頭。
謝隨站在賽車前,濃烈的夕余霞在他的背后染開大片殷紅的彩,他左手隨意地揣兜里,他頎長的形變了剪影,看不清神。
掌著車龍頭,單腳撐著地面,喚了他一聲:“謝隨。”
謝隨回頭。
“你能不能別去賽車啊?”
謝隨還沒回答,叢喻舟幾人卻都笑了:“怎麼,小同學想約我們隨哥出去玩啊?”
“不是,我就...覺得很危險。”
寂白也不知道怎麼說,如果告訴謝隨,你繼續玩賽車,將來肯定會出事,連男人都當不了。
他會不會覺得在侮辱他啊。
那樣真的會挨揍吧。
“小同學,你是在關心隨哥嗎?”
“不...不是。”寂白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如果一定要去,那你開慢點。”
他出意外應該沒那麼快,在寂白的印象中,高中在學校里經常見到謝隨,他出事以后辦理休學,自那以后就不再見面了。
推算時間,至應該是在高考前夕。
謝隨微微側,夕灑在他的側臉,劉海遮著眼睛,角揚了揚:“開慢點,我怎麼贏?”
“呃...”
寂白覺得總不能為了贏錢,丟了命。
而謝隨輕挑地笑著,欣賞著緋紅的面頰:“不贏,你養我啊?”
寂白的小爪子地攥著書包的肩帶:“賺錢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玩命。”
“不玩命,掙不了大錢。”
掙不了大錢,就養不了他想要的人。
“快回去吧,寂小白。”
謝隨溫地喚了的名字,便不再廢話,拉開超跑車門,上了車。
叢喻舟幾人也跟著上了另外一輛車,超跑油門很大,哼哧哼哧地從畔颼颼地駛過了。
寂白回到家,父母和寂緋緋已經在吃晚飯了,因為姐姐不好,他們吃飯從來不會等寂白。
這個家庭所有的力都放在了寂緋緋的上。
陶嘉芝問了一句:“白白怎麼才回來,去哪了?”
“自行車壞了。”寂白解釋道:“我去修車了。”
“快去盛飯,吃了飯之后,陪你姐姐練習。”
“練習?”
陶嘉芝說:“你姐姐要參加藝選拔比賽,你拉大提琴給伴奏。”
“是駱清老師的選拔賽啦。”寂緋緋解釋道:“如果能選上,就可以去市里表演,高考的時候還可以加分呢。”
寂白漫不經心地說:“那個比賽我想單獨參加。”
“你干什麼要單獨參加,跟姐姐一起不好嗎?反正都是兩個人報名,你也不會虧損。”
寂白當然知道寂緋緋打的什麼主意,雖然兩個人合作參賽,報的是兩個人的名字,但是寂緋緋跳舞,拉大提琴,觀眾肯定是最容易被視覺作所吸引,而忽視聽覺。
寂白依舊是寂緋緋的陪襯。
“媽媽,這次我想單獨演奏。”
陶嘉芝還沒說話,寂緋緋卻開口了:“妹妹,你真笨,跳舞彈琴的參賽者肯定不,要是咱們單獨分開表演,不一定能競爭得過們。可是如果我們強強聯合,那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我們肯定能穎而出的。”
“但是...”
“白白,不要任,這次就聽姐姐的。”
“媽媽!”
“姐姐是病人,你應該讓著姐姐。”
“......”
又來了,從小到大都是這一番說辭,姐姐不好,你做什麼都應該讓著;姐姐不好,你給輸也是應該的;姐姐不好,家里有最好的都應該是的...
寂白知道拗不過陶嘉芝和寂緋緋,的想法從來不重要,只要們決定了的事,就不會改變。
寂白本來想著給寂緋緋留一條后路,讓憑自己的實力去演出,能不能選上都是的造化。
既然寂緋緋一定要著合作表演,寂白便不會再手下留。
吃過晚飯以后,兩個人來到了練功房,寂緋緋換上了的舞蹈服裝,還給自己化了個妝,磨磨蹭蹭了半小時才準備好。
寂白一邊拉琴,一邊看化妝。
本來只是試練,不必要化妝換舞蹈服,而寂緋緋化完妝之后,出手機打開功能,開始自拍了。
寂白知道,原來要發微博了。
“下個月要參加演出選拔賽了,加訓練,希取得好績,嚯嚯!干爹!”
評論區——
“緋寶加油啊!”
“有投票環節嗎,緋迷們去給你投票!”
“有我們在,一定幫你選上!”
寂緋緋:“謝謝緋迷們,到時候會開放微信投票,不過沒關系的啦,我參加比賽不是為了得獎的,僅僅只是因為興趣而已,不忘初心!【親親】”
“緋寶真的不愧是我們的神!心態真好!”
“緋寶放心,我們一定去投票!”
