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來,周恆已經在外面吵翻天了,今日是邃雅山房開業的日子,吳三兒在邃雅山房已準備妥當了,人來請。府裡頭夫人也聽到了風聲,高興的很。聽說周恆也去,特意教人備了車,了幾個長隨跟著,準備好了竹,要教沈傲、周恆兩個贏個彩頭回來。
春兒去催促陳濟行,陳濟至今還矇在鼓裡,哪裡知道沈傲的擺了他一道,拿著他的名號到去招搖撞騙。陳濟見到春兒,正要說什麼,春兒便遞了一張紙過去,陳濟接了,定睛一看,便不說話了,對春兒道:“姑娘,你回去稟報,就說馬上來。”
這紙上當真是麻麻寫著各種字的小字,每一種筆法不同,每一種字各異,陳濟倒吸了口涼氣,看了這紙,只能心服口服。
陳濟立即,與沈傲、周恆會合,再加上公府的長隨,竟有十幾人之多,其中幾個著陳濟,專門負責拱衛他的安全。
汴京城秋意盎然,沿街樹枝上禿禿的,街道上滿是落葉,行人漸漸多了。天剛亮,整個城廓還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周恆掀開車簾,教坐在車轅上的車伕挪邊上一些,著前方街道上的人流道:“沈傲,你看,許多人都往山房趕呢,待會一定很熱鬧。”
沈傲舒舒服服的靠在後墊上打了個哈欠:“這是自然,只要今日的詩會能夠功,山房的生意就不問題了。”
周恆興沖沖的道:“那我們可以賺多?一年能賺足三千貫嗎?”
沈傲撇撇:“三千貫?我的周董,你也太小瞧自己了,堂堂公府世子出來做生意,一年好歹也要有五六千貫賬吧。”
“五六千貫。”周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怎麼這麼多,好,好極了,有了這些錢,以後再也不必去賬房支錢了。”
馬車到了汴河邊上,這裡已停滿了不車馬,帶著僮僕扇著紙扇的公子,穿著儒眼高於頂的秀才相公,在人羣中興張的三教九流,還有穿其間挑著貨賣的貨郎,很熱鬧。
“看來同志們的緒調起來了。”沈傲心中暗喜,雖然放出了許多噱頭,可是到底能取得什麼效果,沈傲還沒有把握,現在看來,效果出乎他的意料。
下了馬車,車伕們繫馬垂楊下,沈傲和周恆不急於進去,負手看汴河沿岸風景,看曙初。陳濟所坐的馬車卻十分低調,直接從山房後門進去,生怕下了車被人認出,到了那個時候就難以了。
山房還未開張,來人就已不了,公子們下了馬車,紛紛相互打招呼,若是有請柬的,那更是尾都翹了起來,恨不得把那請柬在腦門上。
請柬是什麼?請柬就是學問的象徵,是陳濟陳相公的認可。
“張相公,正巧我們說到你呢,快來,快來。”說話之人搖著扇子,看到一人騎著老馬緩緩行人,遠遠的打著招呼。
這張相公自然是姓張的了,爹媽取得名字不好,張一刀,爲了這個,張相公不知被多人嘲笑過。張相公不是殺人的好漢,而是讀書求取功名的書生。這名字與行當衝突起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此一些認識他的,都知道他喜歡別人他張相公,若是有人直呼其名,張相公暴走起來那說不定就真是好漢了。
張一刀今日心格外的好,他的家世一般,誤打誤撞的考了個功名,在汴京城裡學問卻不算拔尖的。想不到承蒙陳濟相公青睞,竟有了參與詩會的機會。昨日夜裡,他一夜沒有睡好,到了清早便騎著他的老馬來了,他心裡清楚,有了參加詩會的資格,不管能不能拿個彩頭回去,這價就算是上去了。他現在在城裡大戶人家裡教館,準備來年的科考,中個進士、經史,正好還缺錢買些書籍,回頭去跟東家漲漲價錢。
把馬栓在湖畔的楊柳樹下,張一刀撣撣頭頂的文生巾,昂首闊步,去和那打招呼的人寒暄。這一行頭價值可不低,今日張一刀有備而來,自然要梳妝打扮一番。
閒聊片刻,突然有人道:“山房開張了,快來看。”人涌,讓張一刀不得不隨著人過去,他放眼看去,只見這邃雅山房外觀並不奢靡,反而是一濃重的清雅味,沒有過多的堂皇裝飾,卻飽含著一撲面而來的滄桑之。
有人在大吼:“諸位能來捧場,小店蓬蓽生輝,不過今日人流太多,不得要得罪諸位,請多包含,大家排隊場吧。”
來這裡的大多是讀書人,自然也沒有人胡鬧闖,誰做不來有辱斯文的事,瞬間便排出一條長龍,竟是從這裡一直到了街尾,看不到盡頭。
張一刀便不再和人寒暄了,連忙尋了個位置去排隊,他心裡想著:“這裡果然與廟會不同,連進場都有規矩,詩會就是詩會啊。”
足足等了半晌,眼看前面的隊伍已經到頭了,有的人進去,有的人卻一臉懊惱的出來,很沮喪。“這是怎麼回事?莫非這家店還不許客人進去不?”張一刀覺得有些不可理喻,等到排在他前面的一個學子要店時,張一刀才知道世上還真有把客人往外頭推的店鋪。
原來這門口站著兩個儒生,一個微微捋須,一個瞪著三角眼打量來人,那人剛剛要進去,手便將他攔住了,三角眼似笑非笑的道:“公子莫急,邃雅山房只許讀書人進去,其餘的閒雜人等是不能進的。”
那學子理直氣壯的道:“我就是讀書人,你瞧不出嗎?”
捋須的儒者冷笑一聲:“是不是不是你說的,得試過才知道,我出一上聯,若是你對出來了,則邃雅山房願恭迎公子。可是要答不出,就只能失禮了。”
學子有些張,口裡說:“好,你說出上聯來。”
三角眼搖頭晃腦的道:“花花葉葉,翠翠紅紅,惟司香尉著意扶持,不教雨雨風風,清清冷冷。請問公子,下聯何解?”
學子踟躕的託著下,陷深思,這對聯難的,若不是飽讀詩書又有急智的人還真不定能對的出。
踟躕了片刻,三角眼已不耐煩了,道:“公子請回吧,回去好好讀讀書再來不遲。”
那學子滿面紅,很是慚愧,灰溜溜的走了。
張一刀看在眼裡,頓時明白了,原來這邃雅山房只許學問好的人進去,目不識丁抑或是讀書沒有長進的,是斷然不能進的。
“如此說來,能進這山房的,應當都是才子了,好,好極了。”張一刀心裡暗爽,這個規矩很對他的胃口,若是什麼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那還談的上什麼雅字?能進去的人越,越是能顯出他的價,顯出他的學問不凡。
張一刀拿著請柬,朝兩個老儒行了個禮,口裡道:“學生有禮。”
兩個老儒見了張一凡的請柬,頓時堆笑,回禮道:“公子是有請柬的名士,就不必考校了,請公子吧,招待不週,萬勿見怪。”
他們對方纔那學子和張一刀簡直是判若兩人,一邊是冷眼相待,一邊是極盡殷勤,兩相對比,讓張一凡更是舒暢極了。若是尋常的店鋪,那些夥計自然見人三分笑,倒不見得有什麼稀奇。可是這裡對凡夫俗子冷若寒霜,對待張一刀卻如杏花春雨,這價和地位就顯出來了。
“原來在他們眼中,我已是名士了。”張一刀喜滋滋的朝兩個老儒點頭,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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