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紫星本想直接傳位,但伏羲曾說過,須得保留人位之力,以掌控打神鞭,故而只是暫命子郊監國。事實上,子郊已得了張紫星的囑咐,在這段時間裡放手而爲,展示才能,並建立自己的威信,將來好繼任天子之位,統天下。
散朝後,張紫星忽然有種擺重負的覺。如今天下大局已定,子郊寬厚,又多得他教導,必可仁德之君,朝中又有一衆能臣忠心耿耿,自此,人界的包袱總算是可以漸漸卸下了。當然,接下來的戰鬥,纔是一場真正的考驗。
張紫星正在後宮與姜文薔衆談笑時,就有侍來報:太師聞仲有要務急需求見天子。
張紫星心中奇怪,先前在朝上,聞仲一聲不吭,爲何如今在自己快要“靜思”之前,又來求見?
張紫星當即命侍傳聞仲在昭宣殿候駕,來到昭宣殿時,只見聞仲長跪不起。
張紫星皺眉道:“太師,快快請起,究竟有何要事?”
聞仲卻不肯起來,說道:“老臣斗膽,敢問陛下,此番靜思,究竟爲何?”
張紫星笑道:“寡人得天兆啓迪,只覺心有靈犀,自需靜思一番,以求治國至理。”
聞仲嘆道:“陛下智謀無雙,素有奇策,只一戰,便扭轉整個頹勢,使我大商威震天下。老臣這才知道,先前西周犯商時,陛下爲何讓老臣放棄拼死之戰,保留一干英,原來是早有運籌,這些年來,陛下多曾以國師之,親犯險,幾經生死,爲的正是這一戰奏功,如今天下因此而定,老臣卻是慚愧於心。爲臣子,不能爲君主效命,反而要靠君主冒生死之險而保存命,枉老臣自詡忠臣,實是愧對先君,罪不可恕!老臣近來借閒暇曾拜訪幾位師門尊長與故友,才知陛下竟在那誅仙陣中,居然能與聖人相抗,如此神通,又豈會在乎什麼祭天之兆?我等老臣不敢妄猜陛下聖意,只想請陛下答允一事。此番‘靜思’若是有兇險之事,須不得舍下老臣,若陛下嫌我老朽無用,老臣當無面目立於天地之間,必立絕於此,以明心跡。”
張紫星吃了一驚,趕上前,雙手扶起聞仲,只見聞仲雙目赤紅,顯然是決心甚堅定。
“老臣無用啊!”聞仲又要跪了下去,在得知張紫星就是逍遙子後。聞仲日夜心緒不寧,多曾聯想起那國師的事蹟,又從截教同門瞭解到“逍遙子”更多的事蹟,才知道這位天子經歷了多次生死風險,甚至還不惜與聖人一戰。這些,讓“忠”字當頭的聞仲到無地自容,如今聽得天子又要‘靜思’,思慮再三,終是趕了過來,不惜死諫,也要表明心跡。
大商能一舉扭轉頹勢,徹底平定天下,絕非偶然所致,而是靠著一點一滴的積累,以說是一種必然,這苦心策劃這一切的,正是這位大商天子。
或許以張紫星現代的眼,還是無法真正理解這個時代的一些所謂的“愚忠”表現,但即便是原著中,那些被貶爲“助紂爲”的商臣們,或文或武,也多有死戰不降的義烈,這一點,就連作者許仲琳都無法否認。聞仲就是這類臣子的代表,正是這個原因,爲截教門人的他才一直無法拋下大商,安心修那長生之道。
幸虧,他這個天子沒讓“聞仲們”失。
“太師……”張紫星地住聞仲的臂膀,不讓他拜下去:“太師忠心,天地可鑑,寡人如何能拒絕?”
聞仲大喜,由於無法下拜,便朝張紫星一躬:“老臣遵旨!”
張紫星對聞仲說明了即將討伐天界的決定,聞仲雖然聽得吃驚,卻沒有半分畏懼或猶豫,張紫星讓聞仲回府略作準備,明日便一同,前往東海逍遙仙府。
聞仲聽得明日就要,趕告退而去。
多一個聞仲,對於伐天之戰並不能起到什麼關鍵作用,但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對聞仲,張紫星還是信得過的。
第二天,張紫星帶著姜文薔、楊玖、黃飛燕、月姬、商青君與鄧嬋玉來到東郊莊園,而孔宣、哪吒、曹寶、蕭升等人則一早便在莊園等待。月姬本在東齊,如今天下大定,東齊也被劃分爲郡,由德高重的鄒衍主持,月姬則被接回了朝歌,也算是履行了當年張紫星的承諾。
此時,天空降下三道白,正是火雲三聖皇。
張紫星見黃帝與神農也來了,不由吃了一驚:“神農聖皇、軒轅聖皇,你們二位元氣未愈,如何來此?”
神農笑道:“如此盛會,我二人怎能缺席?況且那天帝與我二人已結下因果,須得討還一二。”
黃帝也道:“陛下請放心,我二人雖然力量損耗不小,但得藥調理,這幾天靜養下來,也恢復了不,足有自保之力,絕不會拖累陛下。”
“軒轅聖皇誤會了,那‘拖累’二字從何說起?”沒等張紫星說完,莊園外傳來陣陣馬蹄聲,隨即來人下馬,朝院中走來,似乎人數還不。
就見聞太師走莊園,後竟還跟著數人,張紫星對於這些人自是不會陌生:魔家四將、餘德、陳奇、卞吉……連那位新從九龍島學藝返回的鄭倫也赫然在列,這些都是大商的將,各懷異,當然,洪錦、張奎夫婦等人並不在列,想來聞仲也是經過一番心挑選。
這些人的出現,大出張紫星的意料,驚問道:“太師,這……”
聞仲看了後的衆將一眼,與衆人一起屈膝拜倒,大聲道:“末將願誓死追隨陛下!”
張紫星看著眼前衆將整齊、堅決的作,只覺心中熱翻涌,忽然想到東漢名將馬援的那句“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還葬耳”,當即涌起豪,喝道:“也罷!此番君臣同心協力,一同面對那最終之戰!”
片刻過後,只見東郊上空升起一艘鋼鐵之,型碩長,外表閃著奇異的澤,後方噴出藍的火焰,朝前疾飛而去,轉眼便消失無蹤。
聞仲與衆將坐在艙的座位上,看著船艙的奇異設備與周圍屏幕上風馳電掣的景,面上盡是驚訝之,就連伏羲三皇也難免面帶詫異,孔宣等人卻早已輕車路,面淡定。
聞仲忍不住開口問道:“陛下,此等法寶當真奇妙,居然可載人如此飛行,我等無須花費半分法力。”
黃帝也讚道:“此並無半點法力波,想必並非尋常法寶可比,莫非是陛下所造的奇?”
這居然是天子造出的奇?聞仲等人更是吃驚不小:與這種東西相比,那些神兵坊的“神兵”直就是小孩子玩意!
張紫星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回答,小哪吒看到衆人的驚,不由涌起一驕傲之,忍不住說了一句:“這算什麼?一會到了東海仙府,這還有更多的奇呢!”
在衆人驚詫的目中,飛船一路疾飛,終至東海仙府。在那裡,三霄與刑天、應龍等人早已整裝待發。
不久,只見偌大的逍遙仙府一陣搖,竟然緩緩上升,離海而起,隨即越升越高。
那目標,正是一無際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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