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廟使臣在魯王府附近的駐地，早已被重重包圍。

北斗七殺劍陣、金烏焚天大陣專克魂鬼，更有焚燒一切的二轉極真火在燃燒。

淒厲的慘聲，不絕於耳。

蔡真人與靈仙姑並肩而立，目視全場，蔡真人眼帶凝重，皺眉開口：

“莫求的殺機，似乎太重了些？”

“嗯。”這點，即使是以殺爲尊的靈仙姑也不得不承認，點了點頭，眼中著疑：

“除惡務盡理所當然，不過以莫求的份地位，倒也不必事事親爲，他似乎……太過嗜殺？”

殺，不爲過。

世間當殺之人、，總是無窮盡。

但嗜殺，

就不好了，即使是北斗七殺劍，也絕非追求極致的殺戮，而是講究生死之間的平衡。

莫求現今的做派，在他們看來就有些過了。

“莫求出低微，不知年時經歷了什麼，做事狠絕，嗜殺，這點需提醒下他。”蔡真人面沉，慢聲開口：

“如此嗜殺，絕非好事。”

“嗯。”

靈仙姑點頭應是。

場中。

百辟刀寒閃爍，矗立半空，無數道刀芒環繞飛舞，不停收割著無數頭鬼的命。

莫求揹負雙手，形不時閃爍，每次出現，必有一頭鬼化爲飛灰。

不過片刻功法，就已掃清全場。

識海中，星辰也已片亮起。

“走！”

“下一個地方。”

…………

“莫道主，一定要斬盡殺絕嗎？”

秦生面帶絕，當空停下逃遁的形，怒瞪前方人影。

“秦副殿主何必如此失態。”莫求緩步踏來，輕輕搖頭：

“王敗寇，歷來如是。”

“在王殿主失勢的那一刻起，閣下就該明白自己會有怎樣的結局，不過是誰來手罷了。”

他手朝後一指，道：

“就算莫某讓開，秦副殿主就能逃得過後面的圍殺？魯王、祖廟兩者已經難以善了。”

蒙山、冥月鬼王早已堵死了秦生逃離的路徑，佈下天羅地網，莫求只是先來了一步。

“好，好！”

秦生咬牙：

“願賭服輸，秦某沒有怨言，不過聖……”

他看向莫求側，面帶薄紗、氣質清冷的秦清蓉：

“你背叛聖主，也同樣難逃一劫，不要以爲有魯王、莫求庇佑，日子就能過的安穩。”

“這就不勞前輩費心了，只要沒有鬼回去，聖主自然不會知道這裡都發生了什麼。”秦清蓉搖頭，屈指一點，劍升騰：

“廢話說，晚輩送您上路！”

劍意起、刀芒隨，刀劍合璧，化作一道長達十餘里的暈劃破天際，斬向對面的鬼王。

得莫求指點，劍法超絕，此番刀劍相合，威能更是驚人。

普通鬼王，怕是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不同於祖廟其他鬼王。

秦生雖然有著鬼王中階的修爲，卻極手。

傳言其不善與人廝殺，只是皮子靈活，在諸多王境左右逢源，方有副殿主的地位。

事實證明，

傳言並不可信。

面對秦清蓉、莫求的刀劍合擊，秦生形後退，一對骨爪自背後浮現，抓向來襲靈。

骨爪慘白、冷，如藏於九幽之中的存在，所過之，虛空都爲之扭曲。

爪勢更是玄妙。

雙爪一分，刀劍竟呈分開之勢，那原本完無瑕的刀劍合擊之法，也顯出破綻。

“唰！”

白骨當空彈跳，無數次撞，生生攔住來襲的刀劍。

但下一瞬。

“唰！”

一抹刀芒浮現。

刀芒帶有淡淡的慈悲祥和之意，上一刻還在天邊，下一瞬就已出現在秦生的額頭眉心。

剎那！

這一瞬，秦生總算明白，佛經中所言剎那爲何？

一念之間，已過數十剎那。

在他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背後白骨雙手憑藉本能封鎖來襲刀芒，卻難敵來人刀法絕倫。

刀閃爍，在眼眸中接連映襯道道虛線。

前一道虛影的印記還未散去，下一道已然出現，如此層層疊疊，悍然轟破白骨的封鎖。

“轟……”

