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送了請帖過來，婚期定在了四月二十六日。

月瑤聽了消息，笑著說道：“再有大半個月，就是大表哥的好日子了，等大表嫂過門馬府一切就都好了。”有這麼一個表嫂，以後有請教的對象了。

鄧媽媽也是連連點頭：“等大夫人過門，馬府的規矩也立起來，到時候姑娘也能常去舅家走了。”現在老夫人嫌馬家沒規矩，等以後馬府的規矩立起來，去馬家小住幾日，老夫人也不會阻攔的。

月瑤點頭，對於是否能與莊若蘭打好關係，月瑤是一點不擔心。莊若蘭是聰明人，從從與繼母鬥個平手就知道。而與莊若蘭又沒有利益衝突，看在舅舅跟表哥疼著的份上也會照佛一二的。

花蕾出去一趟以後，眼睛都紅腫的，一看就是了委屈。

月瑤看著也沒問是什麼事，花蕾很忠心，但是也有弱點，這個弱點就是家人。上輩子因爲不管事，也就不存在牽連，這輩子不一樣了，要離莫氏的掌控肯定會有一番相爭。莫氏肯定會朝邊的人下手，花蕾跟巧蘭是首當其衝的。巧蘭還好，至沒有家人；而花蕾不一樣，所以這次未嘗沒有磨練花蕾之意。

鄧媽媽也沒開口幫忙說，這件事完全就是劉二一家辦事不利引起來的，姑娘沒遷怒已經不錯了。

月瑤著鄧媽媽說道：“這件事只是一個引子，讓祖母知道，不管我做什麼大伯母瞭如指掌。”月瑤知道要想輕鬆地拿回孃的嫁妝，就得讓老夫人點頭。若是老夫人過逝之前沒將孃的嫁妝還給，到時候肯定要有一番糾葛。

當然，若真是如此，就是麻煩這些嫁妝也要拿回。跟廷正的花費其實都不低，公中吃穿用度都是有定額的，定額以外得自己掏錢，像現在的小廚房其實都不從公中出，要自己掏錢，而現在都是祖母在補，等祖母沒了就要自己掏錢了。

當然，月瑤自己的吃用走祖母的私賬用起來坦；爹將四分之一家產的給了祖母其實就是等於到了公中，表面上是花祖母的錢，實際上不過是在花爹孃的錢。

鄧媽媽小聲說道：“姑娘，我得了話，老夫人的越來越不好了，估計最多能熬到年底。夫人的嫁妝跟那些人的契，到時候姑娘一定要拿回來。”月瑤只掌握了花蕾跟暮秋這幾個丫鬟的契，其他人的契都在老夫人手裡，就連鄧媽媽的契都在老夫人手裡。

月瑤並不擔心：“媽媽不用擔心這些，就算祖母沒主給，我也能要回來。”鄧媽媽等人都是娘陪嫁過來的，契是一定可以要回來的，至於其他人，到時候再說不遲。

鄧媽媽不能不擔心：“姑娘，就算嫁妝拿回來，可是這麼大筆嫁妝姑娘能打理好嗎？”姑娘才九歲，哪裡能打理這麼多嫁妝，真接手也會被人坑。

月瑤早就有打算，讓做生意，那是肯定不：“田莊的莊頭對娘忠心嗎？”若是忠心，那也沒什麼好發愁的。若是不忠心就換一個忠心的，有舅舅跟大表哥再也不擔心。

鄧媽媽忙點頭：“莊頭是個老實人，另外田產大概出產多我心裡也有數，但是夫人開在鬧市的兩個商鋪就有點懸，兩個大掌櫃都是明能幹的人，一兩年自然無事，時間長了就難說了。”做生意不比坐在家裡收租子，做生意可以有各種的理由說虧本，這裡門道很多姑娘肯定是不懂的。夫人在能鎮得住，老夫人也能鎮得住，可若是姑娘那就一定鎮不住。

月瑤笑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了，我是不會開店做生意的，等我接手了，我想將這些旺鋪租出去，我只收租金。”這些鋪子在鬧市不擔心店鋪租不出去，至於宅子更好租出去了。不會做生意，但不妨礙坐著收租。

鄧媽媽有些捨不得：“做生意每年賺的是租金的五六倍，這生意就這麼罷手有些可惜。”鄧媽媽是馬氏的心腹，知道這些嫁妝的收。一個店鋪租金一年也就兩千來兩銀子，可開店鋪若是行好每年有上萬兩的結餘，行一般也有五六七千兩的收。

月瑤倒不知道兩家店鋪這麼賺錢：“媽媽，我對做生意一竅不通，到時候這些掌櫃的欺瞞於我，我也無法。既然沒這個本事賺錢，與其被他們欺瞞，還不若收租金保險。媽媽，有舍有得，只有舍下以後的路才寬。”

