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白也被帶進了警局,作為目擊證人,做筆錄。
“是那些人,我親眼看到他們拿刀要...要傷害他!”
“他是無辜的,是害者。”
“嗯嗯,警察叔叔,你們一定不要放過壞人。”
“他是我同學,唔...他平時表現,很好的。”
在寂白剛說出“很好的”三個字,隔壁審訊室傳來謝隨暴躁的聲音——
“還要我說多遍,沒有父母,都他媽死了!”
做筆錄的警角了:“他表現很好?”
寂白吞吞吐吐地解釋:“就...脾氣不好,其他都很好。”
做完筆錄已經是晚上七點,警溫地拍了拍寂白的肩膀:“同學,你今天及時報警的做法很正確,沒事了,快回家吃晚飯吧。”
寂白連忙問道:“那他什麼時候能走?”
“他的問題比較嚴重,等他父母過來領人吧。”
寂白點了點頭,背著書包走出了警局。
但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馬路對面的水餃鋪點了盤韭菜餡兒水餃,邊吃邊等著謝隨。
即便謝隨打死不肯開口父母信息,但這世界上就沒有警察叔叔查不到的事,他們了解到謝隨的父親早年進了局子,判的是終牢獄。
母親還在,不過已經改嫁了。
警察當下便聯系了。
很快,謝隨的母親程士急匆匆趕到警局,辦理了手續,將人領了出來。
程士看上去很年輕,五與謝隨有七八分相似,模樣非常漂亮,是個人坯子。
仿佛是見不得,程士將謝隨領到狹窄的泥巷子里,細長的指尖了他梆梆的膛:“我早就已經說過了,橋歸橋路歸路,你都已經快年了,還要害我到什麼時候!”
謝隨冷著臉,沒有說話。
寂白坐在馬路對面的餃子鋪,探頭朝小巷去,小巷幽暗,他的影籠罩在影中,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廓。
他手煙,程士一把將煙盒打翻在地:“我先生的家庭對我嫁過人的事非常敏,婆婆讓我跟你斷干凈,如果不是還有你弟弟,我的日子真的不好過,求求你了,別再找我了,就當我沒有生過你吧!”
謝隨依舊沒有講話,程士又從古馳的手包里出一沓錢塞進他兜里:“要錢是吧,全都給你,只要你別害我了。”
他的脊梁曲了繃的弓,突然,他將那些錢揚天灑了出去,嗓音冷地喃出了一個字——
“滾。”
他轉,側臉從影中出來,眼底帶著刻骨的恨意。
紅艷艷的票子漫天紛飛。
“小王八蛋!你怎麼不去死!”
人的咒罵聲回在空寂的巷子里:“你死了對大家都好!”
謝隨頭也沒回,走出了巷子。
寂白拎著一盒打包的水餃,站在馬路對面的斑馬線旁,抬頭著他。
路邊的霓虹燈閃了閃,白皙的臉上落下一片燈影,照著細卷翹的睫。
剛要向前邁出腳,這時,紅燈亮了,停在斑馬線前的車輛啟,踟躕了一下,邁出的腳又收了回去,焦急地等待著紅綠燈。
謝隨沒有過馬路,他面無表地轉,沿著街道另一邊走去。
寂白見他離開,也連忙順著他的方向走去,隔著一條川流不息的公路,追著他的影,眼神迫切,仿佛是生怕他走丟了。
到了十字路口,謝隨想也沒想便右拐了,而馬路上有護欄,寂白也沒有辦法直接穿行,等匆匆忙忙過了天橋到達馬路另一邊的時候,謝隨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寂白站在路口,輕地嘆了聲,從包里出那只銀帶的趣手銬,還有鑰匙串。
......