“永遠你”
寂白知道,寂緋緋的每條微博都是有目的的,雖然上說不要讓大家去投票,但越這樣說,們就越會去幫。
上一世,便是靠著友病患的份和們的投票,躋進了總決賽,把很多才藝展示比優秀的孩們給了下去。
非常不公平,誰讓是寂緋緋呢,因為有病,合該全世界都該讓著。
“姐,你發完微博沒有,可以開始了嗎。”
磨磨蹭蹭都快四十分鐘了。
寂緋緋微笑著放下了手機,起踮起了腳,寂白開始演奏大提琴,隨著旋律緩緩響起來,翩翩起舞。
跳舞并非的專業特長,甚至連興趣好都算不上,僅僅只是覺得可以為自己的魅力加分,所以一直堅持這跳了很多年。
寂緋緋從來沒有下功夫去苦練,所以舞蹈很一般,很多專業的作都做不到,僅僅只是虛有其表,專業舞蹈老師一看就能看出破綻。
練了不過半個小時,寂緋緋便覺得累了,說不練了,轉出了練功房,去洗澡了。
離開以后,寂白也停下了作,看著懷里深紅的大提琴,大提琴靜靜地躺在的邊,無聲地與對視著...
將手機放到對面的曲譜架子上,打開了微博直播。
托安可的福,寂白現在已經有了小幾萬的,剛開直播,便有了進來。
“咦?果然是緋寶的妹妹啊。”
“妹妹開直播了。”
“是要干什麼呢?”
寂白沒有說話,坐在和的燈下,閉上眼,開始拉大提琴。
悠揚而低醇的旋律緩緩躍出,奔放的樂章里充斥著某種蒼涼,令人不自地聯想到蒸汽時代的火車冒著滾滾的白煙,隆隆地穿過了金燦燦的麥田和湖畔。
“好聽!”
“沒想到緋寶妹妹大提琴拉得這麼好!”
“圈了圈了!”
寂白看到屏幕提示,那個小新頭像的也進了直播間。
不過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回虎山公路盤旋陡峭,修于懸崖之上,蜿蜒險峻,被稱為是“蒼鷹不過峰,老虎不越崖”。
幾輛花花綠綠的超跑賽車呼嘯著,奔馳在狹窄的公路上,曲折的彎道留下黑的漂移印記。
駕駛座上,謝隨單手握著方向盤,目平視前方險峻的公路。
掛在方向盤側的手機里,孩穿著白子,安安靜靜地坐在燈下,和的燈裹在上,細細的劉海碎發垂在鬢間,皮白皙而通。
窗外,疾馳的風狂地呼嘯而走。
了無邊黑暗中,他眼底唯一的。
他開車的同時,指尖了屏幕,隨手給打賞了四位數的禮。
事后,寂白看著賬戶里莫名其妙多出的幾千塊錢,目瞪口呆。
**
寂緋緋喜歡謝隨,藏得很深,深到學校里沒有一個人知道。
只有寂白知道。
謝隨不是什麼好男孩,他煙喝酒打架,游走于最黑暗最底層的邊緣地帶,格也非常乖戾暴躁。
寂緋緋擁有開朗的神人設,當然不敢和這樣的男孩走得太近。
但是天知道,就是這樣一發不可收拾地喜歡上了謝隨,哪怕在學校里多看他一眼,都會臉紅心跳。
謹慎小心,絕不會流出半點喜歡謝隨的神,讓周圍人知曉。
畢竟,是要面子的。
那天下午,寂緋緋約了寂白一起回家練曲子,姐妹倆剛走出校門,便聽到路邊傳來一聲輕挑悠揚的口哨聲。
謝隨和幾個男孩騎著山地單車,倚靠香樟樹下,謝隨單手撐車,另一只手里著半裊裊的煙頭。
他挑挑眉,了寂白一眼。
寂緋緋以為謝隨在看,有些臉紅了,端著神的架子走到謝隨邊,義正言辭道:“謝隨,我希你以后不要擾我們姐妹。”
謝隨還沒說什麼,后的叢喻舟和蔣仲寧反倒是樂了:“緋緋神,這話從何說起啊,我們隨哥什麼時候...嗯,擾你了。”
“有沒有,你們自己心里清楚。”寂緋緋看著謝隨的眼睛,朗聲說:“謝隨,我真心希你能夠變得更好,努力上進,而不是整天只知道欺負別人。”
寂緋緋其實很有心機,知道學校里好多好多孩都迷著謝隨,包括安可。但謝隨沒把們放在眼里,如果能反其道行之,也許能讓謝隨注意到自己。
好多校園劇不都是這樣演的嗎,主一開始就和男主發生各種矛盾沖突,反而讓男主越來越喜歡。
謝隨手里的半截煙頭被他揮手碾在了香樟樹上,他挑下下頜,滿目戾氣地著,冷笑:“我欺負你了?”
寂緋緋還沒開口,謝隨又喃了聲:“你他媽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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