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惡如意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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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唐還在湊著耳朵等下文，好半天不見他再開口，琢磨著冷面大概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雖然對那為小展大人興趣，但一個勁在自己男人面前問另一個男人，貌似也有些不妥，所以想了想，也就不再多問了。

可是，漫漫長夜，無心睡眠該怎麼辦？

蘇唐翻來又覆去，跟烙餅似的烙完正面烙反面。等到快烙到八分的時候，宋世安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又吃錯藥？」宋世安好不容易按捺住蠢蠢想要靜心睡去，可架不住邊上蘇唐翻來覆去的折騰，不由皺眉冷言。

蘇唐聽著這莫名其妙一句話，看著他質問的眼神，不由愣住了，「沒有啊。」

「那你來去做什麼？」宋世安撂完話，翻又要睡去。

「……」蘇唐反應了半天才明天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想及昨晚糗狀，老臉又紅，轉瞬又惱怒，抬起一腳揣了過去！

丫的！

額不等等，剛才踹到什麼了？

看著宋世安猛然轉過怒視，一手還擱在他的部上，蘇唐訕然一笑，悠悠然回，「那個，失手失手，額不，失腳失腳……」

宋世安眼裡都快冒出火來了，他活了二十八年，為一國大將，什麼時候被人，被人，被人踹過……踹過……那個！

這腳勁還忒大！

抑制怒火，憤憤然轉過，繼續睡覺！好男不跟鬥！

可是這火還沒熄呢，只聽邊上那人又幽幽的歎了聲，「嘿，腳還蠻好。」

宋大將軍聽著這好似回味無窮的聲音，差點沒氣吐。

蘇唐扭著腳丫子，盯著宋世安的部，忍住還想踹一腳的心。心愉悅，睡意就更沒了，想著下午他沉著臉，覺得反正沒事不如問一下，也好顯一下賢良淑德溫的好品德，於是又了他的背，「喂，冷面，你睡了沒？」

宋世安這回是真忍不住了，騰的坐起就要下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額，你去哪？」蘇唐看他神不善，小聲道。

宋世安想了想，又躺下去了——他要走，祖母只怕又要詢問。

蘇唐癟了癟，道：「我只是想問一下你下午擺著個棺材板臉是為啥嘛！」

好嘛，本來還忘了迎接使團的事，這下又被勾起來了！

宋世安黑著臉盯著蘇唐，強力忍住想要封住的衝。可是盯了一會兒，恍然想起那天拿個冠把裴瑞和砸個狗啃泥的事，角不由抿出一條細小的弧線。

「皇上讓我迎接延國使團。」躺下後，宋世安說道。

「就是那天那個？」蘇唐問道。

「嗯。」

「接就接唄，有啥啊，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呢！」

聽著人不屑的口氣，宋世安氣噎，那是國仇家恨！是生死仇人！想了想，他又有些氣餒，就算如此那又怎樣，他還不得不下站袍穿上禮服前往城外恭迎大駕！

和談已是萬民所向，他再堅持也無濟於事。

皇上明知自己一腔熱卻還是置之不理，他又如何能指邊這個淺薄的人？

不說也罷。

而在宋世安的滄桑間，這位在他心目中的「淺薄」人突然又一個翻轉，目灼灼的盯著他，說道：「不過他那天劫持我打暈我，你不高興一下也是應該的。」

宋世安無語，這個人何止淺薄！

「好吧，我只是跟你說著玩的。」蘇唐撇了下，又笑道，「有什麼話跟我說說，買賣不仁義在，做不了夫妻還可以做朋友嘛，更何況反正我也睡不著，看樣子你一時半會也睡不著了。我聽說你是一直主張戰到底，可天下人都說和談好，那你為何非要逆天而行呢？」

宋世安終於忍不住了，攥被中拳頭，沉沉說道：「延國裴氏侵佔我雲嶺三城，此為國仇！又殺我無數軍中將士，此為家恨！朝堂之上這些酸儒未曾見過戰場之上腥屠殺場面，未曾見過我軍中將士為守城池浴戰，便可以輕易接言和，然我親眼目睹親所歷，如何能甘心！如若不是李康直這老匹夫從中作梗，如若不是他命人在天下掀起輿論，只要再給我三年，我便能收復河山，將延國打得再不能彈！」

這番話，宋世安說得字字帶，句句含刀，是藏都藏不住的憤然！蘇唐聽著男人把拳頭得咯咯想，看著他俊秀臉龐上的不甘，不由容。

抿了抿，蘇唐道：「可是我聽說如今我頌國國庫空虛，是不能在支持戰事了。那個，咱是做生意的，最明白沒錢啥事都辦不的道理了，再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和談，休養生息幾年，咱再比劃比劃嘛！」

宋世安悵然，「和談會訂五十年互不相犯條約，到時候我都老了。」

蘇唐看著他出「英雄暮年」的表，不由有些不忍，寬道：「你老了，不還有兒子，還有孫子嘛，子子孫孫無窮匱也！哪怕你有生之年看不到，也可以讓你的子孫來個『家祭勿忘告乃翁』嘛！再說了，條約是死的，人是活的，說不定不到五十年，那和約就被作廢了！古往今來，又不是沒過先例。」