幽暗的車庫,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機油的味道,這種略帶著某種繡質的味道幾乎構了謝隨生命的全部。
穿過車庫,院子里有有一棟破敗的出租摟,他走上發霉的樓道,站在單元門前,了口袋。
口袋空空如也。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寂白的小白頭像躍出屏幕——
“謝隨,剛剛你走太快了,我沒追上,鑰匙還在我這里,我給你送過來嗎。”
原來,剛剛迫切地想要追上他,只是想把鑰匙還給他。
謝隨鼻息間發出一聲輕嗤,沒有回信息,收了手機,下樓,進了邊上一家通宵營業的網吧。
寂白獨自走在街上,遲遲等不來他的信息。
太了解謝隨的子,不想搭理你的時候,就絕不會多和你說一個字。
寂白不再耽擱,徑直回了家。
謝隨甚提及自己的家庭,以至于寂白幾乎就本能地以為他從始至終就是一個人。
可他又不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孫猴子,怎麼可能是一個人呢。
剛剛從他和那位士的爭執中,寂白了解到,謝隨的父親應是犯事獄了,母親改嫁,以現在的姿容和神狀態,應該嫁得很不錯,對方家庭對謝隨的存在很忌諱。因此,母親也不想認這個兒子。
他宛如行走在城市邊緣的孤魂野鬼,無家可歸,暗而孤獨。
寂白坐在窗邊,看著窗外那皎潔的月,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重生這一世,想著最好遠離謝隨,偏執的疼很多時候往往會釀巨大的悲劇,寂白不愿意自己和他再遭傷害。
哪怕說自私、無,都好。
誰說一定要轟轟烈烈、生生死死,只想擁有溫馨平凡的人生,這沒有錯。
早上七點,謝隨從網吧出來,上的服有些皺了,眼角也明顯帶著倦意,冷漠的眸子越發顯得輕狂不羈。
網吧通宵一宿,槍下亡魂無數,他煩躁的心已經驅散了大半。
走到教室門口,他發現寂白早已經等在了臺邊。
穿著干凈松敞的藍白校服,扎著高翹的馬尾,晨風輕拂,鬢間幾縷碎發晃,著白皙通的耳垂。
漆黑的眸子專注地凝著樓下,不知道是在等誰。
謝隨從畔經過,漫不經心吹了聲口哨。
寂白聽到悉的口哨聲,連忙住他:“謝隨,等一下。”
謝隨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寂白放下自己的書包,笨拙地在里面撈了半晌,終于把他的鑰匙串了出來。
“這個。”
將鑰匙還給他。
他角清淺地揚了揚,手去接。
寂白注意到,他手背白皙,指尖細瘦而頎長,掌心卻生了繭,紋路復雜,一道突兀的斷痕刺破了生命線,在命中戛然而止...
掌心紋路已經昭示了他未來坎坷的命途。
然而唯一不同的是,寂白。
將鑰匙小心翼翼地放回到他的手上。
謝隨低頭看著手里的鑰匙,鑰匙扣上,掛了一個彩的小配飾,那是一個兇的小狗吊墜,小狗蹲坐著,瞪著眼,呲牙咧嚇唬人。
“干嘛給我這個?”
他拎著小狗吊墜打量,覺得稚,戴在鑰匙上可能會顯得娘炮。
“我覺得它兇起來跟你很像。”
謝隨怔了怔,反應過來:“罵老子像狗,信不信揍你。”
寂白像是生怕挨揍似的,腳底一抹油,跑掉了。
謝隨著卡通吊墜看了很久,角不自地揚了起來,心里釀起了幾甜意。
他將鑰匙串小心翼翼放回包里,心滿意足地回了教室。
**
駱清老師的選拔賽定在了十月中旬進行,早上,寂白將的大提琴背了過來,放在了選拔比賽的排練室。
上午30分鐘課間休息,寂緋緋拉著寂白去排練室進行了彩排。
寂緋緋這段時間沒怎麼練過舞,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所以臨到末了才抱抱佛腳。
寂白去洗手間的時候,寂緋緋姐妹團的孩們湊上來,圍著寂白的琴打量著:“緋緋啊,這琴不便宜吧!”
“當然。”寂緋緋抬起高傲的下頜:“卡斯的牌子,好十幾萬呢!”
孩們嘆著說:“緋緋,你怎麼不學大提琴呢?”
“沒辦法啊,妹妹想學琴,我只好讓啦。”
“不過說真的,你妹妹的琴技不怎麼樣啊,你還真敢讓幫你伴奏?”
寂緋緋猜測姐妹們是沒有聽到剛剛寂白的演奏,才會這樣說。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寂白這幾個月的琴技突飛猛進,拉得比以前好太多了,這也是寂緋緋讓給自己伴奏的主要原因。
偽善的笑了笑,說:“誰讓是我妹妹呢,我一定要帶拿到名次啊。”
“緋緋你真好,為別人著想。”
姐妹們寒暄了一陣,便離開了,寂白回來和寂緋緋繼續排練。
后來寂緋緋就說累了,要出去買杯茶,在著汗離開以后,有孩子了寂白一聲。
寂白回頭,發現住的是唐萱琪。
唐萱琪是學校文娛部的部長,舞藝湛,這次準備的是《天鵝湖》的芭蕾舞,剛剛寂白看了的演出,跳得很好。
唐宣琪和寂緋緋都是學校的風云神,因此一直都是死對頭。
“找我有事嗎?”
