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一不小心跑出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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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可不能這麼說，一子還不能打翻一船人呢！」

蘇唐一陣吃驚，這聲音剛才一直沒聽見，是誰能幫說話？微側著頭看過去，卻見那剛才一直神遊在外的綠衫子正漫不經心的撥著一枝開得正艷的秋海棠。

「如畫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意的眼神一下銳利。

綠衫如畫將海棠折下，看也沒看如意一眼便道：「沒什麼意思，就是見你們說話愈發沒意思了。」

吉祥跟如詩同時怒目，異口同聲道：「怎麼就沒意思了？」

如畫將花隨手在自己髮髻上，見穩妥了，才不不慢開口道：「如詩，你說咱們是宮裡來的，份不比一般，那你說說看，怎麼就不比一般了？」見如詩無言，笑了笑，繼續道，「在宮裡，咱們或許還能因著皇上的寵份不一般，可如今咱們已經被送給了宋將軍，還能怎麼個不一般？別忘了，咱們幾個都是沒名沒份的，宋將軍更是連個正眼也不瞧咱們的。就說如意姐姐你，幾次藉著送這送那跑去書房，又有幾次被門口的守衛給轟了出去？如今咱們住著大院子，有著人伺候，是托了皇上的福。不過你們也別以為老夫人跟將軍就不敢把咱們怎麼樣，他們是沒將咱們放在眼裡，說白了，咱們幾個還不值得讓他們費心。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將軍娶了夫人，夫人有的是可能收拾咱們，畢竟老夫人都開口了，讓當這個家！」

「再者吉祥姐姐，你一句一個小商之家，一句一個寒酸俗氣，可就我知道，咱們四個中，如意姐姐是家之有點份，剩下的咱們三個，可都是平民之家出生，也高貴不到哪裡去。說起來，可比咱們好多了！咱們宮時穿的裳戴著珠釵，可更拿不出手啊！如今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銀的，不過是在宮裡幾個月養出來的，先前可是分不出魚刺的好歹，更加不知道綾羅綢緞的差別。到了將軍府上，咱們在帳上隨意支著銀子，不過就是擺著款，好給別人看看咱們可是從宮裡出來的，比們尊貴！說到底，不過就是咱們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蘇唐躲在假山裡聽著如畫一言一語說來，只覺此人很不一般！態度不卑不，聲音不冷不熱，說話乾淨利索，道理明白清楚，倒是個心思通的人。

再看其他三人，吉祥跟如詩都被說得臉上青青白白紅紅紫紫甚是好看，一個瞪眼鼓腮，一個咬牙切齒，卻都是憋足了氣偏偏頂不出一句話來的樣子，倒是那個如意，面上一片平和，只邊噙著一抹說不出意味的笑意。

半晌，如意才道：「倒看不出來如畫妹妹這麼能言善道，想來新夫人見著了會很是喜歡。」

和風細雨一句話，說不盡的諷刺譏笑。

如畫還是漫不經心的繞著髮，頭也不抬的回道：「夫人喜不喜歡我可不知道，我也不關心。我只知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別到了最後連臉丟在哪了都不知道。」說著抬頭輕輕一笑，「這園子裡我也逛膩了，先回房了。」

說完，當真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小賤人，擺什麼樣子！」等到如畫走得人都看不見了，吉祥才恨恨的吐出一句話，「在宮裡時就見不得這副清高樣，什麼東西！」

如意站起，拂了下上落花，淡淡道：「得了，也說得對，人吶，要有自知之明，等夫人回門之後，咱們起早收拾收拾好給新夫人請安去吧！」

「啊？」餘下兩人面面相覷一臉疑。

等到四人走了個乾淨，蘇唐深呼吸收起從石間鑽出來。看著四遠去的曼妙影，下，煩惱無比。

起早請安？哧，只怕沒那麼簡單啊！

不過，嗯，咱也不介意。編排我沒關係，編排我二姐了，那就很不幸了！得，我得回家趕做幾雙小鞋去！

公報私仇什麼的，最有了！

蘇唐一路溜回和禧院，從窗口爬進寢室，見喜鵲坐在桌子邊繡著花邊還嘀咕著，本想捉弄一下，一看自己上污七八糟，也沒了心思，只道：「別囉嗦了，我回來了！趕拿裳給我換上！」

喜鵲嚇了一跳，回頭見蘇唐衫上菜漬如潑墨，驚道：「小姐，你怎麼弄這副鬼德行啦！」

蘇唐想起那個眉目如畫的小展大人，一笑道：「今天遇上個怪有趣的人。」

喜鵲圓眼一睜：「男的？」

「嗯。」蘇唐著服應道。

喜鵲不幹了，「小姐！你現在是有夫之婦了，要守婦道！」

蘇唐解下束的白布，哭笑不得，「我怎麼個不守婦道了，不過就是遇到個男的麼，萍水相逢而已，又沒拉拉小手親親小。」

喜鵲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我的小姐，你還想拉拉小手親親小！你是要紅杏出牆啊！」

