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的燈下,一大一小都在認真地練字。
花蕾輕手輕腳走到書房門口,小聲問著守在外廳的巧蘭:“姑娘還沒練完字嗎?”準備的夜宵都冷了。
月瑤有吩咐,練字或者作畫的時候,沒人不準進去,這麼吩咐也是怕被打擾了思維。
巧蘭苦瓜著一張臉:“沒有呢!”以前一般練半個時辰就出來了,可是今天這都快一個時辰還沒出來,也不知道姑娘練個字怎麼也能這麼投,經常連時辰都忘記了。
兩人都在心裡嘀咕著,就聽見月瑤道:“進來吧!”如巧蘭所想,月瑤練字練得時辰都忘記了,回過神來,見著廷正站在邊看著練字。
廷正等月瑤放下筆後道:“姐姐寫的字真漂亮,姐姐,我能學嗎?”看著跟一朵一朵的似的,廷正也很想學。
月瑤搖頭:“你先將我給你的字帖練好了再說。”貪多嚼不爛,廷正不可能如一般,有這麼多時間跟力去練字。所以,只要學好歐就好了。
廷正有點小小的失落。
花蕾端來了兩碗蛋牛羹。蛋牛羹是月瑤吩咐做的,月瑤以前在江南經常吃,回來後倒吃不上,現在有小廚房又重新吩咐了廚房,隔三岔五做一回。
廷正看著纏枝青花瓷碗裡白跟豆腐一般的東西:“姐姐,真好看。”李府的夜宵花樣很多,但是廷正卻覺得還是自家東西好,雖然還沒吃不知道味道。
月瑤笑著說道:“若是喜歡就多吃一點。”這個時代普通百姓都是一日兩餐,如連家這種世家都是一日三餐,不過月瑤現在是一日四餐。除了三餐外每日都得加夜宵,而且夜宵都是撿好的吃。
廷正取了勺子,舀了一勺,放中溜下去了:“姐姐,味道真好。”香香甜甜,順可口。
月瑤也很喜歡這道夜宵,所以吃得比較多。在廷正睡覺之前,月瑤重新比量了一下廷正的段,打算再給月瑤做一新年的服。
當然,月瑤肯定不會從頭到腳做,讓細娟等幾個丫鬟裁剪好布料,到時候再來繡就了。若不然單單做一件裳,要費很多的功夫,沒這麼多的時間。
正哥兒只有兩日假,第三日一大早又坐了馬車去了李府了。這次倒是沒客套地讓廷正帶東西到李府,不過廷正卻是跟李翰炫耀上的服:“這是我姐姐親手做的裳。”
李翰纔不相信:“你姐姐纔多大,就能做裳了?”李翰不知道什麼針線功夫,他就覺得月瑤才八歲哪裡就知道做裳。
李翰本來只是表示懷疑,可是對於廷正來說這是污衊姐姐的事,他決計不罷休,於是跟李翰鬧了起來。
李夫人聽到廷正跟小兒子鬧起來有些驚奇:“爲什麼事鬧起來的?”廷正在李府一個多月,乖巧可人,勤好學,不僅,就是丈夫跟先生也都很喜歡。
丫鬟說了鬧彆扭的原因。
李夫人笑道:“姐弟倆人的真好。”知道小兒子肯定是有口無心,但是廷正較真了就得打消心頭的不舒坦。
用午膳的時候,李夫人拉著廷正到邊。看著廷正上穿著的裳,針線長短參差,針紋重疊微凸,繡工也極爲細。李夫人看了忍不住問道:“廷正,是你姐姐告訴你這服是繡的嗎?”單看這件事裳的繡工跟針線李夫人有些不相信是月瑤繡的,所以李夫人忍不住由此一問。
廷正沒聽出著意外之意:“是姐姐親自繡的,昨天晚上姐姐還給我量了尺寸,準備再給我做一件冬袍。”
李夫人訝異了,單說服,是真不相信。但是既然月瑤自己說是做的,那就真是做的。因爲月瑤沒必要爲一件裳對廷正撒謊。
李夫人等廷正走後忍不住說道:“這孩子真不錯。”小小年紀針線活做得這麼好,真是難得。
李夫人邊的婆子笑著說道:“夫人,我聽說連府請了一個姓麻的繡娘,這個繡娘以前在江南很有名氣。連家三姑娘這麼聰慧,跟著名師自然學得也快。”
李夫人笑了下:“這不僅得有天份,還得有心。”有天份沒心,做什麼都枉然。
邊的婆子笑著說道:“要我說,瞧著正爺就可以看得出,連家三姑娘定然是個聰慧好學的。”這個婆子是知道廷正是月瑤啓蒙的,而廷正在李府的勤好學是有目共睹的,由此自然可以推斷,月瑤也肯定是個好學的孩子。
李夫人點了點頭。
月瑤練完字走出來看著天,今日出了太,天氣不錯,不過太像是蒙著霧一般,散發出淡淡的,灰的雲也沒流。整個天空,顯得呆滯而沉悶。
一陣風吹來,除了角落的常青樹左搖右擺,高聳的樹木因爲沒有了樹葉禿禿的搖都搖不,顯得格外的笨重。
月瑤在院子裡呆了一刻鐘,又回房練字了。沒一會郝媽媽疾步走進臥室:“姑娘,老夫人暈厥了,大夫人派人去請唐大夫了。”
月瑤聽了立即放下筆,服也沒換就去了上房。月瑤一邊走一邊告訴自己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上輩子祖母是在明年去世的,所以現在肯定不會有事。
月瑤雖然一直這樣安自己,但是心裡還是很恐慌的,也許事就會有變化,都能重生到小時候,祖母的事也說不準了。
月瑤趕到上房的時候老夫人還沒醒過來,月瑤進了臥房見著昏迷之中的老夫人,知道現在忌諱哭泣,所以抑著沒哭,但是眼淚卻是撲哧撲哧地掉。