宋世安聽著，默然不語。

蘇唐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宣子的雙親也是死在他們手上的啊！」

宋世安眸一暗，宛宛被人一箭穿心失致死，韓英被圍攻力戰而亡萬馬踐踏骨無存，這一切都拜延國皇帝裴瑞祥所賜！

至親至慘死敵手卻不能報仇雪恨，痛啊！

蘇唐看著他嗜的目，痛苦的神，不自的握住他的手，「會有機會的！」

宋世安正在想這宛宛最後死在自己懷裡的樣子，冷不丁的覺到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自己，不由心上一窒。

面前的人雙眸明亮清澈，卻閃爍著真誠堅定的芒，恍惚間，他有些想不起宛宛的樣子了。

垂下雙眸，宋世安暗歎一口氣，道：「不早了，睡吧。」

蘇唐收回雙手，看他面沉重，也不再多說了。

折騰了半宿，兩人終於各自抱著一床被子睡去。只是在半夜的時候，不知怎麼的，蘇唐的被子就被踢到床尾了，然後那麼一冷，然後那麼一扯，然後，蘇唐就鑽進了冷面的被窩。

宋世安被拱醒，看著人直往自己懷裡鑽，心思複雜，想了想，也就隨去了。只是過了一會，小心的扯了點被子過去……

蘇唐這一夜睡得極好，只是在早起時看見自己睡在冷面的被窩裡時不免心生疑——難道又被冷面佔便宜了？

帶著這樁疑問起了床，被告知宋世安一早就出去了。

呼，將軍好忙。

想及昨夜他的樣子，蘇唐又覺得，將軍也不易。

洗漱，用膳，而後收拾妥當去福瑞院請安。本以為老太太也會就昨天出去的事問一下話，誰知整個安請下來老人家是隻字不提。蘇唐不由暗暗佩服，什麼城府啊！可不相信這府裡的一舉一還能不知道的。

下午有事要出去，可上午就閒著了。從福瑞院出來後，蘇唐發覺嫁來將軍府有幾天了，卻還沒正而八經逛過，想著反正無事，便準備轉轉。

秋高氣爽，天和日麗，正是賞園好時節。芍葯引著路，蘇唐溜躂著看，喜鵲邊看邊誇讚。

繞過曲折遊廊，穿過繁麗花園，轉過嶙峋石林，便就要到芍葯所說的將軍府中最的地方——籠澤湖。

湖水碧綠如翡翠，清風徐來，泛著輕波。湖邊小舟一尾，湖上秋荷幾，而在湖心，尚有一絕倫的亭子。蘇唐站在假山平坦，居高臨下，賞著景，只覺心曠神怡。

而在這時，假山下傳來人聲，聽著好像是宣子和如意的聲音。

蘇唐皺了皺眉頭，他們怎麼到一起了？

芍葯小聲解釋道：「小爺特別喜歡這個地方，每天上午都要來一遭，那邊有個小池子，他在裡邊養了幾尾魚呢。至於如意姑娘，知道小爺常來這玩，所以有事沒事也會過來。」

蘇唐微微頷首，然後示意們輕聲，自己提著子躡手躡腳的從假山鑽下去。

宣子正在餵那條小紅鯉吃食，一天沒見，小紅鯉好像生病了，也不肯吃東西了。宣子正著急著，餘瞥見跟前站了個人。

抬起頭，卻見穿這柳黃羅的如意正笑的看著自己，而後，自然是其餘三人。

宣子剛開始對如意印象不錯，因為總是來找自己玩，只是有一次他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水弄到裳上，然變後，他就不太喜歡了。後來老是在耳邊嘀嘀咕咕說人壞話，他就更不喜歡了。所以現在見著，宣子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後繼續低頭餵小紅鯉。

而後想了想，又道：「你往邊上站站，擋著我太了。」

如意顯然不知道宣子對他的想法，還自顧自親近的說道：「小宣子，才一天不見你就跟我陌生了。」

「……」我有跟你過嗎？

「怎麼，是不是被你的新娘親收買啦？聽說給你做了好吃的還給你買了玩啊。」如意繼續說道。

宣子還是不理。

「男人漢大丈夫可不能這麼被收買的哦，那是故意在討好你呢，是做給你爹爹看的，等過幾天，等你放鬆警惕了，就出狐貍尾了。」如意做出猙獰狀。

吉祥跟如詩也在邊上附和著，「是啊，繼母都是不安好心眼的，現在對你好，那是虛假意，小宣子可千萬別給蒙蔽了啊。等到自己也生了孩子，你就有的苦的，你得離遠遠的……」

宣子聽著有點煩，翻來覆去老這麼幾句。也不想待在這了，走到芙蓉跟前說聲「走吧」，就要走。

如意快步攔住他，俯道：「小宣子，我有個要告訴你，你想知道嗎？」

宣子到底是孩子心，不由有些好奇。

如意看著宣子烏溜溜的眼睛，朝兩打了個眼，又抿一笑，道：「小宣子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了，可想知道生父是誰？」

宣子聞言，子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