鄧媽媽有些慚愧：“虧得老奴活了這麼多年，還沒姑娘看得開。”確實，錢財多了對於姑娘來說未必是好事。

月瑤心苦笑，其實裡的年齡跟媽媽也相差無幾的。

花蕾沒將劉二的事告訴月瑤，不代表鄧媽不會問。鄧媽媽得了消息，面有些不好看。

月瑤看著鄧媽媽進了臥房，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月瑤搖頭：“媽媽，等我練完這張紙再說。”月瑤練字作畫的時候不喜歡被外事打擾，擾心神效果就大打折扣。

月瑤練完字，丫鬟將字鋪開。月瑤則是淨了手：“劉二怎麼了？”看媽媽這神，代表著劉二又犯了什麼讓媽媽忌諱的事。

鄧媽媽將劉二夫婦的事說了，押注的事老夫人只是責罰兩人，也沒將他們放到莊子上去，之前做什麼現在還做什麼。

月瑤有些意外：“你說劉二對他媳婦依然如初。”本來以爲劉二會拿媳婦出氣，卻沒想到仍然如往常一般對他媳婦。這可就難得了，從這件事可以看出這個劉二是個難得的厚道人。只不過，再厚道也沒有用，有這樣一個藏不住事的老婆，做做無關要的事還，重要的事是決計不能託付給這些人。

鄧媽媽也認同月瑤的話：“姑娘，其實外院也不是沒人可用。老爺的長隨趙春跟馬三對老爺也是忠心耿耿的。趙春在府邸裡的人脈，可比劉二強多了。馬三放在莊子上，用起來倒是有些麻煩。”

月瑤想了下後道：“他在賬房做得如何？”

鄧媽媽微微嘆氣：“不好。”放在賬房裡明擺著是冷落起來了，而賬房的人又排斥他，哪裡能好得起來。

月瑤想了下：“媽媽，廷正現在年齡小接人待這些還需要有經驗的人指點。若是趙春是個靠得住的，我覺得可以。不知道他能不能勝任？”不僅要忠心，還要品好，缺一不可。

鄧媽媽很肯定地說道：“姑娘放心，趙春從五歲就跟了老爺，若不是個忠心品好的，老夫人也不會放他在老爺邊。老爺也不會用這麼多年。”這可是死忠。

月瑤對此並不意外，之前問了郝媽媽，對於趙春跟馬三的況大致心裡有數了：“那媽媽也同意讓他伺候廷正了。”

鄧媽媽自然同意了：“姑娘，再沒有比趙春更合適的人了。”之前忠心的人很多，可是現在投奔了大房的也不。鄧媽媽沒將這些話告訴月瑤，怕月瑤擔心，可是趙春卻沒投誠大房。

月瑤也沒多想：“那就讓他跟著廷正吧！”廷正也六歲了，要撐起二房該學的東西很多。有趙春在邊提點，相信能走很多彎路。雖然多活了二十年，但是對接人待很差，更不要說對外面的事也是兩眼抹黑，也在索著。

這件事月瑤自然要先跟老夫人說，得老夫人同意。廷正現邊只有小廝阿海，隨從一個沒配。老夫人之前也沒提，由著月瑤去安排。老夫人倒是沒想到月瑤竟然安排趙春當長隨：“怎麼會想著趙春？”趙春是小兒子邊得力的助手，但是回來後卻被放到賬房，知道後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因爲趙春是小兒子的心腹，方兒是肯定不會重用的。現在月瑤用起來，倒也合適，只是老夫人有些擔心。

月瑤笑著說道：“鄧媽媽跟我說，趙春跟在爹邊二十多年，不僅忠心耿耿，而且見識多廣，我想給廷正正好。”

老夫人自然應了月瑤，不過等月瑤走後，心裡卻犯了嘀咕：“這個丫頭，也不知道暗裡做了多的事。”開始月瑤用花蕾的叔叔，而不用兒子兒媳用過的人，當時嘆月瑤到底年紀小，不知道用人當用那些經驗老道能放心的。沒想到，這件事讓這個丫頭一下又開竅了。

廷正覺得有阿海就夠了，但是姐姐說這個趙春以後有大用，可以幫他們姐弟做很多事，也就答應了，反正姐姐不會害他就夠了。

既然給廷正當長隨，自然是要先問一下了，省得到時候都不認識，主要是廷正不認識趙春。

月瑤看著跪在地上穿著一青裳的趙春，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皮有些黑。見他們姐弟整個人很平靜，沒一點張：“奴才趙春見過三姑娘，四爺。”趙春對於丫鬟傳話，說三姑娘要見他，非常的驚訝，驚訝的同時心裡頭也涌現出期盼。他跟在二老爺邊二十多年早就烙上了二房的印記了，大房是決計不用他的。

月瑤看了趙春的表現就很滿意的：“趙叔叔請起。”

趙春聽了月瑤的稱呼，渾一震：“奴才擔不得姑娘這樣的稱呼。”一個稱呼可以判斷出很多事，趙春可以斷定姑娘是準備用自己了。

月瑤也沒繞彎，直接說了自己的打算：“爹孃都過逝了，二房如今只剩下我跟廷正了。廷正以後要支撐起二房的門戶，但是他現在年紀小什麼都不懂，需要一個人在旁邊指點他的人。不知道趙叔叔你願意不願意跟在廷正邊，提點教導他。”