寂白用紙巾了額頭上的汗珠。
“我剛剛看了你和你姐姐的演出,真的很不錯。”唐宣琪客套地贊了們。
“謝謝,你的演出也很好。”
“是這樣,我說的好,僅僅指的是你的琴藝。”
唐宣琪那雙漂亮的杏眸掃了掃寂白的大提琴:“我有一個提議,反正都是伴奏,不如你來給我伴啊,我的比賽肯定能被選中,寂緋緋就不一定了。”
原來是來挖人了。
寂白笑了笑:“未必吧。”
上一世,唐宣琪并沒有被駱清老師選中,原因是的名額被寂緋緋頂替了,駱清老師也是考慮到寂緋緋份特殊,選擇,很有勵志意義。
寂緋緋的友癥病患份,仿佛就像的綠通行證,令的人生變得容易而輕松。
唐宣琪渾上下都散發著自信的氣質,驕傲地說:“你在開玩笑嗎,寂緋緋每次節目都跳一樣的舞蹈,也就只會一支舞,而且跳得還辣眼睛,你覺得能比得過我嗎?”
寂白聳聳肩:“我不知道。”
唐宣琪挑起下頜:“所以你是為了姐妹,不愿意跟我合作咯。”
寂白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時間已經很迫了,我和你從來沒有練過,怎麼合作啊。”
“你會拉《天鵝湖》里的曲子嗎?”
“會。”
“那就行了,你不用管我,到時候你只管拉你的曲子,我會跟上你的節奏。”
唐宣琪剛才一直在聽寂白拉曲子,是真的被寂白的琴藝深深吸引了,寂緋緋那個傻,還不知道自己撿了個寶貝,有這麼琴藝湛的妹妹給伴奏,絕對是能夠達到驚艷全座的效果。
不好好珍惜就算了,跳那個鬼樣子,簡直辣眼睛啊。
如果寂白可以為自己伴奏,那肯定可以奪冠!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寂白禮貌地拒絕了。
“你確定?”唐宣琪臉冷了下來:“聽說你和你姐姐的關系非常好,但是我個人覺...沒有外面傳的那麼好吧,大家都是孩子,誰還看不出來了?”
“這不關你的事。”
寂緋緋雖然壞,但是這個唐宣琪也好不到哪里去,不過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更何況,寂白有自己的打算,不想讓任何人打的計劃。
就在唐宣琪找寂白說了這件事沒多久,就出了意外。
寂白的大提琴丟了。
排練室里放了不樂,一般而言是不會丟的,可是中午寂白去教室練琴卻發現,所有人的樂都在,唯獨自己的大提琴不見了。
驚慌地找到樓管的阿姨,說找不見了大提琴,阿姨也說今天排練室人來人往,沒有注意,會不會是有同學拿錯了?
大提琴整個教室只有一把,不可能會拿錯的。
琴丟了,寂白心中,這件事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唐宣琪。
寂緋緋非常激地去找唐宣琪理論,問為什麼要大提琴。
唐宣琪當然一口否定,說沒有,這件事鬧到了教務辦公室,雙方各執一詞。
寂緋緋控訴唐宣琪:“想拉寂白伙,被拒絕,故意報復才走了大提琴,就是想破壞我的演出!”
唐宣琪矢口否認:“我的確是跟寂白說了幾句話,想請和我合作,但是我唐宣琪絕對不會做東西這種下作的事!”
寂緋緋見唐宣琪這般振振有詞,于是祭出了最強武——抹眼淚。
“老師,我...我知道,我這樣的份是不適合參加比賽的,但是我也想像個正常孩一樣,唱歌、跳舞,我...我真的不知道哪里的罪唐宣琪同學了,要這樣害我,嗚嗚。”
教務主任是個中年男人,他和寂白的父母一樣,似乎很吃寂緋緋這一套,板著臉對唐宣琪說:“唐宣琪同學,你到底有沒有拿寂白的大提琴,如果拿了,馬上歸還!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查出來,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我沒有!”唐宣琪臉慘白:“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沒有!”
“唐宣琪,你想為第二個安可嗎?”寂緋緋哭著說:“就是這樣欺負我的呢,你們都欺負我。”
“你...你在威脅我嗎!我可不會像安可一樣弱!”
寂白看了看激得都在發抖的唐宣琪,又了哭得梨花帶雨的寂緋緋,臉冷了冷。
本沒有告訴寂緋緋,唐宣琪挖墻腳的事,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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