秦生軀一，只覺無數道冰冷氣息掠過自己的鬼，命魂之中的一切隨之飛速消散。

“呵！”

他角微咧：

“好刀法！”

“可惜……”

音未落，他眼中的靈已經徹底暗淡。

秦生確實不弱，在鬼王中階甚至可以算是強者，奈何莫求更強，刀法更是已破數關。

在元嬰初期，他還不能完掌控刀法，就可殺死邏君黑葉等鬼王中階的存在。

現如今。

更是能把地藏本願刀施展的駕輕就、隨心所，意念一起，刀就已斬碎了對手命魂。

百辟刀、明王甲輕，品階略有提升。

識海，大片大片的星辰，被相繼點亮。

反倒是秦清蓉，不知爲何突然一呆，了自己的額頭，薄紗下的面浮現些許變化。

不過此時的莫求正沉浸在自的變化上，並未察覺，待回過神，秦清蓉已經恢復正常。

“好大的殺意！”

遠方。

冥月鬼王立於山巔，遙視此番，俏面發寒：

“祖廟使臣，有大半都被莫道主親手斬殺，此人的殺意之盛，委實讓妾難以理解。”

“也許是他怕泄了聖的，所以纔會這麼急切的斬盡殺絕？”蒙山沉開口：

“不過即使如此，殺意也太過了。”

“如此嗜殺，以後我等需小心著點。”

承天侯、邏君黑葉、昭王之子、祖廟殿主，乃至強闖魯王府，在衆目睽睽之下斬殺蕓王妃。

短短數年間，已不知有多份不凡的鬼命喪這位莫道主手中。

細細想來。

兩頭鬼無不心驚。

…………

半個月後。

魯王宣告冊立王妃。

出乎整個魯王境鬼的意料之外，此番冊立的王妃，在此之前竟沒有幾頭鬼見過。

贏太真！

突然冒出的王妃，還要舉行大典，讓衆鬼一時愕然。

不過待打聽清楚王妃的來歷後，衆鬼有覺得理所當然。

這位贏太真，乃全真道道主莫求的徒弟，活著的時候更是上清玄幽天凡人國度的國主。

對於全真道，魯王境已經不再陌生。

莫求，

更是威名赫赫。

此番冊封王妃，顯然也是爲了拉近彼此的關係，至於方面，倒是沒有鬼會在意。

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罷了。

大典如期舉行。

森死寂的間罕見的張燈結綵，鼓樂齊奏，魯王府遍佈紅綢，看上去比登基大典還要熱鬧。

“王殿主奉聖主之命，前來協調兩王境之間的關係，不曾想竟遭鬼陷害，命魂盡喪。”

“幸！”

“帝嚳得幽冥庇佑，爲殿主復仇，得以重整王境。”

“今，大敵當前，本不應行此喜宴……”

“…………”

大殿之中，禮儀高聲宣讀著魯王的手書，殿下衆鬼無一吭聲，對於其中的說法也不置可否。

莫求、秦清蓉立於遠方，遙遙關注著這場儀式。

“帝嚳、太真雖有利益相關，終究是有人的眷屬。”秦清蓉目視典禮，悠悠開口：

“真是讓人羨慕。”

莫求眼神微，手握住冰涼的手掌，慢聲開口：

“不必羨慕，我們也會這樣。”

“唔……”秦清蓉抿，展笑道：

“你不會以爲，我也想大張旗鼓與你舉辦一場婚禮吧？全真道莫求莫道主夫人的名號，倒是也不錯。”

“這是我欠你的。”莫求也笑。

“沒有誰欠誰。”秦清蓉搖頭：

“你我，無需如此。”

很清楚，沒人能取代自己在莫求心中的地位，今生今世，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會再有變化。

誤會、誤解，同樣不會存在。

也許因此，兩人之間會了許多調。

但……

他們誰會在意？

“嗯？”

陡然。

秦清蓉軀一，手了眉心，無奈輕嘆：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怎麼了？”莫求皺眉。

“祖廟法。”秦清蓉開口：

“聖主看來還是察覺到了什麼。”

“走！”莫求面一寒：

“回去。”

對此，他們有所準備，但能否功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