趙春想也不想道：“小的一定會盡所能護好爺的。”大房肯定沒他的立支出，二房纔是他的出路。現在三姑娘願意用他，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個機會。

月瑤對於趙春的表現很滿意：“明日開始，你就跟在廷正邊多指點他一下，若是他有做得不當的地方還需要趙叔叔勞神了。”

趙春自然應了。

月瑤點頭對著廷正道：“廷正，聽到姐姐的話沒？以後有不懂不會的，多問問趙叔叔，知道嗎？”

廷正點頭：“姐姐，我知道了。”

月瑤著趙春的背影，就算鄧媽媽說他是忠心可靠的，但還需要時間來驗證。經過古媽媽的背叛，月瑤不再輕易相信人，只有經過考驗才能知道一個人是否真的忠誠。

趙春回到家裡，跟自己媳婦說了這件事。趙春媳婦很擔心：“孩子他爹，大夫人的打算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跟了三姑娘跟四爺，我們以後等於是跟大夫人作對了？”

本來花婆子跟古媽媽接的事算是匿的，可是月瑤暗地裡讓人將這件事傳揚出去了，明的人自然嗅到了其中的貓膩。趙春媳婦自然也知道大夫人做的什麼打算了。

趙春回想起三姑娘波瀾不驚的模樣，跟一年多以前回來三姑娘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不會有事的。三姑娘聰慧過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從今天這形判斷，三姑娘不會被大夫人哄騙到的，這也是他想也不想答應的原因。

趙春媳婦對月瑤就沒這麼放心了，之前月瑤的名聲太大了：“孩子他爹，三姑娘聰慧是聰慧；但是你也知道三姑娘從來不管庶務，我擔心……”擔心什麼不用說丈夫也知道。

趙春以前也有這樣的擔心，之前月瑤日日抄寫經書，四爺放在角落裡無人照看，他憂心不已；但是現在他放心了：“你放心，我見過姑娘，姑娘跟以前不一樣了。”

趙春媳婦有些不相信：“有什麼不一樣？”

趙春笑道：“三姑娘變明瞭，你以後見了姑娘就知道了。”

趙春媳婦纏這丈夫說：“在我面前還拐這彎呀，趕跟我說說三姑娘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了？”

趙春笑道：“三姑娘沒再埋頭抄寫經書，如今跟著嬤嬤與先生一起學習，又頻繁跟馬家走。我聽說馬家大爺能中舉、中進士也是姑娘出了力的，所以馬家老爺跟大爺都特別的疼姑娘，而今馬家大爺中了進士又得了這麼一門好親，姑娘以後有馬家撐腰也不怕大夫人的算計。”老爺夫人在天有靈也能瞑目了。

趙春媳婦聽這好像是這麼回事：“我是聽說三姑娘變了許多，好像自從接了四爺到邊親自教導就開始變了。”

趙春笑著點頭：“是啊，三姑娘以前不知事那是有老爺夫人護著，現在不一樣了，三姑娘得靠自己。你也別總想著三姑娘以前如何，你看看三姑娘現在做下的事，接了四爺到邊教導，然後送走了不忠心的古婆子，接著送了四爺到李家跟著先生學習，還讓四爺記在了夫人名下爲嫡子。這一樁樁一件件不可能是巧合的，我猜測都是三姑娘做的。我可不相信天底下這麼多的巧合。”趙春跟在二老爺邊，又是得力的幫手，攢下了一筆厚的家資。可是他跟在連棟博邊這麼多年，知道的事太多。雖然連棟博已經死了但是連家也不會放他走的。若是他得了自由，以後被人利用反咬連家一口，到時候連家後悔莫及了。

大元朝有過真實的事例，就是有心腹後來放出去勾搭外人謀算了以前的主子。當時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這件事以後一般主子的心腹謀臣都不會隨意放出去，爲的是防備萬一。

趙春媳婦覺得這說得在理：“也是，不過三姑娘自從變了以後，出手就特別大方。當初聽到蘭溪院缺丫鬟，不知道多人想送了家裡的兒到三姑娘邊當差。”趙春媳婦認爲三姑娘太大方了，不知道外面世道的艱辛。

趙春笑道：“三姑娘手頭寬裕，大方一點得個好名聲有什麼不好的。媳婦，你也知道我況特殊，老夫人跟大老爺是不會放我離開的。若是不跟著二房，我們現在的積蓄也早晚要用，與其如此還不若跟著三姑娘跟四爺博個前程。”

趙春媳婦憂愁了：“跟著四爺哪裡有什麼前程？”趙春媳婦對廷正不放心，想想四爺之前的綽號就讓人著急。

趙春笑了下，對於這點他也反駁不得。四爺教導好了只能守，其他就不要多想了。

趙春媳婦嘆口氣自說道：“老夫人安排的，也只能聽從了。”這就是做人奴婢的可憐之，沒有給你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