巧慧看著哭得不樣子的三姑娘,再看著面悲傷的大姑娘跟二姑娘還有低著頭的四姑娘,不由想著不虧老夫人這麼疼三姑娘。
唐大夫過來給老夫人把脈以後立即扎針,扎完針老夫人就醒悟了。月瑤了眼淚道:“祖母,……”
老夫人全無力,低聲說道:“別哭,祖母沒事,老了,真不行了,好好的就暈倒了。”
唐大夫開了藥以後道:“老夫人,以後要好好休養不能勞。”上了年齡,上病自然越來越多了。
因爲老夫人生病,月瑤連學也不去上了,日日在老夫人邊伺候著。月瑤爲了讓老夫人舒心,特意將從書上看到的趣聞講給老夫人聽,偶爾還念念佛經,爲的就是讓老夫人心愉悅。
月瑤的行爲在連府都讚一聲孝心。而月瑤也不是做戲,更不是爲了名聲,是發自心想要好好照顧老夫人,盡一點孝心。可是月瑤的這番行爲卻是搶了月盈的工作了。
月盈聽到府邸外都在讚揚三姑娘孝順,提都沒提,心裡有些黯然,這幾日也是寸步不離老夫人左右的。
月盈邊的丫鬟採藍恨恨地說道:“憑什麼?姑娘這麼辛苦,好名全都讓三姑娘得了去。”
採青勸道:“你就說兩句。”採青不希火上澆油,認爲三姑娘不簡單,自家姑娘還是不要跟姑娘惡的好。
採藍冷哼道:“採青姐姐,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三姑娘面上看著慈善,其實背地裡卻一而再地在老夫人面前告小狀。三姑娘也得我們姑娘一聲姐姐,竟然背地裡做這樣齷蹉的事。”
採青按住採藍的:“你胡說八道什麼?若是等鄭媽媽知道了,還不撕爛你的?”挑撥主子之間的關係,輕則發賣重則當場打死。
月盈面發寒:“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三姑娘跟祖母告了什麼狀?”真沒想到月瑤竟然會告的小狀。
採藍張了下口,還真不知道月瑤說了月盈什麼壞話。現在編排出幾個也一下編排不出來。採青忙說道:“姑娘,那些媽媽沒事就嚼舌頭,哪裡能跟他們去計較。”
採藍趕點頭:“對,對,對。都是幾個媽媽在那嚼舌頭,其實是沒有的事。”
月盈的面卻沒變好。
月瑤在老夫人邊服侍了五天,老夫人著月瑤的頭道:“瞧你,都瘦什麼樣了,明天開始跟著先生學習,祖母沒事的。”
月瑤見著老夫人的態度堅決,也沒反駁:“好。”
巧慧見著老夫人躺在牀上有些悶:“老夫人,可惜了三姑娘不是個爺,要不然連家肯定會出一個狀元郎的。”巧慧看得出三姑娘是真心實意對老夫人的,所以也不吝嗇說月瑤的好話。
老夫人有些奇怪:“這話怎麼說?”
巧慧笑道:“老夫人是不知道,三姑娘趁著老夫人睡覺的時候就在廂房裡練字,這幾天一天都沒斷過,我瞧著三姑娘手都起了繭子。不練字的時候,三姑娘也是手不離書。老夫人,你說三姑娘若是男子是不是該考上狀元的。”就是大爺,都沒有三姑娘這麼勤的,學習真的可以說是爭分奪秒。
老夫人微微嘆氣:“若是月瑤是個男兒該多好。”月瑤天資悟都是一等一的,而且還勤好學,偏偏生爲兒,老天真是捉弄連家。
月瑤回到院子裡不久,老夫人就派了巧慧過來。巧慧道:“姑娘,老夫人說這幾日讓姑娘累著了,晚上不用姑娘再過去,好好休息纔是正理。”這話是老夫人說的原話。
月瑤點頭,老夫人現在的病已經穩定,只要好好休養也沒有多大的事。這其實是因爲換季,老人家不住,熬過這一關就好了。
巧慧不僅來傳話,還送了來東西。月瑤等人走開,看著祖母送的東西,是一對珠花。
珠花是用顆顆珠圓玉潤的珍珠細心繞呈現一朵花的形狀,中間用細小的翡翠粒點綴著串起來,呈現出點點晶瑩的翠,好像花蕊一般。月瑤很喜歡,第二日就戴了這對珠花。
老夫人看著會心一笑:“這珠花三丫頭戴著真漂亮。”月瑤的皮白皙瑩潤,配這珠花相得益彰。
月瑤笑著說道:“祖母給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
月盈聽到這對珠花是祖母給的,當下忍不住咬了一下下顎。月盈只埋怨也照顧老夫人良久卻什麼都沒有,全然忘記了在老夫人之前給了不的好東西。
老夫人這場病,足足病了半個月。月瑤每天上完早課不再回蘭溪院,而是歇在上房,晚上陪老夫人用完晚膳回蘭溪院。
月瑤晚上回去還得練字,作畫;早上起來打拳練手力,日子過得充實而又忙碌。
老夫人病重的日子力,莫氏沒起任何的幺蛾子。月冰也是一個乖寶寶,連府上下分外的和諧。
月瑤很清楚,莫氏之所以沒有任何作是在等。一旦祖母有什麼事,莫氏就不會再按捺住的。不過也不怕,該來的總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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