「你胡說什麼呢！」蘇唐猛敲了一記的頭，「你家小姐堅貞不渝深不悔，都可以上貞節牌坊了！」

「……小姐，你在咒姑爺麼……」喜鵲黑著臉幽幽道。

「額……」蘇唐無言了。

這時門口芍葯喊道：「夫人，小爺的丫鬟芙蓉求見，好像是有急事。」

芍葯就是好，知道記不得這裡的人，每次都在名字前加了介紹的話。

蘇唐理完裳便走了出去，卻見芙蓉站在門口，眼睛紅腫，衫凌，焦急忙慌的跟丟了魂似的，一見出來，立馬跪下，眼淚嘩嘩淌下來。

「夫人！不好了，小爺不見了！」

「啊？！」蘇唐大驚失，「怎麼回事？」

芙蓉搭搭回道：「奴婢帶小爺回屋睡去後，奴婢也打了個盹，本來小爺都能睡大半個時辰的，可是奴婢醒來一看，小爺居然不見了！奴婢以為他是早醒了去看書練字了，可去小書房一看，本沒人！奴婢急了，裡裡外外找，都沒能找到！」

蘇唐看了下更，心想出去也不到兩個時辰，就算芙蓉睡了一個小時之後發現宣子不見，那也是一個時辰之前的事了，怎麼不早來稟報？一想便明白過來，定是這丫頭不敢來找，想著自己先找，現在是實在找不到了。不過都找了一個時辰了，該是把整府都找遍了吧！

蘇唐心一沉，道：「你也別哭了，趕找人要。他一個小娃娃，也跑不到哪裡去，咱們再好好找找。芍葯，你找幾個伶俐點的丫鬟小廝在府中再找一遍！老太太那邊暫時別驚，先派個人查探一下宣子是否去那了！西苑的人也讓人去瞧瞧，注意別驚了人！再派人問一下守衛的人，看看這一時段有沒有誰進出門！……」

一項項事吩咐下去後，蘇唐只覺背後冷汗涔涔，別人慌做一團，只能保持冷靜主持大局，可是這心裡還是驚的。這麼個活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小姐，你說小爺會去哪啊？將軍那麼疼小爺，小爺萬一有點什麼該怎麼辦呀！將軍可是把小爺托付給你了！」邊上喜鵲驚慌失措道。

蘇唐聽著這話，心更沉，是啊，差點忘了，可是答應冷面照顧宣子的，如果宣子今天出了什麼意外……蘇唐打了個寒戰，再不敢想！

「嗚嗚，將軍可千萬晚點回來啊！小爺你也千萬不能有事啊！」

蘇唐可沒閒心祈禱，趕找人才是正經。一路進了宣子住的暢心居，仔仔細細搜了一圈，連床底大櫥裡面都找遍了，卻一無所獲。又四尋了井口池邊石牆角，還是連個人影都沒尋到。丫鬟們已逐個過來回報宣子並未去老太太跟西苑那，門口守衛也回說午後就沒人進出過……一個個消息傳來，蘇唐越聽越驚心，面越來越凝重。

而在這時，又有人來報——「將軍回來了！」

真是屋偏逢連夜雨，雪上再加霜。幾個丫鬟早已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蘇唐心中也打著鼓，但還是振作神迎上前去。

宋世安一進門就見著小廝慌張跑來跑去，沉著臉詢問一番後，臉頃刻間難看至極。看見蘇唐走過來，雷霆大怒，「這就是你的照顧！」

蘇唐理虧，也不多言，只道：「留著你的教訓吧，先找孩子要！」

「宣子最好沒事，否則我要你好看！」宋世安沉著臉說完，便拂袖離去。

蘇唐站在原地，只覺一陣心涼。

這回事再不能下，宋世安以掘地三尺的陣勢命人細細搜索園子，驚了福瑞院和留韻院，闔府上下都開始陷尋人的張氣氣氛中，令有一撥人已出府四搜尋。

宋世安週遭已降至冰點，無人敢上前，更無人敢大聲喧嘩，只聽得丫鬟小廝尋人的呼喊聲。

錦繡扶著老太太先到，錦繡一臉焦急，老太太卻沒什麼太明顯的表，不過若是仔細瞧，還是能看出眼睛裡閃現出的幾抹張。

進了門，老太太掃了一眼蘇唐，見神不安，微不覺察的搖了搖頭，只是連自己都不知道這搖頭是不滿鎮定不足，還是歎息初進門就遇到這樁事。

西苑的四位姑娘隨其後，吉祥跟如詩一見著宋世安就撲上來，迫不及待的表達著對於宣子失蹤之事的驚奇和張，以及對將軍本人的想念，而如意跟那位如畫卻恭謹的施了禮，簡短的問詢了番後便站在邊上不做聲了，只是前者臉不太真實的擔憂，後者卻是神淡淡事不關己的模樣。

宋世安不甚其煩，呵斥道：「給我閉！」

兩個人頓時噤聲。如意角泛著嘲意，如畫依然神遊在外。

老太太開口道：「糟糟的像什麼話，養著你們不求你們幫忙也不是來讓你們添的！」

四位姑娘聽著這話臉都不怎麼好看，因為這是們來到將軍府裡第一次見老太太說這麼嚴重的話，之前無論們怎樣，都是慈眉善目可親可近的很。

如意見其餘兩人都不敢說話，上前一步，朝老夫人福了福，道：「老夫人，我們幾個也是擔心小宣子而已，誰能想他好端端的就不見了，以前可都是好好的。」

說完瞥了一眼蘇唐，眼神裡卻是幸災樂禍大於責備——宣子在被你照管的時候出了事，這裡面可大可以做文章哦。

這話誅心的很。眾人一聽，便把視線對準